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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七宿规则怪谈(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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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器械全部都卸下了,衣敞站起身活动了活动酸痛的筋骨,淡淡地看了一眼房间内那个监视器,推开门径直地走了出去。
而这一次,走廊上的人依旧都是走光了,他直接来到了一旁的卫生间,在卫生间内找到了沙梓信两人,青年脚步顿了顿眼神更加的犀利的审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沙梓信和安夏蹲在地上躲在一个大水桶的后面,样子有些焦急,彼此在小声争执着什么,都有些面红脖子粗的样子,其实男生更是连连推着眼镜,气鼓鼓的不想理睬一直喋喋不休的少女。
看到了衣敞走了过来,安夏焦急的眼神才略微松然了许多,站起了身低声和衣敞说,“敞哥你怎么那么久才出来,胖子刚刚出来,又进了小闻的治疗室内,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衣敞看着面前的两人半晌,最后在两个人越见疑惑的目光下还是开了口,“我可以断定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前,离我远一些。”
“现在开始,什么不要多问,你们二人走在我身前,我们去找他们。”
男生和少女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最后看着抱着手臂的青年,乖巧地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了最里间的诊疗室内,而其中的布置和衣敞梦见的一模一样,青年不禁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头。
只见屋子的中央,闻斯言依旧被各种器械置管架着,而胖子在沉睡的少年一侧一点点地拔掉连管,已经是满头大汗,看见了衣敞的到来,胖子立即起身,但却是有些警惕的一种攻击姿态。
夹在胖子和衣敞两人中间的安夏和沙梓信不禁浑身紧绷,也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自从医疗室出来就怪怪的。
最后还是胖子先行卸了力,收起了自己的攻击架势,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朝衣敞他们招了招手。
“快来帮忙。”
“去看看他背后的那个铆钉有没有卸掉。”
衣敞听到这两句话脚步下意识的一顿,但还是走了过去,一旁的两个少年见到两个大人关系突然缓和下来不禁松了口气,同样跟了上去。
走到了闻斯言的旁边,几人观察闻斯言身上密密麻麻连着的液管还有各种仪器,都不禁皱了皱眉。
“醒醒,醒醒!”安夏直接几巴掌拍在了精灵少年的精致脸上,但显然无济于事。
沙梓信找到了胖子口中背后的那枚螺丝,弹出一些机械蜘蛛将螺丝拧了下来,又把铆钉把拔了下来,被挂在正中央的少年这才从空中落到了地上,胖子及时接住了少年。
衣敞望着屋子中的那个似乎没有亮过的监视器,抿了抿唇。
就让他们这么轻松的将少年救下来吗?
“敞哥来搭把手,”安夏看着被放下来的少年却依旧昏迷不醒不禁有些慌张的回头叫着他最为信赖的青年,“他还是醒不过来身上的这些破东西也卸不下来。”
衣敞立即回神看向被众人围着的少年身上只见少年身上的制服连着各种各样的软管,都不像是仪器绑上去的更像是制服向外探出来。
“他的衣服脱不下来他很难将所有东西拆掉”
其余人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事情不仅有些犯愁,胖子沉沉叹了口气,“他这件衣服刚才我就试过脱不下来。”
“不下来也得脱呀,这些往他身体里灌的东西指不定都是些什么……”沙梓信纯望着那些通向不知名处的仪器通管。
“安夏你有办法将他叫醒来吗?”衣敞看着安夏认真说道。
“我试试。”安夏攥了攥拳,有些不确定地上前去,死马当活马医了。
只见少女将手掌附在少年的额头之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随即少女像是进入到了一种入定的状态,周身似乎些许的气流在流动,然后缠向了昏迷不醒的闻斯言身上,顺着对方的额头流入少年的体内。
营造幻境或者是下心理暗示都少不了一些意识上的接驳,需要造梦人自己构建一个没有瑕疵逻辑完美的意识世界。而少女一向没有办法想象出心理的世界,也就是所谓的心盲症,能依赖一些外务或者是其他的助力来与他人进行意识连结。
很显然少女这种方法成功率很低,少女刚刚似乎有些许模糊触碰到少年一时的感觉就瞬间被对方弹出来,安夏不禁踉跄了两步,被一旁的沙梓信及时扶住。
“要是善哥在就好了,我不行。”安夏面色有些发灰。
“没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沙梓信连忙说道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别扭,他习惯枪声和女声不太习惯安慰很少会失意的安夏。
“安夏再试一次。”衣敞看着黯然的少女认真说道,“再来。”
安夏看向望着自己的青年,对方的眼神中的笃定感染到了她,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地尝试接驳昏迷不醒的少年的意识。
那种感觉如同修仙一般玄学不可说,当连接上时就会有一种感觉,像是在对方脑中和对方谈话一样,安夏从来没有成功尝试过,就连之前打败独眼男那群人也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心理暗示再加上吴善的处罚下成功的。
安夏一遍又一遍的尝试,额头的汗也越来越多,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但他依旧没有捕捉到少年的意识。胖子和沙梓信已经开始用另一种方式解决问题,开始一点点剪断或者拆掉少年身上的器械,留下衣敞一个人陪着体力有些不支的少女身旁。
再怎么尝试也没用效果,安夏越发的焦急,但这时少女听到了衣敞的声音,“不急,慢慢来,你能做到。”
越发浮躁的少女听到对方沉稳的声音,渐渐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再次去找寻那种联结的感觉。每当少女即将连接至上时他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切断了一般,无法继续供给足够多的能量维系那种连接,少女沉思很久。最终睁开了眼。
她放弃了利用肢体接触,屏蔽五感干扰的这种方式,咬了咬牙,选择直接开始呼唤少年的名字。
言语的链接要比所有意识想象要来的直接,但是副本的规则依旧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每当少女开始叫了一声闻斯言的名字时规则无可避免会被触发。
少女没有提前打了招呼,这可吓坏了一旁的胖子他们,地面上的瓷砖依旧反着光,从中掠过的黑影一下子拽住了少女的脚将少女深深地掼到了地上,好在胖子和沙梓信及时抓住了少女,但女孩的膝盖还是砰腾一声半跪在地上。
“这是干嘛不想活了吗安夏!”沙梓信闷哼了一声,刚刚他眼疾手快给安夏垫着的弹簧床都被砸了个稀碎。
少女的膝盖应该已经骨裂,但依旧倔强的一声一声地唤着闻斯言,所有人都拿着个倔脾气的女孩没办法。
“让她继续,我们护着她。”
刚刚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屋中灯的开关,衣敞回来阻止了还要劝说的胖子二人,同样固定住了少女的身体。
规则的触发一遍又一遍,三人保护的再好但而少女传已经浑身紫青。
安夏依旧没有停下任何一声呼唤,终于在少女的坚持下,少年最终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到了安夏的声音。
最后少年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看见跪伏在自己身旁的少女惊喜地搂住了自己,少年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耳朵已经一片通红。
而一直沉寂的器械和监控器突然全部运转起来,衣敞暗自担忧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只见那些仪器不断的收卷,再次将屋中的闻斯言吊了起来,带着对方向着那不知道通往何处的检测口。
检测口不大但是这一会儿已经向外打开了许多变成了可以让一人通过的洞口,但里面十分十分黝黑深邃,像是一个传送通道一般。
胖子也立即反应了过来,急哄哄地拉住了少年的腿,和沙梓信一人一条地拉着少年免得对方被拽走。
胖子死命的拽住我上,仰起头急迫连忙说的,“把制服脱下。”
闻斯言也反应了过来,伸着被各种软管插着的手连忙拉开自己的制服,在拖管将他拽走之前,及时地摆脱了制服的束缚。
少年被拽到了地上,看着自己那身制服瞬间被吸入到了洞口卡住不动,不仅有些胆寒。
然而胖子刚松一口气,微微松开少年的腿,忽然族中的警报声响起。
衣敞也不免一愣,但青年突然反应了过来立即抓住了闻斯言的手臂,带着对方往门外冲去,还是晚了一步大门突然被紧紧关闭,严丝合缝没留下一点缺口,屋中的警报红灯一遍遍地闪烁亮起。
“怎么回事?!”沙梓信不禁有些惶惶茫然,咽了咽紧张的口水,微颤的手还算利落地用着机械钳,试图去撬开那被封锁的大门。
“闻斯言没有校服。”衣敞有些严峻看着突然亮起的监控灯。
同时屋内也开始播报,
“警告警告不明生物入侵”
“警告警告不明生物入侵”
“房间就此抹除,房间就此抹除”
随着警报声一声声的响起,房间内的墙壁忽然向中间靠拢天花板也向下压来似乎要将整个房间都压缩干净,墙壁上同样变换出一排又一排尖锐刺刀,上面发着紫色幽光明显浸些毒,刺刀密集程度显然是能将五中的这几个人切成碎片。
其他人脸色都苍白了许多,沙梓信嘴唇都抖着但手上还尽力去尝试打开大门,但一时半刻显然是打不开的,胖子也是金属化,掰下来一部分的尖刀,但很快又会生出更多的尖刺,胖子尝试着锤一旁的墙,但同样也是无尽于事。
衣敞帮沙梓信躲避开危险,那个尖刺几乎快要从少年的耳侧穿过,衣敞及时的拉了专心开锁的沙梓信一把。
精灵少年望了一圈周围,大家都没有了办法,最后少年和一场对峙的伤也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最后的答案。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个黑洞你没有被完全拖走的制服,看了一眼死死抓着自己的少女睁开了上你的手,放出自己的藤蔓包裹住了屋中所有的人。
“你要做什么?”安夏有些慌了。
少年摇了摇头,指了指塞在通口的制服,“我穿上它你们就都不会有事情了。”
“那你怎么办?你不能再穿那件衣服了!”
少年哪怕脱掉了制服,身体表现也依旧十分的僵硬,开始大家只是因为对方好久没有起来身体有些酸软,但少女一直扶着闻斯言很清楚对方现在的状态。显然他同化程度已经很深了,谁也不知道闻斯言继续穿着那件制服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会不会最后变成他们在行政楼中看到那的那一排又一排的假人中的一个。
他们大不了便是掉一条命,但如果少年真的被副本同化那么才是真的出不来了。
少年歉然地看了安夏一眼,轻声说道,“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你们都活下来,我等你们来找我。”
少年一把推开安夏,将女生推到了衣敞身旁,纵身一跃跃向了黑洞再一次套上了被各种直管连接的制服。警报声突然停下,然而少年的身上的器械再次活了过来将少年彻底脱向了黑洞的最深处。
屋中所有的尖刺瞬间停止了延伸同样压缩的墙壁也停了下来警报声渐渐的小了而屋中的一切逐渐恢复成了正常。
所有人身上的藤蔓就这样解开了,胖子狠狠的锤了一下墙壁,连忙跑到了那个即将合上的检测口想要试图阻止那及即将关上的两扇屏挡,但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安夏气出眼泪,手直哆嗦地扯掉自己身上的藤蔓,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一直忙于开锁的沙梓信同样眼眶微微发涩,最终终于将紧锁的门打开,男生掩饰地推了推眼镜,然后默默站了起来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衣敞。
“都难过什么呢,小闻他只是被拉走了又不是真的死了。”胖子强行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安慰着在场的年轻人。
“就是安夏你不要难过了我们这就去将将他带回来,保准没有事情的。”沙梓信用手指戳了一戳态度低沉的少女。
“我这儿还有追踪小闻同学的机械蜘蛛,我们跟着去绝对能找到他。”
操作仪盘在衣敞手里,衣敞已经低头看着那飞速移动的红点有一会儿了,最后那个红点停在了一个离他们并不算特别远的地方,衣敞挥了挥手往外走了过去,其他人同样也跟得上去。
“就我说等我们出去之后和吴德他们两个一汇合,我们所有人兄弟起心其力断金,绝对能把小闻同学救出来的。”
胖子还在一旁活跃着气氛,两个小朋友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几个人一同走下了楼,衣敞在前面开路,并没有遇上什么其他的人,走到了大门前,回到了他们之前躲藏的地方却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痕迹。”
大家应了声,向四周找了过去,然而草丛周围空荡荡的,胖子他们瞬间开始向四周找寻去了什么痕迹都没有。
胖子朝衣敞摇了摇头,闻斯言没有找到吴德他们却又立即不见踪影,论谁也没有办法不慌张,刚才调整好的情绪瞬间又沉了下来。
衣敞甚至回到了医疗楼内的大堂中巡看,但却显然什么人都没有,青年望着空荡乌黑的楼内,过于的寂静,幽深的走廊灯光照不清通向何方,所有的员工和学生似乎在他们刚出诊疗室的时候就全部突然消失了干净,衣敞不禁有种还在梦中的感觉。
“衣敞做什么呢?快过来。”
胖子的声音从大门口传了过来,衣敞回头望向门外那还在焦急搜查着的三个人,然而那种不真实感却越来越强烈甚至这样一场有种从心底滋生出来的杀意。
衣敞朝着门外的三个人走了过去,几人看见衣敞冷漠的脸色,不禁都迟疑地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敞哥?是发现什么了?”
“是遇见什么事了么?”
少年的话语在衣敞耳边放大,衣敞紧了紧那只早已没有知觉的手,微微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缓缓睁开。
“没事我们走。”
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清晨的阳光穿透了夜间的雾气,给偏凉的夜间带了一些日光的温暖。
显然又是一天过去了,而他们在外面熬了个通宵,不仅都有些疲惫。
“你们看,这是什么?”安夏捡起柏油路上的一枚显眼的草莓发卡。
他们是没有办法找到吴德和小鱼的踪迹,只能追着那追踪仪表盘先去找情况十分严峻的闻斯言,结果就这样来到了另一座之前未曾见过的建筑面前。
没想到竟在这路上捡到了小鱼的发卡,那么很有可能吴德和小鱼也在这里,安夏和沙梓信不禁兴奋的激动了起来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一直吊着的气。
四人在那陌生的建筑面前用一旁的大树遮掩着观察这里面的情况,建筑大门被锁的严实,望过去仔细看能看出来里面应该是食堂。
虽然已经很久没吃饭了,大家都饥肠辘辘,但也不得不蹲在这里等待着观察着。
不一会儿,就有身穿着食堂管理服的学校员工大门前将门锁打开,便是厨房人员走了进去,然后他们又看到了还有一些能看到的他们认识的辅导员和许多长着辅导员脸的学生不断的走进了食堂。
到了清早晨的饭点,食堂一层的落地玻璃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沙梓信他们也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却被衣敞一把摁住。
之后他们看见了几个同为掘力者的人同样走了进来只是目光发飘,面色虚浮,显然这两天也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大多数都有些胆怯于这里新环境,但还是迫于食物压力过了来。
“怎么还有人会愿意出来吃东西我上几天过去了就能安全通关。”沙梓信吐槽着难不成这世上真有要吃的不要命的馋虫?
“他们饿得面黄肌瘦的显然是自己的失误被其他楼层的人抢走了实在没得吃只能出来找东西吃。”
胖子显然是在副本中混久了很清楚在那种缺失短水的环境中,有些人有些小聪明和稍许能力,迫于安全不敢出来,但是却敢向弱者举起武器。
“那将来他们也不足为患,我们现在进去吧。”
安夏有些焦急于闻斯言那边情况,多等一刻对方同化的程度就会加深一层,更何况他们现在身上也都穿着校服,一路走过来,他们已经感觉到自己对食物的无限渴望,这种渴望并不是出于饥饿而是出于一种想要旅行日常安排的强迫症的感觉。
“你们进去之后管好自己的进食欲望,所有东西都不能吃,明白吗?”衣敞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望着里面的情形,冷不丁开口嘱托着。
几人连连点头,然后所有人整理好身上的制服走了出去,进门的时候门口有服务人员守着门口盯着衣敞他们看,但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的校服时候,那些员工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朝他们礼貌的微笑。
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可当他们开始排队领餐,就隐隐感觉到了周围那种诡异的气氛,
所有人脚步如同站军姿一般,角度分毫不差展开,手中捧着的餐盘高度也大小一致,哪怕人的身高不同也同样将餐盘捧到同一高度。
走到盛饭的员工面前都双手捧上微微伸出,等待着员工给他们自助夹菜,并没有人提出任何的取餐要求,那就回机械地走向一旁的座位一个挨着一个,同时开始进食,拿起食物的频率和咀嚼速度甚至都是一致的。
没有人会看见全几乎相同面孔的人坐在一起同样动作同样频率吃饭,会不感到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他们是什么机械人吗?这真的是太诡异了。”沙梓信看着所有座位上坐下来的人,他们甚至连肢体屈伸的幅度都是一样的。
“不要说话安静些,马上到我们了。”衣敞盯着前排即将取餐里走的人,又看向了取餐台上各式各样的菜肴,那种诱人的香气已经让一场烧得口腔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