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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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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琛有意磨时间,贺晏权当不知情,一边听水声一边继续工作。
水流声渐变音乐,他跟着听了几耳朵。不久后,关门声将音乐隔绝,手机终于传出人声:“贺叔叔,我手机没电了。”
夏以琛的声音过于低沉,贺宴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才拧着眉回应:“清明节我带你去祭拜。”
“贺叔叔?!”
面对惊呼,贺宴压着心中苦闷不快,口头玩笑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唯一的叔叔还不在你身边,我家以琛怪可怜。”
他正经不了一秒,夏以琛也没多客气。
“不用了,不祭拜也没什么,我爸妈从来不给我托梦,他们应该什么都不缺,别因为这件事耽误你工作。”
“再等等以琛……把手机充上电,别挂电话,你睡着了我会挂断。”
两人不再交谈。贺宴忙忙碌碌,等处理完手头事,他试探着唤了一声,不防夏以琛竟问他:“贺叔叔,如果我死了……”
“我会把你烧成灰戴在身上。”
这是贺宴思考许久得出的答案,他没去考量夏以琛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在他心底,夏以琛绝不会这么做。
“我要睡了。”
“我还是跟你说说话吧,不然你肯定要躲在被子里哭。”
“别怕,叔叔陪着你。”
他一遍又一遍,极其有耐心地放轻声调温哄。
——
四月悄然。
林溪公馆楼下,贺晏面目凝重,周身气质冻人。
这已经是第二通电话,夏以琛还没有接。
“兴许以琛在忙。”王恒替人找补。
反驳话还没出口,电话突然响起。
“再不接电话,我就上楼了。”贺宴按耐不快,“给你五分钟收拾东西带着安安下楼,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五分钟见不到你人,我去你家。”
五分钟根本到不了,贺宴故意为难,幸而夏以琛出现的方式的足够抚平怨气。
王恒开车门时,他偏头,看见夏以琛喘息不停,白皙脸颊因为奔跑而透红。额头隐隐有些汗珠,怀中抱着狗,脚踩家居鞋。
“恒哥……”
四月天,仍旧带凉风,贺晏装模作样将自己外套丢给他,安安很会替主人讨好,上车便扑到他脚边打转,摇尾巴。
可这些远不及喘息不停的夏以琛吸引,把狗放开后,他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腿上。
“有那么累吗,”他边说边摸夏以琛腰肢,“看起来胖了很多。”
“贺叔叔,你放开我……唔……”
过年到现在,贺宴实在忍够了火。那一声声喘息冲进耳朵,脑中回荡的全是欲念。
人肯定会挣扎,贺晏早有准备,双腿夹着他腿,抬手又将他的双手禁锢在背后,上身压着他胸膛往车窗贴。
永远没有回应的人,他吻的忘情。察觉夏以琛想用腿做抗拒,他不客气地捏了一把,夏以琛条件反射向他胸膛拱。
至此,两人唇齿相贴,胸膛紧贴,双腿交缠。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逼迫夏以琛反击,小羊羔没让他失望,趁舌尖掠过紧闭牙齿时,忽然露出缝隙,贺晏要的就是这一刻。在他张嘴瞬间找准空隙长驱直入过了个瘾。
怀中人知晓占不到上风,干脆放弃抵抗。贺宴在他停止动作时,也丢了兴趣。
“回家。”他对王恒说。
“贺叔叔!”
“以琛,我很累,你最好听点话,”贺宴捏着他脸颊,“不然,我不介意在车上跟你玩。还是你觉得你跑得了?”
*
贺宴家在郊区,三人到时已经夜间十点半,夏以琛看着熟悉入骨的别墅,情难自已。除了和父母居住的家,眼前这栋房子算得上他入住最久的一栋。
见人发呆,贺宴走近,“叔叔抱你回家。”
安安没心没肺,开始到处巡视想要找回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宵夜至尾,贺宴开口:“明天带你去扫墓,舞蹈班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啪嗒——
夏以琛手中筷子坠了地。
“跨年时不是告诉过你。”
“我以为那是玩笑。”
“墓园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就说想不想去。”
他肯定想去。
“你不用怕,我会陪着你,袁阿姨还在那里上班。”
贺宴搁筷,撑着头看夏以琛,“作为奖赏,今晚跟我睡,我不碰你,如果你听话的话。想走也可以,给你五分钟考虑,是留下明天给父母扫墓还是现在离开,由你来选。”
贺宴太了解眼前人,这种诱惑夏以琛绝对不会拒绝。他曲着手指敲击桌面,一副无所谓表情。
最终局面也没有发生太大偏差,夏以琛木了片刻,开口说:“贺叔叔,你了解我的一切,但你还是选择把我带回来。”
贺宴错愕,他没想到夏以琛会这么回复。想抓人说明白,小情人竟自顾上了楼。
直到王恒前来告知人在自己房中洗澡时,他竟觉得自己好像做过火了。
说不想睡,那是骗鬼的话,喜欢的人躺在身边,他不觉得自己会把持得住,他也不觉得夏以琛真的会乖乖认命不反抗。
他想了无数种夏以琛会做的决定,唯独干脆答应……
“先生,祝您今晚好梦。”王恒将必备物品推给他,“温柔些对两人都好。”
凌晨十二点,贺宴在客房匆匆洗了个澡,绷着神经往自己屋里走,夏以琛似是睡着,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以琛?”他唤他。
没人应答。
贺宴小心拉着被子,头一次觉得自己搞笑至极,明明人如所愿,自己竟然想打退堂鼓。
身体将贴床,人便转身揽上了他的腰,手更是放肆摸索,“贺叔叔想怎么玩?”
怎么玩,贺宴吓得没敢动。因为他觉得夏以琛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死人冰冷渗骨。
他啧了下嘴捏着身边人下巴,“你这么冰冷,我想玩也提不起兴趣。算了,你去客房睡,我没心情,不想碰你。”
屋里没开灯,贺宴借助月光窥视,却只能看见夏以琛脸庞骨线被银白月色勾勒。
小情人听话起身穿衣离开,走到半截时,贺宴骂了句脏,气急下床抓着把人摔在床上,怒吼道:“老子算是吊死在你身上了。”
他没记得王恒温馨提醒,吻带着怒气,手染着怒火。
“别怕,叔叔会好好疼你。”
冰凉液体,紧绷身体。这些无不给两人加了一层负累。
前事越久,夏以琛越感耻辱,身体给出的反应让他恶心生厌反胃想吐。
“贺叔叔……可以了……”他催促,他需要疼痛来掩盖耻辱。
“不行,会疼。”
贺宴下意识开口,却不曾想这句话竟扎得枕边人哭泣求饶,求他快点。
不对劲的哀求激得贺宴精神紧绷,他吓得停了所有动作,夏以琛借势蜷缩身体抱头痛哭。
第二天一早,三人身着黑衣到达墓园。贺宴把菊花递给夏以琛后便和王恒避开。
墓园人不多,上午十点的阳光有暖意却不多。贺宴本要去处理一件麻烦事,可看见夏以琛长跪不起,他有些站不稳脚。
夏以琛会哭还是笑?想些什么呢?会和父母说些什么?
贺宴不由想起两人开始。初遇时,许子衿十七岁,自己只把他当小屁孩。后来接触,在父母面前乖巧可爱,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拘谨,阳光开朗单纯无邪,见面总会甜甜地喊他贺叔叔。
后来因为他的一念,夏以琛从家庭和美变成无家可归。再后来,夏以琛找上门用身体做交换……他一直秉持着商人有利便图的原则,何况夏以琛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
两人就这么保持关系一年,直到事情解决夏以琛提出分手。他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放了手。再相遇,贺宴无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夏以琛又回到他身边,可一切却变了……曾经那个可爱无邪的小朋友变得惶惶不安、惊心吊胆,任他怎么照顾怎么哄都不行。
一个小时很快划过,周围人来人往,贺宴收回思绪,想让王恒去叫人,却看见柳柔不知何时出现在夏以琛身边。
柳柔是墓园的保洁员,曾经帮助过夏以琛。
瞧他们抹泪交谈,贺宴转身,走了一半忽然听见几声细微震动,扭头看王恒,后者很懂规矩地上交发声物——夏以琛的手机。
“先生……”
手机密码被轻易破除。界面是微信,准确来说是夏以琛和顾匪石的聊天对话框。
不停响叫的顾匪石发来的疑问信息,从昨晚自己接上夏以琛开始,顾匪石的信息就没停过。
这期间有信息,有语音,有未接。贺宴懒得看,滑过几百条信息后,指尖霎时停顿。
王恒察觉不对,大着胆子想伸手夺手机,便就这么巧,夏以琛由远及近。
“贺叔叔,我要记下袁阿姨的号码,手机……”
贺宴冷冷瞪着他,话意脱口时,他直觉是谎言。可还是很通情地把手机递给他,顺带嘲讽道:“匪石哥,叫得挺顺嘴啊,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睡了吗?都上赶着去人家家里做晚饭……怎么在我这装模作样,换做不认识你的就放得开?”
“啪”地一声响,夏以琛没拿稳电话。
“快去吧,可别让袁阿姨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