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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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竞赛中，数竞的成绩是最早出来的。
与其他学校藏藏掖掖的作风不同，一中不顾学生死活，非常爱张贴成绩和排名，恨不得激起所有学生的竞争心。
“意意，你第五诶！”
乔与森在这种时候总是一马当先，她拉着云意站在了最前面，激动地给云意分析起形势。
“你看，第一和第二是郁神和江予怀，郁神拿了银牌，江予怀有进省队的能力，而第三和第四上次也拿了省一。”
云意没仔细听乔与森的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某个人的名字上。
午后的阳光热烈极了，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纸张被烈日穿心，浸满了金色，“江予怀”三个字闪着细碎的金光，十分刺眼。
谁说，不搞数竞的？
之前不是三催四请都不肯吗？
呵，男人。
云意忍不住嗤笑出声。
巧的是，身后也有一声冷笑响起。
男声里透着深深的不屑：“呵，谁不知道你云意这成绩怎么来的。”
云意顺着声音去看。
人群里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毫不害怕，挺了挺腰杆，上前走了几步，一双小眼睛淬着恶毒的寒光：“看什么看？我说的实话！”
云意没理他，反而很平静地问：“三木，你知道他叫什么？”
这人不是13班的，云意不认识。
乔与森撇了撇嘴，回：“钱志明。”
整个年级就没几个不认识他钱志明的人。
听见自己的名字，钱志明扬了扬下巴，冷哼一声。
“哦，我看看呢。”
云意回头，对着名单一个个从后往前找，总算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钱志明”三个字。
随即，她用指甲在“钱志明”三个字下方划了一道痕，有点疑惑：“三木，你帮我看看这三个字是未通过吗？”
乔与森很配合：“啊是诶，钱志明难道没通过吗？不会吧？”
云意无奈地耸了耸肩，眼皮一掀，从上而下地扫了一眼钱志明，眼神里满是怜悯。
对这样心比天高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高高在上的目光，比骂他还难受。
“你！”
钱志明热气上头，顾不上维持所谓的体面，直冲冲地朝着云意走来，一边还指着云意的脸大声骂着。
“你当谁不知道你妈是凌嘉，是副校长，是数竞组组长啊！把自己女儿塞进一个竞赛培训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他越说越兴奋，未核实的小道消息被他说的无比笃定，他仿佛亲眼看见了凌嘉“照顾”云意，仿佛看见了凌嘉帮云意各种打点关系。
一想到这，他只觉自己满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他是再正义不过的人，他就要在这众目睽睽中，他要让这些蝇营狗苟的龌龊事彻彻底底地暴露在这阳光下。
“更何况你同桌是江予怀，后面坐着郁鸣然，随便看几眼答案都能进数竞呢。”
钱志明一直盯着云意的脸，看见她表情的变化，他非常自得，极为享受。
瞧瞧啊，眼前的女生还一脸无所谓，现在怎么满脸寒霜，垂着眼，一言不发了？
钱志明双手抱胸，洋洋得意地抖着腿：“你现在说不出来话了吧？”
他环顾四周，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他只觉自己是人群中的焦点，身上的担子是越来越重。
别人不敢说的，他要说，他就是屠龙者！
钱志明接下来更是扯着嗓子，生怕有谁错过了他的声音。
“而且我发现，你开学考和江予怀理科每门成绩都一样，语文英语成绩就大相径庭，那还不是因为i语文英语不好抄了？你敢说这些全是巧合吗？”
云意抬眼，望着越来越得寸进尺的钱志明，神色晦暗。
女生身姿笔挺，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一头乌发在脑后束起，几缕碎发垂在两颊随风摇曳，却无半点软和之感，反添了几分凛意。
她微微抬起下颔，随意扫了眼人群，抿着双唇，一言不发，最后视线又落回钱志明身上。
“钱志明，这些谁告诉你的？”
清冷的女声没一丝温度，微扬的尾音似尖锐的冰刃迎面刺来。
被那如寒潭般的眸子锁住，钱志明指着云意的手指一颤，不知怎么想起了之前数竞课上凌嘉的眼神。
那双漂亮的杏眼只是轻飘飘地望过来，就让人大气不敢喘。
她们果然是母女！
想到这里，钱志明不由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越发不服。
钱志明：“还要谁告诉我吗？一中论坛里全都是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什么时候看的论坛？”
云意不着痕迹地看向他的裤兜，校裤料子薄，依稀能透出手机的形状。
钱志明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就刚刚！怎么？你敢做我们还不能说了？副校长的女儿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却不想，云意根本没理会钱志明。
反倒趁钱志明不备，瞬间抬起手，长臂一挥，牢牢压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抵在宣传栏上。
钱志明动弹不得，低着头，视线被阻挡住，只能依稀看见女孩手臂上冒出的青筋。
众人哗然，以为要打起来了，不约而同地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乔与森有点紧张，不知道局势怎么变成了这样，想要扯住云意的手，劝她算了，然后她就看见女生伸出另一只手，从钱志明的校裤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机。
拿到手机后，云意就松开了钱志明。
钱志明心头的惊意还没消下去，大口喘着气。
脱身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抢回手机，反而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女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过了一会儿，在云意戏谑的眼神里，他看出了自己心底的胆怯，钱志明更觉恼羞成怒，朝着外圈的人群大声嚷嚷：“大家看呐！讲点理好吧？凌嘉的女儿说不过我，就抢手机啊！”
他还没嚷几声，云意却将手机高高举起，远远地朝着那颗卤蛋招手，大声喊着：“王老师！王老师！钱志明同学带手机来学校！”
“钱志明带手机！”
教导主任王秋田一眼就看见远处被举起的手机，眼神一横，耳朵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手机”这一关键词，精神一振，一手提着裤腰，大步走了过来。
身边的学生一瞧见王秋田便四下散开，生怕牵扯进来，只远远躲着看热闹。
云意直视着钱志明，看着他目瞪口呆，嘴角轻勾，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呵，副校长的女儿不让你带手机哦。”
“不服吗？”
钱志明当然不服，但还是灰溜溜地跟着王秋田去了办公室。
遗憾的是，钱志明蠢但不笨。
在一中带手机本就是重罪，钱志明没必要在王秋田盛怒的时候，再去提自己故意挑衅的事。
谁晓得这些老师之间有没有互相勾结呢。
当然他绝对不会放过云意！
乔与森嘻嘻哈哈地对着钱志明的臭脸竖了个中指，而后便一把抱住云意的胳膊，“意意，我是相信你的！你别千万因为这种傻逼气到自己哈。”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意的脸色。
纵然云意折住钱志明不是为了泄愤，但她还是怕云意之后会做出冲动之举。
“谢谢。”
“对了，三木，论坛里的那个帖子你发我一下吧。”
云意缓缓抬起头，望着走廊上来来去去的学生，冷冽在眼底蔓延。
一中有很多教师的子女，但没谁遭受过这样的污蔑。
虽然钱志明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如果不是那个帖子提供了其他信息，他绝不会那么笃定是凌嘉和云意是母女，也不敢当那么多人面造谣。
她很好奇，究竟这个帖子究竟给了什么证据，更很好奇，是谁这么恨她。
提起那个帖子，乔与森愣了愣，其实那帖子刚发出来她就看见了。
刚开始确实有人爆料新来的转学生是凌嘉的女儿，但帖子里没有任何阴谋论。
至于帖子后续，她就再也没关注过，更没想到后面会发展成这样。
乔与森是很爱传小道消息，但她有职业操守，从不传别人的隐私与八卦。
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乔与森摇了摇云意的胳膊，抿了抿泛白的唇瓣，声音有些结巴，磕磕绊绊地劝着云意：“意意，你要不别看了？他们说话肯定...很难听，而且说的都是胡扯的，只要你多考几回试，其他人看见你成绩，就不会再相信那些谣言了。”
云意摇头：“没事，我没关系。”
“对了，三木，你消息能有多灵通啊？能搞来年级或者整个学校的花名册吗？”
乔与森不知道云意要花名册做什么，如实说：“这个很容易。每次考场安排表都会贴出来，上学期的应该还没撕，高一的话，在新生报道的时候就把分班情况贴一楼公告栏了。”
这时已经不早了，大课间即将结束，走廊上的喇叭响起滋滋的电流声，上课铃即将响起。
于是，云意便挽着乔与森往教室走去，“三木，谢谢你。”
“没事没事，要帮忙的地方你就叫我，苦力活可以找谢子鹤。”
苦力倒也不用麻烦谢子鹤，谁是苦力，云意自有人选。
午饭时间，太阳悬在头顶，饥肠辘辘的学生都奔向了食堂，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云意关上教室的前后门，仔细看了眼，确信没有王秋田的影子，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云洲的电话。
在接通后，云意不自主地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对着听筒叫了声“哥哥”。
这一声铃声直接扰了云洲的清梦。
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看了眼联系人，又看了眼时间后，才勉强有几分清醒。
这个点云意打来电话，声音又那么谄媚。
准没好事。
“好好说话，你又犯什么事了？”
这个“又”字，相当有灵性了。
云意努努嘴，还不待她说什么，云洲先发制人：“你饭菜已经到了，跑腿的从栏杆那儿塞进去的，说是在校门里头左边第三棵梧桐树下。”
自从云意控诉过食堂的饭菜，云洲就每天给她找跑腿送饭菜来学校，不然云意根本活不下去。
云意看了眼教室前方的钟，饭菜不会凉，没关系。
“啊呀，哥哥做事我放心，我不是为了饭菜的事。”
想了想自己的计划，云意不免降低了声音，清冷的声线听起来无比软和。
“就是哈，我马上发给你一个文件，你先给我彩印100份，做成海报大小，背后要有无痕胶，然后帮我送到一中门口行不行呀？”
100份？这是要造反呢？
云洲坐直了身子，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气笑了：“云意，直接点，说吧，你想通缉谁？”
云意态度也很横：“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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