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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爬错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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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一回头,就看到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贺允川死盯着那个女人。
女人的反应也很神奇,她猛然一蹿,一下子搂住了贺允川的脖子,一改之前的妩媚性感,小女孩似的夹着嗓子叫了一句:
“哥~”
全贺家唯一的女孩,那肯定是贺允灵没跑了。
贺允灵是全家最喜欢贺允川的人了,原因非常简单,她是个颜控,以脸为衡量事物的唯一标准,贺允川那脸长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十分自然地成了她最喜欢的哥哥。
无论他爹如何明示暗示让她离贺允川远点,这丫头根本不听,不但有机会就黏着贺允川,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黏着。
至于贺允浩和贺允瀚,贺允灵对他们不但无视,甚至多看一眼都会嫌晦气。
“难得你还记得我是你哥?直勾勾地冲着我的保镖就去了。”贺允川埋怨道。
贺允灵满脸贱贱地笑:“哎呦,人家不知道这是你贺总的人嘛~”
既然贺允灵是颜控,那么看到了跟贺允川颜值难分伯仲的明朗,自然是要被吸引的,至于为啥无视贺允川?新鲜的帅哥的光芒遮盖看腻了的哥哥也是合情合理的。
明朗在内心琢磨道:这姑娘的用词怎么这么奇怪?什么叫“贺总的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贺允川轻笑道,似乎对这个称谓很是受用。
明朗在心里继续琢磨:这贺允川也不纠正一下这个词汇吗?怎么就承认了?
“你什么时候上的船,之前怎么没看到你?”贺允川问道。
“我刚刚坐快艇来的,我爸不让我来,把我关家里了,我翻窗出来的,他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跑了。”贺允灵冲着贺允川吐了吐舌头。
“你不怕我告诉你爸?”贺允川威胁道。
贺允灵吊在贺允川手臂上,小猴子一样荡来荡去,得意地笑道:“你不会的!哥哥对我最好了~而且,你跟我爸不对付,怎么可能打电话给他告我的状?”
“那你可得小心点,别让贺锦朋看到你,他可是绝对会跟你爸告状的。”
“他也上船了?一把年纪了,参加点老年茶话会得了,这种派对他受得了吗?”贺允灵讽刺道。
贺允川努力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丫头一落地,一溜烟就挂到了明朗身上。
明朗僵硬地定格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不小心碰到这个大小姐一寸皮肉,被她缠上,要他负责。
贺允川无奈,只能帮明朗把贺允灵从他身上摘下来。
“人家都失恋了,特别伤心呢。你还破坏我的新姻缘。”贺允灵做了一个假哭的动作。
“姻缘个屁,你就是见色起意!怎么,你那个大胡子外国佬男朋友,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别提了,前天,安德烈跟我提结婚,我就只能提出分手了。我特别难过呢。”
“你把人家甩了你还难过?”
“我是很喜欢他的,但他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秩序,我虽然是那个作出决定的人,但导致关系崩塌的人是他,我怎么不能难过?”说到这个,贺允灵语气冷淡,很是客观。
“这都能没理抢三分?贺氏不让你去管理公关部真是屈才了。”贺允川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哥,把他借给我好不好吗~”贺允灵登鼻上脸,一直盯着明朗不放。
“这你得问他愿不愿意,问我干什么?”
“小哥哥,你单身吗?”贺允灵把攻势转向了明朗。
明朗对付她的办法,简直简单粗暴,就是一言不发,无论贺允灵怎么言语调戏他,他都跟木头一样,连个表情都没。
这一幕看得贺允川忍俊不禁。
按理说,这种豪华邮轮上的晚宴都是很正式的,规格跟去米其林三星一模一样,甚至有着装要求。
但这次是邮轮启动仪式派对,参加的人非富则贵,对那种充满上流社会仪式感和规矩的场合不但经验丰富,甚至厌倦,所以,今晚的晚宴,直接被设计成了比基尼烧烤派对。
等他们三个走到泳池边时,派对已经开始了。此时已经有不少宾客换好了衣服,在泳池边觥筹交错了。
餐前欢迎会本应该在中央演出大厅进行,但今天一切都很随意,欢迎会直接就在泳池烧烤派对同时进行了。
欢迎会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船长代表全体船员欢迎贵宾们的到来。
船长是个意大利男人,有着典型地中海人种的长相,高鼻大眼,眼窝深邃,头发浓密,皮肤是蜜色的,身材不高,但很健壮。
他热情地致着欢迎词,英语打着卷在舌间乱飞,语调平仄跟意大利语一模一样,每个音节尾部都是降调,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是什么语种。
开始派对还都很正常,舞台上各种乐队表演,唱歌跳舞的,dj打碟。来宾吃东西的吃东西,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玩游戏的玩游戏,跳舞的跳舞,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跟一般派对差别不大。
但当邮轮开到了公海附近后,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派对内容也逐渐躁动了起来。
“哥,大伯在哪?”贺允灵看了一眼躁动的人群,转头眼巴巴地看着贺允川。
贺允川明白她的意思,在她耳边说道:“船快到公海了,他在赌场陪领导,不会过来的。”
贺允灵得到贺允川的默许后,明朗也不勾搭了,奔进人群,感觉简直回到她的统治区似的,迅速进入了狂欢状态。
此时,一个当红女团穿着清凉,开始大跳擦边热舞,紧接着泳池里的比基尼女郎们脱掉上装,跟水池里的来宾做起了各种大尺度的游戏。
派对彻底沸腾了起来。
明朗毕竟之前供职的是滨湾最红的夜场,在搞颜色方面是见过世面的,但依然觉得这些表演有点过于直白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喜欢?”贺允川看出了明朗的不适,问道。
“不喜欢。”明朗很直接地摇了摇头。
“你之前死都要回Le Roi上班,我还以为是因为喜欢那种纸醉金迷的气氛呢。”贺允川笑道。
“我喜欢那里,是因为在那里我工作稳定,能自食其力,不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怎么?混在那群在泥沼中不断堕落的人中,可以显得自己没那么罪孽深重?”贺允川讪笑道。
“没错。”明朗挣扎都没挣扎,就承认了自己的阴暗。并且,被人戳破了这份阴暗,还这么不以为意地说出来,竟然让他有点莫名地开心。
“那你应该混资本的圈子,这里才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充斥着最险恶最龌龊的人心,你见过的夜场的脏,再加上你蹲过的监狱中犯人的坏,合起来乘以十,都不如资本之恶的一星半点。”
他说的世界,明朗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
“走吧,你的房卡他们刚才派人送过来了,你直接回房间吧。”贺允川边说,边伸手去口袋里拿出明朗的房卡递给他。
“那你呢?”明朗接过房卡。
“我也要回房间,还要几份文件要看。”
“行。”明朗点了点头。
两个人转身正准备离开,忽然被人拦住了。
是贺允瀚。
“允川啊,咱们兄弟俩今天还没喝一杯呢。”贺允瀚似笑非笑着,递给了贺允川一杯酒。
那是满满一杯混酒,有着奇怪的颜色。这不是要跟人喝酒,就是为难人。
贺允川就那么看着他,也没说喝,也没说不喝,但表情很是轻蔑。
“贺先生还有工作,不能喝酒,我替他喝。”
明朗站了出来,伸手去接那杯酒,却被贺允瀚一把按住,“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对我的人客气点。”贺允川面色一沉,看贺允瀚的眼神带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狠戾。
贺允瀚看得有点发毛,脸色瞬变,谄媚道:“你是我们贺氏的干将,自然工作要紧,不喝就不喝。”说到一半,他把头转向明朗,“那我就跟这位兄弟喝一杯,也是一样的。”
说罢,他还真把酒杯递到了明朗手里。
贺允川跟明朗使眼色,让他不要喝,但明朗没听他的,还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贺允瀚也没再说什么,把自己那杯酒也喝了进去,带着笑走了。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这么莫名其妙跑来跟我喝个酒?没喝成就走了,还挺高兴?”贺允川跟明朗抱怨道。
明朗那边并没接话,贺允川转头看过去,发现明朗脸色如常,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怪异,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你怎么了?”贺允川问道
“什么?”明朗的眼珠子明显转得慢了半拍,舌头也不太听使唤的样子。
“你醉了吗?”
“啊?是吗?”明朗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贺允川愣住了。
他一把接住醉倒的明朗,扶着他,冲着他的房间走去,边走边想:贺允瀚那个王八蛋,这给他喝的是什么酒啊?这么烈?
能不烈吗,伏特加打底,所有的烈酒来一遍,为的就是一击毙命。
贺允川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明朗幽怨地低声说道:“酒量这么差还替人挡什么酒啊?不自量力。”
他踉跄地扶着醉猫明朗刚走到明朗的房间门口,就看到路羽可怜巴巴地站在那,手里还拎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你来干什么?”贺允川满脸不耐。
“阿川,我是来跟镖哥道歉的,在泳池边,我不是故意把他拉下水的,就是……”路羽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说完了?那你走吧。”
“没有,阿川,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不是来跟他道歉的吗?”贺允川指了指明朗,“为什么让我原谅你?”
“我……”路羽卡住了。
“赶紧回去吧,贺允瀚找不到你就麻烦了。红酒你也拿回去,这么暧昧的东西,咱俩之间不合适。”
“我跟贺允瀚没什么的,他就是利用我来气你,才故意那么说的,他这人说的浑话你也信啊?”路羽理直气壮撒谎道,“我怎么可能跟你的死对头有什么瓜葛?跟他说两句话,我都嫌恶心。”
“贺允瀚没说谎,我听到……你跟他在厕所……打炮了……”宕机的明朗忽然跳了起来,正直但口舌不爽利地揭穿了路羽的谎言。
贺允川憋着笑,看着路羽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白,姹紫嫣红,十分有趣。
“你……你胡说!”路羽憋得脸都黑了,也只是憋出这几个字。
“我没胡说,就刚上船没多久,在顶层的公共洗手间第三个隔间里,你还说我是一个没利用上的废物。”明朗舌头都大了,依然认真表达着。
明朗冲着贺允川描述的态度,像是举证,又像是告状,看得贺允川忍俊不禁,毕竟大部分时候明朗都是缩着的,这么主动伸出头来咬人,还是这么个咬法,咬的还是他一直无底线维护的人,不多见。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没想到是这个吐法。
路羽气急败坏地跑了,剩下笑到不能自已的贺允川和脑子乱七八糟的明朗。
贺允川边笑,边把明朗弄进房间,扔在床上……
……
两小时后,一个人影顺着借着月光,悄声无息地打开了明朗房间的门,摸上了床。
这人撩开明朗身上的被子,跨坐在明朗身上,忽然房间内灯光大亮,恍如白昼,耀得双眼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
等适应了光线后,这人看清身下的人后惊叫起来——
这人根本不是明朗,而是一脸愠怒的贺允川。