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娃娃亲》雪圈儿

6、先放放

　　　　睡前喝点酒，安睡一整宿。

　　这是程曳的座右铭。

　　昨天晚上程曳说到做到没有喝多，只喝了两杯底就结束了。

　　他一夜好眠，可惜因为和兰歆云说的去剧组，他不得不早起，要赶在兰歆云发现之前离开老宅，才能坐实他依旧忙于工作的说辞。

　　昨晚睡前程曳给安澳发了信息，让安澳今早六点半来接他。

　　六点二十表响，程曳费劲从床上爬起来，很快速地简单洗漱过，随手捞了件连帽卫衣兜头套上，又翻出来一条牛仔裤穿上，临出门他摸到一副墨镜加一个口罩，全部戴上之后，他眼睛半眯晕晕乎乎离开了老宅。

　　大门口，安澳已经打开车门在等他了。

　　坐上车，程曳把椅背往后放，找了个舒服姿势补眠。

　　一小时后，车停在程曳的私人公寓楼下。

　　程曳不爱自己住别墅，房子太空太大不说，他常年在外拍戏，能在家住的日子屈指可数，好不容易回来的几天一大半时间又要去老宅，买个别墅也就是放着落灰。

　　因此，他在市中心买了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偶尔有空了去住一住。

　　小一点的地方对于程曳来说，会更有家的感觉。

　　并且这个小区住了许多娱乐圈同僚，程曳住这里也安心。

　　在程曳前天说要息影后，安澳就找人来打扫了公寓卫生，顺便买了些程曳喜欢吃的零食和水果，以备不时之需。

　　这不，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终于躺到床上，程曳却不怎么困了。

　　他倚着床头百无聊懒刷手机，刷到昨天在车上安澳给他看的聊天截图。

　　看到截图的下一秒，程曳收到肖润格的信息，肖润格问他去不去试镜。

　　“你看看这个本子，原创剧本，轻喜剧，据说是打算冲明年贺岁档的。”

　　“我已经报名了。”

　　“这可是栾导的戏，还要放贺岁，你来不来？”

　　后面附着试戏片段的文档。

　　程曳犹豫着要不要点开这个文档。

　　栾汀导演是他一直很欣赏很喜欢的导演，入行十年以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拍栾汀的戏。现在，机会来了。可是他……

　　“曳帅，方便我进来么？有事和你说。”安澳的敲门声打断了程曳的思路。

　　程曳摁灭手机，烦烦应他让他进来。

　　安澳举着手机凑到程曳面前，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曳帅！你看这个！”

　　程曳先白了安澳一眼，才接过手机。

　　手机屏幕里是一段聊天截图。

　　是栾汀和安澳师兄的聊天截图。

　　栾汀让作为助理的安澳师兄给程曳发去电影男二的试镜邀请。

　　“栾导！栾导钦点让你去试镜呢！曳帅，这，这得去吧？啊？”安澳见程曳只看不语，便直接上手开始摇程曳的胳膊。

　　程曳依旧不说话。

　　安澳接着说：“曳帅，你要息影的事我谁都没说呢，而且这个本子我看了，没有任何炒cp的可能。据传男一是章迤迟老师，女角那边是几位戏骨坐镇，没有年轻的女演员，至于其他年轻男演员——无论戏里戏外，这次真的不会有任何炒cp的可能。”

　　“说不定你的cp体质经此一电影就没了呢。……再退一万步讲，这可是栾导邀请的你，真不去吗？”

　　安澳劝的口干舌燥，只等程曳点头。

　　程曳却始终眉眼低垂，看似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但他的视线并未聚焦。

　　“曳帅。”安澳试探叫了程曳一声。

　　终于，程曳肯给他一个眼神了。

　　“那——息影的事先放放，去试个镜。只是试镜，又不一定会选我呢。”后面的话程曳像是在自言自语自我说服，“嗯，先放放。”

　　得到程曳点头，安澳迫不及待给对面回信息，很利索地敲定了试镜的地点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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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镜定在一周后的北城。

　　这一周里程曳难得没有其他工作，每天就是窝在公寓里背词，准备试镜。

　　期间肖润格找过他两次，魏以柘找过他一次。

　　肖润格来找，程曳不奇怪，他和肖润格搭过两部剧了，也一起上过几次综艺，虽算不上挚友，但圈中好友是能算一位的。

　　程曳诧异的是魏以柘来找他。

　　并且是直接按响门铃的找他。

　　从电子猫眼看到魏以柘那张冷帅脸时，程曳愣了愣。

　　魏以柘怎么会知道他住这里？

　　程曳疑惑着，打开门第一句话就这么问到魏以柘脸上：“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魏以柘不答反问：“我不能进去么？”

　　程曳闪身让魏以柘进门，魏以柘看到安澳正在程曳家沙发上歪着，怀里抱着一袋薯片吃得高兴。

　　“所以，你……”

　　“他怎么在这里？”

　　程曳顺着魏以柘的话看过去，看见是安澳，满不在乎道：“他是我经纪人，在这儿不挺正常么。”

　　“倒是你，来找我有事么？”程曳很自然地走到沙发然后坐到安澳旁边，他侧对着还在门口站军姿的魏以柘，后背随意地靠着安澳肩膀，好整以暇瞅着魏以柘。

　　程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魏以柘的脸色比刚才好像冷了几分，最令他不解的是，魏以柘凭什么在他家、黑沉着脸瞪他？！

　　程曳正准备瞪回去，他身后的安澳开了口：“魏二少您好，我是安澳，程曳的经纪人。您是不是有事要和他谈？我回避，你们聊。”

　　说完，安澳拍拍程曳，作势要从沙发离开。

　　程曳被迫坐直，看着安澳去了客卧。

　　看见安澳径直进到一间卧室，魏以柘的脸色更臭了。

　　不仅脸色难看至极，魏以柘还在释放低气压，冻的程曳无意识打了个哆嗦。

　　客厅有扇落地窗，程曳扭头瞄了眼窗外，他皱眉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压低声音疑惑道：“是晴天啊，但怎么有点冷。”

　　低声嘀咕完，程曳看回魏以柘，又问他一遍：“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听出来程曳语气里的不满，魏以柘收敛了一些低气压，坐在程曳旁边的单人沙发，回他：“我来想问你，你真的要息影了吗？”

　　这个问题若是其他任何人问，程曳都不会好好回答，但偏偏问的人是魏以柘。

　　程曳下意识想胡说，话都快到嘴边了，他回视魏以柘的眼睛，最后沉默着低下了头。

　　但沉默不是魏以柘想要的答案。

　　程曳迟迟不给予魏以柘回应，魏以柘就一直锁视着程曳。

　　程曳感觉头顶的目光仿若实质，好像下一个瞬间就要把他洞穿。

　　咬了咬后槽牙，程曳说：“暂时，我还不会息影。过两天我要去北城参加一个电影的试镜，能过的话会拍完再说。”

　　“不能过的话……”程曳顿了顿，道：“至少今年，我不会发声明。”

　　程曳说完，两人之间弥漫开莫名的气氛，不似尴尬，又有点心虚，还有各怀心思的、突然的缄默。

　　魏以柘不说话，程曳措辞又措辞，找了个话题：“你吃饭了么？没吃的话，留下一起？”

　　魏以柘闻言看向程曳。

　　他瞳色很深，眼神也和他本人性格一样冷若冰霜。

　　被魏以柘如此盯着，程曳蓦地更心虚了，他找补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