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向往之》鱼丸六元一斤

22、第二十二章

　　萧应诀的动作轰轰烈烈，果然不出所料引起了萧老爷子的注意。
　　萧应诀也不避，大大方方的让萧霆调查。
　　他相信萧老爷子查不出什么。
　　但是他忘记了，萧老爷子是何许人也。
　　年轻时杀伐果断，什么场面没见过，情情爱爱这种东西他大眼一扫就能看出八分。
　　萧应诀还是太年轻了，以为这样就能骗过萧霆了。
　　殊不知萧霆正在寻着时机，打算给萧应诀一个沉痛的教训，让他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从年底到现在，萧霆一步步看着他们，想着背着人闹闹就行了，好收拾。
　　现在萧应诀要闹到人面前了，那就不行了。
　　该给人一点小教训了，要不然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
　　萧老爷子不知怎么想的，给萧应诀派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其实那个任务，随便抽出来一个萧家小辈都能做，但偏偏派给了萧应诀，这让其他萧家旁支心思各异，纷纷猜测萧老爷子是不是要放弃萧应诀了。
　　也无怪他们这样想，萧老爷子一般不怎么给萧应诀派任务，要派也是让萧应诀跟着核心团队学习，一项一项的都是大项目，什么时候让萧应诀干过这种小事了。
　　萧应诀接到这个任务后，眉头一皱，无他，太费时间了。
　　转念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老爷子在敲打他呢。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萧应诀忙了一个多星期，好不容易把各个产品的调查报告弄好，正打算交上去的时候收到了他妈的消息，让他抽空回来一趟。
　　萧应诀看了眼消息，动作不停，把报告以邮件的消息发出去，然后合上电脑。
　　起身，捞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去。
　　车是他很早之前就学的，大概十六岁左右，富人家的孩子们接触各种教育都要比普通人早。
　　一辆不惹眼的劳斯莱斯从车库里慢慢滑出，悄无声息的奔上公路。
　　…………
　　萧应诀接到萧老爷子任务后就告诉了沈景瑜。
　　说这几天可能会很忙，说忙完就来找他。
　　他不知道萧应诀到底在忙什么，萧应诀倒是给他解释过，他不怎么感兴趣，边看化学视频边听，一心二用。
　　每晚从话筒里传出来劈里啪啦的键盘声，证明着萧应诀是真的很忙。
　　回回十二点左右，沈景瑜差不多要进入梦乡，那边的键盘声才渐渐停歇，而后无一例外的会传来一句低沉的“晚安”。
　　沈景瑜今天看到萧应诀发的消息，说忙完了。
　　短短的三个字，一下就把沈景瑜的心情变得明媚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他其实很想很想萧应诀了。
　　可以问问萧应诀这个星期日能不能出来，他想让萧应诀陪着他减减压。
　　沈景瑜漫无目的地想着，迫不及待地想下课，想给萧应诀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熬到了晚自习下课。
　　于是，一班的同学们就看见了从来都是最后走的沈大学霸，今天下课铃一响，就冲了出去，急得好像要去见心上人似的。
　　刚走出教学楼，沈景瑜就不管不顾地打给了萧应诀，他太想听萧应诀的声音了，也太想见到萧应诀了。
　　完全忘记了他们以前打电话都要先约定一下时间。
　　等沈景瑜想起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打出去了。
　　沈景瑜后悔了一瞬，打算按掉电话，不期然的却被接了起来。
　　“……”
　　“……”
　　沈景瑜将手机贴在耳边，却突然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轻轻的呼吸声通过话筒相互传递。
　　沈景瑜刚刚跑得急，喘了几口气，缓了缓说：“忙完了？”
　　“嗯”
　　“……”
　　“……”
　　又是一阵无言。
　　过了一会儿，萧应诀才出声：“你今晚忙吗？我想亲你”
　　沈景瑜懵了一瞬，话不过脑的说：“你在哪？我去找你好不好？”
　　萧应诀静了一瞬，而后说了一个地址，在学校附近。
　　沈景瑜听着电话里萧应诀的声音，一步一步、缓慢却又不停地走了过去。
　　沈景瑜看见了阴影里停着一辆车。
　　还没等他细看，就听见车门拉开，萧应诀从驾驶座下来。
　　沈景瑜按断电话，一步一步的走到萧应诀面前。
　　拉住他的领子，吻了上去。
　　两人的呼吸渐渐沉重，在黑暗中尤其清晰。
　　刚开始还是沈景瑜主导，不一会儿，就被萧应诀拿到了控制权。
　　压在车身上，被亲的喘不过来气。
　　迷迷糊糊间，沈景瑜掰开后座的门，两个人一同跌倒后座。
　　萧应诀压在沈景瑜身上，微微喘息，看着身下的人，蓄势待发。
　　两人的腿还在车外，只要路过的人瞥一眼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沈景瑜推了推萧应诀，坐起来往后移了移。
　　萧应诀理解，跟着上车，随后关上了车后门。
　　“砰”的一声，好像按开了什么开关似的。
　　萧应诀按着沈景瑜头，不让他躲，再一次覆了上去。
　　车外静悄悄的，无人知晓车内是何种风光。
　　沈景瑜被亲的浑身发软，控制不住地喘息，最后又稀里糊涂的做到了萧应诀的腿上。
　　车顶有点低，沈景瑜不得不低着头，这可便宜萧应诀了。
　　微微抬头就能亲到，偏偏沈景瑜还躲不了，只能低着头承受。
　　时间太紧了，萧应诀没打算在车里面干什么。
　　但是看到沈景瑜这副被亲懵的表情，乖乖坐在他腿上。
　　眼尾泛红，眼泪积在眼角，要落不落，张着嘴微微喘息。
　　还是忍不住又亲了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景瑜终于缓过来了。
　　咳了一声，微微清清嗓子，但还是有点沙哑。
　　“快二模了”
　　萧应诀一脸餍足，靠着沈景瑜，把玩着他脖子里面的项链，闻言，问：“什么时候？”
　　“下星期一”
　　沈景瑜顿了顿，接着说：“你不要忘记了”
　　萧应诀笑了一下，明知故问地问：“忘记什么？”
　　沈景瑜拽过项链，不让他玩了，看着萧应诀的眼睛说：“不要忘记……”
　　最后两个字沈景瑜没说出声来，但是明晃晃的口型萧应诀看得一清二楚。
　　萧应诀失笑：“知道了，记着呢”
　　今天的晚自习加时被沈景瑜用在了别的地方，但他毫无怨言，满心甜蜜。
　　萧应诀看着沈景瑜下车，看着他身影消失，而后才驶车缓缓离开。
　　…………
　　一辆黑色的车悄悄地滑入车库，没引起任何人怀疑。
　　萧应诀刚踏进大门，就看见管家站在门口。
　　见萧应诀进来，微微弯腰，说：“少爷，老爷在里面等你”
　　“嗯，我知道了”
　　萧应诀走进去，看见萧霆坐在客厅。
　　空空荡荡的房子，没一点活气，连人都是。
　　萧应诀看着眼前的沙发，不知怎么想起了沈景瑜的家，虽小却温馨，沙发也暖和，一点都不像这里。
　　“干什么去了？”
　　“睡不着，出去散散心”
　　萧霆闻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接着说：“过几天又是你回家的日子，别忘了”
　　萧应诀看着精致的大理石桌面，谁也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知道了”
　　说完起身上楼，也不管这样不符合从小学的家教礼仪。
　　…………
　　萧应诀还是抽空回了一趟家，苏瑶亲自下厨，萧烁不放心，也跟了进去，独留萧应诀一人在客厅里。
　　这几年一直是这样，客气有余，亲情却越来越不足，萧应诀像一个客人一样看他们忙前忙后，插不上手。
　　所以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不想面对越来越客气的父母。
　　小的时候他还会想为什么偏偏是他，现在连想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瑶和萧烁可能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所以萧应诀不想回来他们也没问过为什么。
　　这还是第一回他们叫萧应诀回来吃饭。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饭桌上的三人各怀心思。
　　好不容易吃完饭，萧应诀坐了一会就想离开，苏瑶拉住了他。
　　萧应诀低头，看着拉着他的母亲，皮肤白皙，丝毫看不出来四十多岁，一看就是被人养的很好。
　　苏瑶轻轻吐了一口气，抬头笑了笑说：“阿诀，陪妈妈聊会天再走吧”
　　萧应诀看着眼前不知觉面露祈求的母亲，软了心。
　　“好”
　　萧应诀顺着力道坐下，挨着苏瑶。
　　这样近的距离让他有点僵硬。
　　“是快要出国了吗？”
　　“嗯”
　　“什么时候啊？”
　　“八月中旬左右”
　　“八月啊！”
　　“……”
　　“是去M国吗？”
　　“嗯”
　　“你现在还有事要忙吗？”
　　“没什么事”
　　“那……你爷爷没让你早点出国？”
　　萧应诀没回，扭头看过去。
　　苏瑶见状也不问了，换了一个话题：“阿诀这么帅，谈女朋友了吗？”
　　萧应诀张了张嘴，最后回道：“没有”
　　“那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
　　“有喜欢的人了啊……难怪、难怪……”
　　萧应诀等着苏瑶的后续，谁知道苏瑶却没了接着说的心思。
　　苏瑶想碰碰萧应诀的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阿诀，妈妈觉得……觉得早一点出国，其实也没什么坏处的”
　　“……”
　　“异国他乡的，早点去能慢慢适应”
　　“……”
　　“阿诀，我……”
　　萧应诀站了起来，一片阴影打了下来，好像把苏瑶完全给笼罩住了。
　　苏瑶低着头，毫无察觉。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阴影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苏瑶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才缓缓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
　　萧烁从屋里出来，坐到沙发上，静静的抱着苏瑶。
　　“萧烁、萧烁……”
　　“我在”
　　“我们对不起他，对不起阿诀”
　　苏瑶忍不住趴在萧烁肩上，放声大哭。
　　“……”
　　“萧烁、萧烁……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没有了吗？”
　　“我们帮不了他的”
　　“他会恨我们的！萧烁，阿诀一定会恨我们的”
　　“是我们对不起他”
　　“……”
　　萧烁紧紧的抱着苏瑶，缓缓说：“早知如此，我们当初……”
　　话没说完，但是沙发上的两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未尽之意。
　　早知如此，他们就不要孩子了，现如今也不会让他承受这么多痛苦。
　　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