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凭阁悦——墨氤寒与厉擎烈》戈一尘

47、马儿伯乐恰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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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氤寒虽未同厉擎烈多言，却是很快便去找了壤家父子。

　　到达窑厂之时，墨氤寒遇到了虚墨顷。他受厉擎烈所派，正为壤墩查看身体。

　　墨氤寒见此情景，忽觉感动——厉擎烈存此仁爱之心，却默而不言！

　　“这砖如此昂贵，所要求之颜色如此新奇，且买方为身份尊贵的弗伊王爷，老夫自是不敢怠慢。因为壤适很是本分负责，所以老夫便将烧制这批琉璃砖之事，交予他管。”壤墩道。

　　“您好生休息，莫太忧心，此事交于我办便是。”墨氤寒安抚过壤墩，便是去见壤炻了。

　　“成色如此当是烧得过火，才会变色。”壤炻回想过程，很是不解，“我们并未出错。可烧出之砖，却是变色！”

　　好生奇怪！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墨氤寒百思难解。为防有变，她离开窑厂，便是赶到了观宇台，不敢离开。

　　“哎呀？小王爷，您怎么来了？”霍端诚惶诚恐，赶紧迎了上去，“等完工了，小的自当去请您。

　　“这不是已经完工了么？我这就去谢过父王。”厉宇恒转了一转，指着那青黑色琉璃砖，“尤其是这砖色，本王特别满意！”

　　“可——”霍端犹豫道，“这砖不是当初之色啊……”

　　“本王不管当初是何颜色。本王就喜欢这个颜色！”厉宇恒甚是肯定地道，随后更是语出惊人，“重赏烧砖人！”

　　看着此情此景，墨氤寒算是明白厉擎烈之门道了——从东家入手，便把困难迎刃而解了。

　　“之前，御擎王带了一人来看观宇台。”一筑匠同墨氤寒道。

　　“带谁来了？”墨氤寒问道。

　　“一位年轻公子。”那筑匠道，“当是弗伊王爷之子——小王爷厉宇恒。”

　　厉宇恒？

　　听得此言，墨氤寒便是理清了头绪——厉擎烈带厉宇恒来到观宇台，同他商量好了应对之策，才有了之后厉宇恒大赞那砖、甚而赏赐壤家父子之举动。

　　“他之满意，非为对我们，只因是你所托。纵使面前是一滩烂泥，他亦会点头称好。”墨氤寒道，“此法甚好！”

　　“通透！”厉擎烈笑赞道，随而详细同墨氤寒解释开来，“弗伊王叔被软禁期间，本王照顾其子。他不喜政事，只爱观天地，思寰宇。弗伊王叔便为其修建观星台。”

　　“你是多边下注啊！”墨氤寒甚觉目不暇接，将厉擎烈所行之事，历数开来，“你曾救弗伊王爷于火海，替其守护财富，又使其重获自由；你助霍凝姿铲除单方之情敌，巩固其地位；你还帮他俩照顾孩子，支持其实现理想。你简直无孔不入！”

　　“本王偶尔像个大管家！本王尽量不亏待每一个人！”厉擎烈不解道，“不过，何为‘单方之情敌’？这说法，好新奇！”

　　“就是一方把另一方当作情敌，而并非双方皆把对方当作情敌！”墨氤寒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地道法，“想不到，你们纠缠如此之深。所以，他们一家，对你甚为依赖。”

　　“‘纠缠’一词，用得不甚准确！”厉擎烈眸光一闪，“确切说，应是关系错综复杂！本王想纠缠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懒得理会本王，你说可对？”

　　“匠心院真是卧虎藏龙！”墨氤寒得意，“想到此等天潢贵胄，能同我等无名小卒一般，乐于钻研技艺，不喜权谋，便觉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本王愿为能工巧匠尽展欢颜，而奔走劳碌。”厉擎烈温柔而道道，眼里暖意融融，“尤其是你！”

　　“谢谢。”墨氤寒望着厉擎烈诚意甚浓之眼，“多谢你为我解围。”

　　“人之心神有限。本王只希望，匠人可全心全意思考技艺有关之事，而非为人之短视行为，分心分神。若需谋人之心、周旋人之事，交予本王来做便好。”厉擎烈眸里透着细微光芒，“这便是我们之间应有之分工吧！”

　　“甚有情怀！”墨氤寒眨了眨眼，说起了玩笑话，“难不成师傅对先王死心塌地，因为先王太得他心？”

　　“有可能！”厉擎烈大笑开来，“不过，本王可不要有如此这般之追随者——徒有衷心一片，却毫无是非观念之人，非为本王所求！”

　　“我墨氤寒乃知恩图报之人。你助我躲过此劫，我助你修楼便是！”墨氤寒欣然道，“我收回之前所言。纵是少年天子，亦可情怀与谋略兼备！”

　　“瞧你说的！好似自己多么老成，本王多么幼龄似的！”厉擎烈差点摇头，“若本王是少年天子？你便是三朝元老？”

　　“也对！”墨氤寒莞尔，“他们都太过短命！生辰都没过一个，便寿终正寝了！”

　　“可不？活得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啊！”厉擎烈深有感触地应道，“对于各行各业之工匠，本王很是佩服与羡慕。能习得一门手艺，着实不易。本王便无一技之长，只能供养门客，请你们这些人做事！”

　　纵使厉擎烈情词恳切，墨氤寒却是自有想法。

　　“能把上位者之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情景，描绘得如此情非得已、楚楚可怜，我是头一遭遇着！如此会说话之人，也不多见！”墨氤寒道，“大概你之特长，便是同那饲马之人一样——予马儿草，令马儿跑。说不定是个伯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