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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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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金又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十分满意地道:“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秦书槐沉默了片刻:“这衣服是特意给我做的?”
他不是傻子,早从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窥出了不对劲。
却不料沈冷金直接点了出来:“你莫不是误以为这衣服是你大哥的?实在是想多了,这是特意为你做的,至于他?”沈冷金轻嗤一声,“他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秦书槐那张经久不变的脸,表情似乎开始松动起来,沈冷金猜测他应该心情不错。
没有人主动提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踏上了回去的路。
一路上没有说话,有种岁月静好的轻松闲适。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沈冷金忽然道:“你这次好像很久没有发病了,是不是已经彻底好了?”
秦书槐思索片刻:“今天是第五天了。”
沈冷金对秦书槐的事情非常好奇,只是自从碰见他半夜干的那些事后,她就不想知道了。
直觉告诉她,若是卷入其中,恐怕会危及性命,沈冷金不希望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干脆不再探听他的隐私。
“你今天有空?那……”
沈冷金急忙打断:“你武功这么好,能不能耍套剑给我看看。”
急忙找了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阻止秦书槐说出关于他的秘密,她真的不想知道啊,他还想多活几年给自己报仇雪恨呢。
秦书槐对于她这突兀的请求,感觉有些困惑,却并没有推辞。
他取来自己的长剑,在不算大的院落里舞起剑来,与之前见过的剑法不一样,这一次他的剑充满了轻盈飘逸的美感,搭配上那样一张脸和劲瘦有力的身躯,整个过程都及其地赏心悦目。
看得出来,这次是舞剑而不是练剑。
引得阿柿和阿桑以及恒娘都驻足一旁,手里的活也都不干了,屏住呼吸欣赏这精彩的一幕。
一套剑法表演结束,秦书槐长剑一收,他的目光落在了沈冷金的身上。
缱绻多情,让沈冷金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
她不动声色地轻轻嗓子,道:“你这套剑……”
还没说完,秦书槐的表情忽然变了。
沈冷金急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不过是片刻之间,秦书槐再度睁开眼睛,原本的多情目瞬间变得清澈和纯真。
沈冷金已经有经验了,这是又变回来了。
……
主院那边来兴师问罪了。
沈冷金原本想要推辞,见秦书槐只是又变回来了,并没有大碍,也就乐得来验收自己这段时间的成果
这会子宾客早就散了,那一家子四口坐在屋子里一个个的脸比隔夜的残羹冷炙还要难看几分。
蒋氏看了一眼沈冷金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的忍耐力问道:“今天这宴席是怎么回事,全是一些烂菜烂叶子,连一样像样的饭菜都没有?”
随后余光瞥到一旁的秦书槐。
火气升腾,立即质问:“还有你这贱种,越发没规矩了,如今还敢私自占用兄长的衣服。”
秦书槐缩着脖子,往沈冷金身后躲。
沈冷金立刻瞪着眼睛看向蒋氏。
蒋氏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气势弱了几分。
沈冷金满不在乎地问:“什么兄长的衣服,我夫君身上的衣服是我特意找人为他定制的,干旁人什么事。”
随后脸色一变看向秦书璋翻了个白眼,好似他觊觎秦书槐的衣服一样。
而后又上上下下地将秦书璋扫了好几眼:“再说了,有些人也不瞧瞧自己的身形,那衣服若是真叫他套上了,岂不是要放在地上踩,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说着说着,居然还笑出来了,那笑声传进秦书璋的耳朵里,比一万句脏话还难听。
他额头青筋暴起,几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沈冷金也挺好奇这伪君子发起火来是什么模样,前世只见过他是如何虚以委蛇,从不晓得他情绪失控是哪般模样。
等了许久,对方也就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秦祐却把一盏茶摔在地上,喝到:“沈氏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自你嫁进来,原本该恪守本分,谨从三从四德,处处以夫家为天,我们从未对约束你什么,反而阖府一直对你有求必应,处处为你着想,而你却得寸进尺,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我儿好歹是朝廷命官,如今好好的及冠之礼都叫你毁得干干净净,他日后还如何在官场行走……”
“打住……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嫁进秦府,我来这边不是方便给你个机会报恩吗?既如此你们全家本就该好好供着我,哪里能要求这要求哪,人常说救命之恩当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怎么你们家难道是把救命恩人取回家当奴才使唤,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他日你若遇到危险,怕是没人敢出手相救了,不然救个人还要搭上自己一辈子的自由,你说惨不惨啊!”
一番话叫所有人目瞪口呆。
秦祐夫妻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儿媳妇如此桀骜不驯,原来你把人家当儿媳妇,人家把自己当祖宗。
诡异的氛围席卷了整个室内。
蒋氏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别的我姑且不说,今日的宴席你是如何保证的,好好的喜事叫你弄成这个样子,你竟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沈冷金笑道:“这话说的,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阖府情况母亲难道不晓得,就今天这宴席我可是已经尽力了。”
“你说尽力就尽力了吗,谁知道你在中间有没有捞油水,将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秦书玉愤愤不平,原本她还像借着今天好好的结交一些高门贵女,哪知道脸都丢尽了。
沈冷金似笑非笑地扫了秦书玉一眼。
“那我倒要与你说道说道。”
蒋氏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冷金也不说废话了:“去把后宅的两位大管事请过来。”
立时就有人去了。
蒋氏瞪了那丫鬟的背影一眼,暗暗记上一笔:“平时在我手下做事不见这么勤快,如今这小贱人一句话的功夫,立刻上赶着跑腿。”
不多久两位管事来了,听丫鬟说是少夫人找他们,故而一进门看见沈冷金就下意识地半弯着腰行了礼,而后才给其他主子一一见礼。
竟是以沈冷金为先。
蒋氏这才回过味来,这个家竟是不知不觉叫人鸠占鹊巢了。
秦书玉站出来怒道:“你们两个老东西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她算个什么东西,先给她见礼。”
两位管事诚惶诚恐,立时跪下:“小人知错,一时忘记了规矩。”
秦书玉挑衅地看了一眼沈冷金。
沈冷金完全无视她,看向蒋氏:“母亲不是说我贪墨了,不曾好好主事,今天就把两位管事请来做个见证,好知晓不能随意冤枉我。”
所有人都看着她,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
“自我掌家以来,家中进项支出事无巨细都一一写眀。”
话音一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黑瘦脸的管事立马捧着一本账册举起,示意其他人查阅。
蒋氏立即命身边的丫鬟去拿,随后翻看起来。
沈冷金接着说:“家中进项拢共十一处,其中有三个庄子,四间铺面以及父亲和大哥的月例银子,加上一些零碎的人情走动礼品可忽略不计,其中大头来自于四间铺面的收益,共计四百九十二两又八十二文,庄子收益不好,田租合并一些瓜果收益约两百两,至于父亲和大哥的月例银子不曾纳入家中收益,故而为零。”
说到这里语气又是一顿,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人品出了几分嘲讽,两个男人脸立时沉了下来。
偏偏沈冷金觉得还不够,继续加火。
“以上为收入方面,然后是支出,支出的大头除却府里的日常开支,下人的月例银子,此外便是父亲日常应酬每月五十两,以及大哥每月日常花销二十两,说到这里我挺好奇的,大哥不是早就在兰台署任职,每月应该是有月例银子的,怎么还月月……”
“够了……”
“怎么火气怎么这么大啊,我不过是好奇问问而已。”
自诩为君子的秦书璋,遇见沈冷金这种阴阳怪气的人,注定只能受气。
蒋氏则是一直低着头看着账本,企图从中找出沈冷金的错处来,也好借题发挥,可是她所说的与账本几乎一模一样,毫无破绽。
她看向沈冷金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却依旧不肯放低姿态:“中公收入不够,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吗?”
沈冷金笑了笑:“什么办法,去偷还是去抢,不如母亲给我打个样。”
蒋氏一句话哽在喉咙里,这种话若是拿到明面上说那可就站不住脚了。
秦书玉大大咧咧地问:“你装什么,你家那么有钱,难道就不能借过来用用吗,要不然我家里去娶你做什么。”
终于说出来了,沈冷金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
这一家子个个都盯着她的家当,只差伸出手来掏了,上辈子是她被人哄着一点点将自己掏空的,这辈子她不愿意了,人家可不急了。
她看向秦书玉表情瞬间变得厌恶,啧啧一声:“我告诉你,我嫁到秦府是与我夫君两情相悦,感情甚笃,可不是因为什么银钱。还有我只是没礼貌没规矩,又不是蠢货,我家的钱凭什么给你们用,好大的脸面,这也敢肖想。”
沈冷金说起话来气焰嚣张,秦书槐一脸崇拜的模样。
那一家人个个被气得脸色发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