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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血液 ...

  •   克劳德有些不对劲。

      从傍晚进门起,萨菲罗斯便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

      他变得有些忧郁,一如萨菲罗斯第一次见到克劳德那样,蓝中透绿的魔晄眼里盛着复杂多变的情绪,道不尽的忧愁笼罩在他周围,难以忽视的距离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他与世界隔绝。

      克劳德此次一行必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也不会出神到连澡都忘洗了就要往床上躺,还是萨菲罗斯提醒了他,为他烧好了热水去洗澡。

      冲凉房里水声响个不停,隔着一堵墙,萨菲罗斯在洗碗之余还要监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实在是有些担心克劳德的精神状态是否能支撑得起洗完澡这一过程。

      幸好克劳德还是清醒的,起码没发生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这种事故。

      萨菲罗斯也并非没有问克劳德到底是怎么了,但克劳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在良久的等待中,捂住了整张脸,将情绪尽数收敛在掌心之下,语气闷闷说道:“我希望你别恨我,也别恨这个世界。”

      “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

      话语所指不明,萨菲罗斯却记在了心里,他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天晚上,他跟往常那样推开了克劳德的卧室门,把枕头放在床的另一边。

      质量并不太好的床垫伴随着压力的增加发出吱呀声响,布料窸窣摩擦,换做平时,警惕的克劳德早已惊醒,而非现在那般沉沉地昏睡着,醒不来了。

      银发少年掀开了被子,习以为常地见到里面穿着整齐的青年,他不像其他神罗士兵那样有裸睡的癖好。不知怎的,少年的目光被那姣好的唇瓣所吸引,配合着睡眠频率微张着,舌头若隐若现。

      心脏处像是被羽毛轻扫而过,无法忽视的瘙痒滋长着他隐秘的欲望,萨菲罗斯向来都遵从自己的想法,他也这么去做了。

      ??

      ??手指探入金发青年的嘴里,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根软舌把它带出来,湿滑的舌头随他肆意摆弄,涎液不可控制地流出来。萨菲罗斯不懂得什么情趣,他只是单纯觉得很是新奇,克劳德平时总是皱着眉警惕着什么,如今却在他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模样,无论萨菲罗斯怎么打搅克劳德睡觉都不会起来斥责他,萨菲罗斯心里感到奇妙同时,又有种难以言喻的不愉快。

      克劳德应该是更加鲜活的,表现出更加炽烈的情绪才对。

      毫无反应、麻木、死气沉沉这些任何词汇都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隐藏内容)

      ??

      ??直到自己的欲望被填满,萨菲罗斯才抽出湿哒哒的手指,像猫咪一样舔舐自己的爪子做清洗,每一寸涎液都不放过,尽数吃尽自己的肚子里。

      翡翠绿的眼眸亮得惊人,他的目光缓慢移动,最终落在了克劳德的胸膛上。

      他固然对克劳德此刻的模样感到着迷,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确认。

      ??

      ??拉开宽松衬衫,将衣摆拉至脖子下,属于青年健硕有力的身躯展现在眼前,萨菲罗斯很清楚,这是战士才有的肌肉线条,克劳德常年在保持着战斗的状态,紧绷的肌肉也就只有在休憩时得到放松。

      ??

      ??(隐藏内容)

      ??

      ??他以前也是这样被克劳德哺育长大的吗?

      萨菲罗斯这一念头刚冒出来,很快就自我否认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从他还是胚胎起,自己就已经脱离了母体活在培养舱里,他身上所获取的营养皆由各种插管输送,长大后连一顿人类正常饮食都没有过,婴儿时期又怎么可能谈得上说是有口及口允母乳呢?

      ??(隐藏内容)

      ??

      ??萨菲罗斯第二个猜测得到了验证。

      克劳德果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男性,他身上没有第二套女性的生殖器官,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怀胎十月的可能性。

      萨菲罗斯很肯定,他的父本遗传来自于宝条,相对应的另一个母本无论如何都会是一个具有生育能力的存在——很可惜,克劳德不符合这一点。

      会想起最初碰面时,克劳德就已经斩钉截铁地告诉过他自己不是萨菲罗斯的母亲,是萨菲罗斯自己一厢情愿地将这个称呼强扣在克劳德头上。

      克劳德说的话是对的……可那又怎么样?

      倘若说萨菲罗斯先前一直都在追寻着母亲的踪迹是出于好奇和模仿性思念,追究其本质,萨菲罗斯所需要的并非是母亲,他所寻求的只是同类的认同感以及被爱的满足感。

      长期生活在实验室,萨菲罗斯隐隐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也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宝条跟他也是不一样的存在,那并非是指抽象意义上的性格或者价值观不同,而是作为一个物质个体,截然不同的存在。

      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是不会被切割身体后还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愈合伤口的;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也不会在被拉去反复做实验后,直接扔到魔兽场上还能剿灭敌人全身而退的。

      萨菲罗斯对人类没有归属感,他一直在拙劣的模仿人类。

      他无法从宝条那里获得爱与认同感,所以才会寄希望给未曾谋面的母亲。

      他渴求着母亲能够爱他、指引他,将他带离无尽迷茫,带他逃离无尽深渊。

      而克劳德,只是恰好地成为了那一个存在。

      我的母亲啊,我可怜又可爱的母亲啊——

      萨菲罗斯侧着头,神色痴迷地枕在克劳德的小腹上,耳朵贴紧“子宫”所在的位置,隔着(牛)肉(食动物)体(育)想要去倾听“母亲”的心跳,好似要通过那被重重隔离的器官,把他的焦躁与不安在此刻安抚下来。

      让我回到你的子宫里吧,再次感受原始胎海之水的温暖,再次与母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两颗心脏的律动将会同频同调,他将会成为母亲的惟一意义。

      萨菲罗斯,从未有过地渴望自己被克劳德分(化)娩(怀)出来:他想倾听克劳德生产时的痛苦尖叫,感受肉(食动物)体(育)被子(杰)(皇)宫挤压出产道时的肉(食动物)(墙)壁蠕动,以及那最棒的、最温暖的热(情)(河)流在完成分(化)娩(怀)的那一刻喷洒在他的身躯上,如圣水洗礼。

      难以抑制的兴奋迫使银发少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心脏越跳越快,几乎要蹦出心房,他几乎要发出美妙绝伦的喟叹,自己怎么会有着这么棒的想象力,他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划破克劳德的肚子,把自己塞入里面了。

      理智岌岌可危,但还是成功地把萨菲罗斯的神志拉了回来。

      清醒过后,萨菲罗斯试图控制着脸上那糟糕透了的表情,无济于事,他没再管那么多了,比起这些,自己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

      萨菲罗斯扶起监护人的后背,狠辣地咬破自己手腕处的动脉,对准克劳德的嘴唇,让炽热的血液顺着手腕灌入克劳德的嘴里。

      睡梦中的克劳德无法完成吞咽动作,被鲜血呛到的他露出痛苦的神色,弓着背就要吐出来。萨菲罗斯绝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把克劳德仰靠在床头,一只手探入克劳德的喉咙,向下压着舌苔,另一只手继续放血,确保克劳德能把他的血液全部喝下去。

      身上流失的血液越来越多,萨菲罗斯的脸色愈发惨白,可他的脸颊却浮现出病态的潮红。

      没错,就这样,多喝一点,再多喝一点。

      让他的血液把你撑满,让他的灵魂刻入你的骨髓上。

      直到最后,伤口逐渐愈合,萨菲罗斯的心脏也趋近于停止跳动,他幸福地依偎着克劳德,枕在他脑袋上,蹭了蹭那头神似陆行鸟的头发,很快地陷入了昏迷当中。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宛若杀人现场的画面会被第二天醒来的克劳德所看见。

      嘴角弧度微微上扬。

      毕竟……现在的克劳德,在没有他的示意下,是永远不会醒过来的。

      他会一直,陪着萨菲罗斯。

      ……

      翌日

      克劳德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大脑短暂宕机过后,克劳德惊坐起,第一反应是他今天的快递安排要泡汤了,第二反应便是怎么他的床套都被换了。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敲响,少年的声音从门外不真切地传来:“克劳德,你睡醒了吗。”

      克劳德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本来就像陆行鸟的发型现在更翘了,“抱歉啊萨菲,我现在就起。”

      头很痛。

      刚站起来,克劳德便觉得头痛欲裂,强烈的眩晕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站不住,克劳德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视野才恢复清晰。

      门外的萨菲罗斯等了会儿,房门就如期打开了,迎面而来的克劳德脸色极差,根本无法掩盖,萨菲罗斯似乎察觉到克劳德身体上的不适,有点担忧地上前搀扶着。

      “这是怎么了,克劳德是生病了吗。”

      “可能是睡太久了,身体机能没缓过来。”克劳德摇摇头,谢过了萨菲罗斯的帮助,摇摇晃晃走进了卫生间。

      也许真如自己所说那般,只是单纯没缓过来。

      克劳德两手撑着洗漱台,阖着双眼调节呼吸,不一会儿,身体状态就恢复到了平时那样。

      眼眸睁开,翠绿的瞳色侵占了3/4的眼眸,克劳德惊觉地凑近镜子,想要看到更清楚一些,很快又看到属于魔晄的绿色如潮水般褪去,瞳色恢复得与以往无异。

      克劳德眯了眯双眼,似有察觉。

      完成日常洗漱后,克劳德径直来到餐桌前,这一次他没有先直接喝桌子上的牛奶,而是把手搭在椅背上,侧着身体对厨房里萨菲罗斯问道:

      “萨菲,我房间里的被套是你换的吗?”

      “这……克劳德都能知道吗,我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萨菲罗斯端着通心粉走过来,放置在餐桌上。

      “笨蛋,窗外摇晃着的床单被子我又不是看不见。”克劳德曲起指关节,敲了敲萨菲罗斯的脑袋,“所以说,怎么在我睡觉的时候换了。”

      眼前的少年顿时感到了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回避克劳德充满审视的目光,有些吞吞吐吐,:“就是……昨晚找你睡觉时,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脏了。”

      克劳德花了五秒去消化这段话的意思,才后知后觉。

      原来是少年时期常见的生理需求,也不怪得萨菲罗斯是这副模样,克劳德在十几岁的时候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也是瞒着妈妈去洗床单。

      “……需求,解决了吗?”克劳德假咳了几下,有点尴尬地问。

      “算是吧?”萨菲罗斯歪歪脑袋,突然露出个笑,“克劳德是要帮我解决吗?”

      “瞎说什么!”克劳德羞愤拍桌。

      他怎么可能会帮萨菲罗斯解决生理需求!就算是小的萨菲罗斯,也绝对不可能!

      克劳德表面上又一次跟萨菲罗斯吵闹起来,心底却无比冷静,那是一种近乎可怕的沉静,蛰伏在黑暗在思考着什么。

      有些不对劲,纵使克劳德再怎么劳累,对萨菲罗斯的气息有多么习惯,也不可能睡死到连换床单这种动静都察觉不到。

      ……萨菲,是对他做了什么吗。

      饮下手边的牛奶,克劳德将情绪隐入曲面玻璃之下,魔晄瞳闪烁着怪异的光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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