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
“跑！”系统顾不上隐蔽，直接出声提醒，“它们正在融合，会吞噬掉你的！”
不等系统话音落下，许乌鸢已经干脆利落地将针线钉进天花板，靠着这根临时牵好的线拉着他整个人一跃而起。
地面的碎片们又挤又密，下方的碎片不断地推着上方的碎片跃起，一浪又一浪地翻滚着，明明它们是一片一片的个体，却在这个时候翻滚出了岩浆的气势。
另外三人也反应了过来，靠着姜随的能力爬在墙上，但凡再晚上一点都会被碎片潮吞没。
唯独人事还站在原地，十分不愉快地盯着他们。
不过到了此时此刻，机器人他们到底是更为愤怒一些。
“惊醒是什么意思？！”鲸骨怒气冲冲地朝人事问，本来他们只差临门一脚，却在关键时候被变故打乱，任谁都压不住火气。
人事没好气地说：“字面意思，要不是你们破坏了我的屏障，它们现在还睡得好好的。”
睡？
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弄懂人事在说什么。
沉默片刻，人事屈尊再度开口：“它们是正在融合的碎片，本在融合掉房间里一切之前它们是不会停下来的，你们自求多福。”
显然，人事所说的一切也包括这几个不速之客。
“吓人你也找个像样的由头。”鲸骨冷笑出声，大嘴一张一合搅得周围空气都起了乱流，“融合要的是适配度，不是你张张嘴就能融的。”
“哼。”人事冷笑一声，完全不在意鲸骨的质疑，“爱信不信。”
姜随扯了扯还想继续争论的鲸骨，示意他往下看。
鲸骨低头，只见地里的碎片忙着相互包裹拧成一团，正在很努力地吞噬彼此，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就已经很难用肉眼区分碎片们的边界。
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这些碎片真的在融合！
世界已经破碎了几百年，期间融合发生的次数不胜枚举，观察的样本足够充沛，可这样也没有人敢说自己掌握了融合的规律。
时至今日大家避免意外融合的保险越来越多，可遇到正在融合的碎片，把稳的做法依然很原始——离得越远越好。
姜随问鲸骨：“能吞掉吗？”
要是知道破开屏障会放出来这些玩意，姜随说什么也不会乱来，可现在后悔已晚，三人只能尽量爬在高处，免得不一小心被卷入其中。
“不行，太多了，撑不下，也没必要吧。”鲸骨为难地扫了一圈，地里的碎片数量太多，偏偏它们还在不安地蠕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而且她不是说了吗，这些玩意正在融合，吞这种东西我也没把握会不会反噬自己。”
“那算了。”姜随没再勉强。
机器人“啧”了一声，对鲸骨的畏缩有些不满，不过他也没立场多说什么，只能重新把注意力移到许乌鸢身上。
许乌鸢挂在另一个角落，双方之间距离姑且还算安全，在对方跟人事纠缠的时候，他正在默默地观察他们。
这三人的反应很奇怪，面对这么大的变故显得有些淡定了，他们虽然看起来很是不爽，实际上却没有失控带来的不安，感觉就是麻烦归麻烦，但整件事都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那个隐藏起来的同伙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让他们这么有信心。
换作自己，现在会做点什么。
“好臭，我要被臭死了。”系统趴在许乌鸢耳边悄咪咪地抱怨，刚刚情况紧急许乌鸢也顾不上它，它很有眼力见地抓住许乌鸢的发梢，这才被一并带了上来。
许乌鸢抽出精力浅浅惊讶了一下：“你有鼻子？”
系统：“……”
下方的臭味确实难以忽略，许乌鸢也见过很多碎片，新的老的都有，也没哪一块是带着味道的。
而且这味道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像是正在腐烂的肉。
“正常来说碎片是不会有味道的。”系统认真说道，“除非它们变成碎片的时候已经开始腐败。”
也就是说它们都是先死，然后再变成碎片的，地板里的碎片非常多，相应的尸体数量也不会少。
而在末日开始后，这个世界已经没了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尸体只可能是在末日前就存在的。
“乱葬岗吗这里是。”
“也可能是停尸间……”
一只残缺的手臂突然从碎片之中钻了出来，吓得系统硬生生止住自己的话。
这只手臂上都是烂肉，还有纵横交错的裂纹，看起来碰一下都能将它戳碎。
碎片们东奔西窜，很快将手臂冲散，让它重新落入碎片浪潮之中。
吊在天花板上的四个人鸦雀无声，谁也不想落入其中。
“快，我们赶紧把裁缝师抓了走人，我预感不太好。”鲸骨催促道。
“怎么说？”机器人看向姜随。
“没办法，只能上了。”姜随拍了板，嘴上还不忘数落一句，“多亏你选的地点，来黑市伏击，也真亏你想得出来。”
这两人才是一伙的，机器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不让摇摇欲坠的联盟彻底瓦解，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解释：“夜长梦多，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姜随不想多说，他的背上唰唰长出几只跟蜘蛛一样细长的腿，足尖却又是锋利的钢铁钩爪，这几根长腿活动了几下，猛地扎进天花板里，足够支撑他“走”过去。
姜随这几根朝上翻的腿很好用，哪怕他一拖二都走得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走了大半路程，要不了多少功夫就能赶到许乌鸢面前。同样是吊在天花板上，他可比许乌鸢稳妥多了，活动起来也方便不少。
【隔壁老王：不然咱还是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打不过他们事小，被底下这些碎片吞噬了可不行。】
系统说话也时常矛盾，平安无事的时候喜欢挑拨许乌鸢去惹事，真落入陷阱了又催着人跑。
许乌鸢没理会系统的碎碎念，他拉好线网等着步步靠近的三人。
看着许乌鸢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姜随脚下的动作稍有迟疑，就这么一点分神的功夫，一道熟悉的破裂声突然传开。
砰、砰、砰——
爆裂声接连传来，这种感觉他们都不陌生，先前屏障破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四人身形都摇晃起来，他们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个究竟，身体就已经接二连三落了下去。
“啊该死！是不是你们太重了，天花板都承受不住……”鲸骨一边说一边落下，他的重量要比其他人沉上不少，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就彻底消失在碎片之中。
许乌鸢赶忙飞出针线，可针扎哪里哪里就坍缩，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支撑点。
人事还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见他们一个接一个落下来才有了点笑意。
她能在地面上铺满屏障做地板，自然也能将屏障拉上天花板，他们以为安全的固定点，实际上都是随时都可以破裂。
其他三人身形要轻巧一些，看准地点勉强让自己落到了桌椅上，只是还不等他们喘口气，无数双腐烂的手突然窜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抓着他们往下拽。
这些手力气大得离谱，无论是桌椅还是许乌鸢的线网都轻易被他们撕碎，更不要说许乌鸢本就有裂痕的身体。
这些前仆后继的手臂根本不给许乌鸢任何喘息的时间，疯狂地将他朝下拖。
周围没有任何可供支撑的点，不管许乌鸢怎么奋力都爬不出去，有种深陷流沙之中的感觉。
在最后时刻，许乌鸢只来得及将自己一部分身体化为细线，努力将它们高高抛出分散开来，尽可能让它们飘落到手臂无法染指的地方，至少不要让自己全部都被卷入碎片之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乌鸢被臭味熏醒。
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被撕得七零八落，整个人现在只剩小半个松松垮垮的身子，再扯几下就能彻底散开。
碎片似乎没有再继续翻滚了，许乌鸢左右看看，周围的碎片像冷掉的猪油一样凝固起来，他也陷在其中，只有大半个头还露在外面。
“你终于醒了。”系统小心翼翼地出声，声音是从许乌鸢的后颈传来的，“我叫过于小晨了，但他的魔术被限制了，可以送东西下来，但没办法把我们带出去……肯定是黑市搞的鬼。”
手机被压在下面，许乌鸢看不到屏幕，它只能开口出声。
“嗯。”
许乌鸢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发出一点声音，整个人都十分难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你感觉不舒服是因为碎片们正在融合，你也在其中，已经跟它们融合了一部分，再这样下去可真没救了。”
原来这就是被吞噬融合的感觉，他有些晕晕乎乎的，脑子里好像挤进去了很多东西，只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好在自己的意识还在：“其他人呢？”
“机器人他们同样被埋在碎片里，人事抱着手在旁边看，从你的角度看不见她，不过她似乎气消了，挺悠闲的样子。”
人事之前为什么要压制这些碎片，现在又为什么袖手旁观……一连串的问题涌入许乌鸢的脑海里，想多了就头疼，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昏了过去。
系统焦急：“你不是成了骑手吗，试试能不能逃出去，理论上来说骑手可以在地下自由穿梭。”
“不行。”
许乌鸢尝试过很多次，他没有接收到任何有关骑手的告知事项，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穿梭，不像神庙还会弄个APP指引进化者。
“不要啊，你好不容易才从黑域里出来，都没来得及找欺诈师报仇雪恨，我还等着看你亡者归来吓死他们呢，你不能就这么没了，被这些烂肉融合比碎在荒野还窒息……”
搁着数遗愿清单呢，许乌鸢有心吐槽一句，可奈何开口实在太过困难，只能放弃。
许乌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系统哭丧，系统说得太多，一句接一句堵在一起，已经很难听清它还说了什么。许乌鸢双眼渐渐失去光泽，乱成一团的脑海也终于沉寂下来，在听觉即将彻底消失的时候，一点灵光突然闪现。
“等等。”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