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代理人》朝修扬

8、第 8 章

　　楚河站在楼梯口不敢下去，指着游一敞问其他人这是怎么回事，忘安水一把扯开游一敞的衣服，他胸口上本该有一个刀口的地方，血迹还在上面，却是没有任何的伤痕。

　　“怎么样？吓人吧。”

　　“咋办呀我们？”管大又冷不丁的出现在他身后，给楚河吓一跳，他推开害怕得试图往他身上贴的管大又，竖起耳朵听了听，确认对方确实有心跳和呼吸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魂乡人处理灵是一把好手，但是人类世界有自己的一套说法，这种灵异事件，他遇见了也害怕啊，特别是管大又那个变态，成天窝在房间里看什么僵尸片鬼片，整晚吓得嗷嗷叫，人菜瘾大，害得住隔壁的他也跟着担惊受怕的。

　　但是呼吸声和心跳不足以让楚河相信眼前的人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一个箭步从楼梯上跳下，快速跑到游一敞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游一敞一个大耳瓜子。

　　“你干嘛！”游一敞捂着被扇肿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疼吗？”

　　“废话！你打我，能不疼吗？”

　　楚河完全没有悔过之心，反而拍着胸口安慰自己：“还好还好，不是做梦。”

　　“你没事吧你！”

　　忘安水推了楚河一把：“是不是做梦，你倒是打你自己啊，打别人能有什么用！”

　　楚河扶起地上委屈巴巴的游一敞，讨好的感慨道：“打在他身上痛在我心，一样的效果。”

　　游一敞无语，这能一样吗？他前几分钟还沉寂在死亡的恐惧中，不知道为什么死而复生，正懵着呢，楚河这一巴掌过来直接给自己打得懵上加懵。

　　所有人将游一敞围在沙发上，都想跟他要个解释。游一敞自己还想要个解释呢，他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被刺穿的疼痛依然清晰。

　　“他不会是觉醒了吧？”老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游一敞有魂乡人的血脉，是有机会觉醒的，可是以往的资料也没有这样的记载啊，觉醒还能起死回生？

　　“也有可能你当时根本就没死透。”忘安水指着楚河道：“万一是这家伙慌乱中判断错了。”

　　面对她的质疑，楚河极力辩解，他干这行多年，不至于人是生是死都能搞错，再说了，要是他搞错了，游一敞的伤口怎么解释？灵丹妙药也没有这么好使的吧？

　　觉醒测试在这边可做不了，一时之间没有头绪的众人只能将此事先搁浅，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游一敞本人。他还活着，这件事就可以随着他本人的意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要做通游一敞的思想工作，他不说，游敛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四十七号能保得住，将野就能保得住。

　　“好。”

　　游一敞爽快答应，他也不想让游敛知道，他那大嘴巴一定保守不住秘密，游栗子身体不好，他不想让栗子也跟着担惊受怕。况且，他还需要四十七号这边帮他调查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和他们彻底闹掰不是明智之选。他可以不追究，但是他还有几个条件。

　　“你说。”现在的楚河什么都可以答应，只要游一敞愿意和解，这领导的位置让给他都行。

　　“首先我要回家住，其次，你们得帮我调查出原因。”

　　“自然。”这些事情他不说四十七号也会给他一个结果。

　　楚河连夜将游一敞送回了家。游一敞实在是害怕，生怕自己再待下去，将野那个疯子还会拿刀子捅自己。楚河连忙给他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但游一敞是真的怕了，他没告诉任何人，临死的时候他连来生要做什么都想好了，若有来生他一定要离疯子远一点，哪怕是路过精神病医院都得往里面吐口水，为这辈子英年早逝的自己报仇。

　　来到楼下，楚河没敢上去，在游一敞要下车的时候还不放心的拉了他一把，反复确认道：“真的，不说哈？”

　　游一敞坐回位置上伸出手指头再一次给他发誓道：“我发誓，这件事就翻篇了，坚决不说。”

　　“行吧，信你，上去吧，代我向你爸问个好。”

　　游一敞道：“我觉得还是没这个必要了，怪反常的，我怕他起疑心。”

　　“好，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想再去上班了随时欢迎。”

　　目送游一敞上了楼，楚河这才开着车回去，随着他消失在街角，二楼小窗户窗帘一角被彻底关上，好一会游家又传来了熟悉的呼噜声。

　　楚河回去的时候忘安水他们还待在大厅里没睡，见他进来，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怎么样？他还来吗？”

　　“不知道。”

　　楚河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十分疲惫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至于游一敞之后是否还回来上班这件事他实在是没有脸去问。估摸着他也不会来，命都快没了，这破班还有上的必要吗？

　　“水姐，你明天看看账户上还有多少钱，往游一敞的银行卡上拨一点，人家小孩都这么够意思了，咱们也不能差事，好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咱给到位。”

　　交代完后续事情，楚河开始赶人去休息，还有一会就天亮了，让大家抓紧时间补个觉。安排好众人，他还是有点担心将野，睡之前想上去看看。忘安水他们比较担心自己的安危，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往外走去。

　　“你们干什么去？”

　　“老大，我们今晚就在附近的小旅馆凑合一宿吧。”

　　在楚河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今晚无论如何也不会住在这里了，不仅游一敞这小孩害怕，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也害怕啊！论身份他们不敢和将野动手，论实力这里除了楚河没一个是将野的对手，要是将野还发疯，他们和游一敞比起来也强不到哪去。

　　楚河点头同意了他们出去住。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想强留他们，只能再三叮嘱他们，明天一早按时上班，不然扣工资，顺便让老山来之前到巷口的早点摊上给自己带份肉包子和豆浆油条。

　　翌日，游栗子按时起床准备早餐，来到餐厅时，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小米粥和酱菜。

　　“爸，你是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这太反常了，游敛要不是病了怎么会起这么早，还给她做早餐。

　　“老爸病了？”游一敞提着刚煮好的药，从厨房探出头来。

　　“哥？你怎么在这？”游栗子惊讶的睁着大眼睛问他。这也不是周末，他哥不是应该住在单位的吗？

　　“那什么，感冒了，楚河那边嫌弃我会传染给他们，叫我回来休息几天。”

　　他没想着装作安然无恙的会来，找点小毛病应付游栗子足够了。至于游敛，游一敞压根就懒得费心思找理由，若不是自己断手断脚，游敛那双眼睛都懒得在自己身上浪费一点注意力。

　　吃完早饭，游一敞打算去补个觉，游栗子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你不去上学跟着我干什么？你哥我就是个感冒，死不了人的。”

　　“哥，我今天能不能不去上学 ？”

　　“为什么？”

　　游栗子低着头道：“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学校。”

　　游一敞以为一向乖巧懂事的栗子终于迎来了和他一样的厌学叛逆期，没有察觉她眼神中的闪躲，一副你哥我懂的样子，摆出当年游敛面对他逃学打游戏时，教训自己的严肃模样，拒绝了栗子的请求。

　　“哥，我想在家照顾你。”

　　“不用。”他表示自己现在只想睡一觉，用不着别人帮忙。为了让游栗子安心上学，他强拉着人下楼，将人送了出去，看着游栗子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游一敞扬起最灿烂的笑脸，和她挥手告别。

　　“快走吧，你都快迟到了。少摆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这都是你哥我玩剩的，没用，逃学是可耻的。”

　　“我就知道她舍不得我，嘻嘻！”送走了人，游一敞心中骄傲了一下，在游栗子心里他这个大哥的位置肯定比游敛那白痴靠前。

　　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的游一敞和刚睡醒的游敛，在中午顶着一头鸡窝头一前一后的从房间里出来。这突然的碰面，让游敛的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被吓的吞回了嘴里。

　　他合上嘴巴，挠着头发走过去，问道：“你回来干嘛？”

　　“我回我家就非得要干些什么吗？”

　　游敛撇撇嘴，一脸没所谓：“当我没问。”

　　两个人顶着同款鸡窝造型，下到楼下，游敛按照习惯到冰箱里找游栗子给自己准备的饭菜，一打开，里面除了前几天买的水果和两个鸡蛋可以算是空空如也。

　　“我饭呢？”

　　栗子从来不会忘记给他准备早饭，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有一种可能，他的饭被人昧下了。游一敞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听见他的质问，微微歪了一下头，看着他一堆大道理砸了过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这么懒，饿肚子也是应该的，栗子还是个孩子，没有义务照顾你。”

　　“嘭！”冰箱门被重重的关上，游敛狠狠地瞪着游一敞，他就知道这个逆子回家准没他好事，现在刻好，连口冷饭都吃不上了。

　　“我问你，我饭呢！”

　　游一敞放下水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朝着游敛闻道：“要吗？”

　　回复他的是一只穿的都退了色的人字拖，随即整个饭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你是，你是被开了吗？”大战过后，虚脱的游敛趴在餐桌上，将脚边的碎玻璃碴子踢开，省得游一敞打扫的时候误伤到自己。

　　“你觉得我像吗？我那么优秀。”

　　游敛不屑的哼哼，他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这个当老子的还能不清楚？在外面装的人模狗样的，谁人见了不夸他一句三好青年，但他时间一长指定露馅，别的不说，就这拆家的狗脾气，搁谁谁受得了。

　　每次拆完家，父子俩都有一个默契，游一敞负责打扫战场，在游栗子回来之前消灭证据，游敛趁着出去闲逛的由头负责购买打坏的物品，恢复原位。

　　和游敛打了一架，轻伤，大扫除一通下来，游一敞觉得自己高低能诊断出个重度内伤。然而他也没时间休息，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他得去菜市场买菜，争取让栗子回来就有口热乎饭吃。

　　做饭的时间总是很快，游敛掐着时间回来，将东西一一摆上去之后就摊在沙发上玩起手机。

　　“你妹怎么还没回来？你去接一接她。顺便去隔壁小卖铺给我买两瓶酒，再买两包辣条，栗子爱吃……”

　　游敛的菜单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游一敞都习惯了，这家伙老是打着游栗子的旗号指使他。

　　“叮铃铃……”催命似的电话铃声响起，正在洗水果的游一敞将视频播放页面划掉，湿着手，打开了外放。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