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自己的怪谈吗》凋零的橘子皮

20、诡校（9）

　　剩下三名室友陆陆续续回来了，那个桌面非常整洁的室友果然是一名玩家，叫做何子成，他似乎也察觉到祁归的身份，只是碍于剩下两个npc室友在，没有多说什么，装作整理桌子的模样翻箱倒柜地寻找线索。
　　今晚还要出去探索，祁归不想节外生枝，规规矩矩地洗漱完，在宿管阿姨查寝时喊了到，就安分地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恢复精力。
　　凌晨一点，祁归睁开眼睛，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完全看不出困意。
　　把枕头裹在被子里堆成一个熟睡的人形，祁归蹑手蹑脚地下来，轻轻打开门钻了出去。
　　左峤此时就在门外，两人没有去大门口，直接从走廊的阳台上爬了下来。
　　夜色深沉。
　　宿舍外面静得可怕，没有一点虫鸣鸟叫声，巨大的建筑隐在黑暗里，像是某种择人而噬的怪兽。
　　两人刚跳下来，就立刻躲在草丛里。
　　漆黑的夜里，那些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四处游荡，他们闭着眼睛，目的明确地集体走向一处。
　　看起来不像活人。
　　左峤给祁归使眼色：跟上？
　　祁归回了个眼神：跟上！
　　左峤没有再动作，静静地等待祁归那个据说能完美庇护他的技能。
　　祁归也不多话，直接开启【414路公交车】。
　　一辆巨大的公交车突兀地横在左峤面前。
　　左峤：……
　　不是，为什么？为什么祁归会变成一辆公交车啊这合理吗？
　　左峤扶着额头，感觉自己有些晕眩。
　　“你这个技能持续时间是多少？”左峤绕着公交车转了一圈，对着那个应该是祁归脑袋的车头问。
　　“三小时，”见左峤还不动身，祁归扭了扭头：“拿上车票快上来。”
　　说不清是祁归变成公交车这件事更离谱还是他现在必须钻进祁归身体里这件事更离谱。
　　总之左峤就这么上来了。
　　左峤坐在第一排，看见公交车的形体逐渐虚化，然后就像一辆真正的公交车一样呼哧呼哧地驶向人群行走的方向。
　　那里是……图书馆！
　　图书馆竟然就在教学楼旁边，但是白天探索的时候分明没有，这很可能是只能出现在夜晚的特殊地点。
　　左峤和祁归对视一眼，或者说和也许是祁归后脑勺的司机位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升起同样的想法。
　　来对地方了！
　　图书馆的门开着，npc学生们鱼贯而入，纷纷找了个座位开始自习。
　　公交车就在眼前，但因为怪谈的气味掩盖了二人身上的味道，所以没有学生扔给他们一个眼神。
　　祁归把车开到登记桌前面打开车门，左峤站在站台上伸出手把登记册捞进怀里。
　　似乎是察觉到哪里不对，有几个靠得近的学生站起来，想靠近公交车。
　　左峤一惊，立马跑回座位，车门嗖地一下关上，那些学生失去目标，回到座位继续自习。
　　一楼没什么好看的，大多数是些书架，祁归载着左峤一摇一晃地从楼梯跳上去，二楼全是些自习室，祁归小心翼翼地开进去。
　　“砰砰砰！”
　　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地敲打陆云华的车头，祁归感觉脑袋痒痒的，他抬眼向上看去，目之所及是一双青黑的脚。
　　祁归沉默了。
　　坐在前排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左峤沉默了。
　　一只脸部发青肿大的鬼脸突然扑到车窗上，四肢并用，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一样爬了下来，在车门处等待。
　　沉默。
　　蜘蛛鬼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开始抠祁归的车门。
　　车门缓缓打开，那只蜘蛛鬼爬上车，在左峤后面的座位上坐下来了。
　　左峤如坐针毡，当然他也没打算继续坐下去。
　　自习室里的鬼已经被关进公交车了，左峤也没有后顾之忧，连忙跑下车在自习室翻找线索。
　　墙上挂着一块黑板，上面标注了几个教室的借用情况；有几个桌角上有可疑的痕迹，像是被砸过；堆在一边的随身物品里夹杂着几根蜡烛……左峤能拿的全部拿走，不能拿的拍照记录下来。
　　“走，去下一个自习室！”检查一遍后，左峤挥了挥手。
　　几个自习室都看了一遍，车上也拉了七八个鬼，左峤的技能时间也快到了，来不及探索三楼，他连忙冲出去，谨防一会变回原形被图书馆里这些诡异的学生包围。
　　但是车里的鬼乘客却很难处理。这里是学校，没有站台的话，他们不能收进公交车图鉴里，祁归想了想，停在一处空地，前后门打开，喊祁归检查车票。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左峤还是站起来准备检查车票，他刚走到第一个鬼面前，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门跑出去，后面的乘客有样学样，全部溜之大吉。
　　“不是，他们为什么还逃票啊？”左峤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祁归已经变回原形，他拉着左峤蹲在一堆草丛里：“在公交车里面遵守公交车的规则，很合理的。”
　　主要是第一个副本那老太太给祁归留下的印象很深刻，不然他也不会想到提前检票逼迫鬼逃票这个法子。
　　“你找到了什么，给我看看。”
　　左峤也没想藏私，主要是寻找线索是在祁归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他也藏不了。
　　祁归仔细端详着那张拍摄借教室情况的黑板：“全是高三的，诶，还有一个高二的，高二一班。”
　　左峤还拍下了损坏严重的桌子和堆满尘土的窗台，加上一楼那些诡异的晚自习学生，一个合理的猜想在陆云华心里逐渐成型。
　　“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些高三的学生去哪里了。”
　　祁归仔细捋了捋线索：“之前我们就发现，高三的学生离开的不久，猜测是今天早上离开的，但是结合自习室里的线索，我有理由怀疑，昨晚高三生集体去自习室，但是图书馆发生了倒塌事件，将好几个教室的学生埋了进去，怕这件事在剩余的高三学生里流传，学校紧急将剩余的高三生送回家，并封闭高三的楼层。但是由于某些原因，高三的学生们出现在食堂和夜晚，倒塌的图书馆也只会出现在晚上。”
　　最后一句话落下的瞬间，系统提示出现在二人耳边。
　　“玩家支线任务【无妄之灾】探索程度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