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牛牛吃稀饭

30、奔向他

　　第三十章 奔向他
　　谢文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手机反复磕着下巴，陷入沉思。
　　最后，按着李帅给的号码，发了条信息：“你好，我是谢文，有事问你？”
　　发完后，谢文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撂，整个人跳上沙发，抱着腿，静静地看着屏幕。
　　时间彷似在这一刻静止，谢文听到了自己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很快，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知道，你问。”
　　“你回学校了吗？”谢文小心翼翼。
　　“嗯，26号就过来了，和几位同学一起帮老师做点事。”盛星坦然。
　　“那你忙吗？”
　　盛星满脸疑惑：“还行，帮老师画画图，分析分析数据。”
　　“厉害，大神果真还是大神。”发完，谢文笑了。
　　在高一第一次数学测试完，谢文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回忆的子弹正中盛星的眉心，一股酸涩感涌出，盛星习惯性地将其压下。
　　天地安静，唯有宿舍风扇呼呼送风的声音：“还好，力所能及而已。”
　　谢文没再回复。
　　这一次，谢文想往前多走一步。
　　28号，谢文坐上去往上海的动车，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头攒动。
　　列车的广播在一站一站播报，离上海越来越近。
　　下午一点，准时抵达。
　　拖着箱子，站在校园门口的一棵大树下。还在假期，校园门口冷冷清清。穿过树叶的风，温柔舒适地吹在谢文的脸上，惹得发丝随风扬起。
　　他们终于可以吹过同一片校园的风了，心底涌出一份尘埃落定感。
　　盯着盛星的号码，刺激又紧张。
　　三年来，自己第一次主动拨通他的电话。
　　响了几声，那头接过：“怎么了？”
　　“是我，谢文。”
　　“嗯，知道是你，有什么事情吗？”随即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咳嗽。
　　“你生病了吗？现在在哪里？”
　　那头压抑咳嗽声，不疾不徐地回应道：“有点感冒，不过快好了。现在随老师和几位师兄师姐陪老师做个报告。”
　　“那你感冒去拿药了吗？”
　　盛星摸不着头脑，多年没有联系的谢文突然问自己感冒有没有好，场景有些荒诞，无法应对，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没关系的，多喝水就能好。”
　　“那我给你送药，从合肥到上海，好不好？”
　　那头陷入了沉默，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文在等盛星给自己一个答复，盛星却在消化谢文字里行间的意思。
　　过了一会，轻笑一声：“我没意见，只怕你男朋友不放心你来回奔波。”
　　还好，没有拒绝，还有回旋的余地。
　　“分手了，所以可以自由自在地送药了。”
　　说完，不等盛星反应，继续解释：“我昨天特地去马房山校区找到你的信了，抱歉，之前因为地址的原因没收到。不知道现在的回应是不是太晚了，但是我还是想当面和你说一下，我现在正在你们学校大门口的那棵树下。”
　　“等我，马上到。”
　　“嗯。”
　　谢文再次看到盛星向她奔来的时候，沿着学校的长廊，一步一步。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跃动在他的眼角眉梢上，依旧是那位干净利落让自己心动的少年。
　　世间所有的躁动，此刻都沉寂下来，唯留一片寂静。
　　夏日的暑气还未消散完，整个世界彷似只有他和她。就像高中时的那场大雪，盛星带着她回家。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在改变，一切又没变。
　　约摸200米的这段路，彼此走了两年，才能面对面看着彼此。
　　盛星因为奔跑，微微喘着气。
　　盛星看着眼前的姑娘，留着齐刘海，长发散落在肩膀上。因为长途跋涉，头发略显凌乱，一双笑意直达眼底的眼睛明亮亮地看向他，毫不掩饰。旁边杵着个大大的行李箱，看来是有备而来。
　　盛星将视线移到天空，平复一下快要溢出的情绪。
　　缓了缓，向前一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还没吃午饭吧？走，带你吃饭去。”
　　谢文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像个乖巧的小跟班。
　　发觉她没跟上来，回头，放慢了脚步：“怎么这么突然想到来这边？”
　　谢文看着盛星，笑起来，酒窝深邃，还是自己记忆中少年的模样：“看到你写的信，没想那么多，就过来了。”
　　盛星边笑边点头：“嗯。”
　　“嗯？”
　　“嗯，那欢迎来上海。”
　　这个点，只有学校旁边的小饭馆还开着门。
　　两个人点了盖浇饭，看着盛星去给自己拿碗筷，给自己倒水，忙前忙后，嘴角便不受控制地悄悄扬起。
　　盛星看着谢文傻乐，没说什么，笑了笑，埋头吃饭。
　　等快吃完，一群人推门而进。
　　因为是假期，饭馆人少，就谢文和盛星。
　　大部队一进来就看到他们，直奔而来。
　　盛星抬头，是一起来帮老师干活的师兄师姐。
　　一位师兄神色暧昧地看向谢文：“是你，我在他的电脑里看过你的照片。你们是高中同学吧？”
　　谢文猜到了可能是有一次外出买东西拍的照片，遂点了点头：“是的，我来上海玩一下。”
　　“哦～懂了，正好盛星也在上海嘛。”说完不忘给盛星挑了下眉。
　　盛星没搭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唯一的一位师姐一直冷冷地看向他们，打断了这个聒噪的师兄：“赶紧去打饭，热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说完也没看谢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盛星，转头走向前台。
　　师姐一压制，大家也就没再起哄，纷纷散了。
　　师姐莫名的敌意，谢文不明所以。转念一想，人与人之间本就讲究一个气场问题，被讨厌也是人之常情，未作他想。
　　吃完饭，盛星带着谢文出去找酒店。
　　谢文本就不是一个挑剔的人，本着就近原则，选了学校最近的如家。
　　盛星提着行李，将谢文送到门口。刷了房卡，滴地一声，门开了。
　　盛星将行李箱递给了她：“我到外面买点儿水，酒店里的水不干净，你先进去收拾一下。”
　　谢文接过，点了点头：“那你快一点。”
　　盛星笑了笑：“你先进去，门关好，我再走。”
　　听到走廊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谢文将行李箱往里一推，打开房间里的灯，一脚蹦到床上，发出了尖叫。
　　与何晓分手、队长交出纸条、拿到盛星的八封信，再到义无反顾地踏上上海的列车，不过短短一个星期。
　　事态却有了极大的反转，简直像有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晕晕乎乎的。完全交给本能，牵引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至这里。
　　此刻，盛星在外面的小卖部给自己买水，自己躺在床上。后知后觉的情愫才爬上心间，简单、炽烈。
　　谢文兴奋地在大床上滚了又滚，急于寻找一个突破口。
　　没忍住，拿起手机在大学群里发了个信息：各位姐妹，我来上海了，我要谈恋爱啦，ヽ(°▽°)ノ。
　　群里立马热闹起来。
　　谭文婷：什么情况？你献身兵哥哥啦？
　　肖冰：什么情况？需要现场直播。
　　谢文：......我们终究还是出现了代沟。
　　炜玲玲：难道你和你的白月光在一起了？
　　谢文：还是铃妹妹懂我。我和兵哥哥分手了，奔向我的白月光了。原谅我，一把年纪，还想冲动一把。
　　谭文婷：我们究竟错过了什么？你们到哪一步了？
　　肖冰：从实招来，你们狼狈为奸的过程，一字不落。
　　谢文：我的白月光正在在酒店门口给我买水。
　　肖冰：啊！！！我要求现场直播。
　　谭文婷：+1
　　炜玲玲：+1
　　谢文：我倒是想有东西现场直播，奈何人家都不好意思进门，哎。
　　炜玲玲：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谢文，隔着屏幕我感受到了一股欲求不满的气息。
　　谢文：姐妹们，拜拜。
　　肖冰倒是很郑重地问了句：等等，兵哥哥就这样彻底下线了吗？我真心觉得他对你很好。
　　看到这条信息，谢文沉默了，回了句：关于兵哥哥，从头至尾都是我的错，尽早让他及时止损对彼此都好。至于白月光，是除却巫山非云也。
　　肖冰：懂了，上吧。
　　炜玲玲：上。
　　谭文婷：拿下他。
　　门铃响了，谢文急忙回一个：我干正事了，姐妹们，等我好消息。
　　谢文从床上弹下，想都没想就去开门。
　　盛星单手提着一拎水，立在门口。
　　“一个人在外面也不问问是谁就敢开门，我看你是要讨打了。”盛星提着水进来。
　　谢文侧身让路，顺手将门带了起来。
　　盛星将水放在房间的茶几上，拿起水壶去洗手间接满烧上：“先烧一壶，消消毒，等会再用纯净水烧着喝。”
　　“嗯。”谢文心安理得地看盛星忙前忙后。
　　忙完这一通，盛星在茶几边的椅子上坐下，谢文坐在床沿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窗帘拉上，酒店的灯光昏黄幽暗，谢文突得一下笑了一声。
　　盛星疑惑地看向谢文：“怎么了？”
　　笑意直达眼底，小梨涡也浅浅地露了出来：“想到高中看过一句诗词：灯下看美人。这不就应景了。”
　　盛星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那盏灯：“皮得很，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9月3号，还有几天，你呢？”
　　“一样的。”盛星看向谢文：“打算在上海待几天？”
　　谢文思索了一下：“9月2号再回去，难得来一趟。”
　　“好，我尽量把时间空出来陪你。”盛星稀松平常地应了句。
　　谢文的老脸终于有些扛不住，红了。
　　内心感叹：淡定淡定，终是道行太浅。
　　两个人有搭没搭地聊着天，错过的时光，想多了解点儿。
　　盛星的专业需要经常跋山涉水、外出采样。
　　盛星看她有兴趣，拿出手机，翻出之前内蒙的出野外照片。
　　谢文喜欢旅游，也去过不少城市。大多都是人头攒动的大都市。不比这样的蓝天白云山高水阔的地方，让人心驰神往。
　　有一张是盛星的特写，站在一个山顶上，抬起了手，云彩像被握在了手心。天地间连成一条线，边界彷似被模糊，让人心境开阔。
　　谢文看得入神，一只手扶着手机，不自觉地凑近了他，发尾的发丝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随着忽明忽暗的屏幕，撩拨着盛星的心弦。
　　谢文看得起劲，盛星的手机里进来了一通电话，谢文看到了备注：周雪芹。
　　盛星挂了。
　　谢文还没来得及多想，他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盛星想都没想，再一次挂掉。
　　谢文心里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后盛星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有条短信进来了。
　　盛星直接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连看都没看。
　　女人的第六感，很不对劲。
　　谢文趁着盛星不注意，深呼吸打气。
　　正准备开口，他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盛星掏出来，看了一眼谢文，没有避开她：“师姐，你要的图纸，我改一下，一会发给你。”
　　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什么，只听盛星回了句：“我在我同学这边，她那边的事情我会和她当面说清楚，就这样。”
　　盛星挂好电话，看了一眼手机，15：00了。
　　走到谢文的身边，蹲了下来，看向她：“我要回去处理个图再发个邮件，差不多需要两个小时。你玩会儿，我迟一点来找你吃完饭。”
　　谢文想开口问问周雪芹是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同学”这个词，生生截断了自己的探索欲。
　　而且很明显，他也不想在自己面前提及这个人。
　　谢文掩盖住不安，点了点头。
　　盛星起身，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将水壶的水倒掉，换上纯净水烧上。
　　蹲在谢文的面前，又一次郑重叮嘱：“不要随便给人开门，等我回来。”
　　视线一直追随者他，“嗯”了声，没再接话。
　　等他走后，谢文起身坐在地毯上，趴在床沿发呆，看着水壶里的水由咕噜咕噜再到慢慢平静，这才回过神来。

　　PS：昨晚与盛先生逛街
　　安安小朋友回老家待几天
　　难得的二人世界
　　我在试衣服，盛先生发现店里的试衣镜显得人又高又瘦
　　玩性大发，拉着我疯狂自拍
　　霸占着镜子，不能自拔
　　我......
　　男人至死是少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