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组合[哨向]》Sophiste

27、27.这是他的机会

　　官漠云:“聊聊?”
　　方停书刚把西服扒下来，换上了他的居家休闲服。
　　官漠云都开口了，方停书自然不能当没听见，他走过去，在官漠云对面坐下。
　　有口罩挡着，他倒是不担心表情会暴露什么:“聊什么？”
　　官漠云双手平置于膝盖上:“行书是你的真名吗？”
　　方停书点头:“是啊。”
　　官漠云眯了一下眼睛，“呵呵，我就当是了。”
　　方停书:“……”
　　果然骗不过官漠云。方停书一扫之前的紧张，突然就镇定下来。
　　他面色如常的面对着官漠云，开始好奇他还会问什么。

　　官漠云:“第二个问题，你跟中枢什么关系?”
　　这问题还挺犀利，老实说，方停书刚听完的时候还有点惊讶。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方停书还没开口，官漠云又说:“不用骗我，你知道我是向导，你在我眼里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思绪，情感，状态，气味，什么都没有。”
　　官漠云说到里脸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除了中枢，还能有谁能让一个大活人像空气一样透明呢？”

　　果然小手段在真大佬面前都是透明的。
　　逆戟，官漠云，有一个算一个，人人手握剧本，各个智商在线，他才是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一知半解的傻白甜。
　　但坐以待毙不是方停书的习惯。
　　既然要大聊一阵子，怎么能不拿点喝的以防口渴?

　　方停书去厨房给自己拿了一罐豆奶，又给官漠云拿了一罐果汁。
　　他把果汁放在官漠云面前，然后泰然自若地坐下，拉开豆奶的封口，先给自己灌了两口。
　　又细又滑，醇厚泛香，还没咖啡那么苦，方停书很满意。

　　这忙碌的一天东奔西走到现在，终于喝上自己心爱的豆奶了。
　　方停书的心情美丽了一点，他靠在椅子上，姿势十分放松。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说，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回答。等价交换，你觉得怎么样？”方停书边说，边拿起豆奶向官漠云举杯。
　　这个提案只是谈判的常用技巧。但方停书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官漠云神色不变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方停书还是举着手里的豆奶，一动不动道，“因为我对你没有恶意。”
　　官漠云挑眉。
　　方停书直视着那双绯红色的眼睛，没有丝毫避让之意，反而笑意盈盈:“还因为我对你来说，价值不小。”

　　作为离官漠云最近的“中枢成员”，他不用赌都确信，官漠云不会让他这么快就去死。
　　就像他刚才心里想的——这是他的机会。
　　方停书可以相信kp不会背后捅他一刀，但不代表方停书也会傻傻地相信计商商和中枢不会背刺他。
　　kp是kp，ST是ST，计商商和中枢是计商商和中枢，他很清楚谁能信谁不能信。

　　中枢和计商商还一直不肯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是瞒着他这个就是瞒着他那个。这种态度，谁要是跟他们心无旁骛的真心合作，谁才是蠢得没药可救。
　　而面前这位，是能跟中枢正面硬刚的官漠云，如果有谁最适合作为方停书抗衡中枢的底牌，那这个人无意就是官漠云。
　　至于为什么是官漠云而不是逆戟——中枢对逆戟那暧昧的态度，就差没锣鼓喧天地广而告之，这个叫逆戟和中枢关系匪浅。

　　方停书之前琢磨这件事的时候真的怀疑过逆戟是不是那个跑路的前中枢负责人。
　　但他又直觉不是，如果是中枢负责人，不会有逆戟那样跌宕起伏的生平。
　　就算是脑子有坑，喜欢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事，也不会跟逆戟一样领兵上战场，当前线指挥官。那不符合中枢高高在上的通病。
　　所以逆戟被暂时排除了。

　　拉拢官漠云没那么容易，还得慢慢来。
　　现在kp为了不被发现，开了屏蔽，这个时间内，没有人会知道他跟官漠云都说了什么。
　　方停书举着豆奶的胳膊有些发酸，他晃了晃手里的豆奶，又对官漠云示意了一下:“阁下意下如何，同意了就跟我碰个杯呗?”
　　【说服，22/30，判定成功】
　　骰娘轻巧落地，然后一声不吭，功成身退。
　　官漠云眼睛里的红色渐渐变暗，他拿起果汁跟方停书碰了个杯，然后拆都没拆又放回桌子上了。
　　“你想问什么。”他说。

　　方停书问了一件关系不大的，“我有点好奇向导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官漠云眉心皱了一下，又舒展开:“肉眼看的跟普通人一样，如果是用脑子‘看’的，那就像近视眼一千度看到的样子。”
　　方停书理解了一下，“很模糊?”
　　官漠云眉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方停书期待地等了一会，却没等到官漠云的下文。
　　这就结束了？就一个嗯?不再具体点?
　　怎么个模糊法？这不展开讲讲?
　　比如向导是怎么“看”到别人在想什么的?
　　方停书觉得官漠云这个描述让他意犹未尽。
　　官漠云刚皱完的眉换到了他身上，后者就这么看着官漠云完全没有继续说的意思，终于失望地放弃了这个问题。

　　官漠云等的不耐烦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跟中枢什么关系?”
　　方停书拖着下巴说:“好问题，概括来讲，我算是半路倒霉被抓过来当苦力打工的。”
　　官漠云没听懂:“什么?”
　　方停书有意逗他:“我本来在度假，结果路上出了车祸，好不容易捡回条命，结果又被告知走不了了，得留下来打工。”
　　官漠云眉梢一挑，他只关心他想关心的问题:“你不是中枢的人?”
　　方停书慢悠悠一摇头:“曾经不是，现在是，说来这得谢谢你。”
　　官漠云的眉毛又落了回去:“谢我做什么？”
　　方停书皮笑肉不笑地说:“得谢谢你，因为我车祸的肇事人就是你。”
　　官漠云却哦都没哦一声，他目不斜视地看着方停书，那意思很明显——
　　那又怎样?
　　你可以现在就来试试杀了我啊。
　　杀的了我算你有本事。

　　是了，这嚣张劲绝对是反派没跑了。
　　方停书叹了口气，轮到他问问题了。
　　方停书想了想:“你为什么要炸中枢吗？”
　　官漠云笑了两声，他的眼睛都笑弯了，但方停书只能看见他脸上那个冰渣凉的笑。
　　“杀人放火我都干过，炸个楼怎么了？”
　　方停书竟无言以对。

　　官漠云第三个问题依旧犀利:“中枢让你做什么?”
　　方停书:“跟着你，看看能不能说服你不要再炸他们老家了。”
　　官漠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偏头嗤笑:“说服?真是稀罕事。”
　　他说完又笑了一声:“中枢是不是毒奶粉喝多了，所以把他们那高贵的大脑给喝傻了？是什么让他们觉得能跟一个精神病讲道理的?”

　　方停书又喝了一口豆奶，笑着摇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总不能指望我一个人就能打赢你吧？这可不现实。”
　　方停书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官漠云，又指指自己，“比方说现在你要杀我，我根本就没什么自保的能力不是吗？”
　　官漠云也露出一个和方停书七八分相似的假笑:“你的自保手段，难道不是夹在我和中枢之间，两边互相牵制吗？”
　　被官漠云一针见血的戳穿，方停书用手背蹭了蹭鼻子，那点小小的尴尬被他抛之脑后。

　　“总之，抛开别的乱七八糟的不提，你要杀我，我反抗不了，这是事实，没错吧？”
　　“嗯。”
　　“那就是了，我总也要担心一下我自己的小命，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就这么死了。”

　　提问权又回到了方停书这里。
　　他随口一问:“你跟逆戟熟吗？”
　　方停书话音刚落，就感觉对面一阵不加掩饰的杀意。
　　他拿着易拉罐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

　　官漠云现在只是个小孩样，但他刚沉寂没多久的眼睛里又沁出一片绯红。
　　他周围平缓的气流好像被不知名的力量抽动，变成了一个个细小的气旋。

　　那些气旋中心的黑点迅速扩大。
　　方停书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一天，官漠云身后那一轮横亘天地间的黑日。
　　狭窄微弱的白光勾勒这一团浓郁的黑——这一幕与眼前相似度奇高。

　　官漠云的蛇鹫不知从哪跑了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到方停书面前，伸着两只小翅膀挡着官漠云。
　　方停书立刻伸手推了一下蛇鹫。
　　被推个措手不及的小蛇鹫回头瞪大了眼睛，好像在说我是来保护你的你推我干嘛？
　　笑话，官漠云之前伸手就是一个大逼斗，现在这小蛇鹫竟然还挡在他面前了，是觉得官漠云对它太好了么？

　　方停书把小蛇鹫推出去，立刻对着官漠云快速示好:“如果我刚才那个问题很冒犯，我跟你道歉，你可以不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官漠云周围那些黑色小漩涡并没有消失，他绯红色的眼睛看着方停书:“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要问。”
　　方停书很配合:“OK，了解。我记住了，现在可以让那些可怕的小漩涡收拾收拾回家睡觉了吗？”
　　这次的互换提问就这么中途而废了。
　　官漠云把小蛇鹫收回去以后，就再也没说一个字。

　　他们俩像平时一样做饭吃饭，收拾家务，然后各回各的房间。
　　方停书刚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一直装死的kp终于忍不住开始吱哇乱叫:“刚才那个就是传说中的手搓黑洞吗？”
　　方停书一时无奈:“你的执行者差点就死了，追星也注意一下我的死活。”
　　为了不被发现，kp开了屏蔽，方停书刚才和官漠云的交流中，kp就是断联状态，要不是察觉到方停书有生命危险，kp也不会突然回来，刚巧看见官漠云那一堆没消失的小黑洞。
　　kp嘿嘿一声，讨好道:“这不是相信你一定能安然无恙嘛。”
　　方停书:“……你倒是也担心一下啊。”
　　kp:“比起担心，我更相信你的实力。”
　　方停书语气诚恳:“我只是个轻轻一碰就会碎的脆皮，请不要对我抱有盲目的信任。”
　　kp:“这不是盲目的信任，你看这次你就从官漠云面前毫发无损地撤退了，这就说明了你的实力啊！不过，下次再遇见这种事，我一定会捞你的，不要害怕，你还有伟大的kp!”

　　方停书手脚麻利地洗漱好，准备上床睡觉。
　　kp:“准备好做梦了嘛？”
　　方停书这才想起来，kp之前跟他说过，中枢恢复的资料会用梦境传给他:“是跟官漠云有关的资料?”
　　kp:“嗯，你会不断地切换视角，因为这是用其他人的视角拼凑出来的。注意别被绕的精神错乱就行。”
　　方停书:“大概是什么？”

　　kp:“唔，一两句话概括不完，大概是官漠云在塞西莉亚的几段过往吧。里面有一部分是关于颂海节的。”
　　关于这个颂海节，kp又专门拿出来给方停书讲了一下。
　　“塞西莉亚的传统节日，类似古地球的春节，圣诞之类的节日，是一年一度的大节。”
　　“塞西莉亚的海陆比是九比一，塞西莉亚人相信海洋孕育了他们的文明和生命，所以每年庆祝一次颂海节，表达对大海，对深海的敬畏与敬仰之心。颂海节会持续一周左右，期间会有各种活动和福利。”
　　“明天就是颂海节前夜，国会会中途暂停，各位代表议员政商精英都会出现在各个公共场合里一起为颂海节进行预热演讲。”
　　kp最后一句话概括:“总之，是个很热闹很重要的节日，未来一周你大概会见识到各种平时深居简出的重要人物。”

　　“还有一件事，颂海节期间，宋辰光会作为颂海节的特邀童星登台演出，到时候我会给你提前预警。”
　　“虽然但是，还是尽量避开，尤其是别让官漠云跟宋辰光提前碰上，不然官漠云一个不开心搞出点你我处理不了的大场面，可能不会太好脱身。”kp说完了，“就这些，有什么还要问的吗？”
　　方停书已经躺好了:“没有，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