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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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一天接一天，就要到了到了十一月。
在T市，十月末的天还澄澈着，风中也带着洁净的味道。
在这样的天，一群人在体育场上挥洒汗水。
“文亭——”场上有声音响起。
文亭不知出于何意，听到这声喊叫后恍惚间后撤一步，但正是这一后撤，被侧方闪来的篮球打了个正着。
这本来就是场朋友间随意练练的球赛，这时候黄西等人见文亭被球砸到肩膀也都停了下来。
李止青先一步走过来，刚才那球速度可不小，“怎么样？”
文亭动了动胳膊，笑了下，说：“没什么事儿，继续。”然后将篮球拾起来传给对面的队员。
李止青看看文亭这状态，说不上来的怪。
这半个月都是他们在一起玩，李止青对文亭的了解加深了不少，昨日和昨昨日也打了球，倒没像今天这样。
“有心事就别打了，回家睡个觉。”李止青说话本来就直，现在对文亭更是兄弟情占上风，和文亭的交谈也直爽起来。
李止青本来看文亭仍然假笑的样子，以为文亭不会再说别的，就要转身跑场子了，没想文亭确是搭了句话：“是有心事。”
声音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语。
李止青转身看文亭。
文亭今天穿着白色运动衫，头发细碎搭着。
天色正好，太阳光明亮但不刺眼，将文亭的脸和手臂打出透亮一片，头发边缘也一并闪闪发光。
“所以更要和你们一起。”这是后半句。
李止青听到这句话过后，担忧严肃的神情放松下来，转而一种骄傲和支持。
“那当然。”李止青转过身，笑着对兄弟们说，“我们继续。”
后半场，李止青常守在文亭这边：虽然打球散心很好，但文亭的胳膊确实也受了力气，别真伤着了。
结束后，余晖将落，华灯初上，是一天最闲散的时候，街上人也多了起来，一行人欢欢笑笑，去球场附近的烤肉店撸串。
一群高高大大的男生朝气蓬勃，很是惹眼。
经过一盏高大路灯，男孩们的面容先是变得清晰然后又背光模糊起来。
“黄西我下次和你单挑——你敢么？”黄西被另一个黑衣服的男生掐着脖子，两人今天多次交手，都叫黄西使巧招晃了过去。
“好痒，你干嘛呢——单挑就挑，输了别叫嗷。”黄西怕痒，这老四是最会搞痒痒活的。
“文亭——文亭你胳膊怎么样，今天特抱歉——”说话的人是王获，他走在前面正向后看，在找文亭，文亭和李止青走在队伍最后。
“好着呢，今天是我自己没注意，没事儿，你看着路。”文亭也提高嗓音，回他，眼睛笑眯眯。
“我最大本领就是后脑勺长眼，倒着走不是事儿。”王获也憨憨笑起来，换做完全倒着走路的姿势。
正炫耀呢，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快要跌倒，又迅速被某人扶着，某人就是刚刚从别处逃脱的黄西。
黄西还在吭哧笑：“让你瞎得瑟。”
原来是黄西使了绊子。
“黄西，我某日定胖揍你——我老四呢，我老四帮我！”王获是他们里面不那么高的，娃娃脸长相，快一米八，肌肉也欠一点，属于狂吃狂练也不壮的类型，最容易被黄西欺负，而老四最治某黄。
正闹着，黄西的手机铃声响起。
黄西右手摸着王获的头，左手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啄木鸟。
“喂——”
“文亭？在呢——怎么？”
“就在北区老地方，老店吃烤串。”
“行。”
“来呗——有什么不能。”
“嗯嗯，快点，我们饿着呢。”
挂断电话，有人眼神示意：怎么回事？
黄西说：“是李琢，她问我们在哪，想带朋友和我们一起吃饭。”
“喔，喔，我当谁呢，还问了文亭。”有人说。
老四看了黄西一眼，莫名其妙吐了句：“蠢。”
黄西觉着他犯病，作势挥了一拳。
文亭在后面也隐约听到什么，尤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又想到李琢......
李琢是一班的。
一班......
总感觉哪里不对。
但将李琢和某人联系在一起称为朋友，更是无厘头。
尽管已经半月没见某人，但文亭知道他哪会交什么朋友。
不过光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让他头疼，那日的事怎么会轻易过去。
文亭只当是做了坏梦，一直避着不去想罢了。
何况马上就是江凌的生日，一定会被家里带去参加生日宴，就算不被自家家长带去，也会让江伯父伯母担心，毕竟没有哪一次重大聚会他们不在一起。
这事让他最近很是分心。
但若真的撕破脸不去参加某人的生日，自己就会好受吗？
可能不然。
总之，文亭对江凌，是见也不好，不见也不好。
他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两个人要解决某些问题。
他也揣摩出了江凌心中所想：过去一段时间他常常回忆与江凌的往事，自己也发现了端倪，江凌对他产生的别样感情有迹可循。
这其中当然有自己的“功劳”，其中多少次非同寻常的举动和场景都有自己的主动参与。
于是文亭也没有那么惊讶、羞愤、乃至气恼了，转而也开始试着正视自己，只是......
只是自己还没做好准备，有些问题自己也没想明白，在他明白之前，江凌绝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而那些需要他思考的，仿佛是那么简单，又是那样别扭，隔着一层纱，尤其是这期间还卷入其他人，更让文亭感到棘手。
这思绪很快被身边人拉扯回来。
“今天可以吃点辣的，这家店辣子好，不尝点可惜了。”李止青时常怂恿文亭吃辣，文亭量力而行，也觉出辣味的一点美处来。
“行啊。”文亭回他，适逢路过一家便利店，“我去买水。”
见李止青要一起，文亭便说：“不是就快到地方了？你去帮我点好，就老几样。”
于是李止青也就没一起，跟着大部队去了。
文亭记忆力好，心思也细，各把朋友喜欢的饮品拿了结账，提着袋子出门。
他不想让李止青同行，是觉着没必要。
李止青对他很照顾，他很感激是真的，但不想增添过多的独处时间，以免养成独一无二的纽带，再生出别的事。
文亭提着大袋子，推开便利店的门，便利店的入口处有一盏风铃，这时外界的干净清凉的晚风吹过，吹得头顶的铃铛响了又响，文亭心里不免一阵愉悦，任晚风同时拂动自己的头发。
出了门，沿着路灯和高大树木旁走着，文亭拿出手机再次确认地点，只有几步路就到了。
抬起头收起手机，文亭就看见一熟悉背影，还有黄西电话里的李琢。
两人刚从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
李琢仍然是全身黑色装扮，一头利落的短发，露在外面的皮肤很白；旁边的那人也是全身黑，上身黑色冲锋衣倒是将皮肤遮的严实。
一道纤细，一道高大，看起来倒很和谐。
文亭只看一眼就淡淡移开眼神，自若走着。
“文亭——”是李琢的声音。
意料之中。
于是文亭转头，这时候江李二人在文亭斜前方。
“时间正好，他们刚到不久。”文亭就等着李琢他们走近，看着李琢，大大方方打招呼回话。
于是变成三人同行，看到一个大灯牌，向右拐弯拐进楼梯间，要去三楼。
“好久没吃这儿，挺想的，今天一问黄西，还真巧，就过来了，顺便遇到了江凌，就一起。”李琢走在最上面的台阶，也是中间位置，然后隔一个台阶是江凌，在靠右侧，文亭最后，在左侧，三人就保持这样的间距稳步上楼，李琢语气轻松，气氛也还不错。
“听青哥说这是很好吃，我头回来。”文亭手指被袋子勒得不舒服，便打算换姿势把袋子抱着，说到“青哥”二字，不免想到什么，看似不经意地向上瞟了江凌一眼。
江凌没低头看他，也没扭头，看似没什么变化，文亭低头调整后袋子继续上楼。
到了三楼，随服务员到了大包间门口，包间内咋咋呼呼的。
等李琢先进门，好几个哥开始起哄：
“朋友呢？”
“是啊，是什么朋友？不是——琢子你交男朋友了？！”
琢子只管笑，问：“串点上了没？”
“别想岔开话题，把人领进来瞧！”一群吃瓜的很是热情。
不想这门外的两人一前一后硬是不动。
文亭正打算擦过江凌的肩膀进去，江凌也动了。
先是江凌进了门，后文亭接着进来。
门内一时鸦雀无声。
很是尴尬。
他们都知道文亭和江凌之前很要好，也知道最近两人关系不太好，再加上方才开了江凌和琢子的玩笑，而且是在文亭面前开的玩笑。
不知道这三个反差，哪一个最让人无言，总之是怪异。
李止青也没想到，李琢领着江凌来了，两人恋爱？
按照江凌的处事，还真说不准。
难道他不知道有文亭在？
李止青先打破僵局，站起身，招呼起来：“文亭，你座位这。”李止青指指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然后黄西也反应过来，离了座位走到李琢旁边：“啄木鸟，你真是——”
李琢像是料到一般，作势温温柔柔地说：“这正好两个座位，就他俩坐了吧，止青哥位置在里面不好去。”
文亭还没动，江凌也没动。
文亭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就觉着身旁这人挡在这让人心烦，自己跑过来吃饭，现在摆脸子。
文亭生怕他再杵在这里叫人难堪。
“没事，给我留了位那肯定要去。”文亭笑着说，往靠里的李止青旁白去，顺便把饮料分了，方才多买了几瓶，没缺着李琢的。
文亭将走，江凌就开口打起招呼：“今天打扰你们了。”
语气可和气，好像此番搅这一趟真是无意之举。
这群人哪个不是大方性子？添个人吃饭当然是没什么，便都笑了笑，而后聊开了。
至于文亭和江凌之间的事，此景看来，文亭并无什么不快，也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整个餐桌是长条形，近十人分坐在两边，文亭坐下来，才发觉他就在江凌斜对面，而江凌正对面是李止青。
想到江凌和李止青，江凌对李止青的误解和不爽都还在文亭脑中。
此刻这两人对坐着，都收了锋芒，偶尔对视还都看得过去。
一顿饭从前凉菜，大把烤串到甜点酒水，侃来侃去将近两个小时。
而这期间，大家一同碰了酒，约了球，气氛甚好。
文亭不怎么喝酒的也随兴来了两杯，耳尖及颈侧一片绯红，看着桌上朋友讲趣事，被逗得一阵阵笑，脸上也涨了些红色去。
此般和谐，但就一点：江凌活像是不认识文亭的，这两小时一眼都没往这处瞧。
反倒是和旁人谈论起男生兴趣之类，话语不断，十分亲人健谈的样子。
文亭虽不是十分关注他，也并不那么在意，只是偶然几次眼神自然飘去，但每次都无获而归罢了。
怪。
文亭此刻喝了酒，虽不多，但他确实不胜酒力，一边笑得同时一边心思飘荡，想啊想啊，还是忍不住想到他和江凌那些事上去。
然后，文亭自己也没发现，他靠在椅子上，自己的笑声越来越小，眼神却不留神留在江凌身上了，他这样看着，一错不错，他看见江凌从不向这边分神丝毫。
反倒越来越与周边人亲近，俯身听那人在讲什么。
文亭看着，终于在江凌再次拿起酒杯表示尽兴时站起来离开座位向门外走，酒气未消，还红着脸。
大家只当他是去卫生间，只有李止青和李琢不约而同地看向某人。
江凌被盯着也不爽，按下情绪，只淡定地握着杯身又润了口酒下去。
几分钟后，文亭还没回来。
江凌手指在玻璃杯壁上点了几下，站起身离开，称是去洗手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