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替》皮小灿

46、爆炸

　　“晚晚，当年的事，一直在我心里是个坎。”
　　莫钧辞看着桑榆晚，尽量一次性说完。
　　“今天你要是就这么留在这儿，我无颜在面对你妈妈。既然你肯认我，那我就一定会当好父亲这个职责，保护好你。”
　　男人话说完，桑榆晚就被莫斯妄硬生生拉走。
　　阿迪守在一旁，无论莫钧辞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开。
　　也罢，既然劝不动，他也没在多言。
　　莫钧辞靠在椅背，撇头看着外面的黑夜。
　　凳子底下的炸弹滴滴声，越来越急迫。
　　仿佛听见这个声音就像他的生命倒计时。
　　室内的灯光不是很亮，但他还是觉得耀眼，用手慢慢覆盖眼睛，透过指缝往外看。
　　是个雨夜，天上也没有星星。
　　所以他试图把灯光照耀出来光线当做一闪一闪的星星。
　　都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如今，他也要变成星星会寻找那颗心心念念的星星了。
　　阿迪蹲坐在地下，覆盖住男人另一只手，“几年了，你终于要如愿了。”
　　话落没多久，滴滴声消失，转续替代的是炸弹爆炸声。
　　所有车辆都停在一个土坡马路下，巨大的爆炸声，难免会引起一阵轰动。
　　桑榆晚一路挣扎，脚步比较慢。
　　刚下坡，身后的爆炸声入耳，两人均是一震。
　　桑榆晚想往后望，莫斯妄率先捂住她的眼，将脑袋靠在自己胸膛。
　　细心温柔的安慰：“别看。”
　　她眼眶湿润，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
　　两只手紧紧抓住男人衣袖，揪的很死。
　　炸弹的威力没有预想中的大，不过还是将废弃垃圾场炸个粉碎。
　　警察最后收拾场地，莫钧辞和阿迪的尸体早已被炸的四分五裂。
　　桑榆晚的记性只存留在昨天爆炸那瞬间，至于此刻醒来，为什么在医院，她都一概不知。
　　莫斯妄一晚上没合眼，昨天桑榆晚突然就晕倒，他把人送到医院，医生确认没事后。他就去了一趟派出所，到下午才来看她。
　　所有的事情，他想还是都应该让桑榆晚知道。不然她会更难受，更自责。
　　就像现在这样，听护士说，她从起来过后，就一直侧躺在病床上。
　　什么话也不说，也不闭眼睡觉，就睁着眼睛，呆滞的发呆。
　　莫斯妄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她这样过。
　　他轻轻推开门，慢慢坐在床边，用手将女人的头发绕在耳后，露出小脸。
　　“莫钧辞和阿迪的后事我已经叫人在操办了。”
　　“这些事情根本都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太自责。苏筱宜因为这件事，警方那边很快也会判刑。一切的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桑榆晚听着，眼泪又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
　　男人看到，温柔的用拇指抹掉，“饿不饿？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吃点……”
　　“你知道那个炸弹是无法暂停的，对吗？”
　　此话，让莫斯妄顿时有些不知道回答。
　　女人见他犹豫，继续逼问：“所有的所有，你都知道，对吗？”
　　桑榆晚看着他的眼睛，想试图找到答案。
　　可他回避了，撇过了头。
　　他不知道如何跟她讲，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整个房间内安静至极，隐约还能听到病房外的吵闹声。
　　莫斯妄最终开口，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做了很久很久的内心斗争，才能将嘴里的刺吐露出来。
　　“我认识时逾白。”
　　这句话，桑榆晚不意外。不过后面的，让她简直意想不到。
　　“我刚被认领回莫家的时候，被莫盛贤带着参加时家家宴。那时候我看到时逾白朝他父亲的杯子里下了东西。最后是一个女孩从端酒的佣人旁边走过，那杯被下了药的酒才没有让他父亲下咽。”
　　“而那个女孩，确实和你长的很像。但我之前听你说起过妹妹，我就猜测那就是你的双胞胎妹妹。”
　　“当年的莫，时，苏家虽然明面上商业天敌，可暗地里其实一直都是合作关系，做着肮脏生意。而时家就是最先的领头羊。”
　　“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时逾白经常会被他父亲带着来莫家走动。也是在初二那次，我发现他躲在我家厕所抽烟，时逾白一直在我们几家长辈面前，都是出了名的好孩子。而刚巧他那不为人知的一幕，被我看到，但他也没伪装，也没想着说，让我不要拆穿。”
　　“在后来是我去墨色喝酒，朋友组的局，没想到他也在。他喝的很醉，说了很多，也是那天，我才知道他原来一直都恨他父亲。”
　　桑榆晚没出声，仔细的听着，这些话她还从来没有听莫斯妄提起过。
　　“不过，我和他的交情只能处于认识。算不上朋友，直到你回来安城过后调查苏绾儿过后，他才再一次找到我。”
　　“查尔德手上有份录像，是当时时逾白专门派人去拍的。没成想查尔德后面鬼迷心窍，一心为了钱叛变。后来我出马故意冒出叫价，看似是和时逾白对着干。实则就是让他背后的人进圈套。”
　　“苏政川早就知道有人在查，只不过他觉得翻不起多大风浪。”
　　他拉起桑榆晚的手，“苏绾儿的死，我也是和你一样，在天台才知道。当初答应他的计划，我也是想想着不让你牵扯其中。”
　　桑榆晚两眼泪汪汪，带着哭腔：“所以，你很早就在帮我。”
　　她也说的没错，时逾白的计划他很早就知道。当时他也是真的压根不知道苏绾儿是时逾白杀死的。
　　之所以愿意和时逾白一起，那是因为只有这样，桑榆晚才是安全的。
　　“不过，苏筱宜绑架你，我是真的没想到。”
　　这件事，换谁也都想不到。
　　但莫钧辞想到了，他派阿迪去苏家门口转移，最后看见苏母去派出所报的案。
　　苏母是不想自己女儿犯错，那个炸弹是苏政川之前锁在保险柜里的东西。
　　那天她看到保险柜打开那刻，就大概明白。
　　在家中坐立不安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去报了警。
　　而就在她进派出所门口的前一步，阿迪就率先把她弄上车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