《校霸们路子真野》stone石头

4、又见面了

　　都还没顾得上排座位上课，周吾的家长就来了，十二班集体上自习，办公室离班里不远不近，也不知道是隔音不好还是声音真的太大了，隔着好多堵墙，还关着门都能听见激烈的吵闹声。

　　大致意思太好懂了，无非是周吾的爸妈先哭了一阵，然后痛心疾首地说什么“养你有什么用是为了让你寻死吗”之类的令人雪上加霜的言论。

　　王鹏眉头皱起来，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好像个破布娃娃的周吾，再看看这对情绪激烈的家长，他好像知道这学生为什么这么极端了。

　　消耗了一番体力的向愈趴在桌上睡得不怎么安稳，时不时炸耳朵的声音就传过来，别提多烦人了，偏偏等了半天还在吵。

　　“吵死了。”

　　他一拍桌子“砰”地站起来，从教室后门出去，叽叽喳喳讨论的学生都停下来回头看。

　　一个女生说：“哎哎，向愈出去了。”

　　“他好像是去办公室了？”

　　索琛第一时间就看见他出去了，出于不知道什么想法，从前门儿也跟出去了。

　　赵乾人都懵了，跟孙礼和郑旺对视一眼，今儿个怎么回事儿啊，摸不准脉，老大都出去了他们不得尾随跟出去瞅瞅。

　　刚出了一档子事儿，学校要求谁也不能出班级，于是其他学生大着胆子从窗户扒着看，“我靠，索琛也出去了，这俩大佬不会出去干架分出胜负谁当扛把子吧？”

　　“啊？真的假的？！开赌局吗，我出十块钱买索琛！”

　　“我也来！”

　　“带我一个……”

　　向愈好看的脸上带着点戾气，掠过好几个班往办公室走，引得大家全都走神往走廊看。

　　“我说周吾家长，您二位先……”

　　门应声弹开——

　　“闭嘴。”

　　“您二位先……先闭嘴。”王鹏顺着这话茬儿就说下去了，说完才意识到门口的人。

　　出声的是向愈。

　　“这是？”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救了周吾的同学，向……”他翻了一下名册看到显眼的最后一名：“咳咳，向愈。”

　　对方情绪反倒激动了：“喔！我说呢！就是你把我儿子捆起来了？”

　　向愈都怀疑自己耳朵听的是什么狗在说话。

　　“叔叔阿姨，二位要是不会说话可以把嘴捐了。”向愈眯眼笑起来：“不知道的以为不是我把他拉下来，而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王鹏也皱眉更深了，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哪儿来的混小子？你知道我儿子从小多金贵吗，他从小就balabalbalba……”

　　后面说的什么向愈没听清，他直直地看向周吾：“这就你爸妈？”

　　周吾现在冷静下来，认出是向愈把他拉下来的，点了点头给了回应。

　　向愈笑，带着点儿不羁又讽刺的味道，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好像突然知道你为什么寻死了。

　　那面周吾的妈还在喋喋不休：“早知道你这么不争气，我还不如趁着年轻再生一个，读成这样你也不要读书浪费钱了，趁早辍学以后供养你弟弟！”

　　向愈本来没什么反应，听到这句倏地转头。

　　“再生一个，所以呢，之前的孩子就该死吗，之前的孩子就应该被扒着吸血？”眼底的冰凉瞬间化为实质。

　　男人一脸不屑：“哎你个小孩儿，我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老婆在跟我儿子说话。”

　　周吾呆呆愣愣的，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父母。

　　他蹲下身指着周吾校服裤子口袋上的划痕：“看见了吗，这个，弹簧刀的印儿，不出意外的话，让人划的。”

　　再深一点儿就划到大腿了。

　　“弹簧刀？”

　　王鹏赶忙低头看，为啥向愈能知道这是弹簧刀的印儿另说，现在显然是周吾这印记怎么造成的更重要。

　　王鹏：“周吾，他说得是真的吗？”

　　少年有些怯懦地点头：“……校外那几个人，总找我要钱。”

　　王鹏急切道：“哎呀！你遇到这种事怎么不告诉家长呢！”转念一想，这种家长，告诉了好像也确实没用。

　　果然下一秒两人一唱一和的：“挺大人了还能让小混混威胁了，你们学校也不管的吗？我说我给你的生活费花那么快都哪里去了。”

　　“就是。”

　　向愈爹妈没得早，学习差劲这事没什么可说的，但自认为被教育得三观还算正，对此嗤之以鼻。

　　连王鹏也都觉得面对这样的父母岂止是不敢苟同。

　　向愈没看他们：“黄三儿那伙人。”这是陈述句。

　　是个听到就害怕的名字，周吾给了点反应，点点头。

　　“那群垃圾。”早该收拾了。

　　王鹏听出苗头，忙道：“有事儿学校解决，你们学生之间不许私下去啊。”

　　向愈面上点头，心说初中的时候这帮人就校门口附近晃悠，这都几年了，学校要能解决早解决了。

　　他垂头看周吾：“你还想死吗。”

　　“哎你怎么说话的！”

　　那俩极品父母又开始叽叽喳喳吵人。

　　向愈垂眸，只是跟他要一个回答：“问你，不想死了，放学就跟我走。”

　　周吾正视这个救了他名声又被传得不怎么样的少年，离他很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没什么特别的神情，是过于锋芒的好看，如果不是出这场意外，大概下辈子他也不会跟这种学生有什么交集。

　　可他莫名人生第一次看到了语文书课本上描写的那种“值得信任”的样子。

　　“你是说……”

　　“嗯。”向愈应了声。

　　“可是……”

　　“没什么可是。”

　　王鹏想无视都难：“哎，你俩小孩儿在我眼皮子底下商量什么呢？别搞什么花样啊！”

　　周吾眼一闭心一横：“对不起老师，给班级造成麻烦了，我一时想不开，我不想死了。”

　　换来的不是父母的宽慰，而是更进一步的叫骂。

　　此时警察也来了，简单了解了情况后对周吾进行了批评教育，毕竟从他们的角度来讲，也是人没事就好，同时表扬了向愈，见义勇为的心是好的，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向愈点头马马虎虎应着。

　　警察走了，向愈看见这对父母就心烦，把周吾扯起来往外带。

　　“哎你俩干嘛去。”

　　“叔叔阿姨，我们是学生，不像您俩人这么有空吵半天连水都能不喝的，我们要上课。”

　　周吾亦步亦趋跟着走，王鹏想也没他们啥事儿了就由着去，还得跟这两位父母聊聊才是。

　　转出去就看见索琛那几个人在墙边儿靠着。

　　周吾也看见了，现在不敢触索琛的眉头，往向愈身后靠了靠，小声：“你刚才的意思是你帮我？摆平黄三那几个人？”

　　面上倒是明白地写着“他们那么厉害还有刀你能行吗”几个大字。

　　向愈：“也不是帮你，是……你就当我有正义感吧。”

　　周吾抬眼看他，拉他下来说晕血，明明是想帮自己还说有正义感。

　　这就是校霸吗？

　　向愈：“他们找你要钱很久了吗。”

　　周吾：“是……好几年了，初中开始的。”当然也不止找他一个人要钱。

　　“这帮垃圾。”

　　这话不是向愈说的，他转头对上了吊儿郎当的索琛的视线。

　　向愈：“回班。”

　　周吾眼镜摔了看不清，眯着眼：“你真要放学去找他们？可是我觉得……”

　　“闭嘴。”向愈现在信他确实不想死了，都有心思叨叨了。

　　路过索琛的时候再次被拦了一手：“又见面了。”

　　索琛：“我听见了，你要茬架去？”

　　向愈：“跟你无关。”还不是你跟上来，没人想跟你又见面。

　　索琛嗤笑，“跟我无关，你要么打听打听东校区怎么回事儿呢。”

　　打听毛线，他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但印象里这人最近好像一直想找他麻烦。

　　向愈：“让开。”

　　“嗨，”索琛喊他：“茬架这么好玩儿的事儿，带我一个。”

　　不是吧琛总你变得也太快了，早上还追着这人要揍死揍活的，这会儿倒是约着跟他一伙儿茬架。

　　向愈扫他一眼：“你要加入黄三儿？”

　　“你在说什么批话。”

　　任谁看你对我的态度应该都是想跟人一起打我吧。

　　打架么，自己这边多几个人总归是好的，于向愈而言，如果光是多几个人那就算了，不过想起刚才这人在楼下喊话，多少应该有点儿东西。

　　向愈：“别拖后腿。”

　　索琛：“靠，少来。”你看不起谁呢。

　　赵乾几个人对视一眼，你俩有征求过我们的意见吗？虽然该去肯定得去的，哥儿几个跟着索琛，就没怕过谁。

　　周吾看着这俩人三两句就定了，让自己放学带他们去找人。

　　那可都是社会闲散人员，他们几个学生，这……真能行吗。

　　周吾一捶大腿。

　　算了，豁出去了，反正闹这么一次在学校也要挨批评的，还不如搏一次。

　　几人眼神儿一对，选赵乾这个代表发问：“琛总，你真跟他去打架啊？”

　　“嗯哼，我是瞅你们几个最近也该活动筋骨了。”

　　“……”

　　不是，琛总您什么毛病啊？变卦也太快了吧？

　　“那要揍向愈的事儿……”

　　索琛：“攘内必先安外，往后搁搁。”

　　乍一听还挺有文化。

　　郑旺：“哦。”

　　孙礼：“嗯……嗯？”

　　等等，这句是这么背的吗？！

　　索琛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态加入了这场与他本无关的战斗，他就是觉得向愈挺有趣的一个人，比他想象得有趣。

　　这个长着一张好学生脸的向愈，居然是西校区的扛把子，那么高的楼说爬就爬一点儿不带怂的，一出手就把人精准拉下来，多半也是练过的。

　　反差极大。

　　有点儿期待这样一个人，真去打架是个什么路子。

　　学生a：“没打起来？”

　　学生b：“是啊你看他俩都回来了。”

　　学生c：“然姐，你打听打听？”

　　“啧，气压那么低，我也不敢上啊。”

　　石安然作为一个外形上的甜妹，内里实质的糙汉，在高一军训时期一首《我姓石》跳出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气概，给众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在哆唻咪高一文委界，一直有一席……一片鱼塘，人称“哆唻咪交际圈小然神”。

　　向愈往桌上一趴，拿出平板，抽出笔，旁若无人开始……画画。

　　索琛离他有点远，探着头看他在画什么。

　　石安然也好奇地看过去——

　　“画什么呢……我看看……我靠！！！”

　　这个画风，她绝不会认错的！

　　于是胆子肉眼不可见十倍地膨胀起来，直冲向愈压低声音：“请问你是‘雨巷’太太吗！”

　　听到熟悉的微博ID，向愈抬头：“你是？”

　　石安然火速翻出头像为Kitty猫简介写着“罗马第一狠人”的微博指给他看。

　　“太太！我是‘凯撒大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