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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没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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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迩揪着南鸥的领子把人拎出了家门,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
“呀,你不会是想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打我一顿吧?”南鸥被一路提着走,止不住地在笑。
诡异的笑声搞得乔迩毛骨悚然,走到一个砖墙边就放开了手。
“你到底想干嘛?”
“我没干嘛啊。”
南鸥背靠墙抱着手臂,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乔迩无语至极,捶了捶胸口给自己顺气,极认真地和他说:“你听好,我们五年前就分手了,或者,就他妈连分手都谈不上!从今往后我们只是生意合作关系,这样够清楚了吗?”
“我知道啊,那又怎样?”南鸥显得理所当然,“我们以前还是死对头呢,不也上了无数次床?”
“能别提以前的事了么?”乔迩提高音量,“是我把你甩了明白吗?”
南鸥依然笑着回应他:“甩我是因为你喜欢我。”
靠!这是什么自我攻略?
乔迩怒极反笑,点点头称赞:“好啊,你果然自恋得可以。”
看见那张脸上还挂着欠揍的笑容,他冲上去就想打一架,却没料到一拳尚未出手,对方居然反过来限制住了自己的行动,稍一用力就把他反摁到了砖墙上。
然后他被强吻了。
武打世家的孩子从小就清楚怎么制服人,乔迩根本没法挣脱,只好本能地用手去抵抗,结果两只手都被禁锢在墙上了。
吻了会,南鸥离开了他的嘴,微喘着气问他:“不喜欢我没关系,喜欢我的身体也可以,那天你可是摸了一晚上呢。”
乔迩失忆了,哪个晚上?喝醉那晚?他刚想开口杠两句,对方又将嘴送了过来,这下彻底被攻城略池,唇齿交缠了,他紧握着拳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南鸥再一次放过了那张嘴,与乔迩相抵着额头,看尽了他眼底弥散的雾气。
“哼,上次还说什么求之不得……难道都只是犯贱?”
眼看自己占不了上风,乔迩逐渐放飞自我,把自己的脸贴上去:“那倒不是,我是真喜欢你……的身体。”
说罢他主动跟对方缠吻,彼此呼吸交织,鼻息炽热,原本被锢住的手,此时轻易地越过了对方的肩,轻轻圈着那个后颈。
周围寂静无声,老旧的路灯从两人身后投下了一束光亮,将他们隔到了黑暗之中,在深吻的几分钟里,谁都没有去想过去与未来,只任由自己心如擂鼓。
没过多久,两人又光速离了对方几米远。
乔迩独自蹲在墙边,心想完了完了,刚才不该冲动犯贱的,这个疯子指不定要误会什么呢。
“你是不是在钓我?”南鸥拿指尖碰了碰嘴唇,感觉到了奇妙的触电感,“从我回来的那天起,你就一直在钓我?”
“这怎么能是钓?”乔迩狡辩,“我一向光明正大地说话,我超爱你的色相。”
谁会不爱美人啊,尤其是这种火辣性感的。
南鸥扯出一抹冷笑,拖起人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来吧,今晚就证明给我看有多喜欢。”
乔迩瞬间怂了,一路上先是好言相劝:“别别,哥,有话好说,我还得回去洗碗,你放手,先放手……”
后来直接开骂:“你怎么光天化日强抢民男啊?有这么□□焚身么你?快撒开狗爪!”
两个人就这么打闹纠缠到了门前。
“你俩干嘛呢?”
南雁正好出完任务回家,还没掏钥匙开门就见到这一幕。
在姐姐面前,南鸥也不敢放肆,松开了乔迩的胳膊,说:“没事,玩儿呢。”
乔迩看到这个大魔王严肃板正的脸,吓得魂飞魄散,马上头也不回地逃了。
“唉,先进去吧!”
南雁把弟弟推进家门,立刻开启质问模式:“你说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还上赶着想把人家弄家里来?”
南鸥想了会,答:“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他。”
“他除了弹钢琴用了点心,其他方面简直是吊儿郎当极不靠谱,”南雁准备翻翻旧账,“十四岁,半夜三更带着你去网吧打游戏,结果被狗撵得摔进了泥坑,还住了两周的院,你忘了?”
“那次是我怂恿他的,其实是我想去。”南鸥默默地替人解释。
“那还有一回,他把一只癞蛤蟆塞你书包里,那天刚好学校开运动会,那癞蛤蟆直接被你同学坐扁在里面了!”
“那也是我先往他课本里放蜈蚣的。”
这还怎么说都是他有理了,南雁无奈地叹气,不停来回在客厅踱步。
“小鸥,姐姐不在意你喜欢男的女的,爸妈也不会在乎的,但是你干嘛非他不可啊,从小打大你们吵架打架的次数还少吗?你自己数过为他伤心过几回吗?”
她都没好意思问这头倔驴,当年被那个臭小子伤了之后,到底是谁偷偷躲起来哭了好久?
倔驴依然倔强地回答:“反正他打不过我。”
“那你去告诉他,你喜欢他,就现在。”
“不去,凭什么,他都没和我说过。”
南雁恨铁不成钢,过去戳着他脑门就教育:“我们南家出你这么个恋爱脑真是造孽,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不喜欢你?”
南鸥:“没有,他一定喜欢我。”
南雁:“……”
她气得想把弟弟脑子里的水抽干,只好冷静下来跟他分析:“来,你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缺爱?是不是小时候我们对你的关心太少,导致你的感情观畸形了?”
“不是的,”南鸥摇头,反问起姐姐,“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认为他很差劲?”
“难道不是吗?”
乔迩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啊,南鸥这样想,真要论起来他才算是缺爱的那个吧,可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在人前抱怨过半句,还有明明并不喜欢钢琴,却能为了爷爷坚持二十多年,这难道不是优点吗。
这人是喜欢犯贱,还经常嘴欠,可那也不过是为了克制叛逆而选择的发泄方式,南鸥自问若是换位思考,自己在那样的环境里,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很好,只是你们看不到。”
姐姐连连叹息,说你没救了。
南鸥不否认,他就是无可救药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乔迩多在自己身边一天,哪怕不愿低头承认,他还是会一直纠缠下去。
“那天我就不该告诉你他爷爷去世的消息。”南雁有些后悔了,“要是你不回来,这会指不定过得多自由舒心,哪像现在需要每天把自己逼迫得这么紧!你有想过自己多久没休息了吗?”
她每次回来,这死孩子总是在熬大夜,任凭怎么劝都不肯休息。
南鸥摇摇头,苦笑道:“姐姐,我终究是要回来的,我也不怕辛苦,这和乔迩的关系不大,只是这件事加快了这个进程。”
南雁自知管不住他的心,只能妥协:“你自己想明白就好。”
她还能说什么呢,大不了就再打爆那个臭小子的头呗。
这晚之后,南鸥和乔迩再没说上过几句话,每天上下班的路上,除了偶尔交流几句接送的时间,其他时候车里的气氛仿佛结了冰。
要说那回算吵架,可他们分明又在砖墙之下吻了三次,前两次是南鸥的报复,最后一次绝对是出自乔迩的真心,南鸥不是空心人,他能感受到的。
“晚上老时间。”
“好,”乔迩看起来神色如常,“这剧组的排练室挺偏僻,粉丝应该不多,你结束了就走到大路边等,不然车不好开进来。”
“哦。”南鸥淡淡回应。
他不适应这人用冷静的语气说话,没了张牙舞爪的犯贱,在眼前的就像一具空壳。
“你最近怎么了?”还是没忍住,他问出了口,“为什么冷暴力我?”
乔迩却不以为意:“啊?有吗?你这么想听我骂你啊?”
南鸥顿了顿,郑重其事地说:“如果是因为我强吻你的事,我可以道歉,但最后你也亲回来了,这算是扯平了吧?”
乔迩:“神经。”
夏日的暑气从清晨就开始蒸腾,他打开车窗想透气,余光瞥见一旁的人还在盯着自己瞧,灼热的目光令他有些不耐烦:“看什么看,还不下车?真敢在剧组耍大牌啊?”
南鸥以为这是他无声的后退,心下无奈,匆匆道别:“好吧,我走了。”
排练室一如既往地热闹,南鸥踩着点到场,拿了剧本去和组员对戏。
这个戏出自之前那个高要求高标准的剧组,角色也是他面试了好几轮才拿到的,剧本叫《青雨》,讲的是一个人格分裂患者,以不同人格的不同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的故事。
他演的还是配角,是患病主角身边的好友,这角色的挑战性在于,主角在切换不同人格的状态下,眼中的好友也会有不一样的表现。
导演对这个戏的整体把控都很严格,不仅演员需要付出相当大的精力去揣摩角色,在舞台变换和配乐歌舞方面,同样要求十分完美。南鸥挺喜欢这个剧组的,至少每个人都是通过严苛的选拔才得以进来的。
和组员们练了很久和声,中场休息时他突然被大家问及上一个戏的事:“哎,听说《山河赋》暑期要去外地巡演了?”
“是啊,就这两天了吧。”南鸥点头。
“啊?”主角演员项新觉得奇怪,“那你连首演都不去啊?为了我们这个戏请假?”
音乐剧存在A组和B组的演员,也简称A卡和B卡,通常第一场和最后一场基本都是A卡上场,其他的场次才会由B卡替换出演,当然也会有剧组存在平卡。
“是那个角色彻底换人了。”
虽然南鸥确实喜欢《青雨》,但没去是因为那个剧组通知他,有人直接拿下了这个角色的全部演出场次,之后的巡演都不需要其他人上场了。想来大概是看到了这个角色的热度,走了关系想分一杯羹吧。
项新打抱不平:“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音乐剧的口碑就是被这些人败坏的……”
“算了吧。”
南鸥倒没想这么深,他还觉得松了口气,毕竟这种被硬炒作出来的流量本就是一把双刃剑,音乐剧是视听盛会,又不是追星场子。而且,他也不用再面对那个叫楚长风的投资商了,一举两得的好事。
排练至夜深,天空下起了大雨。
剧组一群人都没带伞,嚷嚷着一起点外卖,南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拒绝了这个邀请。
不知是不是台风要来了,今晚打雷又刮风的,楼下的广告牌都被吹翻了。
他决定打个电话给乔迩,让他不用过来了,自己打车回去。
结果打了四五个,都是无人接听。
狂风暴雨的,这家伙不会出什么事吧,南鸥提前在心中作了不好的预想。
思前想后,他也等不下去了,随便找了个挡雨的纸袋,就冒着雨跑出了排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