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逢叶》望着月亮

54、领带

　　“早安”

　　陈旭霖等了好久，已经快把人盯穿了，姜叶冉终于睡醒了。

　　“早安”姜叶冉被人抱在怀里，笑着回应他。

　　像这样隔着如此近的距离说早安还是第一次，很不可思议，从前一个人的屋子如今突然变成了两个人，那个在她青春里闪闪发光的男孩，也终于要成为陪伴她一辈子的人。

　　“起来吃饭吧。”陈旭霖摸摸她的头发，“先喝口水，温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水递给她。

　　“你做好饭了?”

　　“嗯，做完好久了，都陪你睡完一个回笼睡了。”

　　“真厉害，夸夸你。”姜叶冉裹着被子满脸笑意。

　　陈旭霖听到这话，瞬间来了兴致，向她俯下身，贴近她的耳朵，“夸我厉害这种事儿，留在床上说就行。”

　　姜叶冉瞬间懂了他的意思，用手推开他的胸膛，“陈旭霖，你真是越来越敢说了，不想理你了。”

　　姜叶冉转过身，把被子盖过头顶。

　　陈旭霖知道她在撒娇，宠溺地笑着，伸进被子里轻捏下她的腰，“那小叶子看在我做早饭的份上，理理我呗，快中午了，肚子是不是都饿了?”

　　“那看在你这么勤快的份上，原谅你了。”姜叶冉探出头，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吃饭期间，“我应该找时间去看看叔叔阿姨，找一个我们都有时间的日子，一起去吧，毕竟想娶他们的宝贝女儿，必须得征得他们的同意，才能要到户口本。”

　　“好啊，哦对了，我也应该去看看阿姨的。”

　　“那等我们结了婚再给我妈这个惊喜吧。”

　　“好。”姜叶冉笑着应下，她知道陈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两个孩子幸福的生活。

　　刚吃完了饭，姜叶冉收到了罗晴的微信，“姜姜，我打算和他断干净了。”

　　“和杨俊?不是你们怎么了，做不成男女朋友，怎么朋友也不做了。”

　　姜叶冉打字的手都快飞起来了，陈旭霖见到这情景，“怎么了这么着急。”

　　“罗晴和杨俊，等我问明白告诉你。”

　　“哎呀不是，你误会了，是我在同学会认识的那个人，我们不是谈了一段时间嘛，昨晚从你家回来之后，和杨俊等公交，说来也巧，正好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吃饭。”

　　“杨俊看到了之后差点就要上去打他，但被我拦住了。所以今天我们见面说清楚要分手了，就彻底断掉了。”

　　“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下午陪你去逛逛?”

　　“哎呀，我没事的，幸好我们谈的时间不长，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好多，说来挺惭愧的，他真的没有杨俊对我好。”

　　“终于醒悟了罗大小姐。”姜叶冉打下这段文字时都松了口气。“我现在有一种看到了小说结局的感觉。”

　　“这算哪门子结局啊，我现在就是觉得对杨俊不公平。”

　　“其实如果让你们重新来一次的话，你还是会到现在才后知后觉他对你的好，所以不要美化那条未选择的路，现在就是你们最好的安排。”

　　“好，知道了姜老师，这果然幸福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想法都这么通透。”

　　姜叶冉听着罗晴的话下意识看向在厨房给她切水果的陈旭霖，是的，她很幸福。

　　其实罗晴什么都懂，昨晚杨俊看见那个男人和别的女人约会背叛罗晴时，那种肉眼可见的愤怒，罗晴知道是他在乎她的证明。

　　他努力追求这么多年的女孩儿，却要在别的男人那里受委屈，他心如刀割。

　　结束了和姜叶冉的聊天，罗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回忆着昨晚的情景。

　　“罗晴，这种人就是欠打，你干嘛拦着我啊，他都背着你做这么过分的事儿。”

　　罗晴拉着他的胳膊，缓解着他的情绪，“好啦，知道你为我好，我会和他分手的，行啦，我自己的事干嘛你这么生气啊。”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杨俊当即说出这一句，眼神中的愤怒逐渐变为怜惜和无奈。

　　他挂念她，关心她这么多年，她却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此刻，她对他愧疚了。

　　罗晴意识到他的手还拉着杨俊的胳膊，她松开他的手，移开了视线。冷静下来的杨俊才意识到，她刚才拉着他胳膊的动作和劝他不要生气的语气，竟格外温柔。

　　“反正这么多年我习惯了，总想关注着你的生活。”杨俊停顿了几秒，长吁了一口气，望向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前总是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到头来还是没有结果，感情这东西也许真的不能强求吧。罗晴，累了就回头看看我，只要你的心没死，我就鲜活地站在这。”

　　罗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一旦和他对视，她积攒的眼泪就会一触即发。

　　“可这对你不公平。”许久，罗晴平复了心情。

　　“没啥不公平的，我没强迫你，你也没强迫我，只是我们都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

　　两人乘坐的不是同一辆公交车，杨俊的公交车先到了，罗晴看着坐上公交车的杨俊渐行渐远。

　　在他走后，罗晴喃喃自语，“杨俊，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去重新认识你一遍。”

　　杨俊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的夜景，把从认识罗晴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两个人之间所有的过往都想了一遍。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跟陈旭霖吹牛，“她罗晴就算是一块铁，我也能把她捂化。”

　　而如今，“我应该是捂不化她了吧。”

　　临上公交前的杨俊还嘱咐罗晴不要想太多，早点睡。

　　但罗晴一夜没睡，她把和杨俊的点滴认真地想了一遍，又想了一遍和那个男人相处的这半年多以及他背叛了她的场景。

　　在车站杨俊说他们都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但罗晴幡然醒悟，她的决定也许不是正确的。

　　她说要重新认识一遍杨俊，她自己知道，这次认识她不想只以朋友的身份。

　　杨俊不知道的是，他的火焰已经足够凶猛了，悄然无声地，这块铁就快融化了。

　　陈旭霖拿着切好的水果坐到姜叶冉身边，把人搂在怀里，喂给她一颗剥好了皮的葡萄。

　　“他俩咋样了，要有进展了?”

　　“嗯，简单说就是罗晴和现在的男朋友分手了，所以杨俊胜出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不过你怎么猜到他俩有进展的?”

　　陈旭霖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颗葡萄，低声笑着“就凭杨俊那小子死缠烂打啊。”

　　姜叶冉看着陈旭霖嚼葡萄时一张一合的嘴唇，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那你当初是不是也想用这招让我回心转意的啊?”

　　“我们和杨俊他俩不一样，罗晴最初是真对杨俊不感兴趣，全靠杨俊穷追不舍感化她，我呢虽然也穷追不舍，但是小叶子对我也舍不得不是?”陈旭霖摩挲着她的肩膀。

　　“所以真正相爱的人很难走散。”姜叶冉没否认。

　　两个人挑了一个合适的日子回家看望姜叶冉的父母，“紧张了?”姜叶冉看见在门外反复整理衣着的陈旭霖，另一只手还拿着给叔叔阿姨的礼物。

　　“有点儿。”

　　姜叶冉拉着他的手，柔声说:“别担心，我爸妈会同意的，他们都盼着你来呢。”

　　姜叶冉拿出钥匙开了门，“爸妈，我们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老两口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快进来，快进来。”

　　“叔叔阿姨，初次登门，给您带了些东西。”

　　姜妈接过东西笑着说，“坐车挺累的吧，快洗洗手吃饭吧。”

　　姜叶冉笑着带陈旭霖去卫生间洗手，低声对他说，“等下有惊喜。”

　　“什么惊喜?”

　　“等下你就知道了。”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厨房，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蛋糕，陈旭霖下意识以为是姜爸或者姜妈的生日，下一秒就听到姜爸说，“我听冉冉说今天是你生日，就想着正好你今天来，我们一起过嘛。”

　　“谢谢叔叔阿姨。”

　　陈旭霖这才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自从离开姜叶冉之后，六年的每一次生日都几乎到了晚上才想起来，也都是只身一人过。

　　但姜叶冉会替他记得，她提前跟爸妈说好了想给陈旭霖一个惊喜，只希望他能在陈箐去世后也依然感受到家的温暖。

　　“桉桉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结婚以后和冉冉你们常回来啊。”

　　“会的叔叔，我们会常回来的。”

　　“冉冉就交给你了，祝你们幸福。”姜爸亲手把户口本交到陈旭霖手上。

　　“叔叔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陈旭霖看向身边的姜叶冉，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就是一辈子的责任。

　　陈旭霖喝了点酒，但是没喝醉，毕竟晚上还要回C市，明天还要上班。

　　回到他们两个人的家里，姜叶冉刚换好了鞋就被陈旭霖抱住了，“终于能娶你了。”简单的一句话，是他痛苦了六七年换来的。

　　姜叶冉也伸手搂在他的腰间，“终于能嫁给你了。”

　　“哦对了，你的生日礼物”姜叶冉走进房间不一会儿拿出一个黑色盒子。

　　陈旭霖笑着打开盒子，是一条黑色的领带。姜叶冉见他的领带不多，而且这样黑色领带很适合他。

　　姜叶冉拿着领带绕过他的脖子整理他的衣领，个子高她一头的陈旭霖看着她认真给他系领带，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好像是这么系的吧......”这是她第一次给男生系领带。

　　“好啦”姜叶冉系好了领带，看着眼前的人正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因为看不够，梦里的场景成真了。”

　　这六年他不止一次梦到这样的场景，梦到他们结婚，梦到一家三口在客厅嬉戏。

　　“我这么让你念念不忘的嘛?”

　　“当然啦”他环住她的腰，“从小到大你对我来说都意义非凡。”
　　漫妮整理好领带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啊。”

　　两人额头相碰，温热的呼吸蔓延，“不过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干点正事儿。”

　　姜叶冉听懂了他所指的正事，“你都不好好看我送的礼物，光想着那件事。”姜叶冉有些撒娇地责怪他。

　　“送礼物的人在眼前，更想看看人。”

　　深夜，一番鱼水之欢过后，怀中的人被他紧紧抱着，他听到她轻声唤他，嗓子些许沙哑，陈旭霖自从那晚开了荤之后，就一次比一次放得开。最开始他怕姜叶冉不适应他，后来两个人在这件事上逐渐变得和谐。

　　周围的衣服杂乱无章，只把领带完整地放在盒子里，当时姜叶冉被他亲的头晕目眩，后来看他半天没反应睁开眼看见他正耐心地解着领带。

　　明明刚才还带着粗犷的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吃掉，下一秒却能小心翼翼地摘着领带。

　　他不希望她送的礼物被弄皱，或者欲望正浓时被他随意丢在一边。

　　“别笑”陈旭霖看着身下笑得正开心的姜叶冉。

　　“陈旭霖，你怎么忍得住的啊?”谁家男朋友会情欲正浓之际停下来做别的啊。

　　看见他把领带盒子放好，重新把她安稳有力地抱起来，“当然忍不住，小心一会儿笑不出来。”他勾唇笑着吻上她的唇，又回到了刚才的热烈之中。

　　“累了?”

　　“我累不累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陈旭霖假装不知道装无辜。

　　姜叶冉生气地伸脚在被子里踢了他一下，陈旭霖把人重新搂在怀里笑着靠近她的耳朵，“还有力气啊姜记者，要不要再来一次，正好我还有力气。”

　　“想得美!”姜叶冉当然知道他还有力气，但她是真的累了。

　　他低声笑着把被子给她盖好，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小叶子。”

　　“嗯?”这次他听见她是真的带上了困意。

　　“你刚才踢到了我上次受伤的地方了，好疼啊。”

　　“骗人，你的伤早就好了。”

　　“真的很疼，除非你亲我一口。”陈旭霖想用苦肉计换晚安吻。

　　姜叶冉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想要晚安吻还拐弯抹角的。她闭着眼睛从他怀里抬起头从脖子到下巴最后寻到他的嘴唇亲了上去。

　　“下次有话直说，像你告诉我的那样。”
　　还记得姜叶冉第一次让陈旭霖给他讲故事的时候跟她说可以直接提出她的要求。

　　“只要我直说你就会同意?”

　　“看我心情。”姜叶冉声音小到快听不到了，看来是真困了。

　　陈旭霖看着她微微蠕动着嘴唇回复他，忍不住亲了过去，轻声哄着她，“好，那以后就让你心情更好一点，这样我岂不是如鱼得水。”

　　“嗯......嗯?别想得寸进尺。”陈旭霖以为她都睡着了，没想到还能回复他的话。

　　“嗯，不得寸进尺，你都要嫁给我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