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降雪过多》花入云柒

58、聚会

　　乔栖开车从苏平镇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她洗漱完毕了，就看到张曼那边把同学聚会的信息发过来，时间是这周六，在苏平镇家常菜馆。班里大多数同学都会去，因此王老师也到场。

　　她看了一下信息后，直接转发给了秦鸣飞。

　　【？】

　　秦鸣飞很快就回过来了一个问号。

　　乔栖给他解释：【今天我在苏平镇遇到了张曼，她说这周六要举行同学聚会，说如果你想去的话给她说即可。】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说：【你还可以给袁野说一下，他们也联系不上袁野。】

　　发过去信息没多久，秦鸣飞的语音电话就发过来了。乔栖愣了一下，但还是接起来，随后那边传来秦鸣飞的声音：“你去吗？”

　　乔栖翻开万年历，看一下上面的计划内容，发现周六恰好没什么事。

　　但是她其实很纠结要不要去参加聚会，毕竟在苏平镇第一高中也就一年多的时间，跟同学也不是很熟。

　　只是过去的时候，王老师还是很照顾乔栖的，她觉得不去又不太好。

　　“如果你不去，我也就不去了。”秦鸣飞又说道，“但是如果你去的话，我还可以再回去苏平镇一次。”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理由回去了，离开的一年多时间，他其实也很想念苏平镇。

　　乔栖说道：“你其实不用看我，想回去就回去……”

　　“你想回去吗？”秦鸣飞再次问道，他不想一个人回去。

　　乔栖想了一下，回答说：“那我们就去参加。”

　　秦鸣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的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儿，他又发过来信息：【袁野也去，你给他报上名。】

　　【好。】

　　乔栖回复完后，就把自己、秦鸣飞和袁野要去参加同学聚会的事发给了张曼。那边发过来一个“收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关掉手机，乔栖不免紧张起来。

　　已经八年没见，不知道同学们都什么样了。但她发现自己好像期待不是跟同学们见面，而是想要与秦鸣飞再次回到餐馆里吃饭。

　　“真心是骗不了人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周子熙的话，又开始纠结起来。

　　难道自己对秦鸣飞还有感情？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今晚又要失眠了。

　　*

　　周六早上，乔栖早早地起床了。天气有些降温，她特地套了一件格子的羊毛外套，穿了一件毛线裙，就这样开车出门了。

　　到达家常菜餐馆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到了。很多人都变了样，比上学时成熟了不少。大多数都已经成家，还有的已经发福了。

　　他们看到乔栖会来，一个个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最为惊讶的就是王老师，盯着乔栖看了一阵，才开口感叹道：“没想到你还会回来苏平镇这边。”

　　“那老师你可能没关注街道上的活动。”乔栖笑着坐在了王老师对面，“我时不时就会回来苏平镇进行普法活动。”

　　听到普法活动，王老师似乎想到了什么，半晌后才说道：“我闺女前段时间去听了普法活动，还说讲解知识的律师又好看讲的又好，希望下次还有类似的活动。”

　　当时王老师就在想，到底是哪个优秀的律师会愿意来苏平镇这种地方进行普法活动，没想到居然是乔栖。

　　当时乔栖对苏平镇非常抵触，王老师认为乔栖只要考出去就不会再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她不但回来了，还经常过来普法。

　　话音刚落，秦鸣飞和袁野进来了。

　　紧接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他们能来参加比乔栖回来更让人惊讶，毕竟他们失踪已经一年多了，期间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

　　秦鸣飞顺势坐在了乔栖身旁，乔栖不由得微微皱眉。袁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坐在了秦鸣飞的旁边。

　　“你这段时间去什么地方了？”王老师随口问秦鸣飞。

　　自从秦本胜去世，秦泷跳楼之后，秦鸣飞就彻底失去了消息。他换了之前用的号码，也换了微信，好像杜绝跟任何人联系。

　　不多久后，袁野也跟着“失踪”了。袁野一家搬离了苏平镇，大家也几乎联系不上他。

　　本以为他就这样再也不会出现，没想到居然还会来同学聚会。

　　秦鸣飞笑着回答：“我在齐城做摄影工作室，同学们去的话可以给你们半价。”

　　他从容的笑容让人陌生，跟高中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也没有因为秦本胜和秦泷的事颓废下去，反而还越来越奋进。

　　“那袁野呢？”王老师转头看向袁野。

　　他笑着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跟老秦一起做了摄影工作室。”

　　王老师似乎很欣慰，感叹道：“高中的时候，你俩关系就很好。没想到大学毕业后，你们两个居然还能一起开摄影工作室。”

　　之前有句话叫做“亲兄弟明算帐”，一般朋友做生意最后的结果不是很好。要么分崩离析，要么最后反目成仇。

　　但是没想到秦鸣飞和袁野两个人居然能一起做好生意，看来两个人的感情确实深厚。

　　看着大家都到齐了，于是菜也跟着开始上了。王老师让大家不要拘谨，还叫了几瓶酒，一边喝着一边聊天。

　　在吃饭的过程中，秦鸣飞时不时给乔栖夹菜。乔栖面无表情的把他夹的菜留在碗里，一点儿也不想吃。

　　有的同学看出来不对劲，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在交往。秦鸣飞笑着回应说：“我还在追她。”

　　“……”

　　乔栖翻了个白眼，很想丢下筷子就离开。

　　但是秦鸣飞却一脸得意，好像是说出了什么了不起的话。

　　*

　　大家都在聊上学时期的事，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有的人说自己上学时期想要考出苏平镇，只是在苏平镇外上学的日子里，还会怀念家乡。

　　所以大多数人在上完学后就回来了。

　　苏平镇这两年发展的不错，他们认为回来生活也不错。

　　上班这么多年，很多人都开始怀念上学时期的生活。上学时期是他们认为最美好的时期，不用担心挣钱，也不用为了生活奔波。

　　大家都为了目标奋斗，不会感觉到迷茫。

　　聊完对之前的感慨，很多同学就开始说起秦鸣飞和乔栖。他们说秦鸣飞和乔栖太不合群，导致大家都不敢跟他们两个接触。

　　一个一脸“生人勿进”，一个则是“别跟老子说话”。

　　他们两个非常相似，以至于后来两个人成为了朋友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乔栖听着大家对自己的评价，才知道当初自己对这里表现出来的排斥有多明显。好在高三下学期，这种排斥的感觉消失了，现在反而时不时回来。

　　大家从中午一直聊到下午，就连秦鸣飞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

　　等到聚会结束，大家离开餐馆的时候，秦鸣飞喝的走路都有些不稳了。来到停车场，他似乎有些不开心，搂过来袁野一脸委屈的说道：“咱俩都喝酒了，今天没办法开车回去了。”

　　袁野无奈：“你说好了不喝酒，所以我就喝了。没想到你也把持不住，还喝了那么多！”

　　“高兴嘛！”秦鸣飞说着转过头看向乔栖，眼眶泛着红，“想到高中，我就高兴。”

　　那时候两个人的距离没有那么尴尬，也没有分手时的伤害。

　　乔栖心被揪了一下，只能冷着脸装作不在意，说道：“你们两个上我的车吧，我把你们送回去。”

　　“那就谢谢了。”秦鸣飞也不客气，直接拉开乔栖的车门上了后座。袁野对乔栖说了句谢谢，也就跟着坐在了后面。

　　乔栖将车开出停车场，问了两个人的地址，决定先把两个人送回家。

　　她在前面开着车，秦鸣飞则是靠着椅背闭着眼，看上去好像睡着了。

　　乔栖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叹道：“秦鸣飞也真是的，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呢？”

　　“大概是心里不痛快。”袁野轻轻叹气，随后转开了话题，“栖栖，说实话，你还喜欢老秦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乔栖微微皱起眉头，诚实回答：“不喜欢。”

　　“那老秦可真惨，他可是一直喜欢你。”袁野感慨道。

　　听到这里，乔栖面无表情的回答：“他喜欢我，我就该为了做出回应而喜欢他吗？而且当初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他给我提出分手，不觉得我更惨吗？”

　　她一个人跑回苏平镇，又一个人坐车离开，发烧晕倒在医院里，只有杨楚心一个人陪着自己。

　　“栖栖，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老秦当时爷爷身体不好了，他要负责照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照顾。他不想拖累你，所以才提了分手。”袁野焦急的解释道。

　　乔栖却并不意外。

　　她早在知道秦鸣飞没有谈恋爱后，就猜测过也许是这个答案。如今听到事实，竟然有些无语。

　　她从后视镜看着袁野，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也不是他自以为是提分手的理由，他不相信我们的感情，我也没必要去原谅他。”

　　袁野眼眸闪烁一下，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靠在椅背上的秦鸣飞并没有睡着，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眶不免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