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替》皮小灿

21、墓地

　　莫钧辞大拇指转动着食指上的玉翡翠戒指，望向窗外的景色出神。
　　这么多年过去了，安城的变化比他想象当中变很多。
　　桑榆晚沉着冷静的样子确实和当年的苏洁有几分相似。
　　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桑榆晚本就对安城不太熟悉，于是张口询问了一嘴。
　　“我们要去哪儿？”
　　莫钧辞转过头，眼眸带笑。
　　“去看你母亲。”
　　“母亲？”
　　她疑惑，简直是不可置信。
　　男人没多说，往前指了指。
　　桑榆晚顺着往前看，是墓地。
　　还没来的及反应，司机就来开门让下车。
　　整片都是墓碑，她跟着走在男人身后。
　　桑榆晚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一步一步被带领着往前走。
　　路过的墓碑都很干净，应该是专门有人打扫。
　　没走一会，男人就停下。
　　他侧着身子站在前面，“就是这儿。”
　　桑榆晚顺着看向墓碑，从上往下。
　　很简洁，没有很多刻字，只有短短
　　“苏莫妻
　　家钧，
　　之辞苏
　　女之洁”
　　三行字，正中间就是张黑白色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咧嘴在笑。
　　桑榆晚蹲下身子，沿着墓碑上的刻字一直摸到底。
　　苏家之女，莫钧辞之妻，苏洁。
　　看着照片中的女人，眼泪竟悄无声息的从脸颊滑落。
　　她从小到大都待在福利院，常常幻想，自己的母亲究竟什么样。
　　既然生下，为什么还要抛弃，将自己送到福利院。
　　“她怎么死的？”
　　桑榆晚好奇，也非常想知道。
　　“她身子本来就不好，生下你没多久，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流出，她低着头，息声大哭。
　　原来自己是有家人的，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被抛弃。
　　莫钧辞于心不忍，看着她的模样，也跟着揪心。
　　苏洁的死，莫钧辞一直都很内疚。
　　当初是他把她送往英国，在她最重要的时刻，却没陪伴在身边。
　　选择回国那刻，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
　　“李队，江北大道出现监控拍摄中的黑色车辆。”
　　李队猛的站起，跑向2号房间，看向显示屏。
　　“快快快，锁定具体位置，看他开去了什么地方。”
　　莫斯妄去了伊知琛说的地方，可终究晚了一步。
　　正当开车往返派出所看调查情况时，李队的电话就打来。
　　“喂，李队。”
　　“小妄呀！我们这边已经找到监控中的那辆车，他们往西郊的无人墓去了。”
　　莫斯妄听后立马掉头，“好，我现在距离那边不远。”
　　李队知道莫斯妄着急，但还是提前劝诫。
　　“你到了先别冲动，对方人手我们暂时还……”
　　莫斯妄没听完，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
　　他皱了皱眉，将手机甩一旁，没在管。
　　没有任何犹豫的踩下油门，在路上狂飙。
　　桑榆晚哭了没一会，就站起来用手背擦拭泪痕。
　　很多事情她都不太清楚，此刻她都想要知道。
　　眼下唯一她想确认的一件事，就是……
　　“你……你……”
　　知道她想问什么，莫钧辞抢先开口：“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父亲。”
　　说完他就拉过她的手，“晚晚，知道你现在一时接受不了，但你的确是我莫钧辞的女儿。”
　　“当年的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我也无法给你讲清楚，但以后爸爸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突袭而来。
　　让她都开始觉得一切不真实。
　　明明以前那么渴望的家人，现在都站在自己眼前，但她此刻还是会觉得恍惚。
　　眼眶又开始湿润，泪水不停在打转。
　　莫钧辞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不哭不哭，以后有爸爸在。”
　　听着男人的话，桑榆晚鼻头一酸，眼泪顺着就流下。
　　原来这就是家人，原来自己也是有爸爸的。
　　“小叔？”
　　莫斯妄风尘仆仆的站在远处。
　　莫钧辞率先看过去，两人目光如炬。
　　桑榆晚听着声音，也回头望。
　　这一望，就与他的视线对上。
　　她有片刻呆滞，随后还是莫斯妄上前把她拉扯在身后。
　　“小妄都长这么大了？”
　　莫钧辞语气随和，脸上带着笑。
　　然而莫斯妄的脸上没一丝表情，黑着脸，眸光更是冷漠。
　　从他看见两人抱一起开始，他内心的怒火就已经达到极致。
　　握的很紧，甚至还有点疼。
　　桑榆晚扭动手腕挣扎，“莫斯妄，你弄疼我了。”
　　莫钧辞见状，“晚晚是我的女儿，小妄就是这样对待妹妹的。”
　　妹妹？
　　两人都同时一惊，莫斯妄眉毛上挑，转头看向桑榆晚。
　　几乎后糟牙咬紧，“他，你认识？”
　　事已如此，她觉得没必要瞒着。
　　没继续挣扎，点了点头。
　　“小妄，晚晚也给我讲了你们的关系。”
　　莫钧辞说着又摇头又叹气，“以前是不知道，小叔还希望以后，你能和晚晚断……”
　　“你说是就是！”
　　莫斯妄一句话打断。
　　“她受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她在福利院独自一人的时候你在哪儿，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在哪儿？”
　　他眼神轻蔑，“小叔，你说说你在哪儿？”
　　莫钧辞看着桑榆晚，“晚晚，你要相信爸爸，这么多年我……”
　　“不要在这儿打感情牌，她永远都不可能跟你走。”
　　桑榆晚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内心又开始犹豫。
　　如果莫钧辞真的是自己的父亲,那她和莫斯妄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就是违背道德底线的荒唐事。
　　以后更不可能在一起。
　　但莫钧辞对自己的举动，言语，完全没有一丝不妥。
　　就算不是，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绑架自己，带来墓地，说这番话呢？
　　种种疑问都扑涌而来占据大脑。
　　苏洁？苏家？？？
　　这些她都想搞明白。
　　“莫斯妄。”
　　她扭动手腕，抬起头看着他说完整句话。
　　“我想我们都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以前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我无法违背道德底线，继续和你像以前一样接触。”
　　知道这些话会让莫斯妄生气，但她为了要搞清楚以前的事情，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你相信他说的。”
　　桑榆晚不敢看他，低着头没说话。
　　“桑榆晚，是我莫斯妄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这一切？”
　　“DNA，我们去验DNA！”
　　他拉着桑榆晚就要走，
　　可她实在受不了，用力甩开。
　　“够了，莫斯妄！”
　　撇过头，“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