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等生》狸花教主

18、第 18 章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连绵的雨季已然离去，一切都是好天气，一切都是好心情。
　　姜一鸣是，希望她也是。
　　可是，有人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的心情。
　　寝室里已经安静了将近一周时间。
　　晚间，窗外刚放学那会儿吵闹的人声渐渐平息，三人无声的端坐在桌前，空旷的寝室内回荡着无尽的尴尬。
　　徐艳忍不住出声，打破冰点，“蕊，你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怎么都不见你说话了？”
　　“啊？......”身后的黄蕊闻声，心中一颤，手中的笔僵在原处，作业纸上一团墨点逐渐放大。
　　“是月考没考好？还是跟同学闹变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我俩说不定能帮你分析分析，想想办法。”
　　徐艳转过身，跨坐在椅背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黄蕊的背影，时不时与姜一鸣眼神交汇。
　　“对啊，蕊。受了什么委屈就勇敢说出来，姐罩着你！”
　　黄蕊埋着头，快速扇动着睫毛，等眼中的迷雾逐渐明晰之后，起身走向衣柜。
　　“哎呀，没什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黄蕊嘴角努力扯出牵强地笑容，抱着一堆零食走向徐艳，“给。”
　　徐艳望着桌上的零食，一头雾水。
　　黄蕊重又折返回去，将柜子里的库存一股脑清空，夹着步子，挪到姜一鸣桌前，“一鸣姐，这是给你的。”
　　姜一鸣看着黄蕊的动作，震惊地后退到门口，“蕊？”
　　一旁的徐艳看着“哗啦”倾倒在桌上的零食，眉头微蹙，关切道，“蕊？你真的没事吗？”
　　“哎呀，没事，没事。”黄蕊压制着鼻音，不自然地摆手道。
　　“蕊，你不是说过这些零食，是支撑你每天听完那些苦逼的课程的坚强后盾吗？”姜一鸣上前托住即将滑落的零食，疑惑地看着黄蕊，扬起眉毛，“你这都给了我们，你血条挺厚呀？还是买了外挂？”
　　“哎呀！”黄蕊故作恼怒，一巴掌拍在姜一鸣肩头。
　　“对呀，蕊。你这顿操作属实是有点吓人。你还是把这些零食都拿回去吧。咱们这边不办理存款业务哦，吃完可就真的没喽。”
　　“哎呀，你俩真是烦死了！我减肥！减肥！”黄蕊生气地抱着胸，不耐烦地跺着脚，“我只是下不了决心减肥！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零食都送给你们。好啊......”
　　姜一鸣满脸惊讶地盯着黄蕊，愣在原地。
　　虽说黄蕊平时爱吃点零食，胃口好得出奇，但你要硬说她胖，还真不至于。最多只能说她脸上有点肉嘟嘟的婴儿肥。
　　对此，姜一鸣也曾一度羡慕黄蕊的食量，与她惊人的新陈代谢。
　　黄蕊嘟囔着，用手指逐一审判面前的两人，“你俩胆敢这么调戏我？！真是气死我了！”
　　徐艳倚着桌边，看着黄蕊放松地笑了笑。
　　姜一鸣拿起桌上的饼干，举到脸边，盯着生气抱怨的黄蕊，贱贱的偏过头，脸与饼干袋子，隔空蹭了蹭。
　　黄蕊白了眼姜一鸣，“哎呀，烦死了！我要学习了，都不许吵我！”双臂抱胸，甩着头发，踏步走回座位。
　　对于黄蕊扬言所说的减肥，姜一鸣只当她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说说而已的玩笑话。
　　直到周三上午的体育课。
　　同学们按照惯例，认命地围着操场跑圈。
　　突然，姜一鸣察觉后方传来异响。逐渐停下脚步，眼见着一群人围了上去，隐约间听见有人晕倒了。
　　姜一鸣离开跑道，靠近逐渐聚集的人群。
　　隐隐听见有人发问，“低血糖了吗？”
　　前方带队的体育老师也转向朝着人群狂奔而来，神情紧张，“怎么啦？怎么啦？散开！都散开！”
　　“谁有糖？”
　　“谁带糖了？”热心的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
　　“我！我有！我这儿有块薄荷糖。”
　　“薄荷糖能行吗？”
　　“反正都是糖，先给她。”
　　“有饮料吗？谁能去贩卖机那儿买瓶饮料？”
　　有男生闻讯，快速窜了出去，奔向对面蓝球场上的自动贩卖机。
　　姜一鸣拨开人群，黄蕊面色泛白，双眼紧闭，倒在徐艳身上。
　　徐艳从背后拖着黄蕊，周边的同学剥开薄荷糖纸，塞入黄蕊微微泛白的嘴唇中。
　　“可乐！......可乐！”
　　不一会儿，杨帆气喘吁吁地举着可乐，跑了回来。
　　边上的同学接过可乐，迅速拧开瓶盖，快速交替传递，讲可乐送入黄蕊口中。
　　大约缓了几分钟，黄蕊才缓缓睁眼。
　　“先送她去医务室检查一下。”一旁没帮上什么忙的体育老师，这时开口道。
　　身下的徐艳，闻讯。还没等体育老师有所动作，已经一把抡起黄蕊，抱着她向着医务室跑去。
　　体育老师，缩回悬在空中尴尬的双手，叉着腰，冲着操场上的同学们吼道，“有不舒服的同学，主动到一旁休息！不要勉强！”
　　同学们渐渐四散开。
　　“大家要记得吃早饭！尤其是女孩子们，早上第一节体育课，一定要记得吃早饭！”
　　“平时口袋中可以备一点糖果，防止出现低血糖的状况！”
　　体育老师站在跑道旁自说自话，同学们低头跑步，无人在意。
　　“好啦！今天跑圈结束！大家解散！自由活动！”
　　“耶！——”
　　跑道上原本死气沉沉的同学们，欢呼着四散开。
　　中午，徐艳协同姜一鸣挟持着黄蕊来到食堂。
　　“姐姐们，你俩能稍微放开我一下吗？”黄蕊卡在两人中间，卑微祈求到。
　　“休想！”徐艳厉声打断。
　　“没错！”姜一鸣附和道，“现在我单方面宣布：从此以后，你的减肥计划就此废除！”
　　“姐。”黄蕊微微出声。
　　“对！附议！”徐艳打断其施法，“就从今天中午开始！咱俩会一直监视你，直到把饭菜全部吃完！”
　　姜一鸣凑近黄蕊耳边，盯着她的眼睛，“没错！No choice but to comply!”
　　“Comply？”黄蕊震惊偏头，盯着姜一鸣。
　　徐艳凑近黄蕊另一侧耳朵，沉声道，“Couldn't say no！”
　　黄蕊默默咽着口水，左右赴敌，缩着脑袋，“但、但是，姐姐们，你俩是不是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姜一鸣与徐艳面面相觑。
　　黄蕊指了指身前的队伍，“我不吃饭，有没有可能，是咱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呢？！”
　　面面相觑的两人愣了一下。
　　“打饭！”姜一鸣望着徐艳，坚定的点了点头。
　　“打饭！”徐艳果断回应。
　　两人夹击着黄蕊，推着她，随着流动的队伍往前走。
　　中午学校食堂的人不算多，空桌不少。
　　“咱们去那儿吃吧。”姜一鸣指了指不远处一张空着的四人桌。
　　一行人，端着餐盘，朝着桌子走去。
　　“诶！”身后的徐艳，挥着手臂，兴奋喊道，“訾优！”
　　姜一鸣驻足，沿着徐艳挥手的方向，投去目光。
　　訾优驻足原地，端着餐盘，循声望着她们，笑了笑。
　　“一起吧。”徐艳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冲訾优招手呼唤到。
　　姜一鸣看着訾优犹豫了几秒，最终端着餐盘朝三人走来。
　　黄蕊率先入座，徐艳顺势坐到黄蕊身旁。
　　最后到的訾优与姜一鸣坐在另一边。
　　四人落座后，訾优低头自顾自地吃着盘中的饭菜，心中回顾着上午未解出的物理题。
　　徐艳率先发问，打破尴尬的局面，“訾优，你中午不长来食堂吗？”
　　“没有啊，经常来这。”訾优握着勺子，盯着徐艳。
　　“那怎么没遇见过你？”
　　“哦，我一般会在班级里留一会写点题，错开放学高峰期，再过来吃饭。”訾优挑拣着餐盘里的饭菜，悠悠道，“今天有点意外情况，就跟大家一起出来吃饭了。”说完，挖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
　　姜一鸣坐在一旁，口中嚼着饭菜，余光时不时瞟向訾优轻轻鼓起的脸颊。
　　正聊着，两男两女端着餐盘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四人隔壁一桌。
　　姜一鸣敏锐察觉到面前的黄蕊，眼神不自在的躲闪，才转头看向左侧。
　　发现左侧那桌，两个女生戏笑着与同桌的男生打闹，时不时眼神瞥向这边示意，又娇羞地捂着脸嬉笑。
　　徐艳察觉到姜一鸣这边的情况，转头看向隔壁那桌，阵阵茶香扑面而来。
　　最远处的一个胖胖的男生首先开口道，“黄蕊，难怪别人说你胖呢。怎么吃这么多呀？你看看你们桌上，就你吃得最多。”
　　另一个男生，长相尚可，冷漠地看着黄蕊。
　　黄蕊埋着脑袋，眼角微微发烫。
　　徐艳闻声，重重地将筷子摔在桌上，起身就要找那男生理论，“死胖子！你说什么呢！”
　　几乎是同时，訾优厉声喝道，“你说够了没有！？”随后转头盯着胖男。
　　徐艳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转头望向訾优。
　　“同学，我们好像没有邀请你吧。”
　　“什么......”胖男僵在原地，喃喃自语。
　　“你妈妈难道没教过你最基本的礼貌吗？没教过你什么是尊重别人吗？”
　　“关你什么事......呵呵......”胖男稍显尴尬的笑了笑。
　　“还有......”訾优放下手中的勺子，上下打量着他，挑眉道，“你是不是经常瞒着别人半夜偷吃猪饲料啊？看你长的也怪喜庆的，肯定很讨长辈欢心吧？因为一见到你，就知道要过年了。”
　　“噗......哈哈。”一旁冷脸坐着的另一个男生，扑哧笑出了声。
　　胖男慌张地瞥了眼同伴，“你......”
　　“你什么？”訾优厉声打断胖男，环顾着剩下的三人，“还有你们，煽风点火，冷眼旁观，更是助纣为虐的贱货！”
　　“你说什么呢！”胖男对面的女生，拍案惊呼，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冲着訾优而来。
　　姜一鸣见势头不对，瞬间起身，将訾优拉至身后。
　　徐艳挺胸上前，挡在訾优身前，“干什么？！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黄蕊红着眼眶，绕过桌子，跑到訾优身后，挽住她的胳膊，细声道，“优优姐。”
　　“嘿！那边干什么呢？！”
　　食堂工作人员瞥见这边剑拔弩张的气势，急忙厉声制止。
　　“都坐下吃饭！”
　　眼见工作人员步步紧逼，起身的女生，看了眼黄蕊，眯着眼睛笑道，“黄蕊，你怎么好意思跟这种大美女在一起玩啊？你以为别人拿你当真心朋友呢？可笑！小跟班！”
　　徐艳吼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我说错了吗？”女生仰起脸望着徐艳，又低头看着黄蕊，满是恶趣味的笑了笑。
　　“我们仨都是她的朋友。”挡在徐艳身后的訾优悠悠道来。
　　徐艳侧过身望着她。
　　訾优戏谑地盯着面前女生，微笑道，“但你，连跟我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靠贬低女同学，搞恶性雌竞运动来吸引男同学的目光。你的手段实在算不上高明。上不了台面！”
　　那女生恶狠狠地瞪着眼睛，满脸涨的通红，“你......”
　　一旁的坐着的女生拉过她的胳膊，“走吧，小羽。那边来人了。”
　　“邪恶猪仔”四人组，在工作人员抵达战场前，灰溜溜的落寞遗憾离场。
　　临走前，冷脸男绕有深意的瞟了眼訾优。
　　姜一鸣雷达勘探到危险信号，皱着眉，狠狠瞪了冷脸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