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一尾狐狸

11、第 11 章

　　沈祈泱接到大哥打来的致歉电话，心情非常不爽，敷衍了几句就结束通话。

　　询问陈秘寻找结果，迟迟没有下文。他已经萌生回去的念头。

　　九尾狐，传说中的动物，出现在现代必然会引来各方的窥伺，甚至争抢。

　　从把小狐狸带回家那天，确认是无主后，他就让人删掉网上的照片，避免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并且要求所有的佣人不允许将狐狸的照片发到网上，对外大肆讨论，就是希望能降低小狐狸的存在感。

　　结果千防万防，被自家侄子偷了家。

　　现在小狐狸也不知道被带到哪去了，落到谁的手里，有没有受伤，会不会害怕？

　　苏珊回到沈家，同样担忧不下，给银团铲屎都有些心不在焉。

　　“喵~”

　　银团震惊地看着苏珊把他的屎又放回猫砂盆里，不理解，也无法尊重。

　　苏珊回过神，发觉自己犯了蠢，摸了摸猫头道歉，快速地处理完猫砂，把银团抱进怀里抚摸，“银团，雪球不见了，你会想它吗？”

　　“喵~（狐狸去哪了）”银团心想，难怪今天这么安静，原来臭狐狸不在。

　　“唉，总感觉雪球现在很危险，希望沈总快点找回雪球。”

　　银团从苏珊怀里跳下来，跑到窗户边。人类发现狐狸是古董，所以抓走研究了吗，那笨狐狸岂不是惨了？

　　真是笨蛋，一点狡猾全用到它身上了，喵的。

　　灵叙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笼子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嘴上的禁锢没有了。

　　“嘤~（有人在吗？）”

　　“嘤~（放狐出去）”

　　“嘤！（坏人！）”

　　“别叫了。”

　　灵叙吓住，转头看向声源。左上方的笼子里有一只灰狼，正百无聊赖地趴着。

　　“你也被人抓了吗？”看到同样受难的狼，灵叙来了劲，跑到左边与它对话。

　　灰狼：“我都被抓来很久了，你再看看四周，还有不少伙伴呢。”

　　灵叙听话转了一圈，果然看到很多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赤狐，兔子，蟒蛇，狍子，鬣狗，蜜獾，云豹...

　　“为什么人要抓我们？”他不解，猫说现在的凡人已经不愁吃穿，应该不需要打猎吧？

　　灰狼懒懒地说：“做实验呗。”

　　“做什么实验？”

　　“......我哪知道，人类这么变态。”

　　灵叙：......

　　赤狐探头看他：“你是北极狐？为什么有九条尾巴？我没见过有九条尾巴的北极狐。”

　　灵叙：“狐是九尾狐呀。”

　　赤狐：“有这个品种吗？”

　　“狐不就是吗？”好奇怪的问题。

　　“...你有其他同伴？不会是北极狐变异的吧？”

　　灰狼：“说不定人类制造出来的怪物。”

　　灵叙：“你才怪物，狐当然有同伴，只是他们都不在了。”

　　狍子加入对话：“是被人类屠杀了吗？”

　　灵叙想了想，他并不能确定同伴是如何消失的，按照之前看过的电视，百年前人间应该有一场大浩劫，或许他们是死于那场浩劫中。

　　故摇头说：“狐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感应不到大家了。”

　　仓库陷入沉默，动物们都是被人类抓来的，见识过人类的手段，要毁掉一个族群，对人类来说太容易了。

　　鬣狗：“那你之前在哪生活？北极，非洲？”

　　灵叙：“那是什么地方？狐生活的地方是苏台山。”

　　动物们：？？？

　　云豹：“没听过的地方。”

　　蜜獾：“我也没听过。”

　　赤狐：“你真不是北极狐啊？”

　　灵叙：“......不是。”

　　赤狐扫兴地躺下：“好吧。”

　　灵叙：“你好像很失望，北极狐是你的好朋友吗？”

　　灰狼：“是它的食物。”

　　灵叙震惊：“你为什么要吃狐狸？”同类怎能相食！

　　赤狐像看傻子一样白他一眼，翻身背过去，懒得回答这个蠢问题。

　　其他动物都有点一言难尽，新来的伙计是个笨蛋。

　　还是最先搭话的灰狼给他解释：“就像猫吃鱼一样呗，天性。”

　　灵叙哦了一声，怏怏趴下，意识到自己问了个笨问题。

　　过一会，他爬起来拽了拽笼子，问：“怎么样才能打开这个笼子？”

　　鬣狗：“别想了，就算你把牙齿咬光也打不开，只有人类才能打开。”

　　灵叙：“狐想离开这里。”

　　动物们：......

　　赤狐：“别说蠢话了，谁不想离开。”

　　灵叙语塞，抿紧嘴不再说话，转动脑袋巡视整个空间，爪子踩在钢丝打造的笼子来回走动。

　　封闭的大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个个垒起来的笼子，关了很多动物。大家对现在的状态好像都很习以为常，并不抱有离开的想法。

　　灰狼见九尾狐不说话，沉吟道：“大家都被关了很久，什么折磨都尝试过，针管，电击，药物，人类的手段很恐怖，不要轻易尝试，如果还想活下去的话。”

　　兔子：“最开始我有五个同伴，现在只剩下我了。”

　　灵叙：“他们怎么呢？”

　　兔子：“解剖，灌药。”

　　灵叙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再看其他动物默认哀恸的表情，显然都是真的。

　　他的心情很沉重，没想到现在的凡人如此残忍。以前的凡人抓动物是为果腹，顶多剥皮御寒，鲜少有虐杀的情况。

　　自醒来，遇到的苏珊沈祈泱，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很爱动物。他们把自己当成朋友对待，哪怕是坏小孩，也没有这样伤害狐。而这里的动物，却都遭受过惨痛的经历。

　　“咿呀—”

　　大门打开，一个白大褂男人进来，拎着兔笼出去。

　　光只照亮了那片刻的时间，仓库内再次陷入静默的黑暗。

　　灵叙看到兔子临走时平静的眼神，像是预想过千百次，时刻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他很难过，撞上笼子发出吱呀的声响。

　　“它会怎么样？”

　　半响灰狼回道：“实验嘛，无非就是那些手段。”

　　灵叙焦躁地走来走去，他要逃出去，咬死那些坏人，气死狐了！

　　笼子制造出来的声音在房子里回荡，显得有些吵。

　　蟒蛇不耐烦地说：“管好你自己吧，你有九条尾巴，这么特别，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说不定会一条一条地割下。”

　　灵叙大吼：“不行，狐会逃出去的。”

　　鬣狗不屑地道：“哧，白费力气。”

　　其他动物也都这么认为，人类的武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死它们，而它们甚至近不了人类的身。

　　灵叙：“狐也会救你们出去的。”

　　赤狐：“别说你是狐狸，我丢不起这个狐脸。”

　　鬣狗：“自身难保还救别人，你外星品种吧。”

　　狍子：“还是不要吧，你能出去就已经不错了，再回来说不定就没法走了。”

　　云豹：“异想天开。”

　　......

　　只有灰狼没有表示不屑，目光灼灼地盯着下方那只雪白的九尾狐，黑暗中那抹白是如此的亮眼。

　　灵叙并没有因为大家的话而泄气。他揣起前肢，静静盯着大门，就等人来把他带走。

　　蟒蛇说下一个会是九尾狐，没想到不过一天就有人来提笼子。

　　虽然大家都心有准备，真发生时，还是埋怨地瞪了眼一语成谶的蟒蛇。

　　灵叙想的却是来得正好。

　　他扒着铁丝，牢牢记住这条路线，到时候好回来救其他动物。

　　这次进入到另一个陌生的房子，同样有很多奇怪的器皿。他被放置到桌台上，带他来的人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和另一个男人说话。

　　这里只有两个男人，大门是紧闭的。

　　他默默审视起周围的东西，大多都不认识，唯一的利器是小刀和针刺，还有上次让他晕厥的针管。

　　等下要小心这个。

　　两个男人商讨了好一会才想起他。

　　灵叙俯低身体，盯着笼子门，就等着它打开，然后要狠狠咬住男人的手。

　　“嗡嗡—”

　　手机铃声响起，其中一个男人接起电话，“谁？”

　　“就说我不在。”

　　“啧，行吧，我马上过来。”

　　男人挂断电话，叮嘱另一个男人几句就匆匆离开。

　　灵叙暗道，太好了，少一个人更好跑，真是天助狐也。

　　剩下的男人继续实验，打开笼子准备抽血。

　　灵叙一口咬住他伸进来的手，没咬动，下一秒狐被甩到地上。

　　男人甩了甩手，咒骂一句，重新带好手套，取来麻醉枪。

　　灵叙跑到门边上，撞了一下没打开，跳起来想扒拉把手，余光瞄到男人靠近，手上的长管对准自己。

　　他立即四蹿躲避，跳到台上撞翻一堆器皿，并用尾巴护住身体。

　　男人心痛地扫视着一堆仪器，满眼愤怒上前抓狐狸。

　　灵叙趁机借助男人的手跳到肩膀上，撕咬他的头。

　　男人吃痛，摇头晃脑用力甩开狐狸，拿起麻醉抢不管不顾朝白影发射。

　　灵叙已经知道这东西会令他昏厥，故意摆尾挡住，针管刚好插进尾巴的毛发里。

　　他立即假装晕倒。

　　男人见麻醉生效，放下麻醉抢，边捂住头边弯腰欲捡起狐狸。

　　灵叙骤然跃起，对准男人的脸死死地撕咬，几乎扯下一块脸肉，同时竖起爪子奋力刺挠眼睛。

　　男人不敢相信这只狐狸不仅没晕过去，甚至还装晕偷袭。就这么一下没设防，脸上已经传来剧痛，短暂地让他失去反抗的力量，反应过来时，一只眼睛已经被抓破。

　　“啊操！”他竭力拽住狐狸甩开，捂着半边脸跌跌撞撞打开门跑出去，叫人来处理伤口。

　　灵叙整个狐被重重甩到墙壁上，掉落地面时后背疼痛不已。艰难地站起来，顾不上疼痛，甩了甩头，急忙跑出去。

　　刚跑出一条走廊就有人追赶过来，本想往关动物的房子那边去，眼下只能先往另一个方向跑。

　　三四个人围堵，有个人手上还拿着武器。

　　灵叙丝毫不敢停歇，好不容易看见打开的窗户，借助对面的墙壁纵身跨过窗户跃到外面。

　　好在挂到树上，不然这两层高，狐可没把握安全着地。

　　顺利到达地面，灵叙左右张望方向，左边有敞开的门，不知道是不是出口。

　　纠结要往哪边去时，鼻子不自觉动了动，是灵气！

　　是沈祈泱！

　　他立即不假思索地飞速朝大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