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巫凝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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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简宛儿的疏导仅仅持续了三分钟。
她收回手，一双苍老的眸子看着宴景鸢，说道：“宴景鸢哨兵，我和你的契合度并不高，即便我继续为你疏导效果也不大。”
宴景鸢：“不，非常的感谢您，现在是我这一段时间感觉最好的时刻。”
简宛儿提醒：“目前您的精神稳定数值也就勉强及格，我建议您预约疏导，将精神稳定值提升到70以上。”
宴景鸢：“会的，谢谢。”
简宛儿点点头，她的目光朝着云起之看了眼，向隔壁向导体检区走去。
等简宛儿的身影消失，二楼大厅又一次嘈杂了起来。
因为简宛儿带来的一场意外，如宴景鸢，及周围不少哨兵得益，他们将重新进行一次精神稳定值检测。
前一刻，宴景鸢的精神稳定数值还在临界点的30点，而现在，经过简宛儿三分钟的疏导，已经处于52点，刚好是警报数值之外。
惊叹声此起彼伏。
“不愧是简宛儿阁下！”
“宴景鸢是3S级的哨兵，也就只有2S级的向导才能够短时间做到这一步。”
在这范围式的疏导之下，宴景鸢在内的许多哨兵是受益者，其中有几位与简宛儿明显契合度比较高的哨兵，他们的精神稳定数值直接达到了80之上。
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工作人员看向宴景鸢，微笑说道：“宴景鸢哨兵，需要现在为您预约疏导吗？”
宴景鸢的目光朝着云起之看去。
一旦开始疏导，以宴景鸢的等级，时间会持续2、3个小时，如此一来，云起之就要一直等待宴景鸢。
但即便这样，该疏导的时候还是要疏导。
就在云起之想要点头时，宴景鸢说道：“预约在明天。”
工作人员眉头微皱，有些迟疑，“宴景鸢哨兵，因为您现在的精神稳定值在52点，只比警戒值高2点，我建议您为了自己，也为了塔中的大家，还是尽早疏导比较好。”
就在宴景鸢打算二次拒绝时，一旁的云起之说道：“就预约在今天，越快越好。”
工作人员用感激的目光对云起之点头，又将目光放到宴景鸢身上。
宴景鸢同意。
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
对他们这些工作人员来说，塔内的诸多哨兵都显得十分难缠，总有一些哨兵不服管教，任性妄为，最后造成的恶果他们也要连带着受罚，“宴景鸢哨兵，您的专属向导为巫凝莎向导，目前刚结束任务回归，从明天开始的三天内属于强制休假期，将由其他向导为您疏导，可以吗？”
宴景鸢：“可以。”
云起之的心情微微放松。
巫凝莎是飞鸢团的副团长，宴景鸢的专属向导，就是那位拥有五条狐狸尾的S级向导。
她是塔七位S级向导之一。
他不喜欢巫凝莎，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工作人员按照流程，迅速为宴景鸢预约疏导，同一时间，宴景鸢收到向导服务中心发来的信息。
信息内是预约疏导的时间、场地，以及将为他服务的向导。
宴景鸢看向云起之，说道：“我们走吧。”
云起之：“好。”
二人并肩走出二楼。
在这嘈杂的环境，一句句的信息钻入他的脑海。
并不是有意窃听，单纯是五感足够强大。
其中有人压低声音说，简宛儿会进入二楼，是因为有预言系的哨兵说，他们塔中已经出现了简宛儿的接班人。
听说，那是一位比简宛儿的等级还要高的向导。
比2S级还要高？
那是什么等级？3S？也只能是3S吧？
云起之的脚步顿住。
宴景鸢看向云起之，询问：“怎么了？”
云起之看向宴景鸢。
也就是这时，云起之又从人群中捕捉到有人说的话。
——“宴景鸢哨兵和云起之哨兵的关系真好。”
——“而且，宴景鸢哨兵真的非常听云起之哨兵的话，你们看到没，刚刚宴景鸢哨兵不想立刻预约疏导，云起之哨兵让他接受疏导，他才同意的。”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从小一起长大。”
——“不会是在交往吧？”
——“没有吧，就是单纯的关系好而已，不过……”
——“不过，我觉得，如果有一天宴景鸢哨兵有了女朋友，他约会的时候或许也会带上云起之哨兵一起也不一定。”
——“呃，已经有画面感了，就是云起之哨兵有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大概也会带上宴景鸢哨兵一起吧。”
…………
……
云起之看向宴景鸢，摇了摇头，询问：“这次为你疏导的是哪位向导？”
宴景鸢：“是艾莉尔向导。”
云起之：“……哦。”
塔内七大S级向导，艾莉尔·吉布森就是其中之一。
塔中的每一位哨兵都有专属向导，包括C级哨兵的云起之都有专属向导。
根据契合度，每一位向导所负责的哨兵各不相同，就比如云起之的专属向导，是一位C级向导，他负责的哨兵数量超过三位数。
每天堪比牛马。
当然，并不是每一位向导都要负责这么多的哨兵，比如宴景鸢的专属向导巫凝莎。
巫凝莎负责的哨兵仅仅只有七位，是根据契合度进行的匹配，从S到3S级的哨兵都有。
这是塔根据匹配度强制进行的绑定。
为这七位哨兵疏导，以及根据情况随团进入次元境，这是巫凝莎在塔的工作。
除此之外，她作为飞鸢团的副团长，在一定能力范围内，自愿的情况下可以主动为团队的哨兵进行疏导。
此为团队福利。
还有一种情况，就比如一位B级哨兵，他们的专属向导普遍是低一个等级的C级向导，会说C级，是因为塔对向导的最低招收标准是C级。
如果是在外塔，专属向导的等级甚至有可能比哨兵低两个等级。
这部分哨兵想要让更高等级的向导为他们服务，那么，他们可以拿钱。
只要钱给的足够多，就有可能说得动任何一位向导。
金钱交易往往无往不利。
艾莉尔向导的工作室在141楼。
他们乘坐上电梯，先从2楼进入99楼。
1至99层的共用电梯，任何时间电梯内都有不少人，就和过去一样，宴景鸢将云起之护在身后，不让进进出出的人流挤到云起之。
电梯抵达99层，他们换乘电梯。
从99层开始人流明显降低，就是走廊中行走的人都变得少了起来。
云起之询问宴景鸢，为什么他的精神稳定值会降至30点？
云起之说道：“巫凝莎向导与你的契合度很高，我无法理解，她在的情况下，你的情况为什么还这么糟糕？”
宴景鸢轻抚云起之柔顺的白色长发，说道：“起之，你不要总是对凝莎带有偏见。”直到现在，他仍旧试图缓和云起之和巫凝莎之间的矛盾。
云起之不太高兴，一把拍开了宴景鸢的手。
一次偶然，云起之听到奈哲尔·格莱斯顿哨兵说过的一句话。
他是飞鸢团的副团长，2S级的哨兵，是他和宴景鸢的同学，他们同龄，一起上学，一起成长，他也是宴景鸢最好的朋友之一。
云起之对巫凝莎的厌恶有目共睹，他将他对她的厌恶摆在了明面上。
奈哲尔说，云起之对巫凝莎是一辈子的破防，他羡慕她，嫉妒她，即便他的外表光鲜，但其实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奈哲尔说，他在想方设法挑拨她和宴景鸢之间的关系。
奈哲尔说，他是极恶，是坏种。
就和云起之厌恶巫凝莎一般，奈哲尔同样厌恶云起之。
宴景鸢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其实，最开始云起之对巫凝莎并没有偏见。
首先拉开战旗的，是巫凝莎。
巫凝莎是在两年前跟随宴景鸢入塔，听说，她对宴景鸢有救命之恩。
关于这个“救命之恩”，云起之先打上问号，因为他始终觉得两年前对宴景鸢拥有救命之恩的是自己。
在那个时间节点上，巫凝莎入塔，成为塔的第七位S级向导。
那时的云起之已经完成了第二次分化，他在保留哨兵能力的同时，奇妙的分化为了人鱼向导。
他即使哨兵，又是向导。
哨兵、向导同体，给云起之的身体、精神带来了割裂感。
那一段期间，他的精神稳定性极差，时刻进入临界点，他需要向导的疏导。
通过和宴景鸢之间的关系，一般来说，C级哨兵永远也接触不到S级的向导，但是，就凭借这一层关系，云起之拥有这个荣幸。
虽说对“救命恩人”这种说法感到疑惑，但初见，云起之对巫凝莎的印象还算不错。
在他人眼中无比尊贵的S级向导巫凝莎亲自为区区C级哨兵的云起之疏导。
向导为哨兵疏导，他们能够做到一点，控制痛觉。
云起之从八岁觉醒开始，他接触过许许多多的向导，即便契合度比较低，但就是因为他的等级低，每一次的疏导都十分顺利。
但是，巫凝莎不一样。
当时的云起之对巫凝莎没有任何防备，他将自己最为脆弱的精神领域赤裸裸地展现在了巫凝莎的面前。
她为他疏导的那一刹那，云起之感觉到的只有刺入灵魂的疼痛。
这就像是用尖锐的刀子一寸寸割裂灵魂的疼痛。
云起之立刻推开了巫凝莎。
许多人用惊诧的目光看向云起之。
巫凝莎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被宴景鸢扶住，她看起来很慌张，也显得十分茫然：“抱歉，是我弄疼您了吗？”她又说，“真的很抱歉，我想，或许我们之间的契合度可能不太行。”
确实。
契合度过于糟糕，先不提疏导的效果，过低的契合下向导强行为哨兵进行疏导，确实会让哨兵感到疼痛，但是……
即便再糟糕的契合度，也不至于如此痛苦。
巫凝莎带给云起之的痛苦实在是太强烈了。
云起之接触过许多的向导，而能够带给他这种痛苦的人只有巫凝莎。
这种尖锐的痛苦足足持续了三天。
三天后，身体的自愈能力起作用，疼痛逐渐减弱，云起之寻找相关资料。
不合常理。
巫凝莎是S级向导，而他是C级哨兵，即便再不契合，在这巨大的等级差距下，巫凝莎随随便便为他进行疏导理论上痛感都不会这么强。
云起之找了许多资料，并没有查询到书面结果。
他不是向导。
许多论坛只针对向导开放，他没有查询权限，不过……
在专属于哨兵的论坛上，他看到了一些哨兵的讨论。
当一个向导讨厌一个哨兵时，他们可以以着让哨兵最为痛苦的方式为他们疏导。
他们可以在哨兵最为脆弱的精神海种下尖刺，这就像是刺入灵魂一般的痛苦。
这会让哨兵生不如死。
搜寻关键字，云起之查看到了更多的信息。
持续数天的痛苦，让云起之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巫凝莎对他怀有恶意。
不知起源为何的恶意。
与其说云起之厌恶巫凝莎，不如说，这只会是必然。
没有任何人会喜欢伤害自己的人。
关于巫凝莎的事情，云起之最开始就和宴景鸢说过，但每一次，宴景鸢都说这是错觉。
云起之的错觉。
宴景鸢说，他们不契合，再加上当时他的状态不太好，双重影响之下，让他误会这是巫凝莎的疏导对他带来的剧痛。
他误会了巫凝莎。
巫凝莎并没有伤害过他。
宴景鸢说，巫凝莎十八岁才进入塔，她是向导，她和云起之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她不可能故意伤害云起之。
道理是这样，然而，这种情况确实发生了。
在这件事上，宴景鸢并不相信云起之，几次争吵之后，云起之再也没提起这件事。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和宴景鸢讲道理，不如直接和巫凝莎打架。
这又是非常微妙的一点。
在过去，云起之觉得如果和巫凝莎打架，他肯定能打赢身为向导的巫凝莎，但是现在……
他或许打不赢。
自从觉醒为人鱼向导后，云起之的体质一天比一天弱。
这两年来，随着团队进行任务，糟糕的体质让他感到挫败、羞赧。
他是团队的负担。
改变的身体情况，也是人鱼向导的副作用。
真的很糟糕，他甚至厌恶自己。
但是……
即便这样，云起之也从来不觉得觉醒为人鱼向导是不好的事情。
因为，如果没有觉醒，宴景鸢早在两年前就会永远的淹没于海洋。
是他救了他。
两年前的事，宴景鸢并不知道。
以前不知道，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以后也不会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巫凝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