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仿佛在梦中见过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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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很不错嘛~”辛瞳轻轻哼笑了一声，虽然在吃辣方面很菜，但还是把一块沾满辣椒的牛肉塞进嘴里，随即发出含混不清的“吃完再说”。
谢羽与范宫凪对视一眼，双方都读出了对方隐含的笑意，纷纷放下筷子，就这样等着小女孩吃完，而辛瞳也不觉得尴尬，把剩下的肉类和丸子都吃的干干净净。
最后的最后，小女孩终于打了个饱嗝，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照片我当然没带。”
谢羽：……？
“不过我可以把我那个时候‘看见’的，暂时共享给你……”只见辛瞳跳下椅子，绕着餐桌一步一顿地来到谢羽面前，“不过，这样一来，你就得放心大胆地把‘你的眼睛’交给我才行。”
“放心，不是真的要你挖出来啦！”辛瞳抢在谢羽开口之前，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固定在椅子上，就在谢羽还在想对方力气还蛮大的时候，小女孩踮起脚尖，把自己紧闭的双眼贴上谢羽的额头。
谢羽一开始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针刺般的痛苦出现在眼部，随后他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仿佛坠入原生汤的海洋，却有一只“游鱼”不容抗拒地牵动他的视线，将他从原生汤的朦胧混沌牵向光明之所在。
吱呀一声，门开了。
起初，谢羽看见了一座和自己等高的画架，事后他才意识到这是辛瞳身高的视角所见局限。
一阵午风吹来，洁白但却染上了点点血痕的窗帘被吹得扬起，污脏的下摆勾到了画架，本就摇摇欲坠的木质结构向侧边倒去，露出了一副黑红相称的双“人”画作。
辛瞳的视野能看见一些单纯眼睛感受不到的东西，而谢羽通过“她的眼睛”，在这幅残酷狠绝的画作之中，除了支离破碎的肉/体，还感受到了那种绝望的气息。
而若要仔细分析细节，在这个场景之中：李慕青呈现出一种类似于五马分尸的状态，她的四肢除了右手都不与身体连接，创口无比粗糙，几乎没给女人反抗的机会，同时切割地又快又狠。
谢羽按耐住身体一瞬间涌上来的各种负面情绪与呕吐的感觉，硬着头皮继续随着辛瞳的视线分析着姐弟俩当时的所见所感……
尽管他知道，辛瞳也无法复现姐弟俩从生到死那一瞬间的所思所想，但谢羽还是固执地区分析代入……如果不能告慰这对死者的在天之灵，恐怕这可怕的景象将一直成为自己的梦魇。
而在范宫凪看来——“逞强。”
在辛瞳主动将那景象结束之前，范宫凪就直接从后面捞着谢羽的肩膀，算是强行叫停了青年的“通感共鸣”。
谢羽还维持着双眼圆睁的样子，他的精神却还没有完全脱离那个画面，整个人微微颤抖，面色惨白，情不自禁地下意识微微喘气。
“已经够了。”范宫凪用身体支撑着脱力的青年，待对方有所恢复之后才皱着眉头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你没必要这么拼命。”
“老范……”谢羽还是在喘气，但他看着自己上方范宫凪那张冷着也很好看的俊脸，勾出一个勉强的惨笑，“总会适应的，我还没这么废。”
“但你看上去并非没事。”范宫凪不置可否，却见青年再度微笑道，“老范，我们打个赌？”
“如果我们两个一起抓住了凶手……”青年闭了闭干涩的双眼，眼球一瞬间被浸润，他再次睁开了冰蓝色琉璃质地的瞳仁，“老范你给我做个特训，如何？”
范宫凪抿了抿嘴，并没有直接回应，但就在谢羽以为他正在酝酿拒绝的时候——“随你。”
银发男人偏过头，微微垂下眼帘，“只要你能活到下个周末，我就会教你怎么保护自己”。
“好耶~”虽然有气无力，但谢羽还是充分表达了自己的蜜汁喜悦之情，把范宫凪都整笑了。
“你笑什么？”开口的居然是一脸闷闷不乐的辛瞳，她猛地一跺脚，“又在眉来眼去！看看看！笑什么笑？！你们两个收拾洗碗去！本小姐继续看电视去！”
……如果不是后面这句话，辛瞳整体的语气还挺像谢羽以前的教导主任，抓早恋就是这个语气。
咦？抓早恋？谢羽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体力恢复了些，同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贴着范宫凪，于是瞬间一个起身……并没有弹射起步，而是因为体力不足又倒了回去。
谢羽：……
“我扶你去休息……我来收拾吧。”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范宫凪格外的“善解人意”并且“很好说话”，于是谢羽也没反对，有人收拾碗筷何乐不为？
只是……知道范宫凪把自己扶进房间，又把自己放在床上，见自己躺下还贴心地掖好被角……谢羽终于忍不住了，一脸复杂地看着对方，“呃……我说老范，我好像没有虚成这样吧……没必要……这样？”搞得我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呢！
“别误会。”范宫凪甚至异常贴心地拉上窗帘，房间一下子昏暗起来，但男人的银发像是在发光，所以谢羽能够看清楚对方脸上那有些意味深长的表情，还有那对仿佛带着莫名思绪的红瞳……“谢羽，”他说——
“做个好梦。”
随后，范宫凪关上了房门，而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谢羽觉得自己的困意一下子呼呼啦啦喷涌而出，瞬间将他带往了四方台和周公下棋……
“做个好梦？”如果谢羽在这里，他会发现辛瞳根本没有在看电视，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范宫凪，只见小女孩嗤笑一声，“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你明明知道……”
范宫凪冷着脸，并没有生气，但是周身气压很低，“辛瞳大人。”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并没有说更多，一大一小两人眼神交锋不断，几乎已经把自己想知道的摸得干干净净。
“我也想说，你别误会。”辛瞳耸了耸肩，转过头来盯着电视广告页面，心不在焉地调侃道，“我们两个的立场并不相违背……我不关心你以前做了什么，和你师父们闹得不愉快也不关我的事。”
“但是……”小女孩转着遥控器，广告被跳过，电视剧的嘈杂瞬间掩盖了她的低语，“我只是觉得，不打招呼就一直听别人心声也太……”不讲礼貌了吧！
范宫凪听不到辛瞳的内心，一方面他没有许可，另一方面他没有这个“位格”。
所以……他究竟一直在听什么……不言而喻。
范宫凪并没有解释什么，辛瞳甚至从他微微低头的样子中读出了一丝……抵抗？
小女孩瞬间火冒三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范宫凪道，“变/态！”
“真是不明白你这种‘存在’！”辛瞳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见对方“冥顽不灵”，只是噘着嘴道，“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要是继续沉迷下去，小心某一天听到——”
“你并不想听见的东西……”
范宫凪闻言抬头，赤红色眼眸中第一次有了犹豫，但随后……“我会注意。”他轻声道。
辛瞳：……？我这么一说你就决定放弃了？那我之前……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鬼鬼祟祟叽里呱啦……”辛瞳不再理他，转过头继续看那已经盘过无数遍的肥皂剧，“我到时候睡客房！你睡客厅吧你！”
范宫凪并无不满，“……行。”反正“哪里”都可以做梦。
***
那些旧日的残响，成为深海的泡沫，旋转交织，稍纵即逝，成为失落之梦的影像。
寂静的回声里，有过去的故事……咕噜~
是气泡的声音……“TA”仿佛闻到了海风的腥咸，随即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被窗棂切割的湛蓝天空，晚风微微吹来，窗纱小幅度地晃动……并没有在海边，可能只是做了个和大海相关的梦，勾起了某种回忆。
正在思绪间，眼前的天空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像是切换相片一样，在眨眼之前就变成了一片深邃之色。
对，不应该是湛蓝的天空……因为已经快到“晚上”了。
“姐姐……咕噜……姐姐……咕噜……”
“弟弟”的声音像是气泡一样转瞬即逝，“TA”看向发出声音的人，的确是“他”。
可是……沉浸在“她”的情绪中的“他”却很困惑，自己好像什么都看不清，却又好像什么都看清了……他知道那一瞬间随风吹进来的花香，颜料的气味，弟弟的体温，微风抚在脸上……
吱呀一声，门（梦）开了。
TA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她知道这个人是……但是他还是不明白。
但很快，他感同身受到了——腰被斩断，左手被撕扯……但她用保护弟弟的右手在手心——
哗——————
世界被暂停，时间被静止，声音消失不见。
他又离开了她，站在了一片纯白的空白房间，面前只有一只深蓝色的裹尸袋，一只右手从里面拉开拉链，向他展示了自己的手心：
一个鲜红的，用大拇指反着在掌心中留下的：“卅”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仿佛在梦中见过似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