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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休息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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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念有一周的休息日,他拿了一本《百年孤独》,开启在[三大]另类的避世生活——一直待在电车上和电梯上,不用应付景霖和宿圆圆。
他第一次乘坐公交电车,是他五岁,培养舱筹备了一次野营采蘑菇活动。
他记住的只有乘上电车的感觉,像是他是一具制作好久的电器,第一次通上了电,滋滋啦啦的,感觉真不赖。
他把脖子扭的歪斜,为了让脸蛋贴上玻璃,看被“电”后的世界。
至此之后,他有了一种愿望,希望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把某座城市的车道线都乘个完。
他每次乘车都有这种想法,因为他没有这么干过。
他今天就这么干了,选在他依旧那么讨厌的炜岸城,预备好了随身物品,准备熬个三天。
但才把书翻开第一页,工作机器人就提醒道:“宿长官,您的述职报告于今日下午就要交了。”
宿念对不懂事的机器人说:“你可以替我写。”
机器人礼貌道:“您没有授予我对您的大脑的窥探权。”
宿念给不懂事又愚蠢的机器人出主意:“你可以去窥探景霖的大脑,他一直在看着我。”
“好主意。机器人果然干不过人类。”机器人不算特别愚蠢,它还会捧人类。
宿念把麻烦的机器人推给了景霖,非常的愉快,他兴致勃勃的翻到第二张,看了第一个字,正准备翻到第三章,跳出来一张法院的传票:
案号:XX
案由:健康权纠纷
被传唤人:宿念
传唤事由:就胡珀受伤一事进行开庭审理
应到时间:[具体年XX年XX月XX日XX时]
应到地点:XX
事实:经初步查明,XX年月日,[三大]训练场,被传唤人宿念未尽到教官的义务,致使胡珀胳膊受伤……现依法传唤你准时到庭,就本案接受审理,若你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法院将依法缺席审判,由此可能产生对你不利的法律后果。
……
宿念:“???”
飞来横祸,他成被告了?
这假是休息不成了,《百年孤独》没感觉到,他只感觉到了一百年深深的无语。
胡珀受伤的事,宿念有听说,事件发生在他去打怪物型机甲的时候了,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的?
这也太硬按了吧?
宿念黑了脸,把《百年孤独》送给一位对着他微笑的小朋友,他走下电车,去找了景霖。
景霖早就等待他似的,带着点取笑问:“亲爱的,你不在旅行吗?”
宿念翻了个白眼,把法院的传票给景霖看,说:“诺,要开启查找真相之旅了。”
景霖不带任何含义的唔了声,认真的说:“胡珀这事我知道。奇葩他的是他的父母。”
“嗯哼,我听着呢,给你表现的机会。”宿念喝着一杯咖啡,递给景霖一杯咖啡。
景霖胳膊一伸,半搂着宿念,夺走了宿念喝了一口的咖啡。
因为他觉得这杯更香,他的脑子告诉他的。
景霖抿了口咖啡,解释道:“胡珀是因为左关节断裂进的医院,他是在跟长公主实操机甲时受的伤。被长公主揍了一拳,胡珀的机甲往左侧倒,令他脆弱的小胳膊折断了。”
宿念不解道:“那应该去状告长公主啊。”
景霖轻声道:“哪敢啊。胡珀的家族是老贵族,也能说是王庭的老仆人,以下犯上,根本不可能。”
“所以就找了我?”
“原先找了陈莉。胡珀的父母认为陈莉没尽到看护的责任,但长公主是站在陈莉这边的,怼了胡珀的父母,迫使胡珀父母另找倒霉蛋——也就是你。”
宿念深深的皱眉:“凭什么?”
“凭三点,一是你是胡珀的教官;二是事故发生在你负责的训练室;三是胡珀的父母查找监控,发现你曾提醒胡珀的左胳膊太僵硬,所以他们觉得你是乌鸦嘴。”
景霖也觉得不可思议的耸耸肩。
宿念:“……”
言多必失,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不提醒了。
真有病。
宿念难以理解,说:“我记得签署意外受伤的协议了。”
“但不妨碍胡珀父母状告你。”景霖放下咖啡,望了望王庭的方向,笑而漏齿道:“反正闲的没事,为难一个人取乐,还彰显了负责的父母形象,多好玩啊。”
宿念在心内碎碎念。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货在看他的笑话。
宿念本想找个[三大]律师,然后突然想到了,家里那团懒蛋学的是律师专业。
秉承着物尽其用、不给外人添麻烦的原则,宿念喊了才睡醒的宿圆圆。
“懒懒,我收到了法院传票……”
宿念还没说完话,宿圆圆就说:“我知道,还是我让胡珀的爸爸妈妈这么干的。”
宿念的眉心微跳,为他那本赠出去的《百年孤独》而伤痛,“你凑什么热闹?”
“谁让我找不到你了,多个人多一份力量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切寻找你的人都是我洒的苗。”宿圆圆开始刷牙了,唰唰唰的,又问:“小念念,你找我干什么?”
“我想找你解决这件事,没想到你居然是罪魁祸首。”宿念声音低到快听不见。
他服死这小傻了。
宿圆圆鼓鼓腮帮子,解释道:“我不是啊,胡珀的爸爸妈妈才是。祸事就同溃疡,最坏的时候,就是快要好的时候。哦,他俩应该手牵着手去找你了,想先私下里与你谈谈。”
景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拍拍宿念的肩膀,说:“人已经来了。”
“叫上来吧。”
宿念叹了口气,结束与宿圆圆的通话,跟景霖挥挥手,无精打采的去到茶水间,跟等候三分钟的胡珀父母见面。
一上来,穿着狐裘的胡母就一副教导主任的姿态,对宿念咄咄逼人道:“事情原委,我想你已经了解清楚了。”
胡父则是胡母的应声虫,胡母一说完,他就又点着头重复了一遍。
宿念不走心道:“呃……它不复杂,我想我清楚了。”
胡母;“对于我儿的伤,你应该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你的不负责任,让我儿子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害。责任是早晚要负的。”
“胡珀是这么说的吗?”宿念奇怪的问。
他觉得胡珀是个自尊心强的小屁孩,不至于在父母面前卖惨。
胡母似是想到了什么糟心事,阴晴不定的变了变表情,怒吼:“我亲眼所见的!”
胡父被吓到了,这次没有复述一遍,而是哈着气点点头,像是一把无力的大蒲扇,妄图扇去胡母的怒火。
宿念撇撇嘴,冷白的面孔多了点被羞辱的绯红,却镇定道:“我的提醒,是就事论事,不是一以概之。我是一名教官,但不是他一个人的教官。”
“你在强词夺理!”这次胡父比胡母更快的喊出来,这让他高兴坏了,觉得他终于压胡母一次了。
“喂喂喂,喊那么大声做什么,都吓到我的宝宝了。”景霖比所有人都吓人的踹开门,迈着大步来到宿念的跟前,亲切且矫揉造作的搂住宿念。
宿念感觉到景霖的温度,还闻到景霖身上的冷杉气味,他再次想到了《百年孤独》。
拥有景霖的他,是不可能拥有百年孤独的。
“啊,景将军。”对待景霖,胡母可就客气多了。
毕竟这一位,可是一不顺心,就能开机甲咻咻咻的对着谁的家门乱射的疯子。
“我说啊,这件事只怨你儿子菜,他才断了一条胳膊,又不是爆头,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这就是贵族范吗?”景霖紧紧的搂住宿念,轻蔑的打量着胡珀的父母。
胡母攥紧她的钻石小包,怒气在一圈打转,逼问:“你作为一城的将军,就是这么侮辱你下属的父母吗?”
“下属?胡珀是我的下属?你别侮辱我了。”景霖毫不尊重道。
一转灰眸,景霖早就准备,淡淡笑着又说:“胡珀迟到了一次,旷课一次,依据训练室规则,他会被开除。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这就开除吧。”
打蛇打了七寸,胡母一听,不乐意了。
胡珀要是被开除,那还怎么跟长公主交往啊!!
她跟老闺蜜。也就没什么能显摆的了!
胡母尴尬笑笑,藏下怒火,说:“那个,都是年轻人,比较顽皮,还是算了。”
景霖也松了口,道:“你们为人父母的悲痛心情,我也能理解,但请不要乱泼脏水。”
“那是那是。”胡母极速变脸,像宿念递出一只手:“小长官,你一看就面善,本事又好,我家儿子跟着你,我放心。”
胡母不愧是家里的交际主。
胡父还有点愤愤不平,声音不大不小道:“医疗费得赔呢。”
景霖想踹人了,一条长腿出了一半,被宿念给踹了回来。
而胡母顶开胡父,顺势而说:“确实要赔,但不是赔医疗费,而是咱们向小长官赔礼。”
“我姓宿,宿念。”宿念干巴巴的说。
“这名真好听。宿长官……”胡母吧啦吧啦一堆的礼貌套话。
最后还是景霖听不下去了,连人带话,全都轰出去了。
而人一走,景霖就犯贱,手捧着宿念的玉白下巴,半吊子的训斥道:“我活着就是为你服务的。你个小白痴。”
“景老师,你教过我。”宿念锋锐毕露的笑,“我要是小白痴,你就是大蠢蛋。”
景霖磨蹭着宿念,道:“要是能把你变得聪明点,我不顾及把我自己也骂了。”
“你的心胸真开阔。”宿念掐了他的腰一把,没用什么劲儿,软绵绵的,像是一朵棉花糖,直往景霖心里钻着甜。
“被你这位气人的学生磨的了。”景霖磨了磨牙齿,手指轻佻的按着宿念的腺体。
宿念都逗笑了,“好的,景老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哪无以为报了?”景霖故作吃惊的叫唤,一把将宿念打横抱起,“肉偿。”
*
同一时间,宿圆圆刷完他的小白牙,换上休闲服,顶着木黄色的鸭嘴帽,戴着哈雷镜,吹着粉色的口香糖,去到[三大的]找胡珀。
胡珀没受重伤,但被当成重症患者照顾,从头到脚都安满了检测机器,怀里还抱着一只疗养心灵的小白狗。
宿圆圆一进去,还以为误入了大型人类升天仪式的现场,定睛一看,胡珀气息还挺强,他才松了口气。
“你是谁?”胡珀惊愕的问宿圆圆。
宿圆圆这小傻是真漂亮,让同是O的胡珀都嫉妒不了。
“我来为宿念的事来的。你知道你爸妈在为难他吗?宿念哭了,对我哭的,哭着来寻求我的帮助。他说你的父母把他告上了法庭。”宿圆圆信口雌黄,胡乱编造他对宿念的可怕想象。
胡珀吓的脸白了,眼神慌乱道:“爸妈是是为我好。”
宿圆圆冷哼一声,说:“要是你死亡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那你爸妈的确是为你好。”
“我不知道……可能吧。”胡珀有点迷惑,低下了头。
“你的名字很好听,让我想到琥珀。我叫宿圆圆,胖的跟个球一样的圆圆。同时,我是绅士O,喜欢动手。”
宿圆圆唰的亮出一把小尖刀,可爱的小虎牙呲着,阴恻恻的对胡珀说:
“你再敢欺负我家的好念念,我就用这把刀,把你戳成三百六十度冒血的小人儿。”
胡珀:“……”
这时候喊救命还来得及吗?
“胖胖也是我的了。”
宿圆圆顺手牵狗,夺走被胡珀抱在怀里的白狗,气场十足的出了病房。
“……它叫阿帅。”莫名其妙的,胡珀觉得他恋爱了。
他闻得到了宿圆圆的信息素,茉莉花的气味,醉人极了。
说不定他本心是个A呢,胡珀脑瘫般想着。
*
宿念跟景霖玩了一天,第二天傍晚,才回到万叶酒店。
一开门,就先被等候已经的宿圆圆扑了个熊抱,又被一条狗扑了个狗抱。
“呜呜呜,小念念,我好想你。”
“汪汪汪汪!”
真是热闹了。
也怪不得景霖不跟他回酒店闹。
宿念小宇宙爆发,拧着眉头,把一人一狗全都推向一边。
他难受的站起来,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问宿圆圆那条流哈喇子的狗:“哪来的狗?”
宿圆圆揉着屁股,说:“我跟胡珀是好朋友,他送给我的。”
宿念有点明白了。
宿圆圆也看出来宿念的有点明白了,他不直白邀功,而是张开翅膀根,软萌的撒着娇:“小念念,抱抱。”
“OO授受不亲。”宿念将宿圆圆拽了起来。
宿圆圆埋怨道:“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你怎么能嫌弃我?”
宿念踢掉鞋,踩在地毯上,给宿圆圆打着商量道:“要不我奖励你一笔钱,你出去玩去,那会很惬意。”
宿圆圆像是宿念的小尾巴,亦步亦趋的跟着宿念走,说:“不必了,我不想很惬意。”
“我会很惬意。”宿念瘫坐在沙发上。
“我以为你是唯一一个不烦我的O。小念念。”宿圆圆低着头,黏糊糊的坐在宿念旁边,哀怨无比的说,快要原地成怨偶精灵了。
“你以为错了。”宿念的心思又一动,还是伸出双臂,抱了抱宿圆圆,亲了亲他的侧脸,“谢谢。”
“你一股念念夫味。”宿圆圆耸耸小鼻子说。
宿念半点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淡定的说:“……我知道,我正准备去洗澡。”
宿圆圆期待的大喊:“小念念,要我帮你吗?!我把你洗成圆圆味的!”
“汪汪汪!”小白狗甩着耳朵和尾巴,一跳一跳的也来凑热闹。
宿念有种生活在原始社会,而他是最肥美的一块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