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丛》江郎柴进

81、第 81 章

　　第81章
　　正沉浸于大学生的文章，电话响了，是罗成：“井董要见您！”“别让董事长奔波了，我去拱河。”
　　一见面，井董就抱怨：“‘国家新农战略开发局’一成立，我就让
　　人了解有关情况，打探法人代表廖东，结果，罗总告诉我，廖东就是您！”我解释了其中的苦衷，他沉默片刻，脱口而出：“仰望星空，脚踩大地！”“董事长吟诗啊！”我感叹。他开宗明义：“董事会决议：在确保太空材料在全球独占鳌头的同时，大举进军农业！立刻！马上！”他示意一下，身边一位美女款款上前伸出小手：“廖局您好！我是小叶，公司负责农业项目的联络人叶青！”我赶忙迎接，彼此就握在一起，留下联系方式。
　　宝佳公司显然对农业已经布局。没几天，叶青到河右见我，拿出了一份调研报告。河右县耕地面积170万亩，城镇、村庄及工业用地大约合计80万亩。他们提出的设想是，在住房、工厂头顶再造农田！
　　我就够敢想敢干的了，宝佳竟然如此脑洞大开！如果可行，耕地面积可以扩大50%，别说是推广到全国，仅在登丰省，那也是一场农业革命！关键是，可行吗？
　　开发局的人带上这份调研报告，去市里、省里，相关部门、专家逐一拜访过，没有一个赞成的。局里讨论的结果：当事人才是关键！走村入户，车间访谈，一番奔波，汇总起来不外乎两种声音：支持跟反对。
　　支持理由：城市楼房不就是屋顶上还有住户吗？这只是把上面的住户改成了农田。只要科学设计，合理统筹，或许成为一种新时尚呢！
　　反对理由：大费周章，投入与产出计算过吗？简直是瞎折腾！
　　叶青又来了。上次我提醒她：这里是小县城、是乡下，不要西装革履高跟鞋，化妆可以，别忒重，描得血糊淋剌，跟鬼似的！她的脸色铁青。不高兴归不高兴，话听进去了。一身运动装，脚蹬休闲鞋。“这多带劲！简直是英姿勃发！”我诚恳道。“别糊弄我了。说正事。那位老奶奶，最近网上特火的文章写的，带我去上炷香？”她神情庄重。
　　拨通宫菲菲电话，得知那是大里派出所辖区，“看看他们谁在所里，给我回话。”不一会，电话响了：“政委！我是大里所张金凤！我是去县里接您，还是在所里等着？”“我现在出发，估计半个多小时到。”陆祥开车，在一家殡葬礼品店买了纸钱、供香，经过超市拎上一兜果品，还有烟酒、点心，与张金凤会合，田间道上，老远就看见了那块高耸的石碑。摆好祭品，点燃供香和纸钱，大家默立致哀。
　　礼毕。张金凤介绍：“小里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姚红旗！”“这是我们政委！廖政委！”彼此握过手，姚红旗就邀请：“去村委会呆会儿吧。”
　　坐定，我把叶青给大家介绍过，她起身给各位行礼：“来村里，一是给奶奶上柱香，再就是到这看看、转转。”张金凤有电话，跟我示意一下，出去接了。叶青就把公司的想法简单介绍了，随后从包里取出一张村子的高清卫星图。姚红旗坦言：“这么大动静，估计够呛！老百姓接不接受，我不敢说。”他随手拿起那张图：“国家对耕地的保护力度越来越大，你们屋顶造田的想法我坚决支持，”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笔，在图上划着：“这是咱村委会，紧挨着的东邻，是奶奶的旧宅，这是我家房子，这一片已经空心了……”顺着他的指点，我明白了：“你是说局部试点？”他点点头，“但是，一得跟我屋里那位商量，二要和村干部通气。”
　　张金凤回屋，多了好几位陌生面孔，本来他们乍一听这事就有些懵，吭吭哧哧没个态度，见警察进来，更不知怎么表达，年轻一点的那位就说：“支书拿主意吧，你说行就行！”姚红旗爆了粗口：“拿你娘的屁！你要把自家房子拿出来试验，我把支书位置让给你！”张金凤就劝：“嚷啥呢！好说好商量。”叶青起身：“大家都是为我们公司受累，马上中午了，找个地儿吃个饭吧。”见没人反对或者借口推脱，我就问张金凤：“你车上还能坐几位？”姚红旗马上接话：“两辆车肯定不行。”他冲那年轻人：“开上你的车！出发！”
　　一顿饭，几位干部统一了意见，村里没问题了。也就是说，村里差不多10亩地可以“试水”了！从省城和北京分别找来规划、设计权威机构，实地观测，现场推演，并邀请村民提批评意见和建议。整整10天时间，效果图出来了：“看上去不错！”围观群众一致肯定道。另外几名村干部开始听不清新房子的样子，此时，他们喊来老婆孩子、临近的住户，一同商量后，积极申请加入。两天后，约计50亩的旧村新居图定稿。姚红旗一个个招呼：“老张哥！你要是同意，现改图纸都来得及！”“啊！不！不！等等再说！”姚红旗又转向另一位：“王嫂！家里你做主，动心了吗？”那位女士也是忙摆手：“你们先整！”……
　　涉及的近20家住户相继腾空宅院。几十台大型挖掘机进驻，三天，地槽挖好；巨型轧路机夯实过地基，水泥浇筑、板块模式、钢筋固定……10天时间，统一封顶。至此，工程建设分为两个方面：屋内，是管线铺设、门窗安装、水电暖气接通、无缝装修；屋顶，是防水层铺设、土质调和、浇灌系统安装调试，以及对土层下方住户的采光、通风、排烟等的有机设置。白天黑夜连轴转，一直忙到3月1号深夜，经过相关部门严格验收，“农田下的新民居”宣告诞生！
　　崭新敞亮的村委会新房里，临时用别人家的桌椅拼成一圈，旧房改造涉及到的所有群众，每家来了一位代表。“条件简陋，粗茶淡饭，但是，这份感激是真诚的！”我首先举杯，向大家致谢。随后，叶青端起杯子：“没有你们的牺牲、奉献，这事只能停留嘴上、画在纸上！医生正告我，这体质绝对不能喝酒，但是今天，我要敬大家！”一仰脖子，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