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蒜蓉虾仁意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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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林望拒绝，新未寒也并不能咽下自己的好奇和怀疑。
站在欣闻海湾的小区大门前，新未寒开始紧张。
即使到这里，新未寒也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或者怎么开口问起这件事。
最好的结果是，自己想多了。
老太太不来的理由正如林望所说，是因为想去其他餐厅，吃别的东西。
不管了，只要能确定对方的安全就好。
“嗯？”
听到新未寒的理由，物业的工作人员显然很惊讶。
“不好意思，那您是那位老太太什么人呢？”
这个问题，新未寒倒是没有想过。她盯着眼前的物业工作人员，眼神满是慌乱。她尴尬不已地清了清嗓子。
“那你们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都已经见到物业了，新未寒不打算无功而返。
物业面露难色，“这……按照我们的规定，是不能随意向外人透露住户情况的。除非您能出示自己与住户的关系证明，或者打通住户的电话。”
“我……”
物业管理人的胸牌在太阳下反光，新未寒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什么所以然，尴尬地张张嘴，随后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下去。
管理人见她一脸为难，一时间不愿意离开的样子，也跟着疑惑。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文女士呢？”
新未寒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包带，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思考了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讲出原委。
“是这样啊。”
林望站在仓库中，处理着新送来的鲜虾，神情专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情绪起伏。
沈今抱着膝盖蜷坐在他腿边，“我猜的不对吗？”
猜的。
林望听到这个用词，微微挑眉，眼里涌出些许意外和好奇。
沈今是个对表达非常严格的人，他不会使用不确定的词，也不会说出没有把握的话。
他不动声色，静静地用手里的小刀破开虾背，挑出虾线，然后剥壳，把虾肉放进备菜的盆里。
“你觉得，我因为你关注新未寒而不高兴，是因为我喜欢新未寒。”
林望不知道沈今用他聪明的大脑看了什么东西，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写出了一本古早形式小说的开头了。
他爱她，她爱他，他爱他，她爱她。
沈今的眼睛澄澈无邪，丝毫没有读懂林望语气中的不悦，只是仰着头专注地看着林望，试图得到对方一个肯定。
“好吧。”林望放下了剥虾的刀，将一次性手套摘下，蹲下身。
他和沈今的距离很近，沈今能感受到他的鼻息，甚至可以测试到林望的体温。如果再安静一些，沈今的耳朵能听见林望的心跳。
那是他作为人类，证明自己活着的最大证据。
可这个距离太近了。即使他和林望很亲近，早已突破人际交往中的密切距离，即使和对方只保持不到半米的距离，也并不会觉得不适。可这也太近了。
“我的确喜欢新未寒。”
林望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专注地盯着沈今的脸。
他看不出沈今在听到这句话后，到底有没有表情变化，但沈今的眼神并没有变化。他在聆听，在消化他的话。
“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我对新未寒的喜欢，只是出于朋友，认可她的人格魅力，尊重她的个性，仅此而已。”
林望的手搭在沈今的肩头。
“我对她的感情，不会出现注意力的争夺和占有，明白吗？”
沈今直勾勾地盯着林望。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沈今拟态人类的呼吸节奏，与林望的呼吸节奏保持微妙的错拍，让林望能感受到沈今呼出的热气。
虽然不知道是他拟态人类体温出现的热气，还是他优秀的电子脑过热。
热到林望觉得放了几个大冰柜的仓库里，竟然干到他的身体疯狂警告大脑，他已经口干舌燥了。
“你没有……”沈今说到一半，看着林望越来越靠近自己，不由得向后退，拉开和林望的距离。
林望眼神微微一暗，不再继续逼近，他回避了沈今的视线，重新蹲好，与沈今拉开了距离。
“我没有用那样的视线看新未寒，她也一定没有那么看我。”
这话让沈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似乎在思考林望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又不像是能想明白的样子。
他困惑地歪歪头，即使面容上没有变化，可与沈今长久相处的林望已经读懂了他的困惑。
他不由得轻笑出声，大手轻揉着沈今的头，话语间多了些宠溺。
“你还有得学呢。”
“我不明白。”沈今摇摇头，不掩饰自己的困惑。
“如果不是在争夺新未寒的注意力，那是在争夺什么？”
这个问题太难解释了，林望苦笑着，手不自觉地捏了捏沈今的脸颊。
“哎呀，你还有得学呢。”
沈今没有得到林望的解答，虽然未解困惑，可看他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便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把注意力挪回了文老太太的事情上。
“郭宇说了，那附近没什么事情。”林望吃着盘子里的蒜蓉虾仁意面，微微抬头看了沈今一眼。
“你也觉得文老太太没来，事出反常？”
沈今明显陷入了思索。
“文老太太的信息，我查不到。”
一般人的信息，沈今都能通过网络搞到。林望清楚这一点，也明白沈今的言外之意。
文老太太的信息，是被人专门保护起来的。她没有子女，那就说明她或者她过世的丈夫的职业，可能是需要被专门保护起来的。
“可我记得，文老太太的身形还挺瘦弱的，不太像是会从事危险职业的样子。”
林望咽下口中的意面，盯着沈今，说出自己的揣测。
“不见光的工作有很多。”沈今的视线微微低垂，同样陷入思考。
他知道自己的电脑领先了多少，只要和研究所626挂钩的单位，没有沈今获取不到的资料。
自己无法得到的资料，要么是权威更高的大人物，要么对方是研究所626的人。
如果文老太太是研究所626的人……
沈今的视线落在坐在自己对面悠哉享受美食，露出满足笑容的林望。
她为什么要来餐厅，是已经发现我和餐厅的关系了吗？
那林望被他们列为目标了吗？或者只是巧合？
她和新未寒搭话，是为了确认新未寒对自己的情况知晓多少吗？
上次林望已经叮嘱过新未寒，不要向其他人提起自己的存在，那她不再出现，是判断自己和这里没关系，还是……
还是锁定了这里，准备行动了呢？
想到这里，沈今的动作一时间静止，在自己的电子脑中检查了安装在餐厅外的所有监控，又快速过了一遍过去三天这周围的监控视频，确认没有出现可疑人物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怎么不吃了？”
林望看沈今没有动作，轻声发问。
“嗯……吃。”沈今接下了林望的话。
林望的视线从他的唇边落到餐盘上，“不合胃口吗？”
蒜蓉虾仁意面，林望最早做出的几道招牌料理。
他做了很久，沈今也吃了很久，谈不上合不合胃口，已经习惯了。
“没有。”沈今摇头否认，“你做这个，也是因为担心文老太太吧。”
林望看向自己吃了大半的餐盘，微微歪头，并不否认他的说法。
“你很担心她的安危吗？”
“当然啊，一般都会担心的吧。”林望并没有发现沈今神情中的异样。
这样啊。沈今的视线低垂，并没有接话。林望咽下嘴里意面，接着解释。
“老太太自己住，又没有认识的人和子女。什么事儿都没有自然是最好，万一真有什么事儿呢？”
沈今思考着，静静开口，“文老太太家，没有机器人吗？”
有，还真有。
林望不是很意外文老太太家里有机器人，意外的是把机器人带来的人。
新未寒拉着文老太太的机器人苏菲亚来到林望面前时，林望脸上的震惊无法掩饰。
“呃……所以……”
林望的手在空中虚虚一摊，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
他倒是知道新未寒拥有比自己更上一层楼的亲和力，也知道机器人之间建立信任比人类容易，可还是没想通为什么。
照顾文老太太的苏菲亚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方形领口是白色的钩针蕾丝，裙子版型挺立，她一头金色的长发，编了个温婉的侧马尾耷在肩头，在机器人中显得非常特殊。
面容倒是如同机器人那般精致，她微微躬身，墨绿色的瞳孔中是十足的担忧和不安。
林望虽然没有自己的ERS机器人，但也见过不少机器人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会把自己打扮得那么独特，那么像机器人的机器人。
毕竟以人类为主导的社会，机器人作为少数的那个，始终和人类有着墙壁。
“请你帮我找我的妈妈吧。”
妈妈？林望轻轻挑眉，没懂她的意思，侧目看向新未寒，请求对方一个解释。
“就是文老太太。”新未寒拉着苏菲亚的手坐在吧台前。
苏菲亚盯着林望，一时间不愿挪开视线，她认同地点点头。
“我是文太太根据她没有出生的孩子设计的机器人，一直把文太太当做自己的母亲看待，我们一直像母女一样生活。”苏菲亚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已经下落不明三天了。”
“那你怎么不报警呢？”
林望眉头紧皱。但凡苏菲亚作为文太太的机器人报警，也许警方早就出动了。
苏菲亚满脸伤心，微微垂下眉头，咬着下唇，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可妈妈一直有给我发信息，即使报警了，也没办法认定这是成年人走失或者被诱拐。”苏菲亚眼眶含着泪水。
ERS的技术能做到这么逼近人类，林望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深吸一口气，顺手把吧台上的纸放在苏菲亚手边。
“你最好是报警。”林望看向新未寒，盯着她眼眶微红的样子，微微蹙眉，心里的疑惑更明显了，“我没办法帮你，我只是个厨师。”
“可你是个神探，她告诉我了，你是个神探。你还破解了杀人案不是吗？”
嘴怎么这么快呢。林望心头涌出对新未寒的无语。
到底年轻，可也有点不长记性了吧。
“我只是帮警方了一点忙，破案的人不是我。你如果想你的妈妈能安全回家，或者查清楚她的情况，你还是报警吧。”
“我帮不了你。”
林望说完这句话，送客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冷冷地瞥了新未寒一眼。
二楼的沈今正忙碌着敲击键盘，显示屏赫然是苏菲亚的面容分析，她掩面哭泣，声音通过声波图反馈着她的情绪。
占比最高的，却不是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蒜蓉虾仁意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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