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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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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之前,长公主姑姑为什么一直隐而不发,当自己不知道,大概都是在顾忌小表弟吧。
就怕他破罐子破摔,在边疆还要分心回来关心,她心中所谓的妖女,直接把这段感情放到明面上,跟她抗争,平白无故让他们的感情更真挚。
所以,长公主姑姑一直都不想动手。
就想着,等小表弟的热情退却后,吃不了在边塞的苦头,自己就会乖乖的回来。
那时候,哪里还会提什么爱情?
但现在,小表弟因为想要立功,自己孤身带着小队深入王庭,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长公主姑姑要是知道了,杀了菁芸泄愤,都算是轻的。
就怕把她抓回长公主府内关着,用来长长久久的折磨出气。
小神医的处境,怕不是要更糟糕。
长公主姑姑哪怕脾气再好,她也难保得住啊!
反正在她们眼里,小神医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姑娘。
唯一能让人看得上眼的,不过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但那又能怎样?
杀了也就杀了,天底下医术好的人还少吗?
死了一个,还能找出第二个!
思及种种,武锦绣坐在檀木椅上,头疼的按了按额角,根本就想不出万全之策来。
另一边,小皇帝有了目标后,很快就把曲父暗通羌兀的证据,都给翻了出来。
瘦小的人儿坐在巨大的龙椅上,看着是那么的萧瑟。
拿着吏部查出来奏折,手不停的在抖着。
同时心里头还在不停的庆幸,好在那些年,他母后点人陪他去道观祈福的人,是马嬷嬷。
不然,他都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能回来。
或者说,再次回来,朝中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是夜,准备吃晚饭的武锦绣,听说小太子来请。
毫不犹豫就起身,跟着来人走,饭都不吃了。
一路来到皇城内的天牢下。
这座天牢是放在吏部的底下,算是南朝规格最高的牢狱。
能进这里的,无一不是犯了可以诛九族的重罪。
遇到大赦时,也没有他们的份。时间到了,该出去祭天的,还是要被拉出去砍了。
她心里面对于这回小太子叫她来,是为的什么事情,大概也有谱。
只是有些吃惊,速度也太快了。
通过昏暗的石制隧道,转个弯。
首先看见的是,暗红色的刑具,也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没洗过,才能这样红到发黑。
只着白色中衣的曲父被竖绑在木架上,头发散乱,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南立仁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一脸不善的盯着他看。
见母后在他旁边入座,严声问:“为什么要判国?”
纵观的他生平,南朝好像没有哪里对不起他。
年轻的时候,不管考什么,曲父都是一次过,很顺利就进入了太学。
在太学里,因其自身文韬武珞都出色,很快就和曲母在了一起。
整个太学,无人不知,无人不祝福。
出来后,直接就是庶吉士,是一定能授官的!
要是外放,还能升得更快。
再加上,他的老丈人还是吏部尚书!
整个人生在南朝,可以傲视很多人了!
为什么还要干这些事情?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南朝破了,他又能风光到哪里去?
他一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不比只知道苦挣一日三餐,只看的见眼前的普通老百姓,更懂这些大道理吗?
曲父能被抓来这里,又看见南立仁桌上的信件,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嗤笑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高官厚禄啊。”这不是读书人做梦都想的青云路吗?
小太子紧抓拳头,“难道你现在没有吗?”
“有啊,羌兀给的。”讽刺吗?
小太子一拳砸在扶手上:“胡说!”
“不然怎么可能在我把曲钰琳送给羌兀后,就升了呢?”
武锦绣刚刚看完奏折,抬头:“为什么不是你努力干活,朝廷给你的升迁呢?”
曲父轻视的嗤笑:“努力干活的不少,又有几个能升官?”
“是啊,但你是前吏部尚书的女婿,能升,一定是先升你啊!”
曲父听到这里更不满:“当初我对玉黎,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对她百依百顺的,
本以为在太学毕业后,能把我安排进吏部,让我管科举考试,哪怕是能管各地的乡试也好,
我都能过得不差,这一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要把他放在最窝囊的礼部?
说着,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南立仁。
南立仁禁言,他当然知道,因为他联姻了。
山高皇帝远,还不是主考官说,谁能通过就给谁过。
再伪造一份试卷入库封存,日后被举报,想要复查,谁能到把柄?
而且,在考试人少时,想要作弊成功的概率,就更高了。
因为抢手好找。
就凭现在朝堂上,个个都想蒙蔽他的言行来看,这真的是非常正常的想法。
武锦绣听到这里轻笑一声,“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在,你能是最年轻的礼部侍郎?能主管祭祀?还有什么不满意?”
曲父听到这里更加疯了,本来有些儒雅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
“主管祭祀?!能有什么权利可言?管祭祀的三畜吗?这是我能改的?
还是管祈福上摆的金饰?
还有,为什么我能当上侍郎?
要不是国师帮我,我今天连一个小小的侍郎都当不上!
那个老头,从不给我用他的职权和关系谋差事!
还说什么门生遍布朝野,有什么用?”
南立仁听到这里不服了,“他是明说不帮,但没有他在,你只会遇到更不公平的待遇!”
还有一句话,年幼的他抹不开面子说,你以为南朝是你家开的吗?想要什么官就能坐什么官。
还是说,现在还有世袭的这种说法?
家里的老人坐什么位,自己也能坐什么位?
当他是什么?摆设吗?
想升官,吏部自有考核机制!
武锦绣听到这里厉声说道: “那又怎样?我虽主管六宫,并不管祭祀方面的支出,但我也知道,
每一年你们礼部,单从祭祀这方面,就能捞不少钱,不说各种祭拜祖宗,要敬献的金器,就说要献给天神们享用的三畜来说,
在外面大街上,我只需要百两银子即可搞定,但你们一定会说,品相不良,养育它的环境很糟糕,是不能要,
不然,就是对天神的大不敬,要买,就只能买你们指定的,
而你们指定的三畜,其价格后面,起码多了一个零!
就这样,你跟我说,你在里面没有任何可以的贪污的地方,还没有权利?
我不相信,
而且以你之前的官职来说,不仅在暗地里可以拿更多银钱,
还不用受远离上京繁华的痛苦,比很多官员都好的多了,你有什么不满?
不过是因为权力得不到满足而已。”
曲父听到这里,仰天大笑,“我是不满,但说的你好像能满足一样,你现在不是就想控制住小皇帝,让他听你的,
你好学先祖皇后,来个垂帘听席当女皇不是吗?哼!哼!走五十步笑百步,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武锦绣气的一拍桌子,刷的一下站起来,不顾身份就想跟他理论。
南立仁比她更快,很生气的喊:“来人,给朕上板子!敢对母后不敬,先打十个板子,有命活下来,再在这里顶嘴!”
两边的牢头领旨,下去都还没两板子。
曲父一个文臣,哪吃过这种皮肉之苦,就已经开始惨叫不已。
武锦绣看到这里,颓然坐下,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别让人把他打死了,那么轻易就如了他的愿,后面的消息就挖不出了,
我想,他手里应该还有不少关于羌兀的事情。”
顶着曲父要吃人的目光,武锦绣疲惫的跟小太子告罪,就走了。
南立仁茫然的看着,不知道母后哪里不高兴,她不是很关注这件事情的吗?
……
马菁芸悠悠转醒。
橘黄色的灯光下,看着头顶明黄色的,绣着龙纹的帐顶,有些呆滞。
悄悄的扭头,没发出一点声响。
才知道为什么室内那么昏暗,但她还能视物。
这里是皇帝的床没错,但这只是皇帝书房的休息处,两者之间还有一套明黄色的屏风隔着。
屏风外的事物让人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在明亮的烛火映照下,还是可以看见,映照在屏风上的投影。
一道瘦弱,一道头上顶着繁复的头饰,说明了两人的身份。
他们坐在不同的高度上,但显现出来的效果却是等高的。
两者唯一的共同点是,案桌上堆着的奏折。
一臂长的奏折堆在案头,伏案干活的人,头一低下去,就能被盖住。
也许是不够墨了,手拿浮尘的影子移步过来,给小太子手边的砚台磨墨。
看他们都在忙,马菁芸又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就不想惊动谁,强迫自己闭着眼,想要再次睡着。
可惜,越闭越烦躁。
她再次睁眼,就看见放在屏风两边的花瓶。
一人多高的花瓶体积巨大,放在那里挡了不少的光线。
加上其内的插花,直接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