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花开香如故》凌光姗动

5、以后不会再来了

　　林浅来到XX美发沙龙前，打量着眼前的建筑。它建在了A市最繁华的地带，上下两层都是落地玻璃窗简约且时尚。这么豪华的美发店，她还真是第一次来。听说这里的发型师都要提前预约的，要不然都排不上。林浅走到玻璃门前，为她推开门的迎宾是一位身材瘦高，五官深邃的大男生。他热情的询问林浅找哪位老师。
　　“大飞老师。”林浅显得有些拘谨。
　　“您预约了吗？”
　　“嗯，预约的1点。”
　　只见迎宾拿起耳麦说：“大飞老师预约一点的顾客到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电影里的特工一样。
　　林浅被带进电梯，就在电梯门快关上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进来，电梯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身着黑西裤白衬衫，黑色马甲的男生走了进来，手里他左手拿了一个托盘，上面有一盒水果拼盘，一碟糕点和一碟零食，右手拿了一瓶ad钙奶，他咬着吸管吮了一口，喉咙上下窜动咽了下去，小说里常说的又苏又欲，应该就是这样吧，林浅顿觉脸颊发热，便低下了头。这时站在林浅身旁的迎宾开玩笑的说：“独自享受啊。”对方给了他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电梯门开了，二楼的采光更好。是又是下午1点左右，阳光几乎铺满了整个楼层。
　　林浅出了电梯，在电梯口不远处站了三个人，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大飞老师，如果刚刚觉得一楼的那些男生帅，那么二楼的就是极品了。她刚想回头问哪个才是大飞老师，只见电梯门已经关上了，迎宾并没有跟着她一起出来。
　　看来只能叫一下名字，看谁有反应了。
　　“大飞老师。”
　　站在右边的男人看向她。
　　“你是？”
　　“我是蒋诗琪的朋友，她今天临时有事让我来了。”
　　虽然都说了蒋诗琪没来，但那个发型师还是向电梯口看了看，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我先带你去洗头吧。”
　　林浅跟在大飞身后。

　　洗头间竖着并排放了三张床，每个床头都接着洗头盆，目前只有靠右边的床空着，大飞对着洗头小工说：“她烫染。”
　　洗头小工示意林浅躺下，接着温热的水洒在她的头上，“姐，温度可以吗？”
　　“还行。”他的声音很好听，很像林浅喜欢的一个广播剧的CV 。
　　洗头的小工一边给她洗头，一边与旁边一位小工聊天。林浅闭着眼睛享受着从头上传来的声音。
　　不多时一个黑影闪过林浅睁开眼睛，一个年轻女孩站在她脚下。
　　“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找不到小野老师的位置了？”那女孩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的我带你去吧。”洗头小工走过林浅身边时说：“姐，我把他她送过去。”
　　“嗯。”林浅闭着眼。
　　没一会儿，又传来了那好听的声音。
　　“不好意思了姐，让你久等了。”
　　“没事的。”林浅依然没有睁眼。
　　洗头小工为她擦干头发，轻轻的推着她的头部辅助她坐起来，“姐，你去找大飞老师就行了。”
　　这时林浅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大飞老师的工位在哪。
　　林浅转头笑着对洗头小工说：“可是我不知道大飞老师的工位在哪呀。”
　　回眸间林浅才发现给自己洗头的小工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红色的t恤显得他格外的白皙，书中常写肌肤如羊脂白玉般，应该指的是这种吧。眼睛不是很大，内双... ...林浅还没来得及往下看，那小工已经走了过来，“我带你去吧”。
　　出了洗头间向右转没几步就到了大厅，“大飞老师的工位在那。”林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难怪刚刚的那个女孩会找不到地方，原来每个工位都差不多，发型师的工装也都是白衬衫黑西裤。

　　林浅坐在一个大圆镜子前，大飞老师用吹风机将她的头发吹了半干，又用梳子梳理整齐。然后开始询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发型。“嗯，大弯就好，我想要个齐刘海。”
　　大飞拿起iPad板在里面选了几款刘海和几款不同效果的发型。一边和林浅讨论，一边敲定了刘海和发型颜色的。
　　其实林浅对发型还真没什么特殊诉求，只要显白显年轻就好。她侧目看了眼这位大飞老师，他真的很专业，难怪蒋诗琪说他很难被约到。
　　大飞老师开始工作了，林浅听见剪子剪断头发发出的咔嚓声。头不可以乱动，但眼睛可以，她侧目看向窗外，马路对面就是江，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
　　这么美的江景，这么细致的服务，还有一屋子的帅哥，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她这一套下来，就算五折也不会太便宜吧。
　　林浅对自己有些生气，怎么可以在享受美好时光的时候，想这么扫兴的问题呢，大饱眼福的机会可不是总有的。
　　“你看这个长度可以吗？”
　　林浅回过神，看着镜子里头发的长度刚好过肩膀，她觉得挺满意，就点了点头。顺便瞄了一眼镜子中的发型师，只见他将一缕头发高高梳起，然后夹在两个手指间，用剪子剪齐，然后将这个动作反复了几次。他眉宇微皱，神情认真。大飞老师脸型偏瘦，与其他男生比皮肤有些黑，眼睛大且炯炯有神，头发略长打理的干净利落。不过今天他似乎不是很开心，眼中总是有一种化不开的阴郁，即使是微笑也很牵强。但却透露给林浅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微笑时嘴角上翘，就像冬日里的暖阳。”好像是哪本书里写过，林浅在大脑里搜索着。
　　大飞将林浅两边的头发梳了又梳，然后看向镜中，观察两边的头发是否一样长。无意中与林浅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林浅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大飞在镜中朝她点头微笑了下，化解了这尴尬。

　　“顾客你跟我去旁边卷杠子吧。”
　　林浅点点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了一穿黑色T恤的女工。林浅跟着那女工，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几乎没有位置，便把她安排在一个单间，那里应该是一个办公室。里面有一张大办公桌，但人也不少。
　　林浅被安排坐在一个中年男人旁边，那男人应该烫的锡纸烫四周的头发没弄，只是头顶中央部分头发被卷了起来，大概有十几注，根根直立就像杵在头上的避雷针，他低头玩着手机，前面的桌子上摆了一盘点心和一小瓶可乐。
　　林浅又环视了一圈其他人，每个人的头上都卷着不同的杠子。刚刚出去的那个女工又回来了，手里端着药水，她用木梳将林浅的头发梳顺，然后惊讶的说：“呀！你这沙发还挺多啊，得先用直板夹压直。”
　　林浅，“嗯。”了一声。心想下一句该要说她头发太干了，需要做营养吧。
　　“你的头发挺干啊，做个营养吧。”
　　林浅心中暗笑，原来这么高级的美发店也是这个套路。
　　“我选的套餐里包括营养吗？”
　　“不包括。你的套餐，只包括染和烫。”
　　“现在店里做活动做一次也就几十块钱。”
　　被坑的次数多了，林浅自己都会总结了，九十九也是几十块钱。不明了的说出来，就是有坑。
　　“哦，那不做了。”
　　林浅拒绝的干脆。旁边一直低头玩手机的中年男人突然抬头上下打量了林浅一番。林浅也趁机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黑皮小眼睛、大鼻子、厚嘴唇，眼里闪着惊讶的光，似乎林浅拒绝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让他难以置信。
　　“营养也不用经常做，趁着有活动做一次挺合适的。”女工也不气馁接着说。
　　林浅低头摆弄着手机没理会。
　　以前小聚时，一个姐妹曾分享过，如果有人给你推销产品，假装听不见就好。你不理她，她自己就不说话了，林浅屡试不爽，结果甚秒。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了下林浅的肩膀，她缓缓睁开眼睛可能是屋子里太热了，竟然睡着了。
　　一旁的中年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她跟着那个女工下了楼。这回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为她服务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他穿着红色t恤背对着林浅，看不出长相。
　　林浅心生羡慕，为啥不给她配个帅小伙，现在申请换人还来得及吗？
　　那女工给林浅端来了一碟零食，一碟点心还有一杯白水。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人又多，她觉得嗓子又干又哑，谢过那个女工后，她轻啜了口水。
　　这时旁边的小伙子开口了，“阿姨快过年了，店里有活动，九十九元就能给头发做一次营养。”
　　林浅侧耳听着，心想同样的套路，她想看看这为阿姨如何应对。
　　“哦，不用了。”阿姨回答的斩钉截铁。
　　“没事的，想做咱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小伙子说话温温柔柔的听不出情绪。
　　“阿姨，我给你按按肩。”说着将手放在了阿姨的肩上，轻柔的按起来。
　　“阿姨你喝什么饮品，有水、咖啡、奶茶、还有碳酸饮。”
　　“白开水吧。年纪大了不爱喝甜的。”
　　“好嘞。”小伙子转身离去。
　　回来时手里端了个托盘，只见他把托盘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在阿姨面前，一碟零食，一碟点心，一盒水果拼盘，一杯水和一杯奶茶。
　　“店里的奶茶不甜，你尝尝，要是不喜欢喝，我还给你拿了白开水。”
　　“哎呦，谢谢谢谢。”从语气里听得出阿姨既意外又开心。
　　林浅闭上眼睛，觉得为自己服务的女工格局有点小啊。她听着两人的对话，阿姨没把小伙子当外人和他说着家长里短，小伙子也挺识趣的，时不时恭维几句或是安慰几句，两人聊得挺投机。
　　“做营养对烫的发卷和颜色有没有什么影响啊？”阿姨突然问了句。
　　“没影响，做完营养头发光泽度会更好，还会显得发卷更有立体感。”
　　“那给我加一个吧。”
　　“好勒。”
　　林浅明显感觉到正在给自己卷发杠的手顿了一下。林浅内心一阵感叹，小伙子年纪虽小，但情商是真高。
　　她睁开眼睛想看一下小伙子的庐山真面目，却在镜中看见了给自己洗头的那个小工，他也正在望着镜中的自己。四目相对时，那小工回避了林浅的目光。而林浅也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到了一边。
　　伞状的的照灯立在了林浅的身后给发卷定型。热的她不得不拿着面巾纸不断的擦汗。
　　她无意中一抬头，刚好又看到那个小工，这回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站了一个女孩子，身材修长，长发齐腰。白t恤，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彰显着青春和活力。两个人有说有笑很养眼，也很般配，林浅有短暂的羡慕。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还是二次元和纸片人比较靠谱和专一。
　　虽然已过多年，但背叛的滋味还是让她难以忘记。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阿姨的身后也放了一个伞状的的照灯，小伙子怕她热，还体贴的给她拿来个小风扇。
　　如果为自己服务的女工也这么体贴的话，自己也许会因为感动，也加个营养。

　　林浅再次望向镜子时，里面已空无一人。而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对面，拿着拖布正在清理地面。
　　冬天就是这样从外面进到屋里来，鞋上的雪踩在地面上化成一滩一滩的泥水，为了保持地面清洁，必须专门有人经常擦拭，女孩似乎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更便寻着目光看了过来。林浅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反而冲她微微一笑。
　　女孩一愣，然后也礼貌的笑了一下，女孩长得不算漂亮，是那种让人看了就很舒服的感觉。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嘴角上翘，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特别像刚出道时的萧亚轩。
　　林浅还清晰的记得大学时，在操场上听到一首歌，不管怎么听，唱的都是“你是我的猪大哥。”回寝室后和同学吐槽歌词搞笑，把同寝姐妹笑的前仰后合。后来有人拿出歌词给她看，她才知道原来唱的是“你是我的主打歌。”
　　拆了发杠，看来工程已经接近尾声了，每个发卷都紧紧贴在贴在头皮上，好像香港电视剧里律师带着假头套。
　　林浅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很搞笑，女工带她去洗头，她想这次一定要仔细看一下那小工到底什么样子。
　　可是一楼的洗头间里，为顾客洗头的是两位阿姨。
　　林浅有些失望。
　　大飞老师将她的头发吹干做了造型，又教了她一些养护的小技巧，最后问她是散着还是扎起来。
　　“随便吧。”刚刚被区别对待，她哪还有心情想这些。
　　出了美发中心，林浅深呼了口气，发型确实比小店做的好，但却没有在小店待着舒服。林浅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再次确认以后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