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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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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漾醒得很早。
他说不出来自己是激动还是过于兴奋,反正在早上七点多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
谢忱言还在旁边睡着,祁漾难得会比他醒得早,很轻的下了床去洗漱,再出来的时候发现谢忱言已经醒了。
“去哪儿了?”
谢忱言坐在床上,偏着头问他。
祁漾:“睡不着,洗漱去了。”
谢忱言也从床上起来,他身材修长,睡衣在他身上穿着都多了几分韵味,隐隐露出里面的腹肌。
他走到祁漾面前,揉了他头一把:“那一会儿送我。”
祁漾眼角跳动了一下,手心痒痒的,难捱了一个晚上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昨晚没做,他一直担忧谢忱言会把他一并带走。
他低下头偷笑,跟在谢忱言身后:“好呀!”
谢忱言走进了洗手间,洗涑台上有一面镜子。他幽深的目光落在上面,看见祁漾喜悦的目光。
水龙头放着冷水,谢忱言伸手在冷水下淋着,心里越发冰凉。
吃过早饭,谢忱言把祁漾叫了上来,神秘地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颗硕大的蓝宝石,上面有花纹,谢忱言说这是请设计师专门设计的。
“本来早就该拿给你了,但是工期太长,一直等到现在才拿到。”
谢忱言把宝石拿出来放进祁漾手里,祁漾的手心粉红,蓝色啊宝石在他手心显得更漂亮:“很贵吧,我不要。”
谢忱言抓着他的肩膀把他贴在墙上亲吻:“送给你,你就接着。用也好,看也罢,随便你处置。你要是觉得不喜欢,拿去卖了也没关系。”
他宽大的手掌盖在祁漾手上,推着祁漾的手指合拢,把那颗宝石捏在祁漾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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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漾热情地帮谢忱言推着箱子去车库,陈森给他开了院子的大门,他站在路边一直等谢忱言的车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去。
还没有到他上班的时间,他回到房间里面收拾东西,看见床边那一颗蓝宝石。
拿着端详了许久,祁漾用手指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在手机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把它捏在手里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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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索然无味,祁漾从出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见面。
中午下班的时候,他反复在餐厅里进进出出,那个宝石放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最后他还是转身回到餐厅里去打了一份员工餐。
五点,他准时下班。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程枕那里,而是用身上仅有的钱去买了东西。
在商店里,他羞涩地低下头,让人递来的好奇的目光让他感到害羞,付了钱拿着避孕套就钻进人流里。
程枕不会买这种东西,祁漾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东西都是他自己准备的。
时间还太早,祁漾很想现在就过去,但是程枕这个时候都不在,程枕这段时间似乎找到了一份工作,晚上很晚才在家里。
他转身去菜市场逛街一圈,买了一些菜,打算回去做好晚饭等程枕。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微暗了,祁漾提着东西闷着头往小区走。
到了出租屋里,他把买的东西放在厨房,把避孕套放在程枕的卧室里,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他洗了很长的时间,热水把他整个人都浇灌得暖和起来,心情澎湃地期待着晚上的事情。
别墅回不回去暂且不论,就算谢忱言到时候会质问,他也可以用一些理由搪塞过去,反正谢忱言似乎并不会很深究这些问题。
而且,万一程枕明天就带他走呢?毕竟程枕都同意跟他上床了。
祁漾关闭了热水,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仰起头,被水浇湿了的头发被撩在了后面,露出他光洁的额头。
才洗完澡,他的皮肤都仿佛被水滋润得娇嫩,白润的脸上浮现着点点粉红。
用浴巾擦干水,祁漾开始一件一件穿衣服,把裤子提上来的瞬间,浴室的灯突然熄灭了。
祁漾大着胆子推门出去,房间里还有一些光,是从对面楼层别人家里投射出来的。
祁漾赤着脚走进了客厅,借着别人家的灯光,看见了客厅里昏暗的情景。
黑暗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程枕?”
祁漾问。
沙发上的人没有动,祁漾又走进了一点,觉得这个背影似乎有点熟悉,熟悉到他心里有点不安。
他撑着墙站稳:“老公?”
沙发上的人突然笑了,房间里的灯亮起来,祁漾听见这道熟悉的嗓音,被刺眼的灯光刺激得低下头。
不是程枕,是谢忱言。
一个本该在出差的人,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了这里。
这算什么?
捉奸现场吗?
祁漾庆幸自己是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的,逃跑的时候不至于太过狼狈。
虽然没有穿鞋,他还是脚下生风一般往门口跑。
谢忱言却一点也不着急,根本不在意地稳如泰山的坐着,祁漾推开门的时候,他仅仅是起身客拉上了客厅的窗帘。
沙发后是今天早上祁漾帮他提上车的行李箱,这时候正打开摊开在地上。一面是密密麻麻的避孕套,一面是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道具。
拉好窗帘,谢忱言走到刚才祁漾站过的地方。地上有祁漾的脚印,一滩小小的水。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抽了一支烟,随后拿着一双崭新的拖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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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漾是夺门而出的,电梯此刻停在二十一楼,他根本等不及电梯再下来,转身跑到了另一边的防火门处,用力推开钻了进去。
这边楼梯平时没什么人,小区的管理也不是特别好,加上年头有些久了,有些楼层的灯都坏了,阴暗暗一片,根本看不清脚下有什么东西。
祁漾赤着脚狂奔,脚下踩了许多不知名的东西,梗地他脚掌生疼。
因为太过黑暗,根本看不清路,他重重地摔了下去,撑起身子发现自己已经从楼梯中间摔到了下面的平台上,身上哪里都痛,尤其是膝盖和手肘,像被火烧了一般。
祁漾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从身上流出来,可是他根本来不及因为这点伤而停下来休息。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在谢忱言眼里他是浪荡的人,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和程枕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他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要和谢忱言好好在一起,十八岁那年没有人问他是不是自愿和谢忱言在一起的,二十四了依旧没有人问他是否是自愿。
他不愿意和谢忱言在一起,他心甘情愿被谢忱言抛弃,但是又被谢忱言牢牢攥在手心里。
他无论如何也要走,就算是头破血流。
哪怕是死在外面也好。
想到这些年的处境,祁漾控制不住地哭起来,疼痛、委屈、恐惧和慌张笼罩着他,让他的步伐看起来有点慌乱。
终于走到了一口,祁漾身上摔出来了深深浅浅的伤口,额头上也撞出来一个口子,骇人地流着血。
路人从他身边经过,诧异地停下脚步看他,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祁漾用污浊的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泪水和血液被他涂开在脸上,来不及喘气,他咬着牙跑出了小区,跳上路边正在等红灯的出租车。
司机吓了一大跳,问他:“去医院吗?”
祁漾头痛欲裂,一只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口,一边扭头看向车窗外,高度敏感的情绪让他觉得外面的许多人都在盯着自己。
他抓着车门:“去郊区,越偏僻越好。”
司机看着车窗外走过来几个身高体壮的大汉:“怎……怎么了?我不敢。”
祁漾情绪崩溃地大喊起来:“走啊!我给你钱,一大笔钱!”
司机抓着方向盘,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任谁看了这种情况都会犹豫,而且祁漾还是被一群人追着出来的,头破血流的。
“要不我帮你报警吧,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事了?”司机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敢惹事的啊!”
祁漾看见谢忱言已经从后面走出来了,他神色无常,脸上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祁漾,你想把事情闹得更大的话,你就跑。”
谢忱言走到了路边来,祁漾坐着都在发抖,牙齿剧烈地撞击着,推开另一侧的车门跳了下去,在车流中穿梭。
谢忱言面无表情地看着祁漾跑了,他拿了厚厚一叠钱出来从车窗里递给司机:“后座沾上血了,这钱你拿去洗车吧。”
司机看着车窗外这个看着没什么脾气的男人,哆嗦着手把钱拿过来:“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多大的事情能闹到这种地步。”
谢忱言微微一笑:“他出/轨呢,您说,我做得过分吗?”
司机拿着钱的手一僵,看着谢忱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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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漾跑到了一个死胡同,虽然这一片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钻进这个死胡同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慌了神。
因为这里之前是通的。
他一瞬间就把谢忱言这几日的反常联系了起来,什么出差,什么善解人意,不过是布好了局等他钻进来而已。
他瘸着腿转身,谢忱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身后,看似风度翩翩地问:“摔得好严重呢。”
“要不要我抱你回去看医生?”
“你这个,出/轨的……”
谢忱言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飘在祁漾耳朵里。
“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