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编码2054》雪叮呃的猫

59、梅利沙(十四)

　　清晨的海风格外凉爽又温柔，沙滩在初升的太阳中泛着光芒，薄纱般的云彩挂在天边，海水温和地翻腾着细碎的浪花。言羽凌坐在沙滩上，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望着远方海面上移动着的小点。那一个个上下浮动时隐时现的小点是一名名士兵奋力游泳的身影，他们和他们的教官正在朝着白色浮标拼命冲刺。在这幅遥远到几乎抽象的画面中，言羽凌十分轻易地就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个男人，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男人身上，看着他最先到达浮标，又用最快的速度折返，朝着他的方向游来。小点变得越来越清晰，言羽凌看着那副摆动着的强劲臂膀忍不住弯起嘴角。
　　昨晚与Romeo的那顿饭吃到很晚，每次言羽凌有想要道别的意思Romeo就会立刻提起一个新的话题，或者干脆耍赖再留他一阵。言羽凌从未见过如此能屈能伸之人，看似一直在哀求可事情却始终在按照他的想法走。这让言羽凌很难不想起当年韩炡追他时的样子，他甚至开始怀疑夜莺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培训班，专门教人如何在感情中以退为进掌控节奏。
　　约会接近尾声之时，言羽凌暗暗希望Romeo会厚脸皮地邀请他一起共度良宵，这样他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借此机会再次重申一遍自己的态度，以避免暧昧不明。然而Romeo却只是把他送到了宿舍楼下，甚至连一丁点逾矩的动作都没有，绅士到了极点，这让言羽凌有种握紧的拳头没打出去的感觉。
　　他带着满心的疲倦回到了宿舍，压抑着想要偷偷溜去找韩炡的冲动，韩炡知道今天是他履行约定与Romeo约会的日子，虽然表面上对此并未太过抱怨，但很明显心里不好受。言羽凌太想跟他说点什么了，可他知道自己的通讯方式一直在被夜莺监视，他甚至不敢给韩炡发多余的一个字。明天吧，明天是上课的日子，他们就又能名正言顺地见面了，到时候他就又可以用“暗语”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思。
　　言羽凌到冰箱里拿了瓶水，准备稍事休息后便洗澡睡觉，正在这时他听到通往露台的玻璃门发出了轻微的敲击声，起初他以为是窗外来了调皮的小鸟，但那敲击声极为有规律，甚至给人一种谨小慎微的试探中带着一丝丝委屈的感觉。
　　言羽凌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前，透过玻璃朝外面看却什么都看不到，他大着胆子大开了门，正准备一探究竟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裤脚，吓得他一激灵，差点喊出声。
　　“嘘……”脚下的人发出声音。
　　言羽凌低头一看又吓了一跳，韩炡穿了一身黑色作训服正趴在他脚边可怜兮兮地抬头仰望着他，整个人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那张帅气逼人的脸被屋内的灯光照亮，乍一看好像就只一张脸浮在半空中。
　　“你搞什么？！”言羽凌压低了声音，朝隔壁的阳台看了看，迅速让韩炡进了屋。
　　韩炡伏低身子来到屋内，等言羽凌将电子窗帘全部开启后，才站起身，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这里可是十二楼，你怎么上来的？”言羽凌也紧紧抱着他，嗔怪的语气里难掩担心，他多少有些恐高，只要一想到韩炡徒手爬上十二楼就觉得双腿发软。
　　“我先从通风总管道上到了顶楼，然后再索降到这里的。”韩炡把脸埋在言羽凌的颈侧，不动声色地搜寻着上面是否有不属于他的味道。
　　“这栋楼有三十多层，你不要命了！”话一出口，言羽凌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了，韩炡是干什么的，别说是索降，就是跳伞翼装都是家常便饭，从顶楼索降到这里对韩炡来说就像是跳下一级台阶那么简单。“我是说，这楼的通风管道应该有红外报警系统吧，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韩炡用鼻尖蹭着他的耳侧，轻嗅着熟悉的味道，“放心，我早就入侵到报警系统把红外关掉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学生，不会给老师丢脸的。”
　　言羽凌轻轻笑起来：“所以这位同学，你搞这么大阵仗潜入老师的宿舍，是想要干嘛呀？”
　　韩炡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像是怕有人把他抢走一般：“我只是太想见你了，实在忍不住就跑过来了。”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担心言羽凌受了Romeo的蛊惑被拐跑，Romeo那家伙太会见风使舵让形势对自己有利了，他如果贸然对言羽凌说Romeo的坏话搞不好会起到反效果。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会一直在阳台等我吧？”
　　“我天刚黑就过来了，只是想等你回来的时候见见你，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我刚刚都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韩炡声音里充满了醋意和委屈，让言羽凌听了心疼中又透着点好笑，于是故意揶揄道：“也就是说，从天黑起你就悄悄埋伏在我的阳台了，在这里守株待兔一等就是几个小时？韩队长，你可是越来越变态了，不对，何止是变态，已经有点可怕了哦！”
　　韩炡自知理亏，低下头认认真真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不喜欢被这样打扰，那我现在就走。”说完他就放开言羽凌，要往阳台走。
　　言羽凌一把拽住他：“你给我回来！”他直接把韩炡带到沙发旁用力一推，让韩炡跌坐在沙发里，然后居高临下地捏住他的下巴：“这位同学，你深更半夜擅闯老师的房间，随便道个歉就想走吗？”他用调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韩炡，指尖轻轻划过韩炡的喉结，引起一片战栗。
　　韩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兴奋中还不忘扮演起娇羞，双手捂在胸口一脸惊恐：“老、老师……那那…你要怎样？”
　　言羽凌勾起嘴角，像看猎物一样看着他，同时一颗颗解开自己衬衣的纽扣：“韩队长，我觊觎你的美色很久了，既然今天你自己送上门，那我就不客气了。”
　　面对言羽凌努力扮演变态的模样，韩炡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傻笑，但还是配合地“抗拒”着：“别这样，言博士，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嘴上说着别这样，可身体早就蠢蠢欲动，已经快要忍不住。
　　“哦？那我倒想看看你是哪种人？”言羽凌故意放慢了节奏，慢条斯理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然后俯下身不急不躁地解起韩炡的作训服，在极限的挑逗中看着他一点点滑向失控的边缘。他实在爱极了韩炡为他动情又忍耐的样子，每一次这种时刻他都感觉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心尖，让他痒到不行。
　　他跨坐到韩炡身上，在他耳边轻轻呼着气，沿着他的下颚线一路从耳垂轻吻到喉结。“韩队长，你真的不想……”
　　他话未说完突然愣住，盯着韩炡敞开的胸口出神。那枚他们结婚周年时他送韩炡的项链又被韩炡戴了起来，上面坠着那枚属于他的戒指。他偏过头，寻向韩炡的左手，发现另外那枚戒指也回到了韩炡的无名指上。
　　“你怎么又把这个戴上了？”
　　“啊……它们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贴身口袋里，从没离过身，之前把它们摘下来是为了让你生我的气远离我，现在我把它们又戴上是为了让别人觉得我还是忘不了我的那个‘前夫’，这样就不会去轻易怀疑我和你了。”
　　言羽凌用指尖拂过吊坠，那里面有一枚定位芯片，当初他就是靠着这枚芯片才发现韩炡的秘密的，韩炡大概至今都还不知道这回事。
　　韩炡见他一直不说话，满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提以前的事的，如果你不喜欢我戴着它们，我以后就不戴了。”
　　言羽凌轻轻摇了摇头，手指勾起坠在项链上的那枚戒指：“想戴就戴着吧，这个，你先替我保管着，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再还给我。”
　　“你说…真的吗？”韩炡惊喜地看着他，这句话背后的意义太重大了，让他一时不敢相信。
　　言羽凌笑着点点头，捧着他的脸，抵上他的额头：“你真是个傻瓜，我也是……小炡，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们从来都没有离过婚。”
　　“什么？可是……你当时让我签了离婚协议，还让律师给我转了那么多财产。”
　　“你是签了，可我根本就没有把那份文件交给律师，转给你财产只是想让你以为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当时思来想去，怎么都舍不得，所以我没有解除我们的婚姻关系，而是偷偷把我们的登记信息在系统里做了隐藏，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这样如果将来你想跟别人结婚也不会受到影响。”
　　“我怎么可能会跟别结婚，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人，当时你执意要和我离婚的时候，我的天都塌了……”韩炡激动地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从来都没有离过婚吗？”
　　“真的，我们的婚姻关系一直都存在。所以……你知道当我在高尔特醒来，看到你还戴着我们的结婚戒指时心里有多开心又有多愧疚吗？”
　　“你为什么要愧疚？”
　　“我……”言羽凌低下头，犹豫片刻才鼓起勇气说道：“我跟小白那一次……虽然我当时和你分手了，但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我在没离婚的情况下和别人……”
　　韩炡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难怪我把小白弄去民宿工作的时候你的反应那么激烈，原来是因为这个。”
　　“对不起，那件事我真的很后悔，特别特别后悔……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韩炡微笑着轻抚着他的脸颊：“如果我说我不介意过去发生的事，会不会显得我不够痴情啊……”他用指尖抬起言羽凌的下巴，轻柔地吻了吻他的唇，“可真正的事实是我们当时就是已经分手了，手续有没有完成并不重要，那种状态下你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你完全不需要为此感到自责。”
　　言羽凌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当时心里明知道这是错的，可我还是选择去做了……你不知道当你亲口说出你知道我和小白的关系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小炡，你告诉我实话，那一次你把自己喝醉到不省人事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
　　“啊……好啦，都过去了，你不是说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嘛，再说了，你也不能处处都那么完美，总要有那么一点点小瑕疵，要不然你该把我显得多不堪啊……”
　　韩炡柔声细语地哄着言羽凌，眼中是无尽的温柔与包容，可这反而让言羽凌心里更难过，想到韩炡哭着签下离婚协议时的样子他就心头一阵刺痛。
　　韩炡见他始终无法释怀，于是说道：“嗯……要不这样吧，我向你提个要求，如果你答应的话，这件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以后谁都不准再提了，好不好？”
　　“什么要求，你说。”
　　“把我签的那份离婚协议销毁，有它在你就随时都有退路，我会很不安心。你把那份协议销毁，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签这种东西，你休想再离开我。”
　　言羽凌为难地说道：“对不起，这个我没办法答应你，因为那份协议我在上次对你表白之后就已经彻底销毁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另外一件事，等这里的事情都了结之后，我就会把我们的结婚注册信息公开，我们还可以举行婚礼，做最光明正大的合法伴侣，一辈子在一起，你看这样行吗？”
　　韩炡会心地笑起来，贪恋地一下一下吻着他：“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了吧，不过既然我们是已婚伴侣，那你是不是该履行一下伴侣间的义务，让我开心一下？”
　　言羽凌笑着回应他的吻：“我履行的还不够多吗？”
　　韩炡不满地摇了摇头：“我们重逢之后一次都没有，就算是以前也很少很少，我真的很想要一次。”
　　言羽凌疑惑地思索了一阵，继而脸上露出笑容，他凑到韩炡耳边满含柔情地轻唤道：“老公……”
　　…………
　　涌动的海浪里站起一个身影，趟着没过大腿的潮水向岸边奋力跑来，在他身后数不清的“小点”依然在努力地游着。海水顺着肌肉起伏的线条不断流淌着，在太阳下泛着无比性感的光泽。言羽凌不得不把挂在胸前的墨镜戴到脸上，以遮掩自己过分贪婪的目光。湿透了的军绿色沙滩短裤紧贴着皮肤，把形状勾勒得分毫不差，言羽凌躲在墨镜后面肆无忌惮地观赏着，昨晚激情的余韵还在血管里荡漾。
　　韩炡第一个跑过沙滩上的终点感应装置，悬浮窗口自动在他面前弹出，显示着他此次体能训练的用时。他大口喘着气，满意地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又回头看着仍在浪花里翻腾的队员们。他仍是这个岛上此项运动的纪录保持者，无人能破。
　　清晨的海滩人来人往，全是趁着还不晒来早锻炼的，言羽凌悠闲地把脚埋进沙子里，等着看韩炡能否发现他。昨晚被恢复了名份的韩炡就像打了鸡血般兴奋，两个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一直纠缠到凌晨，完全没睡觉的韩炡赶在天亮之前从阳台索降离开。这浪漫得仿佛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场景却是让言羽凌心惊肉跳，在韩炡最后吻他的时候他还在担心绳索的可靠性，当他还没回过神时韩炡就已经安稳降到了地面。黑色作训服完美融入夜色，可他很清楚地看见了韩炡在笑着朝他挥手，因为他知道韩炡一定会，他甚至能看到韩炡笑起来时嘴角好看的弧度。
　　现在那个几小时前把他从里到外占有个遍的人正在离他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无知无觉地望向远方，言羽凌看着他的侧影打心底里佩服，这家伙的体力简直是超人，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之后早上训练居然还是照样能把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
　　言羽凌不知道的是韩炡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他在天亮前返回到自己的宿舍后，躺在床上连眼睛都没合过，他只要一想到言羽凌眼神迷离轻喘着叫他老公的模样，整个人就开心得快要上天，恨不得立刻跑回去再把人抱进怀里。于是就在这难以忍受的兴奋当中，他瞪着眼睛迎来了初升的太阳和出操的闹钟，他把自己扔进体能训练的队伍里，妄图让清晨冰凉的海水帮自己沸腾的血液降降温。但这样做的效果却微乎其微，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因言羽凌而激动，他已经等不及今天下午言羽凌的课了，只要一想到那个站在讲台上睿智儒雅的言博士只会为他动情，只会把卸下防备后最脆弱的一面留给他，他就已经又要飞上云端。
　　韩炡从沙滩上放置的太阳能冷柜里取了瓶水，边喝边看着正陆陆续续浮出水面朝着集合点做着最后冲刺的队员们。一只海鸥在他极近的地方掠过，他下意识地躲闪了下，余光无意间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瞬间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言羽凌笑了起来，朝他点了点头，继续悠闲地看着他。
　　韩炡笑着朝言羽凌挥了挥手，脚步不自觉朝他迈了过去，可就在这时他的队员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回到终点，围在他四周大口喘着气，他只能止住脚步收回目光，在假装左顾右盼中时不时瞄向言羽凌。这一次他们的遥望终于不再是带着满心的伤痛，而是溢满如同初恋般的甜蜜。
　　初恋，这个词对于已年过三十的言羽凌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了，可他此刻分明就感觉到了那种令人着迷的悸动，像是蜻蜓落在小荷的尖角上，又如微风在湖面拂起涟漪。
　　身材高大的作战队长吹响哨子，监督着最后几名到达终点的队员做着俯卧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俯卧撑的计数上，没人注意到满脸威严的队长那双躲在墨镜背后的眼睛正在拼命找机会朝远处偷瞄。
　　言羽凌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再这么下去韩炡的脖子和眼珠子至少有一样要出毛病，他一大早跑过来只是因为他很想他，如今这份思念已经完整地传达给了对方，他就没必要让韩炡一直分心了。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子，转过身时一个人正迎面向他走来。
　　“言博士，这么巧，又在这碰见你了。”男人笑着打着招呼。
　　言羽凌在记忆库里搜索了一下，才想起眼前的人是情报部的Wayne，当年在成人酒吧和韩炡一起演戏骗过他的那位“老板”。自上次相遇至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个人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依旧帅气的面庞上透着更深的城府，让人不禁心生防备。
　　“你好，好久不见了，上次聊过之后我就再没碰见过你了。”言羽凌亮出他的职业微笑。
　　“嗯，上次见面后不久我就又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前几天才刚回来，没办法，劳碌命。”Wayne假模假式地自嘲着，“我不像你这种手里有技术的，不管走到哪都受人器重，可以安安稳稳地在实验室里搞研究，像我这种出身不高又没什么本事的人只能靠干些脏活累活养活自己。”
　　言羽凌听出了他话里的假恭维真揶揄，于是也搬出了虚与委蛇那一套：“话不是这么说的，像我这种人一辈子就是做到死也只是给资本家打工的命，但你们做情报的可就不一样了，有多少政商界大佬都是特情出身，尤其在特殊年代更是如此，现在可是夜莺开疆拓土的关键时期，说不准将来就是我给你打工了。”
　　Wayne假笑着应承道：“真要是那样，到时候我可要好好感谢您的吉言了。”
　　言羽凌朝他眨了眨眼睛：“好说好说，我最喜欢现金。”
　　Wayne大笑起来：“言博士，你可真幽默。”
　　他们这边谈笑风生，可远处却有人已如芒刺在背。当Wayne出现在言羽凌身边时，韩炡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好不容易才和言羽凌放下一切过往，满心期待着未来，可幸福才持续了不到一天，确切地说只有几个小时，过去的阴影就再次笼罩而来。人生果然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不管再怎样自欺欺人的企图遗忘，总会在不经意间跳出人证物证把做过的错事再次摊开在阳光下。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好怕下一秒言羽凌就向他投来失望的目光，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让今早的吻别成为最后的诀别。
　　“原地解散。”他对着那群还在忙着攀比体能训练成绩的队员们挥了挥手，拔腿就朝言羽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