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指南男生指北》不可一一

39、38、打着一样的朵疼着一样的疼

　　夏之初。

　　五月初十。
　　宜，祈福；忌谢土。

　　一周之后，夏夏给小雅和瑟瑟打电话，约着去“飞鸟”酒吧。

　　夜幕降临时，小雅轻轻推开酒吧的大门。

　　灯光昏暗的里面，夏夏已经坐在角落里开喝着酒。她的面庞婉约，脸略显倦态。

　　刚坐下，瑟瑟也赶到了。

　　三人喝的是扎啤，没整什么情调的活，来鸡尾酒什么的。那样喝，不够有意思。

　　白酒爽，红酒雅，啤酒畅。

　　小杯白酒，是一种直来直去的宣泄。
　　不管是孤独还是豪爽，都能在一杯白酒中得到释放。端起它，如端起一种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和抗争。
　　高杯红酒，则是一种慢调子里的优雅。
　　它代表着偶尔来一次精致的生活态度，无论是独自品尝，还是与人对酌，都能透出一种含蓄而深邃的魅力。
　　灌灌啤酒，才是城市夜生活的慰藉。
　　在酒吧里，灯光闪烁中，端起一杯冰凉的啤酒，谈天说地。气泡升腾的同时，也释放着生活的压力，带来市井的安慰与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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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色的暗灯下 ，瓶起杯落，小雅、瑟瑟和夏夏打着招呼。
　　夏夏说，季言走了。她的声音清冷，似是在说一件与世无关的事。
　　小雅疑惑地看向她，“走了，去哪儿了？”
　　“是死了。醉酒后骑摩托车，开到一个湖里，淹死的。”夏夏说道，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丝的情感变化。
　　听完这个消息，小雅震惊不已，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夏夏，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感同身受。”
　　她轻轻的手搭在夏夏清凉的肩上，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瑟瑟也眼含泪水，将手紧紧握在夏夏的手心，“夏夏，别难过，我们会陪你的。”
　　“夏夏，我理解你的痛苦，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小雅继续搜寻着词语。
　　“夏夏，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好受些。”瑟瑟轻声地说。
　　但夏夏却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哭，没有笑，就这么喝着酒。然后点了一支烟，吹着飘起的烟雾。
　　然后，小雅和瑟瑟不知安慰些什么好，只是陪着她喝。
　　良久，小雅轻声开口，“来，喝一杯，要不，你和我们讲一讲你和季言的认识过程。”
　　也许，可能让人倾诉倾诉，能让人心理好受一些。
　　“喝点酒，说说话，我们陪你喝一杯。”瑟瑟温柔地说道，试图用这种方式，与她一起分担痛苦。
　　静静地，小雅和瑟瑟轻轻碰划夏夏的酒杯，在雕花的玻璃壁上，她们的倒影模糊而清晰，透露出一个含蓄的记念与永生。
　　她们端起杯，放下的同时，仿佛将一部分的沉默也留在了杯底。
　　夏夏说起了她和季言第一次在博物馆认识，在公交车站台相遇，在飞鸟酒吧再次相遇的过程。
　　她说得很慢，似乎是在重过一生。
　　有时会停下来喝杯酒，有时会点支烟，抽着，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些他们之间交往的一些事。
　　她说得很慢很慢，可能会觉得人这一辈子，回顾过往，居然没多少记忆可说。
　　“你们爱过，笑过，就比很多人要好。夏夏，以后的日子还得好好过。”小雅说。
　　“是呀，人得往前看。”瑟瑟说。
　　“没事的，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夏夏说道，又点燃一支烟。她抽烟的姿势很生疏，也很漂亮。
　　小雅看着夏夏抽烟的样子，有些心疼她。“我们在听着呢。”
　　“可以一直陪你说到天亮。”瑟瑟也说道。
　　“我现在想静一静，陪我坐坐吧。”说完，她又端起酒杯，慢慢地品味那种麦芽酿制的清凉与苦涩味。
　　夏夏安静地坐着那儿喝着酒，小雅和瑟瑟也安静地喝着。她喝得很慢，一直喝到半醉。
　　夏夏说，我不喜欢喝醉，喝醉更难受。我们走吧。
　　酒吧里的音乐落在身后，小雅和瑟瑟一直陪着夏夏，担起她沉沉而空空的情绪，一路走到她的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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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

　　蝉鸣交织在傍晚的暮色与秀发。瑟瑟茫然置身其中，无所依赖。

　　瑟瑟下班后，去了许诺的家里，做好了饭菜。
　　她眼里的笑意并不在可口的饭菜上，而是那份可以由此获取的情感共享。
　　两人在这个晚上，平平常常地吃完饭，然后许诺一如平常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瑟瑟洗完碗筷后，她对许诺说着单位上的一些烦心事。可看到许诺半点没回应，终于忍不住吼道，“许诺，你有没有听我说？”
　　“听了呀。”许诺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那我说了什么？”瑟瑟追问。
　　“不就是你单位上的一些破事吗？你都说过好多次了。”许诺淡定地说道。
　　“你根本都没听。”瑟瑟很生气。
　　“瑟瑟，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要懂得人情世故。单位上的闲言碎语，你就当没听到就行。你这一天天的，说这人说那人，有意思吗？”许诺毫不留情地说。
　　“我不和你说，和谁说？我不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吗？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瑟瑟说道，她的心被扎了一下，他于道理修炼，却不懂她的感情。
　　“我上班不累，我就不能休息会吗？”许诺冷冷地回应，话语中带着相互的埋怨。
　　就这样，两人争吵得极其激烈，彼此的距离似乎越行越远。瑟瑟的眼泪一次次地流下，许诺的冷漠使她开始自我怀疑。
　　恋人或者夫妻之间的争吵，大多是一些小事升级，然后，你说你的，我吵我的。
　　你觉我不理解你，我觉得你过于计较。
　　各有各地境遇。
　　这一次，两人冷战了两天，直到许诺过来哄了哄她，才和好。
　　自此，瑟瑟和许诺开始了周而复始的争吵、冷漠、谅解、和好、恩爱的过程。
　　这才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之间相处的常态。
　　不论是谅解还是安慰，或许本就是一场习惯与习性的交换。
　　直到有一天，才发现，那些热烈岁月里的争吵和谅解，终究抵不过岁月的冷落与遗忘，原来我们都是过客，终于在生活的洪流中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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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中荡漾着干净的暖意，三个好友，小雅、夏夏与瑟瑟背着落日的余晖，在满载炒菜香气的一家小店里，相约共进晚饭。
　　小雅停下手中的筷子，说道，”最近腾讯推出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叫微信。挺好玩的，可以发语音。以后我们可以语音聊天。“
　　夏夏喝了一口清汤，说道，“有意思吗？我还是喜欢人与人应面如花。”
　　那个年代，大家都还喜欢实实在在的，面对面的交流。
　　“我也是，电话都不怎么打。直接相见更有意思。”瑟瑟说道。
　　小雅说，“虽然我也是喜欢坐下来这么聊天，可你们要接受新事物。”
　　在小雅的强烈推荐下，夏夏和瑟瑟也下载了微信，加了好友。
　　三人玩了一会微信，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那日夜晚，微信的乍现未免让人略感稀奇，可那张桌，那椅，却倒映出她们对那些过往日子，口齿贴面的共聊时光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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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夏从餐馆离开后，直接去了瑞景花园的小一居室里。
　　先是给盆里的植物浇了浇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关了电视，喊道，季言，季言，我们来聊一个钟的。
　　小一居室里只有夏夏的回音，她这才想起季言已经走了，永远的不在了。
　　夏夏走到电视柜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碟片，打开CD机，塞了进去。
　　播放的音乐是罗大估的《你的样子》。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
　　听着听着，夏夏有些悲伤，她突然有些想哭……
　　这一晚上，夏夏一直听着音乐才睡着，迷糊中忆起了小雅曾写过的诗……
　　……
　　背影会在夜晚的时候消失
　　没有人愿呆在黑夜里

　　季节的流转与花期的闭谢
　　只不过是一首歌的开始与结束

　　每一段爱情
　　或者在早晨或者在晚上盛开

　　不一样的过程不一样的结果
　　却打着一样的朵疼着一样的疼

　　每一份缱绻
　　或在青丝或在白发中相守

　　不一样的说不一样的沉默
　　却笑着同样的笑醉着相同的醉

　　每一场人生
　　或者在朝雾或者在露水中悄然流淌

　　不一样的痛苦 不一样的欢愉
　　却命着一样的命空着同样的空

　　马灯回旋 光阴的箭扣弦而射
　　没有人愿命如浮萍，在时空的河里沉沦。

　　破碎的瓶罐，酿出的何等的酒
　　只是一杯醇酒的起醺与宿醉

　　他们说

　　每一段爱情
　　或者在早晨或者在晚上盛开

　　不一样的过程不一样的结果
　　却打着一样的朵疼着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