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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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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做李兄的男子“哈哈”一笑,手中举起一杯酒,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言不琦说:“城主大人,我这人喝醉了就喜欢找人打一架,这酒也喝过了,在下战意正浓,希望在这宴会上挑战一个人,还望城主大人应允”。
言不琦听见好像有些为难,转过身看向身后男子。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对于这位坐在高位的男子越发好奇起来,纷纷猜测这人是谁,无妄城虽小但也是一城,在方圆百里没有人的地位能高过无妄城城主。这人能让无妄城城主对他言听计从,说话都要看他的脸色。
叶、陈、花、盛,还是苏......
不管是这五姓中哪一姓,都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得罪的存在。
苏涵玉懒洋洋地靠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支着脑袋,随意道:“可以”。
言不琦得到回应,放下心来便对那人说:“宴会之上,可随意挑战,但需经对方同意,若对方不同意,不可死缠烂打”。
“哈哈哈哈,自然”,那人神情倨傲,目光穿过整个宴会上的人,最后停在最前面那一抹张扬的红色上,嘴角勾出一笑:
“我想挑战的人是”
“颜、怜!”
众人哗然,目光纷纷移向红衣俊美少年。彼时,颜怜正在跟谢问拌嘴,内容如下:
颜怜见谢问没有动过一口桌上的食物,酒都未喝一口,嗤笑道:“来宴会不吃东西,不喝酒,谢问你是不是脑子不好?”。
实际上他更想说“你是不是有病”。
正常人听见颜怜这句话都会生气,更有甚者可能会直接动手。但谢问不会,他面色不变,依旧淡然入水,眉眼带着淡淡疏离,他听见颜怜的挑衅,并不理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殊不知他这副高高挂起的姿态最让颜怜生气,显得他像跳梁小丑一样,他更加不开心了。
颜怜面色冷了下来,不甘心地继续挑衅道:“谢问你敢不敢跟我打一架,这次我一定让你一败涂地”。
这次谢问倒是回话了,却将颜怜气个半死。
他说:“你打不过我”。
简简单单五个字,嘲讽意味十足。
“你找死——”
颜怜拳头都握紧了,正想给谢问一拳,却突然发现四周安静极了,转头一看,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其中有一个人站起来,眼睛冒火地盯着他。
颜怜慢半拍地松开手,刚才他跟谢问说话太入神了,并没有听见刚才大家说的话。
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终于有人开口了:
“没想到颜少侠和谢少侠关系还挺好啊......”
方才颜怜说话声音不大,只有谢问能听见。众人只能看见颜怜同谢问说话,两人靠得很近,已经超过正常的交流范围了。
这人话一出,就有几个人附和:
“两位都是年少成才,自然志趣相投”
“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颜怜听的脸都绿了,刚才他明明想要看谢问出丑,想揍他来着。什么时候就志趣相投了?!他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志趣相投,做朋友就更不可能了。偏偏他们你一言我一嘴的,颜怜根本插不上话。
旁边的谢问还在这时候轻笑一声,传到他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颜怜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刚才说挑战颜怜的男人见颜怜根本不搭理自己,觉得他是看不起自己,心里越发不忿,他说道:“颜怜,你少看不起人!”
颜怜皱了皱眉看向说话的人,说:“阁下是谁?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男人听他这么解释,心里却没有半分舒心,反而快要气炸了:“你居然说不认识我?!”
颜怜对这人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他另一边的人见颜怜脸上的迷茫不像是作假,便小声提醒他:
“三年前,晏家酒会,跟你抢红球的那位”。
这么一说颜怜就有印象了,他从记忆中搜索一番,只能想起一个大概,他迟疑说道:“你就是那个使剑像菜刀的那位风峡谷弟子?”
此言一出,场上有人憋不住发出笑声。
关键是颜怜说话不带一丝嘲讽,是真的想得到解答的姿态。
男人气得脸都红了,手指指着他:“你、你、你”。
颜怜不以为意,摆摆手:“别拿手指指着我,你叫我干嘛?”
男人被打断,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想说什么,便想着用武力将颜怜打得跪地求饶才行,于是他说:“我要和你比试一场”。
在场之中,颜怜最想挑战地是谢问,其他人他根本没有心思,直接拒绝道:“不要”。
那人却不依不饶:“你是不是怕了,觉得自己打不过我,不想丢脸,是不是!快来跟我打一架,这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言不琦见状,出言提醒他:“李公子,若颜少侠不愿,你不能强求,不要伤了双方和气”。
“我不管,颜怜,你今天一定要跟我打一架”,男人喋喋不休,一直在试图引起颜怜生气。
在场的江湖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那人,比武讲究双方自愿,这人这般强求,实在不好。当然也有部分人认为,比试一下也没什么,颜怜迟迟不答应,莫不是怕了。
“你打不过我”。
方才谢问对颜怜说的话被他用来对男人说。
男人:“我不信!”
颜怜耸了耸肩,勾唇一笑:“那就如你所愿,打一架吧”。
既然是比武,宴会上人多又狭小,并不好施展。言不琦命人将后院的位置空出来,请大家去那里观看比武。
后院有一条长长的河流,蜿蜒流淌,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河上架着一座桥,桥上两旁开着娇艳的花朵。
远远望去,好似一幅画,极具意境。
而言不琦安排的地方就在桥前面的一块空地上,众人重新坐在位置上,看着中间站着两个人。
颜怜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拿着霜雪剑,晚间的风吹得他的衣裳簌簌作响,如同烈焰张扬,不惧危险。
因为是临时换场地,来不及布置位置,所以只有一部分人是坐着的,大部分人还是挤在走廊附近。
李意担心陈言苼被人撞到,便伸出一只手,揽住了陈言苼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用自己的身体隔开所有人,远远看去,好像他将陈言苼环抱住了一样。
“这人跟颜怜有什么仇吗?”李意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在黑夜里微微亮起,如同璀璨的明珠。
陈言苼偏头看着他,身后是李意温暖的怀抱,他心中觉得安心,悄悄放松身体,靠在李意身上,感受到李意稳稳地接住了他,心中暖意更甚。语气染上了一丝依赖和亲昵:“他是风峡谷弟子,李敖业。这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晏家举办了一场酒会,邀请了不少人。因晏家的酒天下闻名,阿怜喜欢喝,便也去了。晏家当时设置了一场游戏,将一个红球放在高处,一炷香内,谁在最后能拿到它就能得到一坛晏家百年珍酿。”
李意听明白了,他说:“最后是颜怜赢了,但这位李公子不服气,今日想一雪前耻”。
想来当时他输的很惨烈,一直耿耿于怀,借这场武林大会,对颜怜发起挑战,想当着所有江湖人面前赢了颜怜。
陈言苼身前墨发被风吹得飞起,他叹了一口气:“应该是这样罢”。
李意对颜怜不是很关心,他随意地用手指勾住陈言苼的一缕头发,细细的,软软的。他对这缕头发简直爱不释手。
陈言苼感受到身后人的动作,莫名觉得李意的动作好像一个小孩,他由着他去。
就在他们两个结束话语的时候,有人动了。
李敖业拔出自己剑,剑指颜怜,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颜怜,自从在晏家酒会输给你,这三年我一直在苦练剑法,就是想在所有人面前打败你,一雪前耻”。
颜怜也收起自己先前漫不经心地表情,他知道一个人的爆发力是强大的,李敖业既然一心想赢过自己,便一定会拼尽全力。
他从来不会轻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
他将剑横在面前,伸出右手一寸一寸将其拔出来,随后右手一转,霜雪剑寒光乍现,在它周围隐隐覆盖着一层寒气。
人群中有人惊叹道:“我滴个乖乖,一直听说怀愁公子的霜雪剑是千年寒铁所制,浑身透着寒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场之中,大多数人也是听过颜怜霜雪剑的,据说是他亲自前往昆仑雪山,从百丈寒冰下得到的寒铁,珍贵异常,又请天下第一铸剑师打造,剑身透白,细长坚韧,吹发可断,杀人于无形。
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霜雪剑,着实令人惊叹。
颜怜将手中剑鞘扔给谢问,没有回头看他。
谢问接过,他站在最前面,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颜怜看,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腰上的笛子,偶尔有风拂过,这笛子也会发出一两声声响。
李敖业的剑动了,他身法极快,瞬息之间剑就到颜怜面前,朝着他刺过来。
这样的招式,寻常人根本躲不开。但颜怜比他更快,他偏头躲过了李敖业的剑,不等李敖业反应过来,脚上轻轻一点,便与李敖业拉开了距离。
但李敖业很快就提剑追了上来。
两人见招拆招,打的你来我往,时而剑光大盛,时而身影变换,众人看的眼花缭乱,精彩不已。
李意自己不会武功,也看不懂场上形式,陈言苼便为他解释道:“李少侠练的剑是快剑,讲究快、狠、准,不给敌人留下一丝喘息的余地,与阿怜是一个路子的。李少侠年少成名,自己也独创了一门剑法,少有敌手。”
李意看不出来,不明白道:“你的意思是颜怜会输?”
陈言苼眼神坚定,说道:“不,他会赢。他还没有使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