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父”不为婚》舒然昀尔

3、第 3 章 课时

　　阶梯教室，爱坐哪坐哪，爱跟谁坐跟谁坐。他的课表不难搞，随便打听，再查一查就知道了。不过，具体位置也摸得差不多是他没想到的。容练的背影扔人群里当然没什么吸引人的，可一米九的alpha，不管走路还是坐着，抬首挺胸却会让他多几分关注。戴着口罩，所以把烂桃花挡了个七七八八。
　　“嗤。”听得懂吗那么专注。

　　“什么？”许昌洲只听到点动静，遂矮着身子低声问他。

　　“没什么。”“你喜欢走路有点驼背的alpha吗？”本来回一句没什么就该结束了，嘴巴抢着说话。

　　许昌洲转头看他，疑惑。“石佑驼背吗？不对，你竟然会聊关于喜欢的话题？”

　　“石佑？”孟商眨了下眼睛，看讲台一眼没再说话，老师看过来了。

　　容练当然大部分都听不懂，他没选修这个，但他录像了，到时候学起来应该不会太难。他虽然戴着口罩，也换了发型，但孟商一眼还是能认出他的。撞入孟商视线时，孟商确实停住了，但他往后走了，没有选择坐在容练身边。容练本想追上去换座位，但孟商是掐着点来的，老师已经在后头进教室了，他只能暂时安坐。

　　课听下去其实挺好理解，他打听了孟商的课时，忘了打听成绩了。不知道到时候他住院时，有没有不懂的，自己还能跟他讨论一二。

　　“柑橘水，先喝一口。”

　　因为等下还有节课也是在这个教室，所以孟商就没有挪动，但不少人跟着老师身后在往外走了。孟商看着那个人挤着人往这里走，像是一时半刻都等不了。抱着个笔记本还手拿保温杯，即使没对视，也惹得不少走过的人对他侧视。
　　来到面前打开盖子先是来了这么一句。
　　石佑这个上午的课跟他们不重叠，所以他左边的人走了后左边座位是空的。

　　容练走过不少座位来到他左边，把杯盖放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东西。
　　“这是维生素B6，可以缓解孕吐的，这是叶酸，预防宝宝神经管的问题。医生说可以一起吃，喝柑橘水就吧。”他小声地对孟商说。

　　孟商看着他这些操作，就，一时没动。上次检查的时候，光是听着什么成结，什么打开两次生殖腔他都懵了，医生开没开叶酸他都不知道，反正他没拿。
　　这种事当然不需要考虑，让他迟滞的，是对方会准备这些的行为。他一片一片地从对方掌心拿走，喝点柑橘水咽下。

　　“少喝一点，小口小口地咽。”容练盯着他仰头，喉结滑动，柔声叮嘱。即使贴着杯口，孟商的唇珠也没有被打湿，下唇有些没被及时咽下的水润过与上唇鲜明对比，显得唇珠分明，他想蹂躏。与那晚的疯狂，深入地蹂躏。

　　“想什么呢，赶紧走吧。”孟商看着他的眼神一黯就知道没憋什么好思想。

　　“要上洗手间吗？我陪你去，等会上课了我再陪你去的话显得有点……”

　　“谁要你陪。我自己还不能去了？”孟商确实有点尿意，看到好兄弟有眼色地让开位置，他笑着往外走。

　　许昌洲当然会跟着他，厕所地滑，他哪里放心。但那个人居然扯着孟商衣服跟着走到了桌子过道才放开。他眼睛都瞪大了。

　　“厕所地滑，我要陪。”

　　声音响在后脑勺，孟商回头。

　　“你如果要跟我耗，一会儿就该上课了。”

　　孟商吸气呼气，走了。

　　容练与他隔着一拳的距离陪在左侧。沿路不少人注意到他们，像是同行，但是又没有交谈，其中不认识的那个也不知道在乱看什么，是以一些认识的人仅是跟孟商打了招呼，没人问起他旁边的人。

　　厕所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地板确实滑，提示的牌子还摆在醒目位置。容练往孟商鞋底看去，还好，鞋底防滑不错。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个资料应该不难找，等会儿没课了我们去图书馆找下。”

　　“好。”

　　其他人一直在闲谈。

　　容练有话想开口，但断续又有人进来，索性放弃。一路跟着洗了手，回到阶梯教室。教室里人再次多了起来，容练牵住孟商的手。

　　孟商回身，没有揍人，也没有过多情绪，仅是疑惑询问。

　　“建议你每次跟我坐一起，我不愿你发生一丁点意外。”

　　教室里当然有人听到，容练又不是贴着人耳朵说。

　　孟商没有对别人的抬首侧目，教室吵闹，他觉得未婚夫自信过盛。他挣开容练的手，“你的主观意志，仅能决定你自己，意外和别人……”

　　“孟商！快，把你上堂课的笔记借我抄抄！”
　　门口进来一人，火急火燎。

　　容练反应迅速挡在孟商身前。

　　孟商话音未落，见他要扑来，也是下意识一侧身，面向一排凳子。

　　“你谁啊？挡这干嘛？”戴一茂矮了对方半个头，但alpha哪有怂的，况且这“危急”关头。

　　容练在扑过来的人一停住他就回身去看孟商了，见对方亦是反应迅疾躲开，心里放心不少。

　　孟商将容练格开，“我最近对一切毛手毛脚、莽莽撞撞的人过敏，惹急了抬脚就踹，想抄？”

　　戴一茂连点两下头。

　　“以后都不许近我身。”

　　戴一茂蹙眉，“这谁忍得住？习惯使然。”

　　“a，o有别，忍不住说明你品德低下，我最近也对毛手毛脚、莽莽撞撞的人过敏，为了你的安全，保持适当举止。”许昌洲过来牵孟商入座

　　戴一茂没有一丝犹豫地跟上，导致容练落他身后，容练一下把他扯开自己补上去。

　　“诶？”戴一茂都还没看清谁扯他，刚看清楚，准备开口呢旁边有比他急的。

　　“孟商，刚才的感情纠葛我们还没听全乎呢！”
　　刚才看见他们拉扯的起哄。

　　“什么感情纠葛？”［病毒学］秦老师随和，偶尔会跟学生臭侃几句。
　　“孟商，你有感情纠葛了？”

　　孟商不谈恋爱，在秦老师看来就是还没开那个窍。他甚至从不关注任何alpha，也对恋爱话题从不讨论，没有兴趣。他的从不对哪个alpha过多侧目，整院皆知。不过多侧目，与淡漠并无关系，与人混在一起，他可从不分a，o。

　　“戴一茂有份笔记纠葛，你要不要清一清？”

　　“戴一茂？上节课没做笔记？”秦老师眼神直接射到戴一茂。

　　矛头直指无辜被扯到一旁的人。
　　“我……”戴一茂泪洒当场。“我交友不慎啊！”

　　“我还怒其不争呢，赶紧坐好，等会问题就由你来回答了。”秦老师结束调侃，回归课堂。

　　“小小狗命死不足惜，您的圣手起落该是怜惜omega，压住我，脏污溅您圣手啊！”
　　戴一茂求生挣扎。

　　“那，让孟商陪你？”

　　“岂敢。不敢。”戴一茂立马认怂。

　　秦老师课堂严厉，重点讲解，拆分重组，前后呼应，点睛重点。无关紧要，幽默带过。只要认真听课的，情绪皆牢牢被他把控。
　　只有戴一茂战战兢兢，吞吞吐吐。

　　下课铃响。
　　“再见，欢迎求知若渴的朋友。”秦老师说完一笑，出去了。

　　“畜生！你入道轮回吧！”

　　容练把笔记本挡到孟商面前，挡住了戴一茂口水。

　　孟商从后仰正坐回来，慢慢收拾自己的书本。

　　“以后不想抄了？”许昌洲课程跟孟商一样，收着课本，在旁边幽幽地说一句。

　　“我……”戴一茂报仇未捷，屈辱低头。

　　他当然会低头。孟商跟许昌洲没有任何迟疑地收拾，走人。容练并非看不出来他们属于朋友间的打闹，但就是打闹，他才更需要时刻注意。不过他就一个笔记本，虽然多看了戴一茂几眼，却紧跟孟商身后。

　　“我为笔记几番屈辱，可歌可泣，大丈夫能屈能伸，嘿等等我……”

　　“走慢点，老想吐。”孟商突然停顿，把那口气顺下去。

　　容练把水递给他。

　　“怎么了？新的生活助理？”娇贵了，虽然本来就是富少爷，但以前也没有生活不能自理啊！

　　容练没什么反应，对方看过来，他也就是抬起眼皮给个对视回应。

　　这个不以为意的神态，为什么有种――沉稳？戴一茂疑惑。

　　“戴一茂。”孟商叫他，但没有转身。

　　“嗯？”戴一茂收回打量的目光，孟商喊他却不看他，他只好走到孟商面前。
　　“干嘛？”

　　“你再叽叽喳喳，我就一脚把你踹到鲤鱼池里，是真踹。”孟商眼神不耐，是真的心神不宁，整个人都觉得烦躁。他习惯性地想仰头灌几口水，水杯却突然被人拦截。他看到容练平淡的眼神里，一点不赞同。

　　“慢点喝。”

　　孟商于是改为小口小口地吞咽。

　　这也不像助理，还得被管。
　　“你怎么了？”

　　“没事啊。走吧。”孟商把水杯还回去。容练自然接过。

　　戴一茂目睹这些动作，终于想起来问。“这位兄弟是？以前没见过。”

　　“未婚夫。”孟商轻描淡写，漫不经心。

　　“什么？”
　　这叫声惹人纷纷侧目，估计爆料什么秘密。

　　许昌洲是非常惊讶的，猛地侧头去看，没想到孟商一点不打算遮掩。

　　容练的惊讶动作只是小于程度，那一刻他看向孟商的眼神，眼皮睁得前所未有的大，抬地也是前所未有的快。他不明白孟商是什么意思。公布他的身份，挡桃花？却也不代表他愿意跟自己试试。他说未婚夫的身份时，那么如常，好像对待的心思跟朋友没什么两样。

　　“走吧。”

　　孟商任他牵着，没想到真找对了下节课的方向。
　　“你总不至于是昨晚来踩过点吧？”

　　“让别人帮忙画的地图，昨晚熟记过了。”

　　孟商抽手。“嗯。”
　　他停在原地，等惊讶二人组追上来。

　　许昌洲闹不明白，干脆闭嘴。戴一茂直觉自己应该没错过什么仪式？
　　“什么意思？你订婚了？”没有感情基础，于是过来追人？也不像啊，孟商还听他管教。

　　“娃娃亲。”

　　娃娃亲？所以，孩子的父亲是孟商的未婚夫？他们是知道彼此的，所以才有……
　　许昌洲自行拼凑孩子的成因，但，孟商刚怀孕时，神态，好像也就震惊跟怀疑啊，甚至害怕。一整天，也没见孟商对他有什么情愫，接受他这个孩子的父亲的照顾，但介绍时跟朋友无二。孩子是怀了，但与恋爱无关。什么情况，孟商的课业怎么办？

　　“娃娃亲？怎么没听你提过？哦！是因为有娃娃亲，所以你才拒绝跟你表白的每一个人！”

　　戴一茂还想再调侃几句，孟商却朝他伸手。“把本子都给我。”

　　“嗯？”戴一茂疑惑，结果书一离手。

　　“砰！”

　　容练负责踹人，许昌洲负责把孟商拉到安全距离，兄弟未婚夫跟未婚夫朋友头一次默契完成对外暴击。

　　“干什么？有病啊你们？”有学生被溅了点水。

　　“抱歉。”容练微躬身。

　　“草！你真踹啊？”戴一茂吐出口里的脏水，从上往下把脸一抹。

　　孟商走近池边，戴一茂伸手。
　　“我真，挺烦躁的，别聒噪了。”

　　确实烦躁。戴一茂没见过他为了什么这么烦躁，表情不耐，眉头不展，说话还有气无力。
　　“诶，那你也没拉我起……来啊。”有人拉了他一把。

　　这个人吃醋了，虽然没说话，立即追上了孟商，但他感觉到了。就因为朝孟商伸手？
　　“阿嚏！”

　　容练拿过孟商手里的书。后面传来戴一茂的话。
　　“我先回宿舍换身衣服！”

　　孟商随意挥了下手。书不算重，但一点点重量，好像都能加重他的烦躁。给出去后，深吸口气。不能这样，不能让这两个玩意儿牵着鼻子走。

　　“下午打球吧？”他问许昌洲。

　　许昌洲见他这神情，就问：“你上场？”

　　孟商点头。“嗯。”

　　许昌洲笑开。“不是我们不跟你打，以它折腾你的程度，你确定抬得起来手？到时候吐起来，可就全院皆知了。”

　　“也是。运动中想止吐也不太可能。那……”

　　“不过我跟石佑可以偷偷陪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