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唇欲动》雨棠栀

170、掌心葵，向阳生（三十九）

　　不过就是一个笑话，李时欢，你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笑话！

　　李时欢自嘲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分狠戾，既然我成为不了你最重要的人，那么，我要你和我一起迎接死亡，只要你死了，你就永远是我的！

　　化为鬼魂，我们也不能分开！

　　李时欢的手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苏妤岁白皙纤细的脖颈处，她的眼里似乎是几近疯魔的痴迷，那双手也不自觉地掐住了苏妤岁的脖颈，似乎只要轻轻一掐，她的生命就会就此终结。

　　“唔…”

　　被人掐住脖子，苏妤岁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眉头紧皱着，仿佛正在和死神作斗争一般。

　　看着那张冒着冷汗的小脸，李时欢的手突然停住了，心里不禁生出一丝不忍。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曾经对自己的伤害，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无情，原本松开的手再次收紧，掐得更用力了些。

　　她感到自己既可悲又可怜，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呢？

　　然而，内心深处的仇恨却让她无法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苏妤岁…”

　　李时欢的手轻轻放了下来，她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政变，压得她久久喘不过气来。

　　“…嗯？”

　　迷迷糊糊间，苏妤岁还是听到了李时欢的声音，此刻的她睡眼惺忪，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让她的眉头舒展了许多。

　　“我们会不会一起死？”
　　“…我…先…我先…死…”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死？”
　　“…你…长命百岁…百岁…”

　　“那你呢？我若是长命百岁，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死？”
　　“我…短命鬼…短…命…”

　　李时欢一听这话，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拼命压制自己的戾气就是怕伤害到苏妤岁，而苏妤岁不惜一次一次用自己的温柔去爱她，这样的人，她爱极了。

　　“苏妤岁，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极了你，我想和你一起好好活着，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想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知不知道？”

　　李时欢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滴落在苏妤岁的肩膀上。

　　她的手紧紧地抱住苏妤岁，仿佛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那双手上的力气大到惊人，再加上没有多少肉，让被抱住腰肢的苏妤岁感到一阵疼痛。

　　苏妤岁能感觉到李时欢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此刻的李时欢需要安慰。

　　她轻轻地握住李时欢的手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然而，李时欢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她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苏妤岁被李时欢的哭声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李时欢，不由得从浅睡中惊醒。

　　苏妤岁急忙转身，想要看清楚李时欢的表情，她轻轻抚摸着李时欢的头发，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李时欢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哭泣着。她的哭声充满了悲伤和无助，让苏妤岁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苏妤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眼里的疼惜快要把人灼烧殆尽，却也只能默默地陪伴着她，希望她的情绪能够慢慢平复下来吧。

　　“苏妤岁，我对你而言，重要吗？”

　　李时欢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她问出这个问题，也不过是个卑微的孩子在祈求一颗糖罢了。

　　“当然重要。”

　　“那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

　　“…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的爸爸。”

　　“那我是不是第二重要的？”

　　李时欢仰起头，盯着苏妤岁的眼睛，似乎迫切想要从里面知道答案，想知道苏妤岁会不会逃避这个问题。

　　“嗯，你和元榕一样重要。”

　　苏妤岁宠溺地摸了摸李时欢的头，她或许并没有理解李时欢，毕竟李时欢想要的只是被肯定，被坚定的选择。

　　安慰的话人人都会说，人们大底对于有着悲惨遭遇的孩子格外怜惜，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吧。

　　可理解与包容，才是真正能够走进深渊深处的光，当一个人一无是处的时候，人们就会发现，他敢说话，也是一个优点。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

　　“啊？这可不好选。”

　　“如果我和元榕一起掉进了湖里，你会救谁？”

　　“…一定要回答吗？”

　　“一定要。”

　　李时欢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是一个恶鬼，在黑夜里潜伏着，等待着有人落入陷阱便会毫不犹豫扑过去，狠狠撕碎。

　　“元榕不会游泳，我肯定救她，至”

　　“那我也不会游泳呢？”

　　李时欢听到前半句，只觉得自己没有苏元榕重要，那种强烈的落差感席卷而来，让她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可她压下了怒火，她想知道苏妤岁后半句话会不会让她满意，她想知道自己在苏妤岁心中到底算什么。

　　“你不会游泳，那我救了元榕，我便和你一起溺亡。”

　　苏元榕不会游泳，李时欢是知道的，可如果苏妤岁能救了苏元榕，便代表着她是会游泳的，不选择自救，还对自己说出这种话，苏妤岁…

　　苏妤岁，你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李时欢撇了撇嘴，偷偷忍住想笑的冲动，摆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眼角却忍不住下垂，似乎想要极力看破苏妤岁的伪装。

　　“讨好你干什么？”

　　苏妤岁也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视性，又似乎在故意和李时欢对着干。

　　“你确定不讨好我吗？”

　　李时欢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苏妤岁的腰肢，手指摩擦间似乎有意无意带着火花，激起一抹温热，滚烫到苏妤岁耳朵发红。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眯了眯，像是一条有毒的蛇在盯着猎物，时不时带上几分警告的意味。

　　“滚一边去，讨好你有用吗？”

　　苏妤岁拍掉李时欢的手，一脸气愤地转了身，背对着李时欢，似乎在和她闹别扭。可两个人都明白的，她们早已经回不到从前。

　　一个假装平和，把自己伪装得像个活人，一个假装深情，不愿意背负失去与厌恶。

　　在这场虚伪的对视中，木偶人红了眼睛，碎了心窝子，百合花红了眼角，任由狂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凉意。

　　李时欢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苏妤岁也保持了沉默，她微微低头，眼神有些迷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更不知道自己如果离去，这个人又会怎么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她们都在思考，都在感受着对方的存在，但谁也没有打破这沉默。

　　表面的平静大抵维持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李时欢当着杨江的面，将苏妤岁拉到了身边，烙下一句“这是我的女朋友，你离她远一些！”

　　苏妤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李时欢已经不顾一切将她带走，那力气之大让她无法挣脱。

　　苏妤岁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时欢。她不知道李时欢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但苏妤岁心里清楚，如果不跟她走，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麻烦。于是，她只能跟着李时欢离开，留下一脸疑惑和不满的杨江站在原地。

　　一路上，李时欢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苏妤岁的手，仿佛生怕她会逃跑似的。而苏妤岁则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试图问李时欢，但李时欢却始终保持沉默，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终于，当她们到达李时欢的家时，李时欢才舍得停下脚步，松开了苏妤岁的手，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李时欢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让苏妤岁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妤岁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李时欢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能再让杨江靠近你一步，你知不知道！”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怒火。

　　苏妤岁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李时欢打断了她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狼看到猎物一样，恨不得立刻把你吃掉一样！”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苏妤岁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李时欢。

　　李时欢沉默了片刻，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了苏妤岁，“我不管，我不想你和他再有任何联系，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一些就是了。”

　　苏妤岁被李时欢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推开她，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我答应你。”

　　李时欢这才松了口气，她缓缓放开苏妤岁，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你。”

　　苏妤岁微微一笑，有些无奈，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