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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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邢似乎在刚才的爆炸中受了伤，打了一枪后双臂控制不住颤抖，手中的枪跌落在地。
莫辞回身面对追来的黑衣人，口中的话却是对荼京盛说的：“这些人是之前在行政楼的，我或许还能够控制他们。”
就在这时，从另一侧又冲来一群人，那些人穿着各异，更像是普通居民。
荼京盛微微皱眉：“他们是……”
下一刻，那群人中就爆发出几道呼声：“是飞船！他们想逃跑！”
“快！拦住他们！——不许跑！”
——这些人正是在广播之后被说服倒向政府一边的居民。
即使他们手中没有什么武器，但凭借众多的人数依然不是好对付的茬，莫辞已经控制住了追来的一些黑衣人，那些人骤然停下脚步，绊得后面的人一起跌倒在地，顷刻间倒了一大片。
“荼京盛，走。”莫辞趁这个空隙又回头对荼京盛道，同时又依靠着粉丝力量控制住了另一边冲来的几个居民，让他们伸出双臂，拦住后面奔来的人。
荼京盛见状，指尖微蜷。终于，他像是下定决定般回头看了眼莫辞，道：“你小心，我很快就来。”
说完，用最快的速度向前面的飞船跑去，严贡原本碍于降落时间不够而一直将飞船悬停在几米高的空中，眼见荼京盛过来，他赶紧吩咐驾驶员降落在远处的地面上，而后打开舱门放下了登梯。
严贡站在舱门口，双手扒着门催促荼京盛：“快！”
在荼京盛踏上登梯的那一刻，严贡也顺着往下跑了几步，朝荼京盛伸出手去。
谁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接连响起几道枪响，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荼京盛脚步一顿，在回头的同时转身迈步。
见到莫辞仍站在那里，并且正背对着他一步步后退过来，荼京盛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注意到那群黑衣人中几名中弹倒下的下属，是在莫辞的控制下挡住了子弹。
然而就在荼京盛准备继续登船时，余光却忽然瞥见那群居民中有人持刀冲了出去，面目狰狞地往莫辞的方向扑去。
“左边！”荼京盛喊道。
转眼间，持刀的那人距离莫辞不过咫尺，莫辞向一旁躲开，却还是被划破了肩膀上的衣物，红色的鲜血很快浸染了白色衣物的边缘，漫开的纹路像一朵绽开的罂粟花。
下一秒，莫辞控制住近旁的一个人，将那个持刀居民扑倒在地。
荼京盛却在这个节点已经回身冲下了登梯往回跑去。
“荼京盛！还有很多人在往这里赶来，你回去没有用！挡不住的！”严贡几步跟了上去，抓住荼京盛的胳膊将他硬掰了回来，“现在你能到这里，都是莫辞在帮你挡着，你要是再回去，待会儿他们的援兵到了，谁都回不来了！”
严贡语气强烈，几乎是吼出来的。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觉被自己抓住的人僵了一下，而后回过头来，双眸竟隐约泛着赤色，一字一顿道：“他受伤了。”
就是这样一句话，将严贡钉在了原地，他张着嘴，一时间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手中的力道也下意识松了些，荼京盛挣开他，就朝着莫辞的方向跑去。
待荼京盛跑出去几米远，严贡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追了上去。
严贡的喊声早已让远处的莫辞听到，然而他此刻被步步紧逼，这时他第一次同时操纵这么多人并控制他们做出不同行动，精神力的急剧消耗让他有些吃力，一时间难以分神。
莫辞加快了后退的脚步，同时控制着那群追上来的人混成一团，自相争斗。
这样做虽然可以明显地拖住那些人前进的脚步，但同时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在他控制下的人无法及时做出有效回击，随着斗争的进行，他能控制的人就越来越少。
除去倒下的一片，剩下的便多数是不在他控制范围内的。
很快，他便退开了几米，和扭打成一片的人拉开了些许距离，而后回头看去。
“莫辞。”荼京盛对上他的视线，加快了脚步。
可他迈出的步子却骤然停在了空中。
远处，莫辞看向他的神情淡淡，长发随风翻动，恍若多年后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给人一种冷漠且生人勿近的姿态。
而这次，荼京盛却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荼京盛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身侧的手剧烈颤抖着也难以再有分毫动作。他深深看了莫辞一眼，而后转过身，加快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便朝着飞船的方向奔去。
追过来的严贡见他这番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愣在原地，下意识看向莫辞的方向。
莫辞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
在上一刻被放开了控制的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便遭到了来自身边同事的殴打，不明所以地挨了几拳后，发狠地反击打回去。
莫辞趁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把手枪，迅速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抬手将枪口对准了冲他袭来的漏网之鱼，“砰”的一声，鲜血喷出来，有几滴溅落在莫辞脸颊和白衣上。
他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而后又将枪口对准右侧扑来的人这一枪正好崩在那人的脖颈处，那人只来得及从喉间发出一声闷哼便重重倒下。
莫辞拿着枪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的体力已经快支撑不住他控制如此多的人。
只需要再一点点，一点点……
荼京盛已经跑到了飞船的舱门口，只差一步之遥便可以迈进舱门。他抬起的腿却在这时僵了一下，扳着门框的手背青筋暴露，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莫辞的双手猛地一抖，急喘了一口气。
“荼京盛！”
“荼院士！”
舱内的赵琦见状飞快地赶了上来，和严贡一起将荼京盛拉进了舱内。
“快，关门，起飞！”严贡双手按着门框，站在舱门口拦住了荼京盛的去路。
荼京盛已经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支配权，挣开拉着他的赵琦，疯了一般向严贡冲去：“你让开！让我下去！”
赵琦被撞倒在地，被一旁的赵希扶起。
飞船内几个成年男人赶紧上去从各个方向架住了荼京盛。
在舱门关闭的前一刻，严贡从门缝中望见了莫辞自远处投来的视线，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让他忽然有些心有余悸。
只是在此刻危机的场景下，实在容不得他多想，严贡透过窗看见远方的空中划过几道亮线，紧接着几架飞船从云间穿出。
“冲出去，直接回地球！”严贡对着驾驶舱的人道。
那名驾驶员是恢复记忆后自愿跟随他们一同去地球的，而飞船上除了先前和他们一起来的那些地球幸存者之外，还有不少原被分配到9星的居民。
在听到严贡的吩咐后，驾驶员即刻调转飞船方向，往几架飞船飞来的反方向迅速往高空驶去。
“严！贡！”荼京盛盯着他的方向，目眦欲裂。
严贡却只是轻飘飘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终于要回地球了。荼院士，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严贡，你让我下去。这个星球上还有很多觉醒者，斗争还没结束。”
“回不去了。信号总站已经被赶来的人包围了，看到刚才那几艘飞船了吗？上面都是单邢的人，要是回去，我们所有人都逃不了。”
“但是莫辞也还在那里，要不是他我们现在都还被困在9星！”
话音落下，飞船上有人发出了疑惑：“莫辞不是那个把我们带来埃奈达的人吗？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会被替换记忆？”
“是啊。他是帮着皮甘曳做事的，我们怎么样与他何干！”
闻言，荼京盛像是明白过来什么，视线直直地看向了严贡：“为什么？”
严贡却答非所问：“荼院士，你让我做的一切我都做了，我们现在只有回去，才能结束一切，然后重新开始。至于莫辞，你不是说他的目的是推翻皮甘曳的政权吗？皮甘曳已经被单邢拿下了，他的目标也已经达成了。”
“可是——”
“荼院士，你到底是想救这整个星球的人，还是仅仅想救莫辞……他一个人？”
话音落下，荼京盛沉默了一下，所有人视线都在这一刻投向他的脸，企图从他神情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荼京盛才仿佛平静下来，原本挣扎着推开身边人的手也放了下来，开口时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放开我吧。要是我真的为了救一个人而让你们失去离开这里的机会，你们把我千刀万剐都不够。”
说话间，他眸中的神情暗得像一潭死水。
架着他的人见荼京盛不再反抗，便松开他退到一边。
赵琦看着荼京盛的样子莫名地有些难过，她松开抓着赵希的手，朝荼京盛走近了些，伸手要去拍他的肩：“荼院士……”
谁知这时，荼京盛却猛然转过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冲向了驾驶舱，驾驶舱门原本是需要身份认证才能开启的，然而为夺到这艘飞船，严贡早就找人将身份认证取消了。
此刻在荼京盛按上按钮的那一刻，驾驶舱门便移了开来。
荼京盛一步未停，扳着门框闯了进去。
里面的驾驶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转头见荼京盛朝操纵台夺来，匆忙按下了紧急驾驶按钮，飞船在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后开始水平自动驾驶。
“呃啊！”荼京盛已经伸手抓住了驾驶员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驾驶员痛得叫出声。
“荼京盛，你别发疯！”严贡忍不住冲了上去。
荼京盛却没有看他，自言自语般说：“那我救整个星球的人总行了吧。”
严贡双眸骤然睁大，他看着荼京盛按着驾驶员的肩逼他调转方向，扒着门框的手都在禁不住颤抖：“荼京盛，这一船人的性命与地球复兴，和莫辞，你选哪个？”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