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有心人吹毛求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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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拿着餐进了屋，扬声喊了句：“楚先生，吃饭啦！”
安好轻手轻脚跟在他身后。
床上的楚及动都没动一下：“没胃口，拿走吧。”
护工看了安好一眼，笑着说：“楚先生，您不知道我们人民医院的伙食是格外的好吗？尤其是您这VIP病房的专属伙食，营养美味，色香味俱全，有些人为了吃我们这里的一故意受伤来住院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把餐桌拉出来，然后将餐食摆在桌上：“你这眼睛也看不见，我给你报一下菜单，今天我们吃的有香煎牛排，茼蒿拌豆腐，虾仁炒蛋，还有牛奶和金鱼米饭。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不过，”她又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安好，“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我喂你吃饭了。”
说完冲着安好挤了挤眉，示意她过来。
安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饭菜和楚及，意思是：我喂？
护工笑着看她。
两人打了一会哑谜，安好顺从地站在床边，准备开始喂楚及吃饭。
楚及没有什么心情，懒懒的说：“放着吧，我自己可以。”
说着他的手动了动才发现右手上都缠满了纱布。
护工噗嗤笑了一声：“楚先生，你别觉得不好意思，再说喂你吃饭也只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
护士说完示意安好开始喂。
安好拿起叉子叉了一只虾仁，送到楚及嘴边。
楚及下意识躲避一样仰了一下头，安好求助一样看着护工。
护工又说：“楚先生，别怕，我们这有监控呢，我不会给你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楚及似乎有点无奈：“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没关系，吃着吃着就习惯了。”护工又笑了笑：“来，张嘴。”
就像是在听医生的指令，楚及勉强张开了嘴，安好迅速把吓仁塞进他的嘴里。
护工在旁边抿着嘴又笑了：“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楚及嘴角没什么表情：“一般吧。”
于是安好一口一口的非常认真地喂着，护工在旁边开始没话找话：“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坐着一个姑娘，是你的朋友吗？”
安好喂食的手顿了顿，给护工使了个眼色，生怕她说出什么来。楚及吃东西的嘴明显也停了一下，说：“不是，我没朋友。”
护工说：“是吗？你怎么能没朋友呢？每个人都会有朋友的，而且那个姑娘长得很漂亮，看起来跟你很般配哦。”
“她才配不上我。”楚及冷冷地说。
“哦，这么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楚及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没吭声。
护工抿着嘴笑了：“喝口牛奶吧。”
安好赶忙将吸管放进楚及的嘴里。
这回更近了一些两人离得更近了一些，楚及隐隐觉得声音的方向和面前喂他吃饭的人的方向不太一致，缓慢喝了一口后，鼻尖动了动，向后一靠，声调突然变得不容拒绝：“饱了，谢谢大姐。”
安好一愣：这就饱了？
护工也愣了片刻，不好再勉强：“那楚先生您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
护工收拾好东西走了。
屋里安静了片刻。安好停在床边注视着楚及，正犹豫着是该在门外守着，还是再多看他一会，病床上的楚及突然开口了：“看够了就过来扶我起来。”
.......
安好吓了一跳，他知道她在？是刚才喂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吗？
她正怔在床边，楚及语调又不耐烦了：“不愿意就走。”
“愿、愿意！”安好慌忙开口，伸开手臂就去扶他。
楚及十分配合的伸出手，安好扶好他的手臂之后才想起来问：“你，你要起来干什么？
“上厕所。”楚及说的平平淡淡的，被纱布包着的脸上更加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
安好一听更加慌乱了：“要不我帮你叫个男护工过来？”
“那你在这干什么？干瞪眼，什么也不干？”
安好看出来了。
他是想故意为难她。
她不再反驳，默默的拿起旁边助步器，搀扶着他的手臂，将助步器放在他左腋窝下：“小心点。”
楚及迈出一步，一只胳膊被安好紧紧抓着，另一只手移动步助器，进了洗手间。
马桶就在前面，安好看好距离，扶着他站定，刚准备出去，楚及开口说：“脱裤子。”
？？？！！！
右手伤了，不是还有左手吗？难道一只手脱不了裤子？
安好没动，楚及催她：“不敢了？”
废话！
安好胸口发紧，嗓子憋着一口气说不出话来：“那、那个你左手也可以脱吧。”
为难人也要有个度吧，让一个女生给你脱裤子方便，这合适吗？
“你要是不想脱，现在可以出门，左转，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
......
豁出去了！
安好把心一横，颤颤巍巍站在他身体正后方，两只手慢慢伸到他腰间。
病服上传来消毒水和被楚及身体浸过的混合气息，竟让人觉得挺好闻。而且这种裤子是那种松紧带的，往下一拽就能脱掉，安好犹豫了很久，两只手终于摸到了裤腰。
楚及的身子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安好太过紧张，什么也没注意到，只能听到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和控制不住的手心冒汗。
她比他矮了半个头，这个姿势就好像她在身后环抱住他的腰腹，尽管在他身后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紧紧闭着眼，指尖刚刚碰到他腰间的皮肤，突然感觉左手背一热，是楚及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暖，一下子就将安好颤抖着的拳头全部握住。
距离太近，安好甚至能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出去。”楚及的嗓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他松开了手。
落荒而逃。
出了洗手间，安好的脸红得发烫，无声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身后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安好赶紧回身去搀扶他回病床，脸上依旧觉得在发烧，庆幸楚及什么也看不见。
重新扶他躺下，怕他后背落空，安好双手轻轻落在他肩胛的位置，整个人弯着腰，靠近了一点点往下落。
如此一来，又很轻易地交换到鼻间的气息，安好实在是紧张，手一抖，力量没维持住，楚及整个上半身直挺挺倒在了床上。
后背有伤，因痛感，他下意识轻轻呻|吟了一声。
安好的两只手被压在了肩膀下，连带着上半身也跌到了楚及身上，脸颊擦到楚及的左耳，埋在了枕头上。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
她听到那声轻微的声音，脑子一片空白，连忙抽出手，撑在床边直起身：“对不起！”
楚及喉间滑动了一下，没吭声。
“有没有伤到？要叫医生吗？”安好十分紧张。
“不用，我饿了，想喝粥。”楚及慢吞吞地回答。
这么快又饿了，刚才不是还说饱了吗？
安好愣怔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这又是在故意找事，不过随便吧，谁叫她欠他的呢。
“我去买，你想喝什么粥？”
“你看着买。”楚及的语气有点欠揍。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安好乖乖哦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买粥。
医院旁边不远处就有一家粥店，安好看了一圈菜单，买了一份瘦肉粥，一份百合粥。
回到病房，楚及听安好说完粥的名字，嘴一张：“没有我想吃的。”
......行，看你还能折腾多久。
安好有的是耐心：“他们那儿有排骨粥、鱼片粥、猪肝粥、海鲜粥、南瓜粥、玉米粥、红枣粥、还有白粥，请问楚总，你想喝什么粥？”
楚及假装思索一番，鱼片粥。
重新下楼，15分钟后买了一份鱼片粥回来。
正打算摆好餐桌喂他喝粥，楚级又慢吞吞地说：“我想喝茶，现泡的。”
…….
行，你身心俱伤，你说了算。
“那我下去买茶叶茶杯。”
“我要喝我家的。”
……
“你去我家拿。”楚及又补了一句，“大门密码是513779，桌上有一套黑色的茶具，茶叶要柜子里，第三排第四格里的坦洋工夫茶。”
安好哦一声，起身准备去拿。
楚及却又叫住她：“买这么多粥，别浪费了，吃完再去拿。”
安好看他，默默拉开餐桌，打开新买的鱼片粥，再次准备喂他。
这回喂食就和刚刚不同了。
刚刚有护工在，人家是专业的，一边聊着，一边就喂了。
这回旁边没人，安好看着楚及那张红润的唇，莫名就开始紧张。
“不烫了，可以吃了。”安好低低地发出预告。
楚及没有受伤的左手抬起：“把勺子给我。”
“你自己可以吗？”
“怎么？看不见而已，我还能吃到鼻子里？”他的语气特别不屑。
安好拧了下唇，把勺子放进他手里，握着他的手贴近粥碗告诉他：“小心点，粥在这。”
“刚才的两份你吃了，别浪费。”他漫不经心盛起一勺粥送进嘴里。
“好。”
安好端着粥碗，一边盯着楚及吃，一边往自己嘴里送粥，楚及吃相十分恬淡，就好像一个设计优雅的机器人，一下一下往嘴里塞东西。
安好看得嘴角一勾。
吃完粥，她收拾好垃圾，去楚及家拿茶。
这算是第三次去他家。
安好按开密码进了屋，走到茶柜边，余光一瞥，发现上次楚及准备给她的手链。
她的心陡然又揪起。
盯着那手链看了一会，她转身去找茶叶和茶具。
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推开门，她发现病床上的楚及正安静地躺着,屋里的只剩了一盏睡眠灯。
放轻脚步，站在病床前，弯腰探了探，发现他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安好轻轻缓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将拿来的东西放下，然后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睡。
楚及睡得还算安稳，胸腔起伏，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暖白细腻、骨节分明，随意落在床边。
被折腾了一晚上，安好撑着下巴看了会，觉得有点困，懒得去展开陪护床，头一歪，就靠在床外侧闭上了眼。
像是有感应一样，安好刚闭上眼，楚及的左手动了动，随后慢慢抬起，缓缓拉开自己脸上的纱布，露出青紫带血的眼角和额头，低头看了一眼。
嘴角慢慢扬起，伸出手去摸她的头发。
过了一会，又拉直了唇，眼神里溢出沉沉的落寞：小犟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原因啊，你非要这样折磨我，才能开心吗？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有心人吹毛求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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