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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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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这两把剑根本没有开灵窍,而是附着了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魂,这两个灵魂不知在两把剑上附着了多久时间,记忆淡化了,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把剑。故而说着剑言剑语。
神剑特别招灵体稀罕,特别是至阴之剑,这两把都是,至阴之剑有一种能净化灵体的能量场。当然,能靠近剑的灵体也不简单。
“喂,你们两个。”王春花喊。
两把剑被喊得一哆嗦。
王春花飞在它们跟前转了两圈,问:“张修正呢?去哪里了?”灵识一转,转到了张修正乱糟糟的床上,还有乱糟糟的地上,床上被褥随意的散乱着,地上全是脱下来还没换洗的衣物,当下一惊:“我的天,张正经居然没有铺床!”
这要是换做她自己的房间,她肯定没这么惊讶,甚至是习惯了。毕竟她邋里邋遢不修边幅都不知道被老师抓了多少次。
但……这是张正经的房间!
要知道张正经是洁癖十级的严重患者,洁癖严重到令人发指,眼里完全容不得沙子,连张纸皱了他也要想办法熨平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的床铺和房间如此凌乱??
哦,我的亲娘。
我一定是眼花了。
王春花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果然如此,没眼花:张正经这个家伙就是没有铺床。太好了!逮着机会可以说他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了就像他平常说我一样!
转念一想,反应过来:呃……我好像死了,还变成一把剑了。这要怎么去嘲讽张正经呢?
呜呜呜……
娘亲,我还不想离开人世呢!我也不想变成一把被人给挥来挥去的剑……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只能认命,接受自己是把剑的事实。
“主人去哪我们哪里知道,他又鲜少用我们,都是用你。”青玄剑说。
“就是就是,明知顾问。我看她就是在跟我们炫耀。”霜雪剑说。
王春花觉得这两把剑有趣,便提高了嗓子,掐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唉,你还真猜对了,我就是炫耀的。我呢……现在要去找我的亲亲宝贝小主人了,你们两个小酸鸡就乖乖待在这吃冷饭吧。”
青玄:“小剑坯子!”
霜雪:“看!我就说她绿茶剑!”
青玄:“她真能装啊!”
霜雪:“呸呸呸!”
王春花乐得哈哈大笑,笑一阵后,从桌上飞起来,往外飞去,还不忘回酸一下:“二位拜拜,我要去找我的亲亲宝贝小主人咯!”
青玄:“哼!”
霜雪:“哼!!!”
……
王春花飞出了张修正的寝室,在元阳殿的院子里漫无目的的飞着,看看能不能碰到张修正。现在她变成他的剑,现下或许只有他有办法帮助自己,让她和纯阳剑分离。既然已经死了,那便尘归尘,土归土,该去投胎就去投胎。
飞了一大圈,张修正没找到,倒是看到了两个正躲在东园墙拱门后狗狗崇崇的弟子。不是本族弟子,也不是内门弟子,是星轮剑庄几个交换生。
西蜀剑派弟子信奉的是光明磊落,正行正道,也干不出这样狗狗崇崇的事情。当然,除了极个别,比如王春花。
东园墙……
王春花反应过来:那不是我钻狗洞死掉的地方么?
那两个弟子正在窃窃私语。
“瞧,他又来了。”
“嘘嘘,快小点声,别被听到了,西蜀有规矩不可以干偷听这种不光明的事情,小心被他抓到把我们送去体罚室了。”
“你说得极是。话说我们过来几个交换生几乎都被他抓进去过。这家伙一天天就爱盯着我们错事瞅。”
“他就是个事逼儿。”
“他又在干嘛呢?”
“还能干嘛呢,在盯狗洞呗。王春花死了之后他就这样了,一有空就会跑过来盯那个狗洞,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王春花死了三天,他小子也已经连续三天这样了。不会是……在怀念王春花吧!?”
“怎么可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王春花跟他平日里就不对付,两人水火不容,相遇必然吵架,这两个家伙动起手来的时候巴不得把课堂都给掀了,怎么可能是在怀念王春花,我看他是巴不得王春花死了才对。”
“那他为什么要一直盯着那个狗洞?”
“这谁知道……说不定是在想王春花怎么没死在他手里而不甘心呢。”
“还是你说得对。”
“说来也奇怪,这王春花平日里偷鸡摸狗,捉鱼爬墙,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都干,都没在体罚室被打死。没想到钻个狗洞就把自己钻死了。你说她在天有灵看到自己此等死法会不会把自己气死阿?”
“那肯定会气死阿……”
这……还真没有。也许是她脸皮够厚,钻狗洞卡死这件事她真的不气,只是可惜自己还没在这人世间玩够。
王春花听够了就从矮墙上的窗户飞了进去,想看看张修正是不是真的在盯着狗洞看。
一飞进去。
里面一片火红,现在正值秋高气爽的季节,枫叶红了大片,铺得地上都是红色,里头香亭水榭,景色宜人,美不胜收。
有一俊郎青年正立在这一片火红之中,青年身着内门弟子的道袍,道袍上绣着繁琐的道家经文,布料薄如蝉翼,由金蚕所吐出的银丝缝合,宛如没有缝合处,十分罕见。
青年的发冠高高竖起,缓带轻飘,发丝正在随秋风微微佛动,脸上的神情肃穆庄严,黑沉的眼瞳正死死的盯着一处,那处正是王春花所钻的狗洞。
狗洞还是那个狗洞,没有别的东西,共二尺高,二尺宽,一个身形苗条的人钻过去绰绰有余。
还真是张正经。王春花轻轻落在枫树的树枝上观察张修正,这家伙像是被点穴了一样,端端正正的站在狗洞前一动不动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似在沉思什么问题,神情非常庄重。
要是换做往常,王春花早该从他背后来一下,吓唬吓唬他。现在也没有例外,当即斩了几片枫叶下去,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枫叶缓缓飘落,落在他的肩头,又往地上落去。张修正还是一动不动,那认真思考的神情,就好似天崩地裂了也不能把他从那个地方移开。
过了半个时辰。
两个窃窃私语看热闹的弟子走了。
只剩下王春花还落在枝头上观察张修正。这么看张修正,真是俊得没话说,连张侧脸都摄人心魄,难怪能让这西蜀的师姐师妹们都沦陷。
她以前被人托嘱给张修正送情书的事情没少干。一天能有二三十回,每次递给张修正张修正都是一脸不耐烦,眉头总要皱成个川字,倒不是对情书不耐烦而是对她不耐烦。
现如今那张俊脸上再没有不耐烦,却多了几丝疑惑。夭寿,两个时辰啦!那张脸上终于有表情啦!
张修正从刚开始的全神贯注思考,到后来慢慢转变成一丝不解的疑惑,这神情只有在考试的时候王春花才能一睹,不过那时候都是张修正被史诗级的难题给难住了,只是为何现在也露出这个神情?
想着,张修正的身子也微动了一下,长久不活动,他的手指尖都有些发麻,过一会儿,像是叹息一声,叹息里夹杂着七分无奈,三分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再过一会,他说话了,削薄的唇缓缓吐出几个不解恨的字:“到底什么人能够蠢到钻狗洞卡死?”
王春花:“……”
可能是他提的问题足够真实。导致王春花一个没立稳,从树枝上掉了下去,几秒内人很慌,大脑一片空洞,完全忘了飞,连着剑鞘直挺挺的落在张修正怀里,被他用双手接住。
倘若她是个人。
此刻这个画面应该是极度浪漫的,好风好水,还有满天红叶做衬。但她现在是把剑,如此这般,画面就显得极其诡异。
王春花用灵识和张修正对视,对方漆黑的眼眸里透着一丝疑惑,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他的纯阳剑会在天上掉下来。
王春花干笑一声:“张正经你好啊,我们又见面啦。”但张修正听不见,只能感受到剑在微微颤动。
王春花现下死了,他没心情思考为什么纯阳剑在这儿,疑惑片刻,便把剑挂在了腰上,不再管它。自己则转身回了北园方向,那是他寝室所在地。
回到房间后,他面无表情的把纯阳剑放回了剑托上,人刚转身,就听“铮”的一声,纯阳脱鞘了。
王春花喊:“张正经你别走!”
张修正看着自己的剑飞到了自己身边,当下心头一惊,拿手握住了纯阳剑的剑柄。纯阳至阳,剑柄是热的。
张修正定定几秒后,恢复平静,低声道:“你可是开了灵窍?”
纯阳震动着:“开个屁阿!我是王春花!”
张修正用二指轻轻划过纯阳锋利的剑身,一直到剑尾,停下,探测着纯阳的状态。
过后,将它重新归入剑鞘,冷冰冰道:“我现在没空管你,你老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