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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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皮革裁剪精良，包裹住少年纤长矫健的身体。
少年弓身似绷紧的弦，隐没于黑暗。
直到来往巡视的士兵终于转过身去……
就是现在！
银光凛冽的匕首划破少年手心，他翻手按在地面，身周笼上一层黑雾，整个人似游鱼贴着地表窜出。
少年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黑雾似魔鬼蝠的裙摆在风中高频波动。
鬼魅般出现在队伍末端那个士兵身后，他又像一颗快速生长的树拔地而出，捂住士兵的嘴，双手轻巧一转，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声响当即命殒。
前头的两人还在毫无所觉向前走着，只是眼看就到了走廊尽头，最前面那人转回身——
少年心中嘀咕不妙，还是晚了两秒。
周身黑雾也已尽数散去。
就在领头士兵转身的刹那，少年一个腾跃，足尖点在一侧凸起的墙砖上，而后反身落在二人之间。
三秒后，那两人轰然倒地，同少年一双匕首上的血珠一起。
叮咚声接连响起。
您已解锁成就【完美刺客】-在不引起任何人警觉的情况下通关！
您已解锁成就【竞速通关大师】-在三个小时内无伤通关！
您已解锁成就【拥抱虚空】-解锁全部成就！
显示器里的刺客少年已在完成任务后揭下面具，空洞的双眼看向荧幕外一张被电子产品蓝光映照得有些惨白的面孔。
这也是一位眉目精致的少年，不过没有游戏里般强健的身体，而是略显瘦削，整个人萦绕着“这个人不大健康”的气场。
少年随手摘下略显厚重的头戴式耳机，一双被压了许久的耳朵有些充血，耳廓粉中透红。
过长的刘海被扎在额头上方，耳机被随意扒下后跟着少年伸懒腰的动作一摇一晃。
鼠标旁的手机延迟亮起，桌面不停弹出“林哥牛哔——”的字样。
修长的手指随便翻了翻，这些消息都来自于一个备注“人傻钱多钱多多”的人。
对方迟迟未能收到少年回复，干脆一个视频弹了过来。
少年的手向上一滑，一张白胖的脸挤满屏幕，叽叽喳喳地叫他觉得连房间都变得拥挤几分：
“溯哥，你看你钱也没少赚，咋不换个手机，每次给你打电话我都觉得像回到了十年前！一点不亲切呢~”
钱多多的手机是现今最新款AR智能机，它可以将双方通话的人全息投影到对方面前。可再好的手机，碰上林溯这种“老古董”也只能老老实实展开一个平面2D影像画面。
林溯将手机拿得更远了些，要不是为了赚钱，自己真受不了这个吵吵闹闹的家伙。古董机正适合他，一想到自己的手机会弹出一个人头跟自己说话，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好歹能隔着一个屏幕。
他时常觉得这个时代的大家，应该多一点上个如世纪般的距离感。
“溯哥你太牛了！这游戏到现在全球只有0.03%的人打出全成就，你还用的是古董机！”
没错，自打三年前全息头盔出现后，所有的高端游戏本都迅速陷入了淘汰危机。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像是突然加快了点亮的脚步，全息舱半年内问世，电脑价格大幅度下跌，取而代之的是全息世界的迅速推广。
林溯这套放在三年前的顶配游戏计算机，也只花了区区四千五无分期全款拿下。
小胖子左看右看，眼睛滴溜溜转一圈：“哥你看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打一个全成就出来好不，价格都好商量。”
自打游戏发行，林溯已经连续打了接近一天一夜，现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虽然自己以前没少给钱多多做代打，他现在也凑够了一年的生活费和学费，打算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正要开口拒绝，钱多多抢先一步放出诱饵：“哥，你看你一直就用这旧电脑，不是可惜了你的技术？我敢说这游戏现在全成就的也就你一个是用电脑的，人家可都是全息端！正好我打算换新出的IRIS，我这个旧的给你用怎么样？”
原本半个“不”字已经到了嘴边，听到这充满诱惑力的报酬，林溯又将话咽了下去，改成了“明天给你打”。
要说不心动是假的，哪个玩家不希望自己能拥有全息体验？可那全息头盔真是太贵，自己这两年攒的钱得拿出一多半才能买个低端路线产品，更不要说全息舱，对林溯而言更是天价。
挂了电话，林溯摸了摸瘪掉的肚子，又想到即将到手的全息舱，决定久违地出去吃点好的。
简单洗漱过后，他提着外卖盒出门。
林溯常常想，这几年世界变化是否太快，自己出生的时候触屏手机刚刚诞生，然后新的事物还未陈旧，便以摧枯拉朽之势消亡，一切如梦一场。
现在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国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由地球板块划分的联邦，街上各种族人民混在一起，语言则已是通用的地球语。
当然，由于历史原因，林溯所在的天玑联邦还是以黄种人与北欧人种为主。
科技进步带来的好消息就是他不用再硬着头皮和外卖员打电话说放在门口，因为现在小型飞行器已经取代了外卖员的存在。
“速递美味，无需等待！”
林溯刚出门，公寓斜对面的大楼广告牌投放的就是当红偶像为外卖软件拍摄的广告，已是夜里八点，各色广告的光效却映得似能取代太阳，让所有生活在这中下等公寓群的民众将晨昏颠倒。
因为出门很少，所以每次林溯总有一种附近投放的广告变多了的感觉，所有商家都在拼尽全力用最夸张的视听占据人们有限的大脑。
将塞在耳朵里的耳塞又往里怼了怼，勉强让噪音控制在了自己能接受的程度，可神经性耳鸣又叫人心烦意乱。
户外短短五分钟，让林溯重新做出决定，打包回家。
那家林溯喜欢的阖家小炒距离他家其实只有十五分钟路程，这是一家少见的未开通外送服务的店，老板是个念旧的人。
林溯也是，又是一份糖醋小排和一份猪脚面打包，老板都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印象深刻。
店里人不多，林溯摘下耳塞，缓解耳鸣带来的不适。
这儿菜据说都是现做，所以往往要等很久，林溯怀疑没开通外送服务不是老板不想，而是达不到外卖软件的时限要求。
毕竟效率就是金钱。
小炒店里还有比林溯那台古董手机更古老的东西——电视。
现在只剩下三个台，一个天玑联邦新闻、一个邦际新闻，还有一个本市新闻。
前段时间，电视台还因被知名博主吐槽小火了一把。多可笑，电视台居然需要网红引起关注。
起因大概是说现在的电视台完全罔顾作为新闻传播媒介的智能，尽说些离谱的不知所云，丝毫没有作为官方媒体的严肃。
林溯一看，确实如此。
“今日，本市一名男子声称自己可以和自己家的宠物猫对话，并上传视频。视频中男子家的蓝猫可以根据男子指令完成骑自行车等高难度动作，引得网友纷纷留言，希望男子分享训练秘诀。”
看着视频里胖得很端庄的蓝猫，林溯微微勾起嘴角。
身后一桌客人也被这只胖猫逗得直乐。
“但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的怪事可不少。”
对面人点头附和，“就前两天，我二舅的小姨子他家娃儿突然疯了，说自己能飞！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小子还真不见了。离谱的是他爸妈也说亲眼看见儿子飞起来了，你说这精神病还传染不成？”
“你要这么说，我也知道个事……”
“您的菜好了。”老板的声音打断林溯聚精会神的偷听，吓得他一个激灵，慌乱抬手压低帽檐，轻声说了句“谢谢”便拎起打包盒就走。
刚出店门，一阵狂风从林溯面前刮过。
那好像，是个人？
可那人却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向前奔袭，他身后是步步紧逼、千丝万缕的绿色藤蔓，正以比那人更快的速度疯长，然后将那人双脚缠住，使其在惯性作用下狠狠像一支人□□槌砸在地上。
林溯不禁闭上了双眼，对于血浆四溅的情景已然浮现在脑海。
只是当他再度睁开双眼，那人却没有碎成一片，而是完好无损，翻过身一脸惊悚看向藤蔓袭来的方向，引得林溯也向那边望去。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不疾不徐向这边走来，他身着剪裁得体的一身黑色军服，是林溯从未在网络中大阅兵见过的一种，在步幅间拉扯出细微褶皱，勾勒身姿。
扬起的尘雾叫林溯很难看清对方的脸，但能看清对方帽檐下半长的墨发，在霓虹中隐隐折射出绿，和男人的瞳孔一样。明明有种强烈的压迫感，却又叫他移不开视线。
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待林溯终于回过神来想跑，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
大脑被丢进洗衣机是什么感觉？
林溯有了答案。
来到自己面前的那个中年男人嘴巴一张一合，自己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男人朴素的面孔扭曲，变形，如漩涡，最后抽走他这段时间的记忆……
*
“呕——”
林溯捂住自己的嘴巴，下一秒差点吐在大街上。
手中提着的糖醋小排从打包盒里渗出香气，叫他胃里一阵抽搐。
“看来下次真是不能饿这么久，都恶心了。”
离家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林溯揉了揉不适的胃部，戴上耳塞，加快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