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老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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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到底存不存在？显然这个问题到了赛博世界也没能给出一个定论。
谷以初二十几年来一直是底线灵活的无神论者，具体表现为只信他爱听的内容，比如财神考神什么的。其余的玄乎东西，通通归为迷信一类。
乍一听江归雁说这个病毒作用于“灵魂”，他的第一反应自然非常符合科学：“是会产生某种大脑病变吗？”
江归雁苦笑着摇摇头：“你刚刚见到的那个病原体，是地心生物科技公司的F系列的Ⅶ型号产物。它们共同的名字应该叫做仿生人。”
谷以初皱眉：“so？……按现在的科技，仿生人能做出高级的情感模拟，替代很多人类的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你也说了是模拟，但我们发现，病毒会真正的让仿生人产生和人一样的自我意识。”江归雁说，“你刚和它对峙的时候应该能有所察觉吧？”
“……那还挺挑战伦理的哈。”谷以初闭着眼睛回忆了片刻，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虽然病原体的奇怪行为拿江归雁“仿生人产生灵魂”的说法去解释，完全能解释的通。
但是怎么想都很恐怖啊！
“智械危机还是要到来了吗……”谷以初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当年看过的科幻小说，最后忍不住喃喃道。
江归雁又看了他一眼，起身招呼上谷以初，带着他进了一个小房间，把流浪文明的保镖都留在了外面。
小房间里的装潢按赛博世界的标准来看叫做复古，但对于谷以初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有一种随便推开一扇防盗门后会看见的普通客厅感。
“是要说一些来自老家的内容了吗？”谷以初一看这架势，就猜到他俩接下来应该进行一些比病毒更危险的交谈了。
毕竟病毒爆发还能苟，反正纯人无所畏惧。穿越这事泄露出去更要命，他俩分分钟携手共赴人体实验室。
江归雁上下观察了他一番，莫名有点近乡情怯：“我先确认一下，你是怎么过来的……？”
谷以初呵呵一笑：“我就给一破游戏打了个差评。”
“它光辉的名字是不是……”江归雁人都坐直了。
“新纪元。”
两个倒霉鬼异口同声地报出了那个永生难忘的名字，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麻木绝望等等等一系列情感。
谷以初向后一靠：“我玩之前应该是看到你的差评了，可惜我正是纯犟的岁数，主打就是不信邪！这一个月不到给我折腾的够呛。”
“唉，”江归雁重重叹气，“除了一说出来就会被和谐的脏话之外，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人之常情，情理之中，理所当然。”谷以初深表赞同。
江归雁表示你怎么还有心情玩成语接龙啊？！
谷以初双手环胸：“最后一个不是没接上吗？别管这个了，你之后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回家！”江归雁不假思索，“只要达成一些目标，我就能回去……”
谷以初战术后仰，他当然不认为江归雁掌握了穿越的技术：“所以你身上是有一个……？”
“你怕不是也有一个……？”江归雁一听他这话，还有什么反应不过来的。
系统也激动了起来：“难道说，你老乡身上有我老乡啊！”
“所以说你的这个是？”谷以初小心翼翼地问。
江归雁深沉地吐出三个字：“龙傲天。”
谷以初肃然起敬。
“……的小弟。”
？
“你老乡也蛮抽象的哈？”谷以初对系统说。
江归雁有点受不住那一道灼热的目光：“想笑就笑吧。”
谷以初憋到抖了一下：“不，没有。”
“也许这个世界需要一个主角，也许按照穿越的套路我应该成为一个英雄。可是这一切和我本人有什么关系呢？这只是一个游戏，而我想要回家。”江归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穿越的那一天起，谷以初可谓对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接受良好，赛博世界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他实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江归雁：“那就按照你系统要求的努力吧，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江归雁苦笑道：“我已经等了十年了，还能等得起几个十年？个人的力量面对这个世界，完全就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十年？！”谷以初突然意识到了这中间的时间差，没忍住直接说了出来，“这游戏有十年？”
“我也想问啊，破游戏评分那么低，怎么十年还没关门？还把你给弄进来了。”江归雁皱眉。
他俩面面相觑，又仔细的对了一下信息，终于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他俩在自己的世界给《新纪元》打差评的时间相差不超过一个星期，来到游戏里的时间却错开了十年。
谷以初仔细地端详着江归雁的脸，这么推算回去，他们本应该是同龄人。
但这十年的风霜已经真真切切的留在了江归雁的脸上。
江归雁真的破大防了，他的手肘在膝盖上，把脸埋进了手掌中，半晌，才从指缝里闷闷地传来了一句：“……我感觉我这十年像个笑话。”
“你的十年里，难道从来没有把这里当做过真实吗？哪怕一次，”谷以初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对着一个生理心理都三十几岁的成年男人化身面点大师显然也不太合适，“如果有的话，这十年又怎么能算完全白费？”
“不用安慰，我会自己处理好的，”江归雁往后一仰，“所以你是那个龙傲天吗？”
谷以初实在不忍心掐灭他的希望，但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无情：“实不相瞒，我的系统其实叫做广告系统。”
“什么玩意？”这下轮到江归雁感觉自己听错了。
“广告，系统。”谷以初贴心地调整了断句。
“这个世界根本不正常……”江归雁表示自己真的有被创到。
一个发广告的，一个龙傲天的小弟，怎么听都不太像正规军。
谷以初沉默片刻，又问：“那现在没有龙傲天，你在给谁当小弟？”
“给我自己啊，谁规定左脚踩右脚不能上天？我觉得我挺龙傲天的。”江归雁理直气壮，“你这个广告系统又是干什么的？”
谷以初微笑：“显然易见，刷视频领红包啊！要不然我费那么大劲折腾你手下干什么。”
“实不相瞒，我曾经真情实感的认为你有病。”江归雁回忆起那能让自己完美假面碎裂的一幕，依旧很难绷。
“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美德。”
江归雁调理了一下心态，又恢复了底下组织首领的气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来吧老乡，迈入流浪文明的怀抱吧！这个世界上只有咱俩是同类。”
“但是，我拒绝。”谷以初想都不想，无情地说。
“为啥！”江归雁做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唯独没有料到会被拒绝。
都是孤家寡人异世界打拼的老乡，又有流浪文明这样大规模的组织可以直接依靠。换做是江归雁的话，他根本找不出来拒绝的理由。
谷以初一摊手：“先不说我个人的意愿，就说你的任务达成之后闪人了，我怎么办吧？我的系统又没有送我回去的功能。”
“你居然不能回去吗？！”江归雁大为震撼。
“别对一个广告系统要求那么多。”谷以初幽幽地说。
系统无端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些统身攻击：“我也要破防了我要闹了！”
“真实原来是这么有力的攻击吗？”谷以初回了系统一句，又对江归雁说，“其实我已经在着手弄自己的势力了，和你不一样，我大概会永远待在这里吧。”
江归雁瞬间心软：“太可怜了好兄弟，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谷以初笑笑：“倒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怜，毕竟我对老家的感情有限。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有爹有妈的好吗？”
他的无爹妈发言狠狠给了江归雁的道德一击：“兄弟别这样，我良心好痛……”
趁着他良心作痛的这档口，谷以初立马提出继续帮忙刷广告的请求，江归雁自然一口答应。
后来，流浪文明的成员们回忆起组织成立以来最黑暗的一天，就是首领和老乡唠完的那一天……
从那天之后，他们人类至上的伟大使命里突然多出来了一条分□□就是刷小广告。
所以谷以初春风满面地回到徐阳的宿舍，而当了一天保安的徐阳和找了一天黑市的斗篷女士都形容憔悴。
看见他这么精神，俩人忍不住挖苦：“当钱途有限的老板这么让你幸福吗？”
“正常人谁说公司的全称，咱们大名肯定是叫钱途，”谷以初一本正经地反驳，“我幸福当然是因为又赚了一笔马内啊。”
斗篷女士举手：“那你刚好有地方花了，金工产业区和安置区交界的地方要更换驻扎队伍了。咱们要是动作麻利一点，指不定能零元购一块地皮。”
徐阳麻木道：“只有我是真的当了一天的保安吗！”
“要是零元购成功，咱仨就有地方去了，你也不用再当保安。”谷以初拍拍徐阳的肩膀。
“虽然加上友情滤镜后，咱仨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但想干这种事三个人真的有点不够吧……”徐阳弱弱地说。
“别担心，”谷以初展示了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我刚道德绑架了个帮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老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