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幸运》非冗

29、不安好心

　　还有10多天就要过春节了。

　　吴栖虽然刚入职不到三周，但由于春节即将到来，本月发薪日提前了一周。

　　发薪日提前对于她来说是意外之喜。收到银行的短信提醒后，她特意打开手机的响铃模式，点进手机银行，听手机银行有钱转入的叮铃一声。

　　然后，截图发送给父母，用证据告诉他们，她已经自食其力了。

　　下午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在小声地议论，没想到今年公司能够提前发薪水，没压到过年前几天再发。

　　吴栖在好友群里激动地得瑟了一番后，有朋友问她，打算怎么花掉它？

　　她边摸鱼边思索。

　　在她找工作的路上，有两个人给予了巨大的支持和帮助。

　　周安不缺钱，吴栖想不到他喜欢什么，如何投其所好送他礼物呢？

　　许梨好像也不缺钱，她对许梨具体喜欢什么了解更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说话许梨听。

　　吴栖转着笔思考，隔壁工位的同事也拿起一只笔戳了下她的后背。

　　她下意识回头望去，找肇事者。

　　同事偷笑：“第一次领工资，兴奋地忘记了身在何处吗？你还没下班呢。”

　　吴栖叹气，把自己为礼物犯愁一事说了一下。

　　同事：“这很简单啊，你表哥既然不缺钱，你就用点心，比如你下厨给他做顿家常饭，让他感受下妹妹的厨艺。”

　　吴栖：“……”

　　吴栖心想：本妹妹没有厨艺，好吗？

　　同事继续自嗨：“你那个朋友，就更简单了。你们女生不都喜欢搞点小惊喜吗，你带她去玩点平时不玩的。”

　　用点心，下个厨，听上去有点离谱，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吴栖下班前问周安明天周末有安排吗。

　　周安也拿着手机，立马回了她：“没有。何事？”

　　她甩出自己的工资截图。

　　周安：“？你想把工资都转给我，我的支付宝账号就是手机号。”

　　吴栖在人挨人的电梯里翻了个大白眼。

　　吴栖：“我赚钱了！作为一个懂事的表妹我决定要学会乌鸦反哺！你有什么想实现的吗？”

　　周安重新打开截图，认真数了数吴栖工资中小数点前面有几位数：“你这点工资，什么也实现不了，自己留着花吧。我还不用你反哺。”

　　吴栖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然后继续发：“要不我给你做一顿大餐？”

　　周安：“行啊，看来工作后，你的各项技能都点亮了。”

　　她本来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周安这么无聊。

　　正在输入的吴栖，又收到了周安的消息。

　　周安：你要感谢的人很多吧，钱够花吗？

　　室外的温度是零下几摄氏度，吴栖在室内呆了一天，刚出来，有一种全身被吹透的感觉。

　　此刻，周安的关心温暖了她，吴栖刚感动了一秒钟。周安又发了一句：可以一起都请了，让大家一起尝尝你的厨艺。

　　吴栖看到后，收起手机专心走路。开玩笑，想要让她当红娘，不给点好处，还让她做大餐。

　　她心想：哼，想得美，我等你求我。

　　*

　　没等到吴栖的回复，周安越俎代庖为吴栖下了邀请函。

　　许梨结束了和白堇的通话以后，打开电脑里自己写到瓶颈状态的小说，一字一字地看下去。

　　她突然有一种想要撕书的冲动。没有人会看的，没有人。

　　许梨想起她的编辑余声。刚开始写作的时候，她断断续续投稿了2年，接受的稿子只有3篇。写作出现转机，就是在她把稿子投到了余声手里的时候。

　　余声去年离职了，因为他家里的缘故。余声离职前和许梨讨论过出版行业的未来，哀叹道：“你算是幸运儿了，现在能出版的作品少之又少，卖出去的更少。时代不同了，我就算在这个行业继续干，也不过是杞人忧天，早点离开，对我是好事。”

　　没人看，最重要的是没人看。

　　许梨的幸运在于影视化的成功。这份幸运不好复制，余声带过的新人里，许梨不是写的最好的，她是最幸运的。影视化带动了小说的销量，小说的销量打开了许梨的名气。

　　余声曾暗示过许梨，一定不要全职写作，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许梨想：是我的问题吧，我没有走严肃文学之路的能力，又不甘心为市场的导向而折腰。白堇比我清醒，她知道怎么做是‘对’的。

　　手机不停的震动，她不去理睬它。

　　天黑透了，她把头卡在抱住双腿上，静静地等待自己想通的瞬间。

　　*

　　既没有等到许梨回复，也没有收到吴栖回复，周安心里有些不安。

　　他不敢催许梨，只能先和吴栖串通一下，免得一会儿许梨问吴栖，俩人口供不一致。

　　吴栖的电话一秒就打通了。

　　周安：“我想了想你合租的房子请客是不太方便。这样吧，我给你准备厨房和食材，你把单子列出来给我，我去买。还有，我已经帮你向许梨发出邀请了，不过，她还没回我。”

　　吴栖：“……”刚才说乌鸦反哺，还真没说错。周安可真是只乌鸦，他太聒噪了。

　　吴栖心里吐槽：男人陷入爱情可真可怕，尤其是老房子着火型。周安都意识不到自己笨拙的姿态吗？

　　她傲娇地说：“许梨姐那儿，我有单独的安排，你都把我的安排打乱了！一会儿许梨姐问我，我要戳穿你的狼子野心！”

　　周安不在意地说：“那你就戳，你要是戳了，我就不告诉你另一个好消息了。”

　　这下子吊起了吴栖的好奇心。她只是逞口舌之快，她自然希望周安这个年纪还能遇见爱情。

　　周安要是知道吴栖的os，会把过年的惊喜直接变成惊吓。

　　吴栖哼道：“你威胁我，好吧，我接受你的条件。你把好消息告诉我吧。”

　　周安：“为时尚早，快去列单子吧。”

　　吴栖为了周安的感情操碎了心。周安如此突兀地出击，她得给圆回来。赶紧一通编辑，给许梨发了一长段话。

　　吴栖接到许梨回复的时候，刚好进家门。

　　打开一看，许梨只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好的。

　　吴栖想问什么，删删打打，最后放弃了。

　　*

　　许梨坐的腿酸腰痛才起身开灯，点了一份煲仔饭。

　　她没想清楚，是白堇变了还是白堇一直如此。还是自己不够了解白堇吗？

　　点开微信，有群消息，周安的消息，吴栖的消息，妈妈的消息和白堇的消息。

　　白堇约她明天好好谈谈。

　　看完白堇的消息，许梨一一查看其他消息。

　　看完全部的未读消息后，许梨回白堇：明天一天都有事情，后天吧。

　　白堇没有回她。

　　吴栖说了很多，许梨没有精神去思考，回了一个好的表情。

　　周安，许梨有一丝冲动想和他说刚才的事情。

　　冲动是一瞬间的，那一瞬间过去之后，她回归了理性，她和他还没到能够相互安慰的地步。

　　骑手速度很快，煲仔饭到家了。许梨随便投屏了一部电影下饭。

　　*

　　吴栖公司是大小周休息制度，她这周是周六休息，周日上班。

　　周安早起去大型早市备菜备肉备水果，吴栖下午才出发去周安家里。

　　许梨上午和店长签完合同，回家在线进行岗前培训。忙忙碌碌中，等天色变黑，她才想起要先去商超买些水果之类的上门礼。

　　*

　　周安背对着吴栖洗菜，“给你许梨姐说下，出门告诉咱们一声，小区有门禁，要接她进来。”

　　吴栖切出菜谱的软件，转入微信，告诉许梨有门禁的情况。

　　吴栖：“她没回我，可能在路上。”

　　壮志雄心要做一道菜的吴栖，现在还在钻研菜谱。

　　周安没做声。

　　吴栖哎呀呀地说：“她都到了！我现在过去。”

　　周安转身对着吴栖指了指鱼：“你的鱼还活着呢，先杀鱼吧，我洗完菜了，我去带她进来。”

　　周安脱掉围裙，穿上外套和鞋子，一气呵成。

　　一分钟后，吴栖对着空屋子自言自语：“呵呵，这就是男人，如果他俩在一起了，我就是她们爱情的摄影机，让我看看周安会不会始终如一。”

　　周安是听不到吴栖的吐槽了。其实，他跟物业报一下许梨的牌照就可以，但许久未见。进他家后，又有吴栖牌电灯泡，周安选择了最麻烦的方式来带许梨进门。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突然想到上次高亮也是在门口等他，看来凡是在大门口接人的，都没安什么好心。

　　没安好心的周安终于走到了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许梨的车。

　　和物业打过招呼后，他走到驾驶座旁，许梨放下车窗，刚想打个招呼。

　　周安双手把住车顶，低头望着下降的车窗，车窗慢慢地降到了最底端，许梨的眼睛，鼻子和嘴一帧一帧连贯起来呈现在周安的眼前。

　　许梨在车窗下降过程中，也转过头看向车外的周安，但车内无论落不落车窗都可以看到车外的人。

　　她看到的是，周安的眼睛定在车窗上，周安眼里的笑意随着车窗的下降而变浓。

　　车窗降到底，周安笑着望向她。

　　许梨一直注视着他深眼眶高眉骨下的桃花眼。

　　他站在外面，她坐在里面，隔住她们的是车门，隔不住的是满眼的喜悦。

　　物业保安处的工作人员等了半天，也没见车有动的迹象，这自动杆可是早就抬起来，等着车进来呢。

　　工作人员走出来，看到俩人傻愣在那里，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