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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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不够
“我对不会活动的她没兴趣。”
几次往来，看出荧的警惕，流浪者摊手示弱。
他不想这位玩家名义上的监护人对他太过防备，希望这位监护能够认可，他真的只是想看看普通人状态的玩家。
第一次，荧没有相信他。
但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在荧面前，流浪者没有表现出任何以前那些人表现过的、或深或浅或难以名状的侵占欲望。
他好像真的只是在玩家下线时，作为旅行伙伴来看看玩家的躯壳状态，消解消解无法主动见到玩家的小小负面情绪。
这种每个角色都会有的情绪。
把玩家当做怪可爱姐姐的可莉会有，把玩家当做热情后辈的珐露珊会有，把玩家当做奇特人类观察对象的艾尔海森会有，把玩家当做异世界好友的娜维娅会有。
而且，玩家对流浪者的偏爱也愈发叫荧无法否认。
隔一段时间就能重燃热情，操控流浪者满世界上蹿下跳，满世界拍照。每种主题的尘歌壶都有为流浪者专门布置房间，设置上流浪者也是所有主题尘歌壶的常驻人物。
前台时间最长角色，流浪者。
有意抽取金数最多角色，流浪者。
圣遗物刷本最频繁角色，流浪者。
就连周本boss选择，也是正机之神居于首位。
荧想，如果能与玩家沟通，面对流浪者下线后的行为，玩家大概率也是欣然接受，乃至兴奋接受。
再者，玩家上线但没有采用流浪者的队伍时，流浪者往往不会就那样待在后台，接近一年时间了，他依旧如此。
就算没有被玩家切到前台，角色们其实也都可以陪玩家一起旅行，只要他们不出现在玩家视线。而出现在玩家视线，他们会立马被传送至后台。
许多人知道这个信息后都会试一试，试过一次再试的人要少一些，坚持超过一个月的人更少一些，坚持超过半年的人，仅仅个位数。
接近一年的人，则只有流浪者。
意志是该行动的第一考验要素，对玩家的了解是第二，正确执行的实力是第三。
重重筛选下，流浪者成为这方面的赢家。
虽然这根本不存在输赢概念，相较其他人，流浪者也早就在玩家面前赢得不能再赢。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如荧所想，玩家实在给了他太多，给他开了一个太大的口子。太多的欲望被唤出，流浪者无法填补，又非常想要填补。
并且他愿意接受这点，因为那可是玩家。
每次见到都会说喜欢他的玩家，每个行为都在向他表达喜欢的玩家，了解他过去的糟糕还是非常喜欢他的玩家，抽卡再怎么非还是非常溺爱他的玩家。
这样的玩家，好像会宽容他的一切。
她也确实说过许多类似的话。
“小流！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完了，真上头了，现在我感觉就算你变成灰我也认得你啊。”
“可恶！全是米‘哔——’的错！流流流最棒！”
“嘿嘿，打是亲骂是爱，我宣布这对流哥完全适用！不管，就是适用，必须适用！”
“抓鳗鱼好麻烦，卧槽按成E了……不儿，流哥你怎么就给我这么点特色料理……哎，孩子心情不好吧，咱们一起去美美的沉玉谷！开拍！”
[没叫你跟着。]
“就跟就跟，也没叫我不跟着啊，我跟跟跟。”
[啊？这你也要？]
“咱是穷鬼啊哥，很缺原石的懂不懂？积少成多知不知道？你就是靠我这样养起来的啊！哈哈，太夸张了，我也太使唤他了，啥都要他干，哪儿都用他去，你成了劳模了啊小流。”
[……可笑。]
“啊啊啊对不起！忘开盾了，这血条跳得，这就给你补血！”
[皆为……徒劳……]
“对不起我高度判定失误！给你吃个好的……这个应该也可以，不是甜的……”
真是，明明只是单方面而已。
居然能这么闹腾。
流浪者无法理解玩家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
他也不想去理解了。
比起理解那个，他更想理解怎样建立那份建议，怎样真正接触她。
已知的线索只有那副躯壳。
他需要接近它。
监护人很戒备，他有耐心慢慢让她放下戒备。
程序化具有很多限制，他有耐心慢慢借固定的台词，构建引导的网。
既然玩家确实存在，确实能够改变他的生活，那么触碰到她，这件事就并非绝无可能。
流浪者已经抓住一点，一点属于玩家的思绪。
今夜的梦境会成为他的初次实验，刚好今夜凌晨是他的生日。玩家会等到那个时候，而那个时候过去，玩家往往开始犯困。
06.梦
“芜湖！生日信！”
“啊，交到朋友了好像……别呀，我为你的[诞生]感到高兴啊，超高兴，好多人和我一样哦，高兴你的诞生……”
“‘最好当面来跟我说’，嘿嘿，今年变主动了啊，可爱，爽了。哎呀，其他人就是更隐蔽我就可以当面！爱你！狂亲！超爱你！”
“嘿嘿嘿嘿，欣赏一下建模……”
“你都已经来我这里一年了啊，一年多了我竟然还这么喜欢你。嗯……看来我真的很喜欢你，好像没有哪个角色有这么久过吧，奇犽倒是……不过不一样，没这么狂热啊。”
“啧啧啧啧，不管啦，喜欢他很开心嘛，就喜欢就喜欢，狠狠欣赏、狠狠吃粮、狠狠享受！好了，家人朋友们，我要下线了，拜拜拜拜。”
退出游戏，关闭手机，关闭灯光，合上双眼，梦境开始构建。
好黑，好暗。
红色的，雾霾一般。
恐怖游戏吗？
推开门，没看见什么。
有声音，好像是电锯。
我勒个电锯狂人！
跑！
跑不赢啊……好累……
被拉起来了，谁？
抬头，好像是……流浪者？
好、好有力，感觉被拖着跑，但总算甩掉了。
旁边的流浪者好像在说话，看到他的嘴巴在动，可是听不清，好可惜。
想摸他，摸了，碰到他的脸。
软软的？应该是。
他不说话了，看着我。
好可爱。
到底是二次元画风还是真实画风？看不清。
但这个梦要继续做！快给我做！脑细胞拜托你们给点力！求求了！
流浪者又说话了，握着那只手，很奇怪的眼神，我觉得小说里才会有。
不过不管，还是好可爱。
“可以保护我吗？”嘴巴发声询问。
“可以”，现在我能听到他了。
我被他牵着走，能够感受到一点被牵着的感觉，但更多还是观看的感觉。
我想做清醒梦啊！
可是我不会。
算了，梦到他已经很lucky了。
尝试发声，“你。”
成功了。
“你好”，我于是完整地说。
前方的流浪者转过了头，见状，我又对他说了一次“你好”。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
梦里的我通常无法控制我要说什么。
“你好”，他也说，他还说:“我是[ ]”
啊，那好像是我给他取的名字。
这个梦真不错，还挺真实。
“我知道”，我笑着说，“我很喜欢你哦，真正见到你你也很可爱嘛。”
“……哦”，流浪者似乎不太想要这个形容。
“那好吧”，我立马换了个说法，不知道为什么把手放到他的胸口，又道:“你很帅气，这个可以吧？”
“谢谢你刚刚救了我，不过电锯狂人还真是老套，为什么不来点克苏鲁，我想见见世面。”
流浪者笑了，轻轻拉下我的手，抱起手臂道:“你能打过？”
我歪头，“不是有你吗？你说了要保护我。”
他又笑，“你有这么单纯？”
我点头，“嗯，毕竟是你嘛。我给你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我们是好朋友吧，你怎么可以放着我这个好朋友不管？”
流浪者挑眉，“谁说我们是好朋友？我可没兴趣和你玩朋友游戏。”
我绕着他踱步，语气义正辞严地道:
“你会出现在这里呢，就说明你是想保护我。我会当个好队友，让我们一起在提瓦特之外也来一场冒险吧！”
然后我大胆爬上他的背，“快快快！飞一下嘛！我早就想体验了！”
上帝视角观看这一切的我的真意识:三室一厅快扣出来了，救命……但又还想看。
出乎意料，流浪者没对我实施背摔之类，他接受了，居然真的背着我飞了起来，好乖，好可爱。
我在他的背上哇啦啦乱叫，像是第一次体验骑马肩的三岁小孩，开心、兴奋、欢快。
“你太棒啦！”我搂住流浪者的脖子，猛亲他的发顶，“爱你爱你爱你！”
周遭的暗红随之改变。
电锯声变为玩具小火车的汽笛声，冰冷的钢板墙壁变为扩散开来的棉花糖海，迪○尼的经典角色们跳了出来，充满活力地蹦跶起幼稚又可爱的舞。
我开心了一会儿，随后对此感到无聊。
梦境于是再次改变，变成海边。
涌上阵阵雪白浪花的金黄色沙滩，我的脚直接踩在沙子上，我的手拉着流浪者。
我背对阳光看向流浪者，发现他也没了鞋子。
我指指他的脚，笑问:“要去玩海吗？”
他笑答:“可以。”
我却不满意，又问:“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
“我？”流浪者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过了一会儿，他认真道:“我想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很奇怪，一边牵着他往前走，一边慢悠悠道:“我是玩家啊。”
“是提瓦特的旅行者，是喜欢你的人，是你的三次元粉丝，是会对你发疯的家伙，是想要把你抽满命的普通游戏人。”
“不对”，流浪者说，“我想要的回答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我疑惑，我捧住他的脸靠近自己，问:“你想要什么回答呢？更准确地告诉我吧。”
“我想要”，流浪者张口，但他没有再发声。
比起主动，更像是被迫。
他好像无法说出他想说的话。
我了然地轻“哦”一声，笑道:“我的名字？真实的我？屏幕外的我？生活在我的世界的我？”
“真是具有既视感的展开，你难道是真的吗？”
流浪者对此不置可否，问:“所以，不可以告诉我？”
“没有啊”，我说，“我叫————。”
“唔，看你的表情，你是不是听不见？”
“试试文字”，他说。
我蹲下身，用手指在沙滩写下那几个字，“现在呢，能看见吗？”
流浪者在我对面蹲下，指尖停留在沙面，“不能，在我眼里它不是文字。”
“是什么？”
“那个白色小精灵胸口的图案。”
我愣住，“这……这应该是梦吧。”
“呵，你还这样以为？”流浪者凑近我，抓住我的手腕，“——————”
流浪者说了一句很不应该出现的话，我听不清，梦也开始破碎。
周遭空间波动，碎片化，我们漂浮在空中，分离。
流浪者开启风环飞向我，想要抓住我，但我坠得很快，他追不上。
我看见他眉头皱得很紧，看见他大声说着什么，看见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不喜欢。
“没事！”我大声对流浪者说，“明天我还会上游戏！也还会梦到你！别皱眉啦！能不能笑着分别！来个happy ending行不行！”
我看见，尽管流浪者已是芝麻点大小，但我就是能看见。
我看见他不皱眉了，看见他露出无语的表情，然后看见他笑了，像平时在游戏里那样，美丽又可爱。
真好。
我会一直喜欢他的，我想。
07.朋友
海洋、丛林、沙漠、糖果屋。
密室、列车、孤岛、竞技场。
玩家真的喜欢上蹿下跳，这在梦里更加严重。
“可是很好玩不是吗？你也有玩得很开心吧？”
抬手压低帽子，流浪者转移话题道:“最近怎么总是半夜还上线？不担心头发了？”
“呃……最近太无聊了？”
“你这是在反问我？”
“好吧，就是睡不着，又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所以上线。”
“你……还有什么想玩的？这场梦差不多该要结束了。”
“那我还要再来一次高空滑翔！”
初次实验成功后，流浪者就与玩家的梦境建立起联系，以几乎一周一次的频率，两人能够共享同一个梦境。
不过，无法沟通的信息依旧无法沟通，梦醒后，玩家也会忘记这种梦并非偶然的事实。
只有在梦里，那些相关记忆才会得到延续。
“真是抱歉，只能由你记住一切，以后梦里就全听你的吧”，与流浪者测试得出以上限制后，玩家懊恼地说。
自推想办法来见自己，这已经是超幸运级事件，可她竟然无法在清醒时记住这件事……这是什么渣设定啊喂！
而在偶然探出当她游戏时，流浪者竟能听到她的那些或说出口、或存于心的发疯言论，玩家更感抱歉。
一切的一切全由对方承担，无论是言论刺激，还是梦境技术，真叫玩家不知要怎么接受这种幸运。
“这又不需要你做选择”，流浪者说，“事已至此，你难道能够逆转？难道想要因为这个就将我逐出梦境？”
“我当然不会！我也无法逆转……”
“那就接受”，流浪者轻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收起你那些多余的思虑。”
流浪者和玩家似乎真的成了朋友。
虽然形体并非真实，虽然记忆无法延伸，但体验确实存在、交互确实存在。
玩家过去所言的梦想之事，如今流浪者全能帮她实现。流浪者过去所好奇的玩家之事，玩家也全都愿意讲给他听。
你的世界，我的世界，互相都知道一部分，但也全都具有巨大空缺，是沟通的燃料，是造梦的地基，是仿佛不会停止的河流。
阿帽似乎变得更好相处了，因论派的学生们悄悄讨论着这件事，纳西妲对此也有所察觉，常被玩家与流浪者编入一队的钟离、班尼特与珐露珊感觉更甚。
或许是已经习惯没那么多动荡的须弥新生活？或许是已经习惯玩家对他们的不可抗影响？或许，只是单纯的成长了？
派蒙对此表示质疑。
“不对劲不对劲，他怎么好像，好像和玩家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玩家调整时间的时候她都看到了，流浪者对玩家那些怪话的反应，有些黑黑的东西消散了，红红亮亮的东西取而代之。
派蒙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但她能感觉到。
荧也有类似的感觉，流浪者对玩家的执念似乎软化了，没那么不可论及、没那么厚实坚硬，变得润物无声、变得清浅温和。
奇怪……
众人的疑惑在流浪者的生日快要再次到来之际得到解答，流浪者先是告知了荧和派蒙，然后是纳西妲，然后是玩家总念叨的可莉、七七，还有那几位没有威胁的常驻队友。
让玩家能见到提瓦特的其他人，是玩家虽不明说，但鬼都能看出来的愿望，也是流浪者察觉到那个意愿后一直在间或性尝试的事。
一开始他是装作不在意的，他觉得他没必要给自己找更多麻烦，他也不喜欢人多。
但后来，相处时间越久，他越无法欺骗自己，也越真的不再在意那种事。
玩家与他的经历和沟通已经无可取代，刚好对于玩家，也有他们过生、送礼玩家的奇怪传统。
不如借此机会满足她，那些人，也多少类似过去的他……
“流哥你又过生啦！咱们已经认识两年多啦！来年也会每天用你！祝你生日快乐！！”
2025.1.3，游戏时，玩家这么说。
“嘿嘿，你又过生啦，我们今晚的主题就是庆生咯！欸？派蒙？小可莉？还有荧妹！还有七七、纳西妲！这、这么多人，呜哇流哥你简直是迟到的圣诞老人！”
梦境里，玩家这么说。
来年吗？他居然已经在玩家这里度过第三个生日，真是从未有过的事件。
想象有谁会为他的诞生感到高兴，呵呵，这在过去可从不会是属于他的思绪。
“流哥，咋了？陷入思考风暴了？”玩家朝斜靠在墙角的流浪者晃晃手，笑着激动地道:“快来快来！小可莉她们给你造了一个大蛋糕！”
“啊不是那种甜腻腻的，是你喜欢的那种茶点口味！我告诉过她们了。”
“走吧走吧”，玩家轻扯流浪者的袖摆，“今日的寿星大人，今晚你可必须感到满足才行！”
“呵”，流浪者迈开步子，轻笑道:“我看你又想尝试些新玩法。”
玩家挠挠脸，“哎呀，今天这么多人呢，试一试新玩法也不过分吧。”
“果……”，然字出来前，玩家往流浪者手里塞入一个东西，流浪者张开手，是一枚红色的平安符。
“这是？”
“我去附近寺庙求的，没想到在梦里真能把它唤出来，算是从我那边给你的礼物咯，祝你往后能够平安喜乐、诸事顺遂。”
“……你应该知道我的剧情吧？”
“知道啊，但那又怎样？你是我喜欢的角色，我当然希望你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就算现状看来不会如此，但未来终究未到，说不定我的平安符能够改变一切呢？就像你竟然能够突破次元壁一样。”
“反正，希望你能收下，我对你的祝愿。而且在我的世界，可是有许多人对你抱有与我相同的祝愿，众志成城、星火燎原，说不定它真的能护你平安哦。”
将平安符妥善收入怀中，流浪者轻笑，“不是说不封建迷信？”
玩家也笑，“崩门除外嘛，我早说了，我可是崩门忠实信徒！赞美七叶寂照秘密主！”
“质疑海芭夏！理解海芭夏！成为海芭夏！嗷流哥好痛！我不发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