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灵之道：红门前传》笼风

2、第十一次驱灵（2）

　　黑影之上，在这一瞬之间已经翻过了大片的惨白，尽管还不知晓这惨白是什么，但钦空界本能地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在这怪物身上的也绝不可能是好东西。

　　手上的掺金墨下意识就向着那白处死命按了下去，先是近乎穿透耳膜的惨叫，继而那黑影就化为了狂风飞速向着五楼退去。

　　因为手上用力过猛，钦空界整个人跟着向前踉跄了几步，但在身后的梧息一只手拉住了钦空界的棒球服领子将她在给拉了起来。而在梧息手上的手电则紧跟着一路退去的怪物，直到那黑影最后在扶梯上缩到消失不见，那立着的瓶子才从扶梯中间的空处往下落了去，在发出几声剧烈的碰撞声后再才没了踪影。

　　楼道里受感应等再次亮起，钦空界手电打向莫名亮起的五楼，片刻后从自己衣兜里掏出原先的拿出来砸门的十字架，靠近窗户看过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钦空界就将其给扔了下去。

　　她能听到钢制的十字架落地后发出巨响，但是并不见在底下的同伴有所动静。
　　这会梧息帮钦空界看着后背，在钦空界半天没有动静后便问：“没上来？要不要打电话。”

　　“打，这个家伙能直接现身，我们两个应付起来会很吃力。”
　　前十次驱魔从未见过的情况，钦空界这会已经知道预报告上的东西现在不能全信。而在她身后的梧息则找出她兜里的手机开始拨打楼下同伴的电话。

　　今天的天气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加上自己身边是一对情侣，巷旻于是早早就站了起来在台阶上跳着玩。这近有一层楼高的台阶前过了人行道就能到对面的街边游动摊上买些吃的，巷旻望着那碳烤架上冒出的渺渺烟气，两手放在黑色大衣的口袋里想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可要犒劳自己吃些好的。

　　或许是盯着对面的商贩太久，正给烤料刷酱的店主抬头看了他眼，然后就再低头下去。
　　穿着黑色大衣的他没察觉有什么异样，继续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从上往下跳，到中段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有了提示音。

　　[我们处理不了这个，它能直接现身攻击我们]
　　[我们从五楼扔了一个十字架下来，大门处也有十字架，三层有扇门可以开，四层有两扇门是破的]

　　简单看过消息后巷旻首先看向已经赶前来的两人，简单交流确定彼此间的信息无误后，三人再才一起往台阶上去。
　　钢制的十字架在去大门的必经之路上闪着光，巷旻捡起握在手上只觉得份量十足。他以前就知道她们会用十字架作为标记的物品，移开脚下看着被钢十字架在路上砸出的浅白色小坑，他不相信这玩意从五楼砸下来的声音自己会听不见。

　　“感应灯灭了。”
　　眼下三人里唯一的女生说道，巷旻随即向老楼看去，灯光自四层依次往下暗去，而五楼则只有两道手电筒的光亮停着没动。

　　“宗有未，我们刚刚在台阶下可能是着了那怪物的道。”
　　想到商贩方才突然往他这看了眼，现在想应该他听到了声音，只是那时他也没有多想。

　　被称作宗有未的男子此刻神色也是凝重：“我们可能得快些进去了，那怪物能同时直接影响到这栋楼外的我们，就说明它能力绝对不是正面那两人能处理的，这种级别的家伙本该总部派人来才对。”

　　说话间宗有未也已经将王苏的斜挎包给带到了身上：“王苏，你联系总部的人和他们接应，我和巷旻进去帮忙，你到座椅那等，免得楼上那两人又扔这玩意下来。”

　　王苏点头后也不多叮嘱，她附灵人的身份本来也不方便参与进直接的驱灵过程中，于是打算等回到座椅那后再坐下一步打算。

　　“对了，记得上报的时候说那玩意是魔灵。”
　　“知道，你们先去和她们汇合，我马上下去。”

　　说完就不多留，而宗有未和巷旻对视一眼后也走向大门。
　　他们同样有门卡，不过此刻用来抵在大门处的十字架并没有松动，门锁也依然在滴答滴答的响着。巷旻先走了进去，手电的光很快就被二楼昏暗的黄光所取代。

　　“我一直想问，你那个项链是做什么用的？”
　　“传家宝，关键时刻救命的东西。”

　　巷旻此刻手上的十字架已经换成了自己的，而本是置于衣衫下的吊坠此刻也拿到了外面来，正微微泛着红光。
　　随后他将手电转而向了宗有未胸前：“那你的呢？定情信物？”

　　宗有未笑着的同时也得意地拿起给他看：“不单单是定情信物，不过不能在这说。”
　　而下刻他面上的笑容凝滞，手电也从随意地捏在手上到定定地指向二楼窗户：“我们中奖了。”

　　巷旻即刻也转头看去，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影正在窗前，在手电筒灯光的照耀下那张隐隐显露的侧脸显得无比煞白，而尾摆则一路蔓延向了二楼更高处的黑暗中。

　　“他们回了什么？”
　　“说巷旻和宗有未已经进楼里了，王苏在外面向总部报告。”

　　尽管确认看到的消息没错，但梧息向下看去却没能看到一丝一毫的光亮，也没听到哪怕有一点点的声音，目光所及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往下蔓延。
　　很是不愿承认，可此刻只有一种可能的解释：“这个邪灵分割开了上下楼层的感知。”

　　“该叫它是魔灵了。”
　　钦空界打着手电向五楼的门牌，确定她们要去的房间在左手边后说：“不能再等了，我们也得给这个家伙些压力，让它也难分心同时对付三边。”

　　“走！”

　　和梧息重整开始往五楼进发，五层的感应灯亮着，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照明的问题，只是这会两人并不敢松掉手电。

　　“往往邪灵的进攻方式都是不断的恐吓，或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给人身上做下标记，而这种能直接向人攻击的，一般已经超越了邪灵的范畴，甚至比一些魔灵还要厉害。”

　　钦空界边走边说着，此时的讲解她也用了些更规范的口吻：“我们驱灵除魔往往首先要对它们建立认知，也就是了解它是怎么成为邪灵的，中途又经历过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存世时间越长的邪灵越难被消灭的原因。”

　　“而我们想要打击到它们，同样也需要对它们有足够的认知，否则的话攻击手段很难起效。就比如刚才，掺金墨理应是能够给它打下印记的，但实际上并没有发挥到这个作用，原因就在于还不够了解它。”

　　梧息手上钥匙和锁扣合缝的声音传来，钦空界于是停下扶着梧息肩膀，在她开门用灯光扫过一遍暂时安全后，两人再才走进了房间里。

　　“而现在我们就要尝试在第一次附灵事件发生的地方，找到关于这只魔灵的事情。”
　　尽管在心里暗恨为什么基地的人没能一次性把这里给清理干净，但此刻钦空界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抱怨，她回忆着预报告上的内容，记得上面说左手边是第一次附灵发生的地方，也就是那小孩的房间。

　　在脑海中纵观房间布局，其实设计的相当不合理。小孩房间于左侧只恰好没对着门口，户主则将进门左侧加上屏风做成鞋柜，又侧因为是餐厅的缘故，所以同样做成了屏风，走进长短屏风所夹的狭长中间又正对着客厅阳台，加上地势高楼层高没有其他楼房相互遮掩，当门打开的那刻冷风顷刻穿堂而过。

　　试过客厅的灯无法打开后，钦空界边提议说：“右边是父母卧室，餐厅，厕所，先去左边。”
　　梧息点头后在前面领路，走在后面的钦空界此时知道就是再放十字架抵门也没什么作用，于是将门虚掩上之后就跟着往小孩房间去。

　　房间里灰尘并不算少，而且味道难闻。两道手电的光亮交替在房间里打量，构造大致和照片里相差不大，同时钦空界也很轻易地找到了在左边上的电闸，确定不是电闸导致的停电后再与梧息汇合在小孩房间前。

　　同样是梧息在前开门，钦空界在后时刻准备接应，但这次并没有发生什么。钦空界顺手试了试房间里的灯，却发现是可以打亮。
　　这是个好消息，但钦空界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不寻常：“梧息，抓紧时间，我感觉不太对，报告上肯定少了许多东西。”

　　“我尽快。”

　　梧息随后往前打开了开始翻找起了房间里的抽屉，而钦空界则在关上门后开始在四处墙壁上观看起来。
　　上面有许多涂抹的痕迹，很轻易就能看出来是小孩画过后又被父母尝试着用水擦掉，只是明显没能如愿，所以才留下污渍在墙上。

　　她记得报告上有说这痕迹是用蜡笔画的。
　　“空界，床底有小孩，手上拿着什么。”已经飞速搜完所有边边角角，唯有往床底看去的那刻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正欲回话，耳边却传来嗞拉的轻响，尽管微弱，但还是让钦空界猛然间颜色大变，下秒她就趴在地上，不顾扬起的灰尘向那蜷缩着的小孩伸出手。
　　在床正底下有片很干净的地方，而钦空界的手则在那边缘干净地边缘。蜷缩着的孩子缓缓转过头，能看到他半边脸上是染满了灰尘的乌血。

　　“小孩，我是来帮你的，可以把蜡笔给我吗？”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房间灯光转瞬闪动，疾风自门底疯狂涌入，让门窗同时开始共振！
　　梧息冲上去将门抵住，手电则锁住另一边唯一的窗户，而那张血泪的白脸此刻正与梧息对视！自它的嘴中翻起的竖眼则随灯光闪动的频率向床边看去。

　　“空界！要快！”

　　“小孩，我能帮你。”
　　梧息的话并没有让她加快语速，她仍只是看着，平静着说出这话。

　　下一刻，小孩消失，他怀里的蜡笔也随之掉落。钦空界毫不犹豫的将其拿住，而另一边的梧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窗户被向里轰开，继而又被窗柩上的几根铁条拉了回去。

　　听到身响的钦空界并没有起身，而是一脚将自己蹬了出去，从床的另一边再翻身起来再向那边劈甩下手中的桃枝。
　　击打在满灰的床垫上扬起灰沙，却是能模糊地看见床对面那无声嘶吼的黑影，然而侧身抽来的一记桃木让这黑影再从窗户逃了出去。

　　“拿到了？”
　　“嗯。”

　　钦空界得意地拿起自己手中的蜡笔朝梧息展示了过去，在平静下的灯光里，半截蜡笔上还有层蜡纸没被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