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个好的女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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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将视线转移到施泰因身上，“你说如何，我们的施赈官？”
作为城堡里唯一的神职人员，施泰因走到哪里都被人尊敬。这还是头一次，他感到自己不再拥有拒绝的权利。
施泰因尽可能地坦然微笑：“再好不过，陛下。”
他讲话带有鲜明的牧师特征，强共鸣的发声，缓慢均匀的语速，“圣母在上，每一个牧师都希望能行这样的善，遵循我主的至高意志，爱世人，抚养他们，教育他们。”
王后仿佛没缺席过一场礼拜那样，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说：“只要最普通的黑面包，覆盖最多的人。”
她朝施泰因笑了笑，“为使我主的仁爱遍及这片大地。”
小屋内。
矮人们回到家，桌上却没有吃的。老七挠挠头，这才把跟白雪的约定告诉其他人。
他打来水，洗菜，切菜，用番茄和自己摘的山茹煮了汤，把硬邦邦的面包切片泡进汤里，这便是晚餐了。
吃完晚餐，白雪收拾好桌子，便拉着塔塔和老三出门散步。
“天快黑了，多危险啊。”老大不解地望着三人的背影，老七在他身后若有所思。
“跟我讲讲。”白雪将他们拉到远离小屋处，“关于女巫。”
“比如说呢？”老三很认真地询问，“你想知道什么？”
白雪耸耸肩：“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了解女巫……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很坏的人。”塔塔立马说，“她们能让一片森林瞬间变成荒漠！”
老三插上一句，“也可以说，是很厉害的人。”
“很坏，”塔塔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她们能控制动物，小到一只苍蝇，大到一头熊，让你防不胜防，走投无路！说不定也能控制你！”
白雪立刻抬头看向四周的枝丫，那只灰褐色猫头鹰还没来……不会吧？她惴惴不安地抠着手指。
塔塔越说越来劲，连比带划地，“她们手这么一挥，”他挥动胳膊，“你就倒了！”
“或者不见了。”老三冷静地补充。
“她们这么一指，”塔塔伸出食指，直冲白雪的鼻子，“你就变成石头，变成青蛙，变成野兽！”
“可是……”白雪忍不住辩驳，“可是她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塔塔发出响亮的嘲笑，仿佛她问了天底下最好笑的问题，“女巫能活很久，很久，等我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如果我有的话，总之，等他们都死了，女巫还活着。所以她们无聊，无聊就要干坏事。”
白雪心里长舒一口气，王后还年轻，应该还来不及感到无聊。
她确实派了猫头鹰盯着我——白雪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城堡周围那些会说话的鸟大概都是受王后控制的——但它们不但没做什么坏事，还很友善，很可爱，是那座城堡里唯一肯听她说话的生物。
控制动物……她又想起在森林中一路跑来，遇到的种种怪相。
所有野兽都像没见着她似的，连昆虫都绕着她走。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珍贵的秘密。
王后是一个好的女巫！
她让我来森林，一定是有什么需要我完成的任务！
两个矮人被她奇怪的反应吓到，都停下了描述，观察着她。
这个怪女孩突然说：“你们说，哈肯公主和她的老师以前经常来森林找魔法材料？”
塔塔点点头，“怎么了？她们总不能吩咐那些侍女来找吧，会被教会发现的。”
“教我怎么辨认魔法材料！”白雪上前一步，恳求地看着他们，“可以吗？”
塔塔不懂什么领地归属开采许可，便看向老三，后者托了托眼镜，慢条斯理地说：“可以倒是可以，但这里是哈肯国王的领地，每一块石头都是国王的私产，我们有特许，你没有，所以你只能看一看摸一摸，不能捡回去。”
白雪皱起眉，王后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她不是让我来找石头的？
“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了解总比不了解要好。
城堡，王后回到卧室。
过去这么久，庄园都没有反应，看起来是真的毫不在意白雪。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好好利用镜子，试探一番国王到底有没有私生子。
她问：
“镜子，镜子，迪森堡国王有没有私生子？”
镜子回答道：
“王后啊，人流着什么血，只有上天知晓。”
呸，女巫肯定知道。她又问：
“镜子，镜子，有没有哪个孩子长得像迪森堡国王，或白雪？”
镜子回答道：
“尊敬的王后，没有哪个孩子长得像国王。您说的是哪个白雪？小名还是大名？这里至少有五个人叫白雪。”
又来了，王后很想砸烂它，但还是忍住：
“白雪公主。迪森堡的白雪公主。”
镜子道：
“可迪森堡现在没有这么一个公主。”它停顿了一瞬，难得补充道，“据说，迪森堡的白雪公主已被您残忍杀害。”
王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问出了那个彰显了她的愚蠢，她以为再也不会从自己嘴里听到的问题：
“镜子镜子……世上要数谁最美？”
镜子特意回答她：
“王后啊，您在这儿数最美，但跨过七个山头，跟七个小矮人住在一起的白雪，比您还要美一千倍。”
王后偶尔会对自己的老师生出一种恨，但苦于没有报复她的手段，只能憋着。
“镜子镜子，有没有哪个孩子，长得像世上最美的人？”
镜子回答道：
“王后，没有，没有这样的人，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王后对此早有预料，但得到确认后，依然心情沉重。因为这意味着，事情比预想的要麻烦很多，超出了王位继承的争夺范畴。
国王有着超出俗世君主之上的欲望。
她沉默地闭上眼，再次变作满脸皱纹的老婆婆。
无从得知术士在布拉姆周围是否设有警报，她没有动用传送魔法阵，而是给自己施加了忽略咒，从马厩里牵出一匹据说曾是冠军的黑马，以一个老婆婆不该有的轻灵身手，一跃而上，挥鞭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一个好的女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