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丛》江郎柴进

88、第 88 章

　　第88章
　　金泽中被投毒案牵涉出3个人，线索清晰，证据确凿。我亲自主持询问工作，结果发现，整个过程竟然隐隐约约指向同一个发号施令的人：杜贺的顶头上司——国务咨询对策处副处长齐大同！饶是网络无敌的我，更有如此充沛的调查资源，竟然搜寻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有用线索！
　　我和王琪悄悄赶到拱河秘密关押地，王琪出面，把尹逊提出来，给她易容化妆后，进入我在调查局的办公室。她是我在冈西奉命查办部督1号专案时从各地千挑万选看中的网络奇才，之后跟我转战拱河，进入调查局，屡立奇功。因为泄密被关押，直至此次，中间没有见过。场景特殊，时间紧迫，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得。
　　“有个线索，”我开门见山。“让我看看。”不等我说完，尹逊道。我打开电脑，她坐在身边，一番操作，屏幕上的画面、曲线、点位、声音交错呈现，“得一会儿呢。”她解释道。见我拿出烟，“给我一支，”她说。我递过去，帮她点上。“什么时候也抽起烟了？”我随口问，她没正面回答，就那样望着我：“你也瘦了……”王琪把沏好的茶放她面前，她说声“谢谢！”抿了一口：“多久没沾过茶了……”端起杯子连喝几口，一手夹着烟，一手操弄键盘，“噼里啪啦”一通响动，屏幕很快生成结果！我扫了一眼，果然厉害！王琪去开门，她知道该回关押地了，起身靠近我，小声道：“抱一下。”我揽她入怀，彼此紧紧拥在一起……
　　回到惠新里4号，直接进了杜贺办公室，把调查结果汇报后，他点上烟，半晌才说话：“当初安全办主任还有一个人选，”他拿笔写着什么，“最终上边定的是我。”他把纸条递给我，“晚上跟我去家吃饭？”“好啊！”见他如此沉着，我高兴道。他拨通电话：“小林我俩晚上喝点，吃米饭，炖条鱼吧。”
　　他的家在公安部部长家属区。一进屋，炖鱼的香味就让我醉了，听到开门的动静，董莉从厨房出来：“快一年没见了吧？”她感慨： “瘦了！”“所以来蹭饭补补！”杜贺换了件背心，下身穿着大裤衩子，一看就是部队的旧装，从里屋出来。“你这也太……”董莉拦住，就让他改换像样的衣服。“在家，穿这个舒服。”他去洗过手，招呼我坐下，饭菜就上了。董莉给我盛了一小碗米饭，夹给两块鱼，浇上些汁，“他就爱吃这口!尝尝！”又给杜贺忙乎，然后是她自己的。
　　“嗯——”我赞一声，三下五除二就把碗里吃了个精光！董莉高兴道：“再来一碗？”门开了：“老远闻着就知道妈妈炖鱼了！”进来个约一米八的男孩。“这是你林叔叔！”董莉介绍。男孩喊着：“叔叔好！”回屋扔下书包，自己盛上饭：“还是熟悉的味道呀！爸！怎么跟林叔叔不说你这军装的故事？”杜贺没理他，“什么战场上掩护战友就是这身衣服，什么枪林弹雨中保护住老领导也是穿的它……啧啧！简直就是一大个的军功章呗！”董莉瞪他一眼：“吃东西也堵不住嘴！”他嘿嘿一笑，端起碗一通狂吃。“妈！有啥喝的？”“自己去厨房看。”“欧耶！”起身走了。杜贺也把饭消灭掉，董莉知道，这是要喝酒了，把碗收了，拿出俩酒杯，一个能盛1两左右，把酒瓶递给杜贺，自己端着一摞碗往厨房去了。
　　初夏的长宁街上，夜晚的微风很爽。广场上，不少男人已经是裤衩背心、女子则是裙裾飘飘。高耸的纪念碑默默矗立着，马路上车流穿梭而过，心里就想，没有动荡与灾害，人们无论贫富，大都能如此从容；万一有战乱、意外，谁能有这般的侥幸、享受哪怕片刻的悠闲与安宁……
　　连夜返回拱河基地，把杜贺纸条上的信息模糊处理后，交给廖成：“尽快查。”他转身去布置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回到住处，琳琳已经在准备早餐，见我进来，她端着锅迎上来：“这儿真的成了你的旅店了。”我摇了摇手中的盒子：“等他醒了再给。北京一同事送的。”“女的吧！”她扭身往厨房去，我进卧室，一觉睡到电话吵醒，看看时间，快12点了！廖成汇报：“出来了。”我赶忙奔基地。
　　研判报告内容丰富，仔细看完，我让廖成立即安排：每天三分之一的人员轮训射击、强化体能、紧急救护……大家明白，这是要有真刀真枪的对决了！
　　当初跟杜贺竞争安全办主任位子的姑且叫他B吧，如果说杜贺胜出靠的是沉稳中不乏霹雳手段，对方则是凭着办事风格凶悍老辣、行动果敢进入了领导视线。他以险招出名，常常能出奇制胜，同时暴露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致命漏洞。
　　捋一捋B的经历，竟然也跟1998年那场特大洪水有关。当时，刚刚参军的B在决口处不畏艰险、奋力一跳的壮举，鼓舞了士气，赢得了荣誉。从此，他凭借敢打敢拼的硬气，聪明过人的大脑，一路高歌，44岁晋升少将军衔！了解内幕的都知道，这背后，他的娇妻跟军委一位领导早就不是常人能接受的关系：虐与被虐！作为补偿，领导对他一路提携的同时， B与女下属的那些龌龊污秽都被领导擦了屁股。
　　高层要组建“国务咨询对策处”的消息，领导第一时间泄露给他：“安全办的主任权力相当之大！”B心中暗喜，领导如此直白，显然是要成全自己而且胜券在握了，就主动提出让娇妻多在这边陪陪首长，对方欣慰道：“‘对策处’有个文艺办，回去你们商量一下，看看她有没有意思。”“您问她好了！”B毫无廉耻道。
　　不久，B妻果然正式调进“国务咨询对策处文艺办”，被任命为副组长！B恬不知耻的鼓励娇妻：“先别急着上班，务必让领导满意！”其实是砸实自己的位子别有意外。他不知道的是，高层为安全办的人选出现了分歧，加上B攀附的领导因为身体原因提前离职，最终，原本要去全国人大赋闲的杜贺被委以重任，赔了夫人又希望落空的B彻底疯了，他想去找老东西算账，又怕闹得满城风雨，拨打妻子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混蛋！”“贱货！”他狂躁、愤怒，把屋里砸了个一塌糊涂！让勤务兵收拾过后，弄了几个菜，正要拿酒，门开了，妻子衣衫不整、神情恍惚的进来，他上前扶住：“咋回来了？”“老东西说了，我解放了……娘的，可是最后一回了，往死里弄……呜呜……”趴在他肩上抽泣着，扶进卧室，给她喝口水，女人有气无力道：“我要歇歇，别管了。”退出来，带上门，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盯着桌上的菜，坐下，边喝边自言自语：“真的是他娘的瞎弄乱搞！凭什么那个要靠边的东西把我顶了？”越喝越有气，越喝越仇恨，“鸡飞蛋打、奇耻大辱，这一切都拜杜贺所赐！”就应了那句话：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宰了狗日的！”他咬牙切齿道。
　　随后，就有了金泽中被误毒事件的发生。
　　相关证据固定，行动组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