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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 1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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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嘉靖关的边疆军,有不少都是近三年来,扩招时入的行伍。算是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小伙子,多数还没真正意义的上过战场,见过战争的残酷,还没能在心底烙下太深的伤痕。谈起要跟随着少将军去攻打羌兀的地盘,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兴奋!
多少年了?听当年的老将说,他们年轻的时候,南朝还有着万国来朝的风光。那时候,他们可是能一路打到羌兀绿洲外的!距离对方的王庭,不对,那个时候还没有王庭,也就只有十几座城池而已!
他们兵临城下,距离主城池已经不远了!
到现在,老兵们还清楚的记得,那一路过去的路上,不光有平时有钱也买不到的蜜瓜、葡萄籽,还有各色的美女!
为了激励将士们奋勇杀敌,当时的军营内可还有明文规定。谁的军功高,谁就可以要求把赏钱,换成这些抓来西域的美女,抱回家当老婆!因为他们抓的,都是出来抵抗的女子,其他愿意归顺的,将军们商议,不动她们,省得打下的地盘不安稳,所以在能求娶的数量上,及其稀少。
物以稀为贵,在当时,有不少人为了这个求娶名额,上到战场上,真的是不要命的在打!后面慢慢的,因为打不过,南朝也就没有这项规定了,甚至,对方还要来他们的地方抢老婆!就更令人气愤!
可能是因为草原上的风沙大,养出来的女子,总归没有南朝水土养育出来的细嫩。但听说,她们的胆子,也跟草原的草场一样,壮阔,看不到头!这些被当军功分下来的羌兀女子,有不少直接当场就又吵又闹,甚至还有回家就杀夫的狠人在!闹到后面,就更没人提出,要换美女回家当老婆了。
但也有些,见到了南朝的富裕后,也是愿意跟着换她们回来的南朝人,好好的过日子。听说,两人现在的日子,过得美着呢。
现在他们就要去看一看,那些年,那些在早些年,不得已退伍的老兵,说的是真是假,难免就有些兴奋的过头了!打到中途的李少荥发现,他差点喊都喊不住手底下的兵!气得他,当场就想拉队伍回城去,再拉练一番!
经过了一场浴血奋战后,军中不少光棍,在跟随着李少荥一路冲进城内时,整个人还两眼放光的左右张望。而一路跟在他们后面带着急救队,缓慢前行。混在其中带队的马菁芸,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忙叫人驻扎好,等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反应过来,觉得疼的伤兵,会冲过来找医女呢。
当初她跟温晓岱要找队员的时候就要求,最好要找村里面,做惯了粗活的妇女来。她们不仅力气大,而且因为常年要干各种农活,常常会受伤。
但作为家里的半边天,哪怕是受伤了,也不过是简单的包扎一下,就要继续埋头苦干。条件差一些的,看着伤口不大,理都不理。真到要处理的时候,也就撒一把香灰止血,又继续干手头上的农活。
也就是说,她们对于血液的刺激反应,没有一般的小姐那么的大。见到了血,也能不慌不忙的处理,不会手忙脚乱。
事实也正如她猜测一样,有些伤兵运回来都跟个血葫芦一样,身上还有不少被洞穿的地方,一直在不停的流血。但训练出来的医女,还是能淡定的给他们剪衣服,脱衣服,拿酒精擦拭全身。剪掉腐肉,挑出伤口里的石子和砂砾,下手稳得很。紧接着,按步骤给他们上药包扎,丝毫不见呕吐和害怕。
不放心,头上也包着防污布包,跟着一起干的温晓岱吃惊了。趁忙完的空闲时,随便抓了一个妇女问:“你不害怕的吗?他都伤的看不出人样来了。”
妇女吃完了刚发饭团,大概是心情正好,大概是因为,经过一个下午的共同奋斗,也算是建立了一些革命友谊。并不害怕温晓岱将军夫人的身份,笑笑回道:“有什么害怕的?我们在家里做菜的时候,偶尔也会不小心切中手,还不是捏一捏出血处,
不流血了,又继续干,而且,跟着我家那位上山砍柴、夏天割稻谷的时候,周身也会伤的不轻,见的血也不算少,要是害怕,都不用干活了。”不仅会被婆家骂,还会被人笑【丫鬟命,公主身】,以后很容易被人看不起的。
温晓岱晃然大悟,难怪那天小神医会提出说,尽量找村里面能干的妇女过来培养。
后面,见前方的战事势头正好,马菁芸就和温晓岱商量,能不能迁队,跟上前方的部队,不然,两者的距离就要被越拉越长了。对于伤兵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可能还没运到半路,都已经嗝屁了,和她成立急救队的目的不符。
温晓岱深感有理,不仅叫她带着的,女伙夫队伍收拾东西跟上。知道急救队的东西多,还没什么规程,都是手忙脚乱的,还帮着马菁芸组织人手,一同向前方移动。
谁知道一路走,就一路捡伤兵。捡到带不动了,就跟着到了羌兀的城池内。
李少荥凯旋归来,听说急救队捡了不少伤兵,后面还陆续有,伤得不轻的将士,自己找了过去。铠甲都没有脱,就直接前往临时搭建的医疗棚走去。还没走进门口,就被拦住了。
紧接着,就有一名带纱布口罩的医女上前,拿着竹筒往他身上喷醋水什么的。一股子酸酸的味道,非常呛鼻。但李少荥也不敢动,他看见进来的人,都要这么办。除非是不往里面走的,比如,抬了伤兵来,放下就走的那些,就不用被喷。
等他全身都被喷了醋和酒精的混合物以后,还要再带上一个白纱布做成的东西,捂住口鼻和头发,才被放行。
往里走一些,就看见一个大锅架在空地上,里面都是白色的纱布,正在被咕咚咕咚的煮着。搅拌它的汉子,都出了一身大汗。
因为热,被允许只穿一条破布遮腿。但身上的汗珠还在不停的流淌。
他搅完了第一个,还有第二个。整整齐齐的三口大锅就在一起,煮的全都是些白色的绷带。吸满水后,一看就知道很重。大汉每搅一次,都要使劲才行,不然根本搅不动。
李少荥吃惊,也不知道小神医在搞什么名堂。再往里走,居然还奢侈到在地上铺了一张张,大大的草席!席上躺着的,全是手碰手的伤员,令他不知该如何下脚,更不敢伸脚往前走。再加上屋内浓重的酒味和酸味,透过纱布,直接就冲得他整个人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喷了多少酒和醋,让人转身就想走。
但李少荥来找马菁芸是有正事的。他还想知道,这回的伤员有多少,其中又有多少,是明天就能跟着去打仗的,怎么能说走就走?
他一路走,一路看,就看见了最尾端的马菁芸和自己的妻子。她们带着几个医女围在一起,把一个角落挡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李少荥喊了一声,两人回头,一样也是带着白色的,厚重纱布遮住口鼻。他走进一看,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伤兵,整个人眼眶红红的,嘴里咬着一截毛巾,目光呆愣,像是被捅傻了一样。李少荥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了。”
马菁芸擦了擦满是血污的手,又在酒里面泡了一遍,再擦了一遍,直到双臂通红才回答:“他的耳朵被一只穿云箭给射穿了,我们刚给他拔了箭。”
原本两眼无神的温晓岱,像是才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可还真是幸运,小神医帮他把箭取出来以后,性命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也不知道当初在猛虎寨,被小神医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武姐姐,又受了多大的苦。她的伤口,可比这位伤兵的大得多了,想想就心疼。
李少荥看着伤兵包扎好的耳朵,再看看刚像是吓傻了的温晓岱。突然想到,里面是有多肉血模糊?晓岱怎么吓成了这样?
别说他老上战场杀敌,应该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血腥场面,在那种情况下,谁会注意得到,自己砍的人会被砍成什么样?基本上都是解决完一个又抵挡下一个,能看见的,只有同一种红,麻木又刺眼,“我这一路走来,看见躺着的伤兵挺少的,是地方不够,把部分伤兵迁了出去吗?”
马菁芸摇摇头,“并没有,而是情况不严重的,我们都已经转交到白远城内去了,城内有不少妇女都可以做到,简单的处理一些不严重的伤口,放心吧,明天保管还你一堆活蹦乱跳的兵,绝对不会有光棍将军出现的。”
李少荥这才面露喜色,“怎样?这回的伤亡有多少?”
温晓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还没来得及带人统计,待会儿先,不过看情况,应该不多。”
李少荥大喜过望:“三天后,我能再发兵吗?”
温晓岱确定的点点头,他才扭头跟马菁芸说:“你的急救队要什么,跟晓岱说,我一定全都批!”
马菁芸翻了个白眼,“有晓岱在,这还用你说吗?”
李少荥嘿嘿直笑,之后一路带兵,但也没能打到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