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批也要卖花》步青云上

23、小巷的路面

　　江麦笑着问，“Valentina，你怎么也一同来？”
　　Valentina并不为此感到冒犯，玩笑反问：“不欢迎我么？”
　　“不不不！”江麦急忙摆手，怕自己的西语问话造成歧义，多补充，“你能来，我很开心！”

　　其他人对他这失措反应大笑。

　　Valentina食指搭在自己唇边，“半夜，Emma问我，不工作的这天，要不要出门当翻译？”

　　Emma补充道：“虽然不是把对话翻译成龙语。但能拜托Valentina将长难句，翻译成简单易懂的短句，还能让Valentina带着多精进西语的日常应用。”

　　“我本来很不情愿，即使Emma是我超级好的朋友。”
　　“她跟我解释，说她约了两人逛集市，不过其中一位，据说是——西语糊涂蛋，怕误传意思。”Valentina的目光落在江麦身上，那个糊涂蛋，是谁，不言自明。

　　江麦清咳一声，也笑了。

　　“然后稍加联想，应该就是你。”Valentina双手抱在胸前，“我就同意了！”

　　江麦再问：“你们不是要参加派对么？”

　　“派对常有。”Valentina对他露出玩味的笑，“陪帅哥，不常有。”
　　况且，派对是晚上才开始。

　　花献宜侧头看了眼江麦。
　　不出所料——果然，没出息的江麦，耳垂正在泛红。
　　花献宜将视线略向远方，不动声色地小幅度摇头。

　　集市，和龙国老式早市。
　　其实。
　　相差不大。

　　一样有10欧10欧卖的裙子、衬衫。
　　一样有摆放便宜水果、蔬菜售卖的矮桌。
　　一样有和蔼的白人老爷爷、老太太。

　　Emma说是顺便外出采风、找素材，相机也一并带身上了。时常随处停下，拍照。
　　“你知道高迪么？他是个天才！他是我们西班牙人的骄傲！”
　　Emma见花献宜点头回应她。
　　便继续，“你去过巴塞罗那，参观令人震撼的城市建筑群以及大教堂么？”

　　“几年前，到往过。”花献宜回答。
　　具体是几年前，花献宜心下稍加掐算。
　　第一次来西班牙是9岁，那时候主要参观的就是著名景点。小小身体的他，步在似曲非直的建筑线段的丛林中，步在五光十色玻璃棱角折射的光线中，步在错落有致繁复庞大的立体空间中，深受震撼，美，是人类的追求，是世界的共通。
　　那按照这个算法，几年前，就是20年前。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海边小镇，自然环境，正如你昨日所见，很美丽！”Emma双臂在这集市的过道中展开，倒着走，“人文环境，正如你现在所瞧，很悠闲！”

　　看着路过的银发老爷爷挑选鸡蛋，花献宜问她，“你是马德里人？”

　　“是的。”Emma好像又发现了值得拍下的素材，举起相机，回复，“我也是这几个月，才搬来这个海边小镇居住的。因为这里很悠闲，我想——能缓解我的创作压力，带来灵感。”

　　拍完后，Emma走向他，用下巴朝着身后不远处的Valentina。
　　介绍，“Valentina是巴塞罗那人。我打趣她从小可以浸泡在艺术之城里，可她却从幼时就喜欢运动、冒险。”
　　“长大后，更是直接搬来这个海边小镇，当起了海边救生员！哈哈！”

　　“有什么喜欢的么？”花献宜问她。

　　Emma带有卷翘睫毛的眼睛，笑着眯了起来，“你要买给我么？”

　　“可以。”

　　Emma挑眉。
　　靠近他，很自然地挎上他的手臂，“还真有一样，我现在就想买的东西！跟我走！”

　　花献宜十分不自然，欲把手臂抽出来，借口，“Lucas和Valentina还在后面，不急，我们等等他们。”
　　回头张望——

　　可。
　　江麦竟然和那个海边救生员，离他们距离，早就不知道为何那么远了？

　　并且那个海边救生员，好似察觉到了这边视线。竟然没有带着江麦赶过来，而是，直接主动揽上江麦的腰！
　　并把他拐向一个摊铺！

　　在进他们身影消失在摊铺的前一刻，花献宜虽然离他们距离远，但好似，还是能清晰看到江麦脸上，猝不及防且不值钱的笑！

　　花献宜：…

　　自己的手臂正往外抽。
　　结果身边Emma加大手劲，把他手臂紧贴她身体。
　　花献宜观测一瞬位置，此时如果蛮力抽出来，手必然会甩到Emma的一些部位。

　　花献宜：…

　　“别等他们！”Emma夹着花献宜的手臂向前走，还拐进一巷子，“他们一定也在认真逛集市！”

　　花献宜：…
　　您这哪是请的配给江麦的翻译啊？
　　您这请的恐怕是拖住江麦靠近我周边的枷锁…

　　花献宜被步履欢快的她，半强制地带着向前。
　　心道：要是江麦那个笨蛋，有Emma的海边救生员朋友，一半聪明，都不至于现在还未发现，自己已被Emma拽走，脱离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小巷的路面及建筑物的墙面，都是浅色石块。
　　阳光穿过，生活气息浓郁。

　　“就是这里！”Emma终于停下。

　　“Emma？”花献宜再次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臂。结果Emma手劲不泄。
　　Emma还抬头对他明媚地笑，好像真不知道他手臂在与她的较劲。
　　“Emma，我觉得，这样还是太亲密了些。”花献宜礼貌却疏离，“正如你昨日所说，龙国人普遍含蓄委婉。你很聪明。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这语调倒是没见不好意思，好似并未特别放心上。
　　还好她手上松力，为他腾回手臂打开些空间，“我只是，想要急切分享给你，我的宝藏店铺！”

　　花献宜：…是么？

　　不难看出，面前，她口中所说的宝藏店铺——是一个花店。

　　穿着短袖的中年男人招呼，“Emma？”

　　“是我！”Emma向店内走去。
　　除了喜阳光的盆栽在店外摆着，鲜花都放于室内，避免骄阳将它们晒蔫。

　　“又来买鲜花啦！”中年男人是花店店主，“你这次想包点什么，带回你漂亮的大房子呢？哈哈，你爱的粉玫瑰，今天也有很多新鲜的。”

　　Emma侧头看向花献宜，又转回来对那中年男人店主，“我先挑，今日可能会选些不一样的。”

　　“好的Emma。这是你的…男朋友么？看着很帅气。”中年男人店主先入为主，“哈哈，和你很般配！”

　　Emma倒是不做言语，反而扬起笑容继续挑花。
　　花献宜对那中年男人店主，轻摇头。
　　否认了。
　　中年男人店主抿着嘴，耸了下肩。继续忙起打理花材，任他们挑选。

　　Emma从桶中，拿起一把白色的剑兰。
　　抬起头，对花献宜，“你愿意买这一把剑兰给我么？”

　　“可以。”

　　Emma又转身，圆形耳环碰撞，叮当作响，“我也喜欢这把海洋之歌玫瑰，怎么办呢？”语气像要糖的小女孩。

　　“可以。”

　　“啊？”Emma的语气，并没有因为【可以】两字而欢愉。反而添上落寞。

　　花献宜：“怎么了？”

　　“你都不问我本来喜欢什么？”Emma双手抱在胸前，朝着他，“感觉买什么，你都不是很有所谓。”

　　这倒是被她说对了，花献宜没有否认——确实，不是很有所谓。

　　花献宜也学着她，双手抱在胸前，“店主刚才说过，你最喜欢粉玫瑰，对么？”

　　Emma笑起来的时候，裸色唇釉会折射出花店内部照灯的淡淡微光。

　　中年男人店主插话：“店里现在的花朵，都是新鲜到货的哦，Emma挑花了眼也是正常。哈哈！”

　　花献宜问：“你是挑花了眼么？”

　　“对啊！”Emma没有否认，“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挑，再帮我买，我再把它带回我喜欢的房子中。”
　　“我觉得——这将很有意义！”

　　那中年男人店主又插话：“原来Emma你刚进店说的【今日可能会选些不一样的】这句话，是真的有些不一样，你竟然愿意让别人为你挑选了！哈哈！”

　　花献宜：…
　　不是。
　　不是。这中年男人店主，那Valentina，一个两个，全是Emma提前打过招呼，还是怎么…

　　“你真的挑花眼，不知道如何选择了么？”花献宜的声音没什么波澜。

　　Emma点头。

　　花献宜内里：我不信——一个昨天还嚷着自己是艺术家的人，现在能挑不出东西？能让别人挑东西？

　　花献宜也不想挑。
　　“那我把这家店，今天在店的所有花，都买给你。好不好？”语气平平。

　　“什么！？”
　　中年男人店主和Emma的语气并不平平！

　　Emma自己，不是买不起，这家小花店一天的店内现货。偶尔兴致灵感来到，也会一笔购置大量鲜花，在别墅办个鲜花主题派对。

　　现在，是因为，竟然被自己审美之上的漂亮男人，没认识超过24h的漂亮男人，主动说——买下这家花店今天所有现货…
　　Emma心中如同满屋的鲜花一般，砰然炸开的，充盈感。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但只买一束花也没关系的。平时，我路过这家店，常常捧着一束花回家。”
　　转头看向那个中年男人店主，“对吧？有时甚至包装都不需要，稍微用亚麻绳子捆扎一下。”

　　中年男人店主听Emma自己拒绝了，刚升上去的喜悦，又回到平日正常心情，“是的。Emma是我店铺常来的客人，买花简单，比较追求鲜花本身的模样。过多包装，会影响她的自主创作。”

　　“我是说真的。”真的不想挑。
　　花献宜好看的眼眸，垂向她脸颊，神色认真，看不出玩笑，“可以。”
　　补充道，“就算需要雇一辆小型配货车，拉走店内今天的所有鲜花，也可以。”

　　Emma稍微睁圆的眼眸，尽是喜色，“好！”
　　惊喜过后，又因笑容，略微眯起。

　　此时换成了中年男人店主，眼睛微微睁圆。
　　“真的要全部么？”
　　花献宜点头。
　　中年男人店主不确定，又问，“你不是Emma的男朋友么？”
　　花献宜摇头。
　　Emma此时刚好背对他们。
　　中年男人店主再次确认，“那我叫拉货车来，装走店内所有鲜花了？”
　　花献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