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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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无疑是月亮的意思。
当赵何欢听见他说出这句话时，思绪全被月亮打乱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moon”和她心里想的月亮是否一样。
还没开口，泪水就开始在眼里打转。
她努力想让自己变正常，但发现有些时候越是刻意的表现越是明显。
“两位你们好，今天想要看一些什么呢。”
销售员的声音打破了她本就不平静的内心，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要当一次胆小鬼。
于是，转身出了店门。
只留下顾琛一人。
她也没有走远，只是站在外面缓解情绪。
赵何欢也将顾琛和销售员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是一只两岁的小猫。”
“平时就有爬猫架的习惯。”
“是一只橘猫。”
“猫架的款式……”
说起颜色，顾琛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么，然后很随意的开口说道，“店里的这款就可以。”
离开商场，忍了一路的赵何欢终究还是没忍住。
主动开口问道，“是那只月亮吗？”
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现在又开始有了波动。
顾琛不忍心看她这样，拿起储物柜里的纸巾递在她手上，考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是。”
他不能告诉她，她想的那只月亮早就去世了。
或许她自己也清楚，只是迟迟不肯接受罢了。
一时间，最擅长讲道理的人也说不出辩解的话。
这一路上，赵何欢再也没说一句话。
她好像陷入一个自己编织的困境之中，迟迟不肯出来。
月亮是赵何欢养的第一只小猫。
是何星舟送给她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她和那只小猫是在晚上见面的，当天的月亮特别圆。
和那只圆圆的橘猫一样，所以赵何欢给它起名为“月亮”。
月亮很乖，每天都会在门口等她放学回家。
那时的赵何欢以为自己的感情好像找到了寄托，就连睡觉有时候都会抱着它一起睡。
但那只月亮并没有活过一岁。
初二那年冬天，赵母将她接回了家，趁着自己去上学将月亮扔在了马路上。
在赵何欢眼中那是一条车流不息的马路，也是一条血路。
她永远不可能忘记那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了月亮的尸体。
月亮早已经没有了月亮的样子，留下来的却是薄薄的一篇痕迹。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月亮被多少车碾压过。
只记得自己像只木偶一样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也开始向车流中间走去，开始在路上尖叫，不管不顾的奔向自己的月亮。
她慢慢吞吞的走到月亮身边，正当她想要将月亮的尸体拾起时，赵母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用力的将她拉起来以后，不由分说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那时的她想，这一耳光会有多疼，会不会有月亮被车压过的那一瞬间疼。
她不止一次想去陪陪月亮，精神也越发的不正常，就连上学都好像有些困难。
赵母看见她的状态后，嫌弃她装，没过几天又将她送到了舅舅家。
从那以后没人再敢向她提起月亮。
赵何欢的记忆又开始紊乱了，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自己月亮在哪里。
它好像一直没有离开自己一样。
每天上下学时都会在门口等她。
感觉全身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恍恍惚惚说道，“顾琛哥，月亮还在等我放学，我们一起回家吧。”
顾琛一直知道，月亮对赵何欢的意义。
今天他本是开了个头，竟没想到对她影响这么大。
他将车停在路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耐心地说道，“等过两天我就带你回家看月亮，你先回来，我带你去看看猩猩？”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在赵何欢耳边响起，她的神色有些动容。
“顾琛哥知道有个地方的猩猩是最出名的，欢欢要不要去看看？”
“那里的猩猩和平时我们看见的不一样哦。”
他像是哄孩子一般，想要将她的理智拉回现实。
边说边拍着赵何欢的背，这是从小到大他们之间特有的安慰方式。
慢慢的赵何欢回过神来，她明白自己又控制不住情绪了。
有些愧疚，又有些失落。
愧疚将顾琛一个人放在家俱店里，让他受别人异样的阳光。
失落自己还是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有时候她真的感觉自己很糟糕，做不好每一件事情。
顾琛见她情绪好转，不自觉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你晚上还有时间吗？”
赵何欢有些疑惑地转过头，“你不是说带我看星星吗？”
看着她能听进去自己说的话，顾琛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怕耽误你，原本就是打算看猩猩的。”
真正到了顾琛口中看猩猩的地方时，赵何欢反而有了一种想要退缩的感觉。
她总觉得自己和顾琛交流起来有些困难，两人好像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一样。
她口中的星星和对方口中的猩猩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东西。
这真是一家动物园。
认真算起来，赵何欢还没有正式去过一次动物园。
以前在社团，大家一起玩‘动物园里有什么’。
有人说大象，有人说熊猫。
每每这时，她总会站在一边听个乐呵。
这些动物以前总在她的梦里出现，只不过梦里的它们长得并不是很美妙。
所以赵何欢一直对动物园有些排斥，但并没有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如果真让她停下来观察观察这些动物，她想那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勇敢迈出那一步，后面就会发现原来自己不敢看的全是想象出来的。
动物园里有什么？
动物园里有熊猫、有猴子、有火烈鸟。
最重要的是动物园里有猩猩。
这天下午，赵何欢真正体验到动物园里面的快乐。
她拉着顾琛拍了许多自己只见过图片，没在现实中见过的动物。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顾琛将赵何欢送到了平大门口。
回学校的路上，赵何欢像是累的睡着一般。
顾琛将空调的温度微微调高，即使快到学校也没有叫醒她。
车刚停，就见对方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以为小孩会像以前一样着急摆脱自己想要逃走。
没想到她像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但迟迟没有开口。
顾琛也不着急，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只要自己愿意等，她就一定能开口。
过了小几分钟。
赵何欢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下了某种决心一般，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顾琛哥，moon什么时候回国啊。”
顾琛也没想到她会主动向自己提起moon，迅速反应道，“我还不确定是否将它带回来。”
“带回来吧，我想见见它。”
这句话赵何欢说的十分坚定，月亮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它会永远活在自己的心里。
但她的生活里不应该只有月亮，她想让更多人看见光明。
走出黑暗。
就如当时决定出版的《引山洪》一样。
顾琛没有给她答复，只是点了点头，略带低沉的语气说道，“我在想想。”
“好的，那我先走咯。”
说完赵何欢松了安全带准备下车，临走前留下了一句，“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确定地上躺着的是我的月亮，但我看见了我的发带，那根妈妈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的发带。”
所以她很清楚，月亮是被绑着放在路中央的。
“拜拜啦，顾琛哥，记得把moon带回来哦。”
说完她向对方摆了摆手，随后就转身朝着平大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在回宿舍的路上，没有人知道赵何欢在想什么，就连赵何欢自己都不知道。
困住自己的是月亮，还是那条发带。
当天晚上，赵何欢又做噩梦了。
梦见月亮去世的那天，她像是个透明人一般，看着赵母是如何一步一步将月亮扔在马路上的。
她大声喊叫，让周围的人都帮帮自己。
但无济于事。
来来往往的人群听不见也看不着自己，月亮还是被扔在了马路上。
就在她泪流不止想要去陪月亮的时候，顾琛出现了。
他像小时候一样摸着自己的脑袋，然后让她转身。
赵何欢默默转身后，却发现顾琛手里竟然抱着一只小橘猫。
和月亮一模一样。
只见他轻声唤道，“欢欢，你在哭什么？月亮不是还在我手里。”
听完这句话的赵何欢猛地回头，发现马路上只剩下那条孤零零的发带，月亮的尸体不见了。
好像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顾琛轻轻地将月亮放在她怀里，顺了顺月亮的毛，像是顺带安慰她一样。
噩梦慢慢像好的趋势发展。
也就在这时，梦开始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何母的说话声，何父的争吵声，顾琛的安慰声以及月亮的嘶吼声。
所有的声音一下涌现在赵何欢的脑海中，她被噩梦一下惊醒。
额头上不知何时早已泛起了一层汗水，就连枕头都已经湿了一片。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赵何欢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十二点。
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但她也睡不着了。
一个人的宿舍显得格外冷清。
她不自觉地拿起手机，翻起了昨天拍的照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无意从一大堆照片中发现一抹其他的颜色。
夕阳下的顾琛格外显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