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幸运》非冗

14、you never can tell

　　昨天从酒店回来，许梨穿的有些薄，晚上去看电影，她懒得换衣服，不出意料，她被冻到了。

　　她吸取了昨日的教训，今天穿的厚极了。屋子里刚供暖气，她进屋的第一感受是夏天到了。

　　周安眼前一亮，许梨上半身是帽衫搭厚呢外套，下半身小脚裤配长靴，小脸被连帽衫衬托的更瓜子了。

　　她的脸很上镜，周安心想。随后，他暗自庆幸，自己今天出门前是注意过形象的。比如，他今天穿的鞋很帅。

　　许梨昨天遇见周安，一开始还是有些陌生的。今天，有吴栖和昨天的闲聊，她适应多了，陌生感淡了不少。

　　吴栖一马当先，充当活跃气氛的氛围组。

　　“安哥，这里好难找啊。我和许梨姐绕了半天，才找到入口。”

　　许梨点了几下头。

　　周安：“往好处想，一般没人来这里。”

　　许梨：“……”

　　吴栖：“……”

　　吴栖奇怪道：“那你怎么知道这家餐厅的。”

　　周安：“问这么多，还不如来看菜单。”

　　吴栖拉着许梨过去坐下，一起看菜单。她被两兄妹夹在中间，手脚有些不协调了。

　　许梨：“你们俩看就行，我不挑食。”

　　吴栖按住想要起身换座位的许梨：“我哥和我的口味差别特别大，午言姐，你得和我一个战线。”

　　周安：“许梨，你减肥吗？”

　　许梨有些莫名其妙，饭前问自己减肥不减肥，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不减。”

　　周安：“哦，我以为你不挑食，是因为你不吃呢。”

　　吴栖主持公道：“安哥，你走开了，让我们俩点。”

　　周安听话地走到旁边为她们倒水，吴栖和许梨挑挑捡捡点了几个菜，他又加了几个。

　　点完单后，他把小说递给许梨，问：“哪里变动比较大。”

　　许梨翻了翻书，回到了目录页。手从第一章往下滑：“压缩了前9章，只打算拍葬礼和兄妹俩的争吵，然后快进到李爸搬到李欣学校附近生活，从第16章开始，进入电影的主要内容，后面有删有增。”

　　他们讨论着删减内容，吴栖假借上厕所的理由出去把许梨和周安聚在一起讨论的视频发给姨妈。

　　周安的妈妈迅速拨了视频电话过来。

　　吴栖猜到了姨妈要盘问她，她现在正需要人分享这新鲜出炉的八卦。

　　试问，这个世界上谁最在意这则八卦呢？当然是周安的妈妈倪虹女士。

　　电话刚一接通，她就听到了姨妈上扬的激动声：“栖栖，那个女孩是谁？”

　　倪虹赶紧补充一句：“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吴栖：“方便啊，我戴着耳机在安全的地方呢。”

　　倪虹一听安全，就放心八卦了。

　　“这个女孩侧脸不错啊，你一会儿给我录个正面。这是你刚录的吗？”

　　她的疑问太多了，吴栖都忘了第一个问题是什么了。

　　吴栖抱怨后，倪虹赶忙说：“好啦好啦，是我太着急了。你慢慢想，慢慢说。”

　　吴栖：“这个就是午言姐！姨妈，她是不是很漂亮。”

　　“她和我哥现在没什么啦，你别打草惊蛇，去盘问安哥。”

　　“说起来，她和安哥蛮有缘分的，上次剧组出意外导演去世的那个剧本还有新的电影都是午言姐的作品。可惜，安哥和午言姐明明那么好，运气却这么差。”

　　倪虹不再说话，听着吴栖说话，她在走神。虽然不知道周安事业的瓶颈点在哪里，但作为母亲她自然跟着着急。

　　她是个俗人，不太在意儿子是否实现理想。她这辈子赚的都是小钱，小富即安。

　　当妈的，对孩子的期许大多是朴素的。身体健康，乐乐呵呵，就知足了。

　　周安对自己太苛刻。

　　这是她在十一假期观察周安得出的结论。

　　在视频里听到吴栖说，周安主动约的女孩子。倪虹心里像中了大□□一样，她想，如果周安谈了喜欢的女孩，一定会开心很多。

　　许梨和周安聊着聊着才发现，吴栖消失了。

　　明明三个人的包间，菜都开始上了，却只有俩人。

　　周安拿起手机呼叫她。电话还没接听，门口就响起了吴栖的手机铃声。

　　他皱眉看向吴栖：“你跑哪儿去了，吃饭都不积极。”

　　吴栖用食指摸摸鬓角说：“我上完厕所在大厅逛了逛，他们的装潢蛮有趣的。”

　　许梨笑笑说：“你还挺会算时间的，刚上菜。”

　　吴栖挑眉：“我看到有服务员进来了。”

　　吴栖坐在许梨旁边，开始吃饭。

　　吴栖：“午言姐，我是不是叫你许梨姐更好一些。”

　　许梨：“没关系啊，你喜欢，怎么叫都行。”

　　吴栖叼着筷子思索：“其实我觉得许梨姐更好。”

　　“为什么？”周安疑惑。

　　吴栖：“因为知道午言的人，比知道许梨的人多。从午言姐进阶到许梨姐，说明我现在是许梨姐的生活中的朋友了。”

　　“……”

　　周安：“那我比你强多了，我上个月就认识许梨了。”

　　许梨突然觉得自己坐在中间很奇怪，彷佛是俩兄妹斗法的分界线。

　　压力很大的许梨，被点名了。吴栖：“许梨姐，你说说，你和谁更熟。”

　　许梨手中的筷子不知是放下还是放进嘴里。

　　周安快速截住吴栖的话：“当然是和你。毕竟某人不是说了嘛，‘身边缺一个姐姐，像午言这样有安全感的姐姐’。”

　　“我什么时候说过……”话音未落，吴栖反应过来了，是说过，那不是随口一说嘛。

　　吴栖心想：周安太讨厌了，如果他真的喜欢许梨姐，她一定不帮他，还要给他倒油。

　　围观群众许梨赶紧站队吴栖。

　　吴栖气呼呼地喝了一大口雪碧。周安看到许梨认真哄吴栖的样子，摇头笑笑。

　　也就许梨好骗，吴栖那丫头才不是在意别人三言两语之人。

　　超好骗的许梨没想到，年纪差不小的兄妹原来也毫不谦让。

　　许梨有一个表妹，两个堂哥。她和堂哥们不熟悉，因为年纪差比较大，等她上大学，堂哥的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

　　周安和吴栖斗嘴的样子让许梨回忆起了自己的两位堂哥。

　　许梨不禁感慨：“真好。”

　　周安和吴栖像两只猫头鹰一样，脖子瞬间转过来，用大眼睛发问。

　　许梨：“有个亲人在身边蛮不错的。”

　　吴栖：“你自己在这里吗？你爸妈还没有退休吗？”

　　许梨：“退休了，他们更喜欢在家里，而且他们不在家，我姥姥姥爷也会想念他们。”

　　说到老人，吴栖理解了。按理说周安的妈妈完全可以来北京和周安一起生活，但是外婆离不开姨妈。

　　周安明白许梨的感慨。偌大一个城市如果有一个能让自己毫无戒备的存在，那是一件非常难得，而且幸福的事情。

　　他一开始不理解小姨和妈妈让吴栖来他这里的原因，时间长了，他记起小时候亲人在身边的幸福感。

　　虽然这个亲人，解决不了他生活中的难题，但低落时和她吃顿家常饭，也不错。

　　周安开玩笑道：“我们俩是血缘绑定的。她呀，不管想不想要我这个哥，都不得不叫我哥。你才是她想要的姐姐，快点收了这个妹妹吧。”

　　许梨忧伤的情绪被周安打散了：“什么姐姐妹妹的？难道你在拍红楼梦吗？”

　　吴栖哈哈大笑，她用勺子舀起一勺鸡丁放到周安的碗里说：“姥姥快尝尝这鸡肉和你们家乡的有什么不同？

　　许梨也跟着哈哈大笑。

　　周安十分配合演出，他捡起一筷子放入嘴中，慢慢品尝后说：“这鸡肉确实是鸡肉的味道，我要带回去给板儿吃。”

　　吴栖噗嗤一声，许梨扶额大笑。

　　敲门后进来的服务员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一时间不知是该上菜，还是先老实地站在旁边。

　　周安做了一个手势，服务员赶紧把菜放在了桌上，悄声地关门离去。

　　吃完饭后依然是兵分两路。这次是周安送许梨回家，吴栖住的远一些。

　　吴栖瞅着周安的车离开后，赶紧拿出手机呼叫姨妈。

　　打完小报告的吴栖获得了姨妈的大力表扬。

　　倪虹：“栖栖，你现在是小红娘。好好加油，姨妈过年给你发大红包。”

　　吴栖听到红包想起来自己找工作的事情。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她还没有定下来新的工作，于是默默把自己在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周安的车里回荡着 ‘C'est la vie’, say the old folks, it goes to show you never can tell.

　　周安熟车熟路地开到了许梨小区的门口，许梨下车前转头和周安说：“C'est la vie，Salut, monsieur.”

　　周安低头笑了下说：“晚安，miss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